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83期：免费的奥秘（上）
片花一：第三次浪潮的到来带来了财富的革命，知识经济为什么会趋于免费?什么是《水与钻石悖论》?为什么对生命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反而是免费的?免费的商业模式如何盈利?为什么说免费是一种普遍规律?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免费的奥秘(上)》
片花二：什么是知识经济的特点?用沙子做成的硅片为什么比黄金贵500倍?为什么可以用一个国家的首富来衡量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知识为什么会过度膨胀?趋于免费的知识如何获得新的赢利点?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免费的奥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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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吴相对论》—83.免费的奥秘(上) (2011-01-30 20:05:48)
转载标签： 吴伯凡苏联梁冬第三次浪潮冬吴相对论杂谈 分类： 冬吴相对论
冬吴相对论第083讲——本期主题：免费的奥秘(上)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09-08-15 18:30-19:00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参与整理：是鱼非鱼 蝴蝶 蓝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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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冬：是的!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伯凡，我们这个节目在播的时候，有一天呐，我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点神经错乱啊，突然呢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呢，想问你好久啦，是什么呢？就是为什么水呀、空气呀这些东西呢都是很必须的。哥们，没有空气呢，两分钟。没有水的话呢，顶多一天，是吧，歇菜啦。但是呢，为什么它卖的不贵？但是另外一方面，你说钻石这种东西，你吃又不能吃，放在床底下还咯的慌，但是它为什么就那么贵？我觉得这种平凡的问题后面一定有深刻的道理。吴伯凡；额!这是经济学当中一个很古老的命题--《水与钻石悖论》。说的就你这个问题。
片花：第三次浪潮的到来带来了财富的革命，知识经济为什么会趋于免费？什么是《水与钻石悖论》？为什么对生命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反而是免费的？免费的商业模式如何盈利？为什么说免费是一种普遍规律？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免费的奥秘之上期。
吴伯凡：水，我们一天都离开不了。钻石，一辈子可以不要。但是呢，水总是那么便宜，钻石呢，总是那么贵。很多的经济学里头都会讲到一个现象：价值和价格的分离。对人类的生存最重要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在经济上说是没有价值的。
梁冬：或者价格都是偏低的。
吴伯凡：甚至是免费的。也就说，你刚才说的空气。一天可以没有水，空气--你说一分钟都不能说没有空气。阳光、身体，我们的身体本身就是免费的。
梁冬：这话是深刻啊。
吴伯凡：你的命就是免费的。你出钱买过你的命吗？
梁冬：你买不了。
吴伯凡：哦，对对对!而且呢我们的每一个器官，如果它是健康的话，它都就是免费的。一个心脏，免费的使用心脏，免费的使用肝脏。什么时候是可以计价的？就是这个心脏出问题啦，你就可以算出来，做一个心脏手术多少钱？这个心脏，你才知道那个东西值多少钱啦？肝脏值多少钱啦？而且呢，这个价格弹性会非常大，一个穷人用的药和一个富人用的药，一个穷人住的医院和富人住的医院……
梁冬：还有个东西也是免费的，但也无法计算的，就是所谓的爱情。这个爱情，如果一旦开始计价程序啊，就不能称之为爱情啦。当然啦爱情也很辛苦很累啦。
吴伯凡：嗯嗯嗯，这是那个帕斯捷尔拉克说的，“性是神圣的，因为交易而变得肮脏”。
梁冬：呵哈哈哈……呵，很深刻啊，呵呵，这叫帕什么来着？
吴伯凡：苏联的一个作家，《日瓦戈医生》的作者。
梁冬：噢……我们必须要问这个问题。要不显得你怎么知道……那个叫帕什么嘛，那叫？
吴伯凡：帕斯捷尔拉克。
梁冬：帕斯捷尔拉克!好。OK，继续往下讲。
吴伯凡：所以呢，这些个经典的命题。还有食盐。食盐这种商品也是挺有意思的。我很少去买东西啊。有一天，我老婆让我去买盐去。小时候盐多少钱一斤？我记得好像是一毛七。工资涨了几百倍，这盐不也得涨几百倍？一算，九毛钱一袋。但是呢，你知道那个盐呢，好多时候是要用命换来的。我们看红军长征的时候，是吧？好多这样的电影，老百姓为了给红军送盐，搭上几条命，是吧？因为盐，它的需求弹性几乎为零。
梁冬：刚性需求。
吴伯凡：刚性需求。所谓刚性需求，就是它不随你价格的涨跌，而影响它的需求。如果盐便宜啦，能不能促销啊？不可能。盐一分钱一斤，你不可能多吃一斤盐，是吧？盐一万块钱一斤，还得吃。就是其实世界上的好多的商品啊，价格和价值它是分离的。这就是所谓的《水与钻石悖论》。最近在看一本书……
梁冬：你还帮它写中文版序吧。呵呵……哈哈……真的吗？
吴伯凡：额，是。
梁冬：哦，呵呵……失敬失敬。继续。
吴伯凡：《长尾理论》的作者，安德森最新的一本书，英文版刚刚出来，马上中文版就要出来啦。我就给他在写这个中文版的序。这本书呢，就叫《免费》。一般人呢，一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觉得这肯定是一个谈那种特殊现象的。免费嘛，互联网上，虽然是很普遍，但是大家相信有一天肯定不会免费的。他呢，把免费作为一种网络经济学的现象进行研究，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免费不是什么特例，免费是一种普遍规律。尤其在网络经济当中，免费是一个积极性的力量，也是一种毁灭性的力量。
梁冬：说到此处呢，跟大家插一点这个当年的小故事啊。当年呢，这个百度呢，发展出了两条产品线：一条呢叫to C产品线，一条呢叫to B产品线。他这个to C产品线呢，就是把搜索引擎免费给消费者用，然后呢再加入竞价排名。另外一个呢是向大企业，提供呢，有偿的搜索服务。比如说，帮一个银行啊、一个移动通讯公司啊、一个保险公司啊，专门去围绕他们的需求去搜索各种的东西，然后建立所谓的报告。还挺大的一套系统的。这两个业务部门一起在起跑。后来居然这两个业务部门呢生产的价值是一百倍的差距而产生。就说，那个提供免费的那一部分变的越来庞大，造就了今天的百度……
吴伯凡：收入越来越高!
梁冬：收入越来越高。它虽然是免费的，但是它对广告商不免费，对吧？对于消费者是免费的，或者说对用户……
吴伯凡：这个安德森的解释叫“交叉补偿”。你好像是一个免费的东西，但是你可以通过另外的方式，转移支付的方式、交叉补偿的方式，还是能够把这个成本和利润拿回来。
梁冬：对!所以说，所谓的免费呢，在后面呢，隐含了某一种的假设，或者某一种的后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它只不过是看是谁帮你买了单而已。但是呢，另外一个业务线，就是向那些企业提供这种搜索服务的这个，所谓的收费业务呢，后来就萎缩啦，甚至出现了被裁掉的这样的一个过程。所以呢，我在补充……把这个故事插进来的话呢，来印证您的话。继续往下……
吴伯凡：说到这里呢，就要讲点历史啦，是吧？话说人类的财富啊，最早呢，都是跟一个东西有关。
梁冬：什么东西呢？
吴伯凡：土地。
梁冬：这倒是真的。
吴伯凡：所有的东西，从古到今，在这个所谓的知识经济出现以前，一切的财富，它都是可以用土地来衡量的。
梁冬：或者是跟土地的产出有关。
吴伯凡：对!托夫勒他把人类的财富的历史解释为土地产出的历史。比如说一家猎户，他要养活他全家人的话，就得有几平方公里的土地。他要转来转去打猎，是吧？
梁冬：这属于他的地盘嘛!
吴伯凡：啊，对对。但是呢，人类告别了那种渔猎社会以后呢，这马克思说的，农业始于一个勤劳的富人从树上摘下一颗果子的时候，吃了然后有把它种在地里头了。额，这就农业产生了。后来人们发现，原来种植，用很少的土地就能养活很多人。你比如说，两亩地可能就能养活一家子。人类就是发生了一个飞跃--从几平方公里到两亩地，这就进入了农业社会。这叫第一次浪潮。后来呢，随着那个技术的发展，人们使用自然资源的能力加强。自然资源是什么？其实就是土地资源。你土地，包括地皮，还有地下的什么？矿矿藏，尤其是化石燃料。我们分析下石油这个东西。宋朝的有个科学家叫沈括，他的《梦溪笔谈》里头就谈到了石油。就在有些地方啊，从这个石头缝里头冒出了一些油。他们以为那是石头的油，就把它叫石油。
梁冬：就跟猪油一样。呵呵……
吴伯凡：玉米油啊、花生油啊吗，都一样的额。
梁冬：中国人的文字啊，……排列组合就可以啦，是吧？
吴伯凡：额，对!那个时候啊，也就记载记载。说某个地方啊，那个石头里头冒出了油。点灯吧不行，熏的一塌糊涂，味又大，屋子里头熏的乱七八糟，一点用都没有，毫无意义。但是呢，后来石油成为财富之本呐!工业社会之所以出现是跟石油有关的。如果没有石油的话，起码能源没有，是吧？
梁冬：嗯，没有汽车工业。
吴伯凡：为什么说石油的价格它是跟经济的周期非常有相关性的。因为石油它不仅仅是一个能源的问题，而且它是提供了大量的化工原料。还有煤炭，这都是从土地里头出来的。他有个价格链的嘛。如果石油涨价，就意味为着化肥涨价。化肥涨价就意味着农产品涨价。有人说，计算这个通货膨胀，用什么作为最基本的一个衡量的物质？有人说是用猪肉来衡量。猪肉呢，它也很关键。为什么猪肉涨价？是因为猪饲料涨价……
梁冬：倒推，他看的是倒推……
吴伯凡：对对!猪饲料就意味着是什么？玉米呀，做猪饲料的这些原材料。那再往前推就是什么呢？就化肥啦。这话说的有点远啦。工业社会，石油它是财富之本。而石油也是土地。为什么有的人发大啦？就是买了一块地，突然发现里头有钻出石油来，是吧？阿拉伯那个地方表面都是沙漠，但是它价值连城，就是因为它里头蕴藏很丰富的石油。所以，土地是财富之本、财富之母!
梁冬：这二次浪潮的时候还是如此。
吴伯凡：工业文明和农业文明不一样的是土地它不是地皮了，不是用来种植的，而是用土地里头的很多东西--石油、煤炭，还有矿石等等这些东西。这样就把土地的财富极大化。有了这些原材料，有了能源，就能制造大量的产品。一个工厂它占地面占地面积可能就几亩地，它能养活多少人呢？远不是这个同等面积的这一块农田能创造的价值可以比拟的。这就是工业文明。发现那个土地又缩了一下，是吧？过去是……
梁冬：土地的含金量再一次提高。
吴伯凡：由几平方公里到几亩，再到很小的多少平米，是吧？能够创造更多的价值。工业文明它由于物质的丰富就产生了交易，产生了现代大都市，使这个土地得以升值，它更是非常可怕的。你还是跟土地有关。从农业文明变成工业文明，这是第二次浪潮。到第三次浪潮就有点不一样啦。它有点跟那个土地没什么关系啦。
梁冬：托夫勒曾经写过一本书叫《第三次浪潮》。非常深刻的影响了一代年轻人，是吧？像我们这样的人，虽然不知道第一次浪潮和第二次浪潮，但是我们知道第三次浪潮的，起码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好，稍事休息一下，马上继续回来。
片花：什么是知识经济的特点？用沙子做成的硅片为什么比黄金贵500倍？为什么可以用一个国家的首富来衡量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知识为什么会过度膨胀？趋于免费的知识如何获得新的赢利点？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免费的奥秘之上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刚才呢，伯凡给我们稍微的回顾了一下历史。哦，原来这个财富都是和土地有关。第一次浪潮、第二次浪潮都是在如何的在更小面积的土地里面获取更大量的财富？但是呢，说到这个第三次浪潮似乎就有点点不一样啦。
吴伯凡：嗯，对!第三次浪潮呢，它是以知识和信息作为财富的根本的。我们过去的神话里头讲的叫点石成金。知识经济呀，信息时代，他有一个特点就是能点石成金。我给你举一个例子，英特尔，知道这个公司吧？它的基本的原材料是什么？
梁冬：基本的原材料是硅吗？
吴伯凡：海砂。就是我们建筑用的那些黄沙。那个黄沙里头含有大量的硅，然后它提炼那个硅。我到英特尔总部去参观过，用这很薄很薄的那种硅片。这个信息的存储在这个硅片上头。同样体积和同样重量的硅的价格最早的时候相当于黄金的500倍。比金子还贵，而且贵那么多。因为硅做的事情远远不是金子能做的。
梁冬：对，金子还可能生小孩呢。呵呵呵……
吴伯凡：火箭为什么能上天，是吧？宇宙飞船为什么能够飞起来？是因为它里头有强大的计算、控制功能，这个必须要有芯片，就这样一种东西。
梁冬：所以你说的硅值钱呢是已经被加载了信息的硅值钱呢，还是说本来这个原材料就那个贵？
吴伯凡：原材料非常便宜，就是沙子。
梁冬：我知道，把它提炼成一块一块的像黄金那样的码齐了，那种硅片，那个价格贵吗？
吴伯凡：不贵。
梁冬：那个也不贵。
吴伯凡：最重要的是要把信息，他们叫印刷，这个芯片啊，他就是用一个激光这样一照。其实我们现在那个光盘也是这样的。用激光这样照了以后，等于相当印上了那些0101……这样的一些符码。用肉眼是绝对看不见得。
梁冬：这就是灌顶嘛。
吴伯凡：这一下子印上了这个东西的时候，它就能有计算能力啦，就可以做成计算机啦。
梁冬：对，可以储存信息。
吴伯凡：对，用那个激光印刷以后，他要用大量的水冲洗芯片才能做出来。英特尔从事的是叫精密制造业。它不是我们做的一般的用品，它也是一种制造业。它用的就很简单，电、水、沙子，就这样做出来的产品。
梁冬：嗯，点石成金啦。
吴伯凡：对，沙子就变成了比金子还要贵。原因就在于里头注入了知识的含量。说到这里头，讲什么叫注入知识含量？有个日本厂商，很久以前了，日本还比较落后的时候，买了一台德国的机器。然后呢，那个机器又坏了，他们就得请那个德国的工程师来给他们看看，修一修怎么回事？坐飞机过来，工程师看了看，用粉笔在那个机器的某个部位划了一道，说：“就这儿出问题啦。”然后他们一打开一看，果然是这出问题。不仅要支付他来回的飞机票，还要给他非常高的报酬。日本人还很朴素，那个时候，说：“你这划一道粉笔，就给你那么多钱啊？”那个工程师说：“你可以随便找个人来划无数道粉笔，都可以，但只有我知道在哪儿划。”一个本来不值钱的东西，但由于被注入知识以后，它的价值连城。这就是知识经济啦。跟土地就没有什么关系啦。
梁冬：或者说距离比较远啦。
吴伯凡：而且它跟土地有个最大的不一样是什么？土地是有限的。你占了这块地，我就不能在这块地上盖房子啦。你拥有了一座矿山，我就不能拥有了。知识是不一样的，知识第一个是可共享的。我掌握了一门知识，不妨碍你掌握，也不妨碍他掌握。大家都掌握某种知识的时候，最要命的是这些知识它就会产生新的知识。很多有知识的人，碰在一起的时候，一交流又产生了新的知识。新的知识呢，又产生新的知识。它就有点像人的生命体一样。啊，最早人的生命就是一个卵细胞。是吧？它不断的分裂，分裂……变成一个人体。知识呢，它也具有这样一种不断的自我裂变增值这样一个过程。所以它不受限制，就意味着什么，不稀缺。知识是什么产生很大的作用，但是它不稀缺。土地是越用越少，知识是越用越多。
梁冬：所以你打开中国这个最有钱的，这个财富排行榜，你发现还是房地产商是吧？A金房地产商，收入是比较高的是吧？
吴伯凡：嗯。你衡量一个国家的发达水平，你就看它那个首富是干什么的。
梁冬：啊呵呵。中国的首富是干什么的？
吴伯凡：一般是房地产，黄光裕之类的，要不做猪饲料什么的。
梁冬：噢，呵呵……
吴伯凡：我曾经写过一篇小文章，就分析这个首富的历史。美国的首富最早有洛克菲勒--石油大王，卡耐基--钢铁大王。是吧？他都是跟那个时代的基础设施有关的，提供最基本的材料的这种行业有关。后来呢是比尔盖茨，他就是信息时代的基础设施，提供这种产品或服务的人，他能成为首富。我们呢，这一差距就出来了。黄光裕跟比尔盖茨一比，就知道我们跟知识经济其实还差的很远。知识是真的很好啊。每天我们使用的产品，日新月异。二十年前你可能不知道手机，是吧？
梁冬：嗯。二十年之后的小朋友都不知道有BB机。
吴伯凡：不。现在的小朋友就不知道有BB机啦。
梁冬：对对，二十年前我们不知道有手机，现在小朋友不知道有BB机。呵呵……
吴伯凡：前几次我们节目里头讲到柯达，《消失的胶卷》，是吧？二十年前谁会想到胶卷会消失？现在胶卷也消失啦。是什么导致的？
梁冬：是知识的泛滥，所以我们今天的话题终于开始入正题啦。本来呢是从免费开始讲起，后来讲到一本书，叫《免费》这本书，对吧？他讲到什么话题呢？就是说为什么东西越来越多的免费啦？因为在互联网上，你要想收费变得那么难？是因为知识本身过度膨胀。
吴伯凡：对，回到我们最早的《水与钻石悖论》。水，非常有价值，非常重要，但是它不值钱。钻石，并不那么重要，但是它很值钱。钻石也是跟土地有关了。是吧。你曾经跟我讲过什么人造钻石的问题。
梁冬：对，那天我看了一个报道说呢，其实钻石和铅笔分子是一样的，都是碳嘛是吧？那按道理说呢，人类是可以再次创造一个钻石形成的过程，比如说高温呢、高压呀，这样的情况是吧？那按道理说，人是可以在实验室里面，甚至在工厂里面，把铅笔变成跟现在市面卖的真正的钻石一样的人造钻石的。
吴伯凡：都是碳原子，只不过是碳原子的排列的结构不一样，产生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物质。
梁冬：就讲到什么，如果有朝一日啊，这个技术普及的话，那实际上呢，钻石是不值钱的。
吴伯凡：为什么钻石值钱呢，是因为钻石这种碳原子啊，它在地质运动的时候，由于特定的高温、高压，而导致了特殊的结构，这就是钻石。地震呀、火山啊，它不是常有的是吧？有了地震火山也不一定有钻石。所以它就会非常贵，稀缺性，是吧？如果按你的这说法，就人类的技术有一天能够完全模拟当时火山爆发的时候那种高温高压，就能够把大量的碳原子，一下就变成了……
梁冬：一坨一坨的钻石。
吴伯凡：额，对对对。
梁冬：女青年被两公斤的钻石砸死，呵呵呵……
吴伯凡：家里头肯定铺地板肯定用那个水泥加钻石那么铺地板。那有可能都是吧？
梁冬：那个时候钻石就不值钱了。
吴伯凡：因为它不稀缺了。什么导致了不稀缺？是因为这个知识导致的它不稀缺。它跟土地就没有多大关系的时候……
梁冬：所以括弧啊，在这个地方加插一个有趣的讨论。现在很多人都说中国要增加外汇储备的多元化，是不是有点黄金什么的是吧？万一万一中国拿外汇储备的三分之一买了黄金啦，结果美国人已宣布能够人造黄金，那疯掉啦，呵呵呵。那就疯掉了，简直疯掉了。啊，说回，括弧完。
吴伯凡：我们从《水与钻石的悖论》讲到了免费。现在就清楚了，为什么会出现免费？是因为作为人类财富的基础发生了变化。过去是土地，现在是知识。不是全部的财富，很多财富都是跟知识有关的，而知识的特性就在于它可以不断的增值。这样就意味着，因为知识而产生的产品和物质会越来越丰富，有可能就免费像空气一样的非常重要但是不值钱啦。
梁冬：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吧？第三次浪潮来了，知识令到大家的财富增值……但是由于知识本身具有繁殖性，所以呢……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于是问题就来了，怎么才能保值呢？
吴伯凡：对呀，你那个手机最早多少钱？
梁冬：一两万块钱吧。
吴伯凡：三万多块钱。少数先富起来的人，13900的那些用户，用三万块钱、两万块钱买的手机，现在三千块钱手机都觉得有点贵了，是因为什么东西？梁冬；呦，现在手机都免费啦，开始。
吴伯凡：呵呵，这就是知识，全是知识惹的祸，也是知识造的福。这就意味着一切基于知识的财富终将会……
梁冬：回归平淡。
吴伯凡：变得免费。那就问题就来了，人类到时候就什么都……
梁冬：免费了。
吴伯凡：不是，起码房子是不会免费的，房子会越来越贵，它跟土地有关。
梁冬：所以这个话题终于绕回来了，虽然走过了第三次浪潮，其实这第三次浪潮，呵没说完。第三次浪潮的结果是让土地变的更贵，而不是更便宜。这个观点我觉得很重要哦。我前两天看那吴晓波啊，就是那个写《激荡三十年》的吴晓波啊。他在那《三年收获周刊》写的一篇专栏讲的一个话题，他认为现在尽管很多人认为房价贵，但还是要买房子。也许过一段时间……
吴伯凡：他告诉我他买了十套房子，在这杭州。
梁冬：这句话听起来，让我们真是感到绝望啊。是吧？什么东西都赶不上房子。我估计只有房地产公司的股票，能够赶得上房子喽啊。谁知道呢？
吴伯凡：为什么房子是会越来越贵？就是因为土地资源是有限的。这就回答了我们刚开始提到的这个《水与钻石的悖论》。你不知道我们今天说起来很轻松，经济学用了大几十年的时间才解决这个问题。为什么水比钻石重要又比钻石便宜？
梁冬：物以稀为贵嘛。
吴伯凡：对了，达到这种认识真的是绕了几十年。你要持续的拥有财富的话，你就要必须的不断的创造稀缺性。并不是说知识就贬值，不是。是已有的知识会迅速的贬值，只有不断的更新的知识才会造成稀缺性。
梁冬：我得出了两个最重要的结论：第一个呢就是所谓的经济学家，哦，原来是这样子的，也就可以啦；第二呢就是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所谓的知识精英，他们用知识创造的财富。但是呢，其实这些知识精英呢，他们知道他们所拥有的知识不可能永远都在增值。因此呢，最聪明的知识精英呢，他一定要把他所拥有的知识财富，因为知识而带来的财富呢，再重新转换成砖头和土地的财富。所以呢如果你是没有赶上那一拨靠知识赚钱的人，那么你可以现在先买一些房子，等那些人发达了之后呢，在用更高的价格把你的房子买走。这也是一种保值增值的方法啊。呵呵，是吧？
吴伯凡：有点搞笑经济学啊。
梁冬：不是搞笑经济学，很深刻的。在中关村附近呐，很多买房子的人，都是那些IT公司上完市之后有了钱的人。北京真正有消费力的地区，绝不是朝阳区，而是海淀区。我们有个老师啊，是教统计的跟我们讲过，海淀区那个地方提供的那个服务是最差的，但是收费却是最高的。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下期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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