【冬吴相对论】第68期：“谦卦”之谦
片花一：为什么同样的商业模式在不同的企业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什么才是企业领导者最重要的性格特征?为什么《周易》“六十四卦”中只有“谦卦”六爻皆吉?谦卦又揭示了怎样的领导者素质?什么是“空谷藏峰”之象?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谦卦”之谦》
片花二：为什么说一味的示弱，顺从的谦恭不过是小人之“谦”?什么才是君子之“谦”?为什么说“谦谦君子”才是最好的领导者?什么样的人对组织最为不利?为什么说不服人是最大的不善?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谦卦”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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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吴相对论第068讲——本期主题：谦卦之“谦”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09-06-21 18:30-19:00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参与整理：墨者 小鱼儿 慧从卢溪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来到《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诶!在较早之前呢我们谈到了一个话题：从3G开始讲起啊，你讲到了3G是否盈利的一个所谓的商业模式，不过话说到此处的时候呢，其实我想关心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很多公司用的一样的商业模式，诶，有些公司就成了，有些公司就没成，伯凡，在你的观点里面你看来公司最终成的本质原因是什么？
吴伯凡：嗯。前不久我就看一个网友在评论我以前写的一篇关于商业模式的文章，他的这里头说了一个很重要的观点，他说：商业模式啊，说到底都是能够想明白的，有的人聪明一点，有的人愚蠢一点，到最后呢他都能搞明白--为什么有的商业模式它能够成功，有的又失败了呢？他就举了一个例子：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呢，法律课的老师啊，就发给他们一个案例。说如果你能够证明这个人有罪，我会非常高兴，如果你们能证明这个人无罪，我也非常高兴，关键就在于你证明的是不是精彩。这里头是个什么意思呢？就是所有的人看到的信息啊，看到的材料都是一模一样的，但关键在于你个人对他的操作能力。所以在西方啊律师的工资特别高，会计师的收入特别高，实际上这个话是有误导成分的，只是说律师里头的收入差距非常大，原因就在于什么？就是说你能够从一个大家都能掌握的资源里头，你能够得出完全不一样的结果，那就是你的操盘能力是不是能够把一个大家都能够掌握的一个资源发挥到极致，那么你的收入就会非常的高，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一个再好的商业模式最终谁来操盘!这是非常关键的。
片花：为什么同样的商业模式在不同的企业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什么才是企业领导者最重要的性格特征？为什么《周易》“六十四卦”中只有“谦卦”六爻皆吉？谦卦又揭示了怎样的领导者素质？什么是“空谷藏峰”之象？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谦卦”之“谦”。
吴伯凡：较早之前我们节目里头谈到如何识别消费者需求的那个NABC( 需求Need, 方法Approach,, 收益Benefits per Costs，竞争者Competition and the alternatives,)这个模型，实际上这个模型只是其中的一项，就是衡量一个商业模式它能不能成功？就是你的消费者的需求识别识别得非常好了，但是还有一些另外的因素，它是一个“乘数效应”，比如说你前面的分很高，你后面的呢比如说创新带头人--就是这个团队的领导人、操盘手他的分是多高，然后呢，整个团队的素质，还有那个组织整合的能力……这些数乘起来，如果你前面的需求识别分很高，但是你的这个领导人、这个操盘手的分很低，甚至是负的，那么你这个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很差，甚至是负面的。
梁冬：这就是为什么《西方管理学》能够卖39万，你的一个EMBA,你去中欧啊，长江(商学院)读书的一个原因了，挺简单的事，讲的特别复杂，显得很科学的样子……这事吧，其实说白了也没那么复杂，就事在人为，说白了就四个字：事在人为!多大的事都好，多小的事也好，跟这操作的人有……
吴伯凡：操盘手的本身的素质非常有关系……
梁冬：对!你是个大狗型的人物，你就能够把一个普通的事情操作成大狗的业务。对吧!你是一个猴子你就能把一个大象的公司操盘成一个猴子，不就是这个样的嘛，对吧!所以呢，我们今天要谈论的话题就来了，就是作为一个企业家呵，或者一个管理者有哪一些的素质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甚至是决定性的，我们知道这……
吴伯凡：决定一个公司的命运，决定一个公司吉凶的那些因素，这里头领导者在其中扮演的这种角色是什么？这是个老话题，但是我们……
梁冬：发陈出新嘛!所有新的东西都是在老话题上长出来的。我们可以举出一万个公司领袖的气质对这公司的影响，可能都有，都能列出来。但是总有一些是更加重要的，这些东西呢决定了这个人是不是成功……
吴伯凡：好多公司啊去请咨询公司，去请一些高手来出主意，他实际上能够给你的只是一些工具，一些方法。但最终就像你买一台电脑，我买一台电脑，舒马赫买一台车和我买一台车最后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梁冬：对!所以呢，老吴我想问你，在你看来呵，一个领导人，或者是一个管理者他最重要的性格气质里面的哪一点，如果只能说一点的话是什么东西？
吴伯凡：我先不马上回答你的问题，你的问题让我想到了《周易》里头啊“六十四卦”里头有一卦，很特殊的一卦，这卦呢叫“谦”卦，谦虚的“谦”。
梁冬：这一卦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吴伯凡：嗯。这一卦呢其实历史上的历朝历代的解易者啊都注意到这一卦了，这一卦呢一个特点就是：六爻皆吉!
梁冬：这跟大家普及一下啊，“六十四卦”呢，每一卦又有“六爻”，代表这一卦的演进过程当中不同阶段。就算乾卦、坤卦这样很纯的卦哈，纯阳卦、纯阴卦，据我所知，不同的阶段都有吉；有凶的。
吴伯凡：对!解释卦者--时也，时间的“时”。任何一个卦里头他都是一个时间周期的：从“潜龙勿用”到“亢龙有悔”，它是一个在时间当中展开的一个过程。那么这个过程呢他是用爻--一个卦是用六爻组成的。它每一爻里头说的呢就是相应的阶段里头他的吉凶的问题。清朝有一个儒生呢，他叫金兰生，他有写过一副对联，叫“谦卦六爻皆吉，恕字终生可行”。就是这“谦卦”六爻都是吉的，“恕”就是宽恕的“恕”--终生可行。在历史上很多的解易的人都注意到这一点，这是六十四卦里面唯一一个六爻皆吉的一卦。
梁冬：我们可以不可以这样理解：每一个卦象呢代表了某一类的发展规律，那其中的“六爻”呢就是这个过程当中不同时间节点上的他的吉凶祸福的这样一种对应关系。但是呢你刚才讲的这个谦卦呢，是六十四卦里面唯一的一个在六个阶段都是吉卦的。我觉着这个东西呢，其实以前我在读《易经》，或者看易者的一些解释的时候呢，我也发现这样一个现象，但是我还想听听你对这事情的看法。
吴伯凡：嗯。我们暂时撇开《易经》是科学还是巫术这种古老的争论不谈，但是它有一点我觉着是非常有价值的，我们普通人在判断一个事情的时候，判断一个事态的时候，他往往只有两分法：吉和凶，好和坏，赢和输。但是呢《周易》他告诉你吉凶可以细分的，可以细分到六十四种形态。而且呢它告诉我们呢，就说吉和凶啊，输和赢啊……这种简单粗糙的分类啊实际上是不准确的，“六十四卦”它是关于吉凶程度和态势的一种光谱、一种情景、一种征候，所以呢我们在判断一个人和判断一个事的时候，不能简单的说吉凶，而要看这过程，看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把他的光谱照给出来。我们不能简单说这是个好人，这是个坏人；这个事情是一个好事，是一个坏事，《周易》让我们选择这样一种世界观。
梁冬：啊，说回来，老吴，你刚才讲到这个谦卦呢，是六十四卦中唯一一个六爻皆吉的。我们的时候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刚进到学校，校长就在学校的训话里面讲到一句话，叫“谦受益,满招损”。这话是不是跟你讲的这个谦卦是有对应关系呢？
吴伯凡：嗯!这是一句古训呢!就是“满招损，谦受益。”这个谦卦它是告诉一个很生动的这样的一种形象、一种情景、一种动态的像广谱一样的东西，如果你把它变成这么一句话“满招损，谦受益。”它就变成一个像脱水的说教了。那味道是完全没有了。
梁冬：啊!那谦卦本身是怎么描述这个事情的呢？
吴伯凡：嗯。我们说在六十四卦里头没有全吉的、全凶的卦……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个谦卦。从上九第一爻：“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到后面的“劳谦君子，有终，吉。”还有“不富，以其邻，利用侵伐，无不利。”……可能……
梁冬：有一点点生僻啊!
吴伯凡：也听不太懂，总而言之呢!我们知道六十四卦它是用太极八卦中的两卦组成的一个卦。简单地说太极八卦他是象征着：“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分别叫做：“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这八个卦象呢，每两个卦象又重新组合起来--八八六十四，这就是六十四卦。简单地说太极八卦它是只有三爻，这个六十四卦，它是由六爻组成的。它是由两个卦象组成的。那么这个“谦卦”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卦象呢？他是上面是“坤卦”，下面是“艮卦”。“坤”呢!代表是地--大地、土地，“艮”呢代表是山、山峰。就是一个上面是地，下面是山，这样一个卦象，是一个很怪异的卦象。我们平常看到的都是山在地的上面……(谦卦象)怎么是山在地的下面，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卦象。
梁冬：所以呢，就中国古代的人呢，用这样一个视觉图像呢，来比喻他所想象的“谦”这个文字所对应的图形化的这样一个情景。
吴伯凡：对!他不是简单的给你讲一个道理，等于他就是给你呈现了是一幅场景。这个场景是什么呢？有人把它解释为“空谷藏峰”之象。“峰”就是山峰的“峰”。就是你想象有一个巨大的山谷--虚怀若谷--很大的那种山谷，但是那个山谷底下有一座巨大的峻峭的山峰……
梁冬：山谷在这个地平线以下。
吴伯凡：对!山谷他是陷下去的嘛!在这个山谷里头有一座非常挺拔、峻峭的山峰，这就叫“空谷藏峰”之象。
梁冬：诶。这是谦卦的视觉形象啊。其实呢我觉得可以稍微往下的一个更详细的解述：通常来说，我们看到的景象是：山峰在地平线以上，但是这一卦象呢它是山峰在地平线以下的。中国古代的哲学家用这样一种景象来向我们展现了他们对“谦”这样的一种态度或者说这样的一种概念的视觉化的呈现。为什么说这样的东西就是“谦”呢？老吴!
吴伯凡：嗯，“谦”!我们普通的人理解“谦”就是谦卑、就是低下、就是主动地去示弱嘛!就是让别人显得高，自己显得低。这是普通的对“谦”的理解，是吧？但是呢这个“谦卦”它不是这样的，不仅仅是一味的低下，它叫“空谷……”它比地面还要低，那是空谷，但是空谷里头矗立着一个山峰，你要站在这个空谷边上的时候，才能看到里头有一座峻峭的山峰。简单的说它是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山还是存在的。所以呢有人呢就是把它描述成：卑者为上；亢者为下。我们说“不卑不亢”，是吧？它是卑者为上；亢者为下。他的那种退避为表，征伐为里--就是进取为里，“无往不平形于外，高山仰止运其内”这就是他这样一副形象。他说的是一个什么意思呢？
梁冬：什么意思呢，稍事休息之后，请伯凡和我们从“谦卦”来讲到领导人的人格气质。
片花：为什么说一味的示弱，顺从的谦恭不过是小人之“谦”？什么才是君子之“谦”？为什么说“谦谦君子”才是最好的领导者？什么样的人对组织最为不利？为什么说不服人是最大的不善？欢迎继续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谦卦之“谦”。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在较早之前呢我们谈到一个话题呵!就是说什么样的人格气质和人格魅力对于一个领袖或者管理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是最重要的。伯凡呢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呢洋洋洒洒地引述了《易经》当中的“谦”这一卦的景象。“谦”这一卦的景象是什么呢？就是一个--远处看过来是一个山谷，但是当你走近去的时候，你发现在山谷里面有一座挺拔的山峰的这样一种视觉形象。那，这个和我们所理解的普通的“谦”是不一样的。
吴伯凡：对!
梁冬：一般人以为“谦”只是态度比较谦卑，好像趴在地上一样，但实际上呢在中国古代，尤其是《易经》里面所形容的“谦”并不仅仅是“示低”，“示弱”……
吴伯凡：示弱--主动地变得低下!更低于地平线!
梁冬：更重要的是在下面还有……有料!
吴伯凡：我们说的平常的这种一味的退让啊，示弱啊，谦恭啊……这叫“小人之谦”。其特点呢，它是没有方向和目标的、无原则的退让，这种谦。“君子之谦”呢!他是有方向和成就的，所以这个爻辞里头有一句话叫：“劳谦君子，有终，吉。”终--就是目标。他是有目标的，“劳谦”：“劳”就是进取的，他是进取的、是努力的、主动的、有方向感的，有目标的那样一种谦!这叫“劳谦君子，有终，吉。”
梁冬：这个东西呢讲得稍微远了一点，以我的理解，我跟大家分享一下哈，伯凡讲的话什么意思!今天伯凡讲得比较深刻，允许我翻译一下。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个维度可以让一个人显示出来，一个呢就是“示弱”和“示强”；另外一个叫“自弱”和“自强”，就是说：你显得很牛和是不是真的很牛呢，你可以四种分法。第一种人呢叫做“显得很弱，但真的自己内部很强的，叫'示弱自强'”；还有一种人呢叫“自强示强”--显得很强，本来也很强。
吴伯凡：恃才傲物的那种人!
梁冬：对!第三种人呢叫“示弱自弱”--显得很弱，其实真的也很弱。还一种人呢!叫“示强自弱”--显得很强，其实没什么料，就是用……
吴伯凡：外强中干!
梁冬：对!外强中干!就是人呢就是这四种。无非就是这四种人，是吧？
吴伯凡：对!
梁冬：那所谓的“谦”呢？
吴伯凡：自强而示强；自弱而示强；自弱而示弱；自强而示弱。前三种呢都是不同程度的小人。
梁冬：哦!
吴伯凡：在《周易》看来只有最后这一种“自强而示弱，”也就是这种无往不平形于外，高山仰止运于内，空谷藏峰之象的人才是真正的君子。君子就是领导者，啊，君臣嘛!他本来意思就是领导者，能够带领别人去做事情的人，这才叫君子。他叫“谦谦君子”。其他的这三种类型的人都是不同程度的小人。这个小人不是一个贬低人的话，就是被领导者，但是呢!这三种人当中，最不好的是那种“自弱而示强”的人，就是外强而中干的人。这种呢在组织里头啊越少越好，因为他做的所有的工作都是在要证明自己很强。他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关注点都是用来证明自己称职，证明自己比别人强，但是他又……
梁冬：套用周星驰的话来说：其实是个演员!
吴伯凡：呵呵，呵呵……
梁冬：对吧!
吴伯凡：其他的，比如组织里头还有那种人，就是“自强而示强”的，这一类人是应该去保护他，他是最容易受伤害的，用《易经》的话说，他很“凶”啊，包含很多恃才傲物的，他是会招来很多……
梁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
吴伯凡：啊!这一类人呢他是很容易在组织里头受到伤害的，但是你一定要用其所长，甚至是要保护他。还有一种人在组织里头，就是在那里混的，他很弱，他自己也明白他很弱，他唯一的竞争力就是谦虚，就是那个见人烧香……
梁冬：见人磕头，见佛烧香。
吴伯凡：每个组织里头总会有这样的人。
梁冬：大部分是这样的人，呵呵……
吴伯凡：呵呵!我们说的有点远了啊，我们这说的什么意思呢？就是一个……
梁冬：在节目结束之前入正题!
吴伯凡：呵呵，呵呵……我们刚开始讲的就说这个“操盘手”，一个商业模式，一个战略，我们常常说，企业的命运就在于他选择了什么样的路径，也就是说选择了什么样的战略，实际上不对的。你有非常好的战略，谁是操盘手非常的关键。我们刚才讲的这个“谦谦君子”，就是这种空谷藏峰之象的“高山仰止运于内，无往不平形于外”的，总是显得很平易啊，无往不平这样一类人，他实际上才能够作为真正的领导者，这一类人他不是一个人缘的问题。而是呢他在低迷的时候，他在困难的时候，他始终不放弃，他始终是有空谷藏峰的这种志向的。有一类人呢，比如说他很强，但是呢他不懂得在一种优势的位置的时候主动地去收敛、隐藏他的那种方向感，那种目的性。一旦外部的情况发生变化的时候，不利的时候呢，他马上就陷入一种非常低迷的状态，这种人呢，如果说“谦谦君子”呢，他的特点就是低而不迷!他平常就是这样的，他始终主动地把自己置于一个很低的一个姿态里头，所以呢，他即使在外面很不利的情况下，他已经习惯了，在一种很低迷的环境下保持低而不迷，这是一种领导者的素质。还有一种人呢，就一味的“好好先生”。就那种小人之谦，这种人呢他可能人缘比较好，但是他没有方向感，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那种隐藏在内心的那种……
梁冬：定见!
吴伯凡：对!定见!
梁冬：其实当你说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呢，我们举一些现实生活中的例子，大家就能理解了。最近呢，有一只股票在香港股市上长的非常恐怖的，叫0700--腾讯，从一只5、6块钱的股，最近长到90块钱港币。这家公司的总市值也超过了1500多亿……那差不多它1800亿了。我感觉腾讯现在的整个公司的价值已经跟雅虎差不多了，而且呢据说，他这个IT品牌排行榜上也超越了像诺基亚这样的品牌。但是你很少看到关于马化腾的个人的报道。马化腾在公司内部有非常清楚的定见--这个公司要做成什么样子。但是，几乎很少发火，他也很少努力的向别人证明他对和不对，但是他就是按照这个方向去走。所以有的时候呢，前段时间有一些投资人，就是在香港的专门投资电信业的几个投行的人，跑到北京来跟我聊天的时候，他们让我帮他们看中国的这几家互联网公司这个格局。我说：我们刨除营业数字这些东西之外呵!这些东西你们都有很多的数据去可以支撑的了，我们可以看一下公司的领导人，当你发现一家公司的领袖拥有这样的气质的时候，你应该对这家公司有更多的信心。很多年之前我们聊天时候讲到一种领导人的气质，叫做沉静领导，呵。
吴伯凡：也叫第五极领导，就是吉姆·科林斯说的那种第五极领导，他有两个特点，叫“谦卑而执着，羞涩而无畏。”这实际上就是我们说的那个“谦卦”。还一个特点是：“遇到问题看镜子，遇到成就看窗外。”
梁冬：什么意思呢？
吴伯凡：就是有问题的时候他看镜子，就是从他自身找问题。
梁冬：嗯。
吴伯凡：遇到成就的时候他看窗外，看别人，看外面的，看竞争对手……这就是我们说的这种“谦谦君子”。我们刚才说了这么多，非常抽象，实际上你作为一个投资者你去选股，你作为一个风险投资家你去选一个项目……
梁冬：你作为一个女青年选未来的老公……
吴伯凡：你都要识别，用我们说的这个象限来看这一股是那种自弱而示弱的那种股，在股市上总会有这样的股，是吧？在垃圾股边缘徘徊的那种股，还有那种自强而示强的那种股……
梁冬：就是叫嚣的很厉害……
吴伯凡：诶，对!那种股实际上是藏着那种凶相，杀气的那种股呢你要少碰。还有那种，你把它叫“妖股”也好，就是“自弱而示强”，那就是那种“妖股”。它很容易把你给套进去。这样的人呢，也是，女青年你选男朋友的时候，你也很容易被套进去。只有一类股票，有一类人你是很难发现的，就是那种“空谷藏峰”之象。说到这里我就想起了个史蒂夫·乔布斯啊在斯坦福大学的有一次面对毕业生的演讲里头说的一句话，叫：Stay Hungry, Stay Foolish，有人把它译成叫：精进如饥，虚心若愚。他直译呢叫：保持饥饿，保持愚蠢。有人把它译成：精进如饥，就是你要保持一颗不断精进的心，就是精神的精，精进如饥，就像一个很饿的人，就是那种对食物的那种强烈地渴望；需求。虚心若愚，就是在你的心态上，要像一个很愚昧的人这样一种状态。他说如果你抱有这种心态的话，不管你个人的职业生涯还是整个宏观经济的周期处于低迷的时候，你都能够做到……用《易经》中的话说是“利涉大川”……
梁冬：就是平趟，利涉大川嘛!就是遇到问题平趟嘛!
吴伯凡：啊，对呀!
梁冬：叫利涉大川，是吧？说到此处呢伯凡，我补充一点小小的背景故事哈，前两天呢著名的中医学者刘力红先生，就是《思考中医》的作者--刘力红老师啊，到北京来，我们长谈了好几天，他给我讲到了他们作为医生观察到的很多病人的情景，他就举到一个例子，曾经呢他发现有一个艺术家，这个人呢豪情，对朋友很仗义，啊，但是呢后来得了脑中风，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说为什么这好人会得这么恶劣的病呢？刘老师说：其实啊，身段上的谦卑是一回事，在性情上是否能够找到别人的好处是另外一回事。有一种人，在精神上永远看不到别人的好处，就是觉得恃才傲物啊，最后呢，这种人呢往往会得这种很奇怪的，跟脑中风啊、肝呢等等有关得病。他说了一句话，他说……
吴伯凡：暗藏杀气嘛!
梁冬：对，暗藏杀气，他说：所谓的不服人，是最大的不善。他比偷鸡摸狗还要不善。他讲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他讲完之后，他说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他发现那种在灵魂深处去让自己去充满了一种对别人的学习，赞叹的这样一种精神，不仅仅能够令到这个人成功，更能够令到这个人健康。
吴伯凡：嗯。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也是吉姆·科林斯说的，说：一个好的领导者，是那种敢于说出这个我不懂。就是很多领导者是没有勇气：“这个我不懂”，这五个字是很难从他的嘴里头说出来，他是好的领导者他就要坦然地承认这个我不懂，然后我们一起来探讨，这是好的领导者。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在经营一家公司的时候，如果你老有那种不服人的那种心态，是吧!总是要……
梁冬：认为消费者不懂!
吴伯凡：认为自己的手下不懂，所有人都不懂，尽管你可能会装得比较谦卑，你会关于面对客户、面对投资者的28种微笑，这些技能你都掌握，但是你的内心实际上你是不服别人的，或者你是不能做到真正的谦卑。那你这样的话呢，你就陷入到一种危险当中，你就会把大量的精力，都用于证明自己是一个正确的领导，而不去做正确的事，因为好多人……尤其是他取得了阶段性成功以后，他容易产生一种像瘾一样的，就不断地要给自己的形象要锦上添花。这个时候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正确的人，而不再去花很多精力去做正确的事。
梁冬：所以你要投资一家公司，你可以去花一点点时间去研究最近关于这家公司的CEO的报道，如果你发现，所有的报道都呈现出来说，他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领袖，他是一个一贯正确的人的时候，你应该为此感到担忧了。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再见!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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