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128期:愿景的力量

    片花一:什么是真正的愿景?如何让企业的愿景落到实处?稻盛和夫是如何做到让员工对企业文化感同身受的?愿景一词从何而来?为什么说真正的愿景是可视觉化的?愿景会让人梦已成真吗?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愿景的力量》

    冬吴相对论片花二:愿景与高瞻远瞩的人之间有何种联系?为什么高瞻远瞩的人通常会异想天开?人们为什么会把想像当做真实的记忆?成功的创业者再面临绝境的时候为何不会退缩?为什么愿景对创业团队至关重要?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愿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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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吴相对论 第128讲--本期主题:愿景的力量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10-02-21 18:30-19:00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参与整理:花火 慧从卢溪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我是越来越喜欢电台节目这种形式了,因为我觉得感觉自己像个歌手,拿着一个话筒,老吴你有没有类似的这种感觉?

    吴伯凡:我倒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个设备是最简单的,不用懂得什么Photoshop,不用懂得PowerPoint,就可以把你自己的想法去告诉别人。

    梁冬:跟那么多人分享,而且还可以盘着腿坐,偶尔还可以把灯光调暗。以前徐文兵跟我做节目的时候,老是说把灯光再暗一点,两个男的在一个暗室里面,这种感觉不是很常有哈。

    片花:什么是真正的愿景?如何让企业的愿景落到实处?稻盛和夫是如何做到让员工对企业文化感同身受的?愿景一词从何而来?为什么说真正的愿景是可视觉化的?愿景会让人梦已成真吗?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愿景的力量》。

    梁冬:言归正传,话说最近我们有些时候也在看企业管理的书籍,越来越多的人在关注所谓的企业文化,以前我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企业文化,就发现每个公司都要写那么几句,什么Mission呐,Vision呐,什么企业的使命、愿景啊。

    吴伯凡:我们的价值主张。

    梁冬:我们的价值观等等,看的多了之后发现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追求卓越、团结,客户导向、结果导向,诸如此类。

    吴伯凡:你把一百家公司所谓的Mission、Vision放在一起的时候……

    梁冬:最多只有50个词。

    吴伯凡:跟流行歌曲一样,流行歌曲据说只有52个常用词。

    梁冬:就搞定了。

    吴伯凡:把它串起来,随意反复串,7个音符加52个常用词就是流行歌曲了。

    梁冬:就像当年我看许知远写文章的时候,我说基本上你只要学会使用“这是一个不确定的年代,在他的昏暗的灯光之下反复而犹豫的说”,这就是许知远的,我老开他玩笑。

    吴伯凡:对。比如我们平常人说话,说卡尔·马克思说怎么怎么,他会说在19世纪晚期有一个叫卡尔·马克思的人……

    梁冬:(笑)……

    吴伯凡:(笑)……这是许知远的风格嘛。

    梁冬:他现在已经不这样了,是吧?我们都是跟许知远很好的朋友,所以可以调侃他一下。回到主题,就是关于企业的愿景、文化这些东西吧,提得多了之后,大家觉得好像就是贴在墙上的东西。

    吴伯凡:如何把墙上的那些Slogan啊,那些口号、那些标语让它落地、落到实处,不让它变成一个口头禅,变成一个笑话,有人最后一说起来所谓的愿景使命,一说起来员工听起来都觉得挺好笑的这种事情。

    梁冬:对,在我们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我们大家需要一起讨论一下什么东西叫使命?什么东西叫愿景?每个企业都在讲这个东西,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坦白说,我都不是跟清楚,我直觉感觉这些词不是中国词。

    吴伯凡:肯定不是。较早之前我们曾经讲到过见稻盛和夫,我问过他一个问题,你讲的这些思想哪怕真的是真理,但是你在你公司里头讲的话,别人会不会认为你是一种说教,是一种精神鸦片,是一种让别人多干活少拿钱的一种方式而已。

    梁冬:对,那天我们谈到太高兴了,你之前设问的这个问题没回答,就直接走了,就结束了,拜拜;拜拜了,那今天我们继续回答这个问题。

    吴伯凡:这个问题其实是跟我们今天的话题是有关系的。你讲了很多的这种精神境界,讲了很多这种超乎利益的价值主张,小人不仅要喻于利还要喻于义,我当时问他个问题的时候他就笑了一下,他觉得这个问题以前没有人问过他,但是他仔细一想呢,觉得它其实还是个问题。

    梁冬:很有满足感。

    吴伯凡:他说其实最重要的是你要让他觉得是感同身受。比如说你在台上这么讲和在台下讲,在会议桌上讲和在饭桌上讲、酒桌上讲是不一样的,同样我们都是同事关系,下了班以后去酒桌上,在那种场景下、在那种氛围下,气场不一样了以后,他接受你思想的那种角度和氛围就不一样了。他说他经常跟这些骨干的人员在开完会以后,会很随意的到一个小酒馆聊一些很家常的事情,聊着聊着跟这些东西就有关了,他达到的是一个什么效果呢?我跟比是一样的人。因为日本男人在公司里头、在公开场合里头等级森严,但一到酒桌上都有点不成样子,喝酒啊,唱卡拉OK,很疯、很欢实的那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要看你的真性情,这个时候你说出的话虽然不是那么正规,但是他觉得你那个话说的是真的,你从你这个人的身上能够感受到你是发自内心的感受,你是跟他在身份平等的状况下说这些话的,这是他的一个技巧。我说的这些东西不是作为上司跟下属在宣讲这些道理,而是从一些很小的、跟他讲家常事,怎么处理好跟孩子的关系,这一下这一个员工他自己就是上司了,怎么处理跟妻子的关系。

    梁冬:他就变成员工了嘛。

    吴伯凡:对,他一想这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这也是一个让文化如何落地的问题,让一个愿景(Vision)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能够溶化在他的行动和语言里头的一种真实的价值,我们说文化、文化……

    梁冬:什么叫文化?

    吴伯凡:“化”在中国文化里头它的地位很高,你知道描述一首诗、一幅画最高的那种境界,达到化境。一个人做事情能够做到化境,“化”就是完全的融合,就是物我两忘,达到那样一种状态。

    梁冬:就是充分溶解,就是一滴墨水滴到水里面之后,把整个一杯水变成浑的。

    吴伯凡:师傅来点化你。

    梁冬:让你去除分别心,让你能够把你和你的周遭环境化成一体,那叫“化”,不要对抗。

    吴伯凡:而只是贴在墙上的这些标语口号,它之所以不起作用……

    梁冬:不叫企业文化,只叫企业文字。

    吴伯凡:对,它没有“化”。我们说食古不化、食洋不化,它消化!消化的意思是把食物里的能量真正地转换成身体的能量。

    梁冬:用徐文兵的话来说,把猪肉变成人肉的过程。(笑)……

    吴伯凡:对,话糙理不糙啊。

    梁冬:真的是这样啊,就是你吃下去的猪肉氨基酸,你怎么变成人肉氨基酸呢?

    吴伯凡:对。所以我们好多的企业文化,其实是不停地把猪肉贴在墙上,它没有变成人肉,没有变成企业真正的精神动力。什么叫Vision?这个译法是从台湾来的。

    梁冬:企业愿景。

    吴伯凡:这个词是在彼得·圣吉的《第五项修炼》里头讲到Vision这个词,由于我们大陆现在用的这个译本也是从台湾引进的,直接就用了这个词,这个词一下子就成为一个通用词汇了,就是愿景。老实说过去我们汉语里头肯定是没有的,这是生造出来的一个词。

    梁冬:对,但好像又是很贴切哈。

    吴伯凡:愿和景,首先是愿望,带有愿望它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东西,是一种意愿,是一种向往。

    梁冬:“意淫”啊。

    吴伯凡:那个“景”呢,因为Vision它本身是带视觉。

    梁冬:对,视觉化的。

    吴伯凡:啊,视觉化的,这样一个概念。这个词再往前追溯的话,其实这个词在我们汉语里头有,它是一个宗教词汇,是从《圣经》里头来的。

    梁冬:在汉语里面是用哪个词?

    吴伯凡:汉语叫“异象”,“异”就是差异的“异”,图象的“象”,就是我没有违背那来自天上的异象,这是圣·保罗说的,这个话的背景是什么?这个保罗是个罗马士兵,他是抓基督徒的,就是迫害基督徒的,结果呢有一天他在旷野里头走啊走,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保罗,你为什么要追逼我?”他看四下根本就没有人,但是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一下子就相信原来真的是有这么一个所谓的叫基督的人,这样他就一下子整个观念就发生改变了,从一个迫害基督徒的人变成了一个传播基督教的使徒,这就是后来的圣·保罗。

    梁冬:他这个词就叫Vision。

    吴伯凡:Vision呢,就是一个奇异的景象,好像有一个影子在跟他说话,他不是理智上相信这个东西,而是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也许是一种幻觉。我们日常生活当中有幻听啦;有那种幻想……我大学一个同学他最后成精神病了,但是在精神病没发作的早期,他相信不停地对墙吹气,总有一天他能够把墙吹倒。

    梁冬:那是你的同学啊?

    吴伯凡:对。

    梁冬:玩得更深的。你这么一说你这个精神病同学,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分享一个我真实的故事。

    吴伯凡:你讲讲,你肯定不会得精神病的。

    梁冬:因为你一说了这个事情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我就前天早上的时候啊,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呢我清楚地听见有一个人在叫:“梁冬”,哎呀,我一下子就坐起来了,你知道吗?我爬起来看,谁在叫我?结果大家都在睡觉,我又回去了。后来我觉得这个东西……因为它太真实了,以至于是把我叫醒了,你知道吗?早上7点钟的时候,我觉得很可怕。但是呢,后来这个事情就这么发生的,也就这么过去了,我相信大多数人也有类似的经历。

    吴伯凡:这是幻听,但是幻听的人是不知道自己是幻听的,有的人他觉得他自己看见了那个图景,他就是相信看见了,他绝对不会相信那是假的。所谓有愿景的人最早就是这个意思,就是在外人看来是某种虚幻飘渺的一种图景、一种声音、一种意愿,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就是心理上的问题,他感觉到了、他听到了、他看到了,而且他真的是相信这个事情。

    梁冬:并且是带领大家做到了。

    吴伯凡:他一直就相信那个都是是真的,最后他果然就做到了。我们说孙正义——就这种人,他就是有愿景的人,他创业租了一个办公室,办公室一件家具都没有,就是一个破箱子,有两个人愿意加盟他的公司。

    梁冬:当时孙正义站在这个破箱子上说了什么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愿景与高瞻远瞩的人之间有何种联系?为什么高瞻远瞩的人通常会异想天开?人们为什么会把想像当做真实的记忆?成功的创业者再面临绝境的时候为何不会退缩?为什么愿景对创业团队至关重要?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愿景的力量》。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我是梁冬。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这个话说得太熟以后,实在太快。刚才我们讲到一个话题,说什么叫做Vision?什么叫做愿景?所以呢,老吴就举到孙正义——SoftBank软银的创始人,孙正义当时在创办这个公司的时候,站在箱子上说了一段话。

    吴伯凡:“我们三年之内要成为东京知名的投资银行,五年之内成为日本的著名的投资银行,十年之内成为全世界知名的投资银行,我们的营业额要达到多大,”说得头头是道。当时他站在破箱子上讲,下面两个人听,他讲完这段话以后,其中有一个人就跑掉了,觉得这是个神经病;另外一个人留下来了,他们就一起做了一个叫SoftBank的公司,就是软银。我们现在知道,这家公司确确实实是世界非常著名的投资银行。

    梁冬:它是雅虎日本的投资公司,它也是雅虎的投资公司,也是阿里巴巴的投资公司。

    吴伯凡:它现在不是像以前那么火了,但还是很厉害的一家投资银行。我为什么要说这个故事呢?就是想解释一下什么叫愿景。孙正义这种人,他就是有愿景的人,你也可以说他是个神经病,他就相信别人——你死活你不能说服他,说你说的这都是胡说八道,你这完全是幻想,他不会相信你的,他认定了他就能做成这个样子。

    梁冬:其实这也没什么,老吴。

    吴伯凡:这个……我跟你讲我那个同学后来为什么得神经病?他老是真切地感觉到有一个女生,我们学校里头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其实他根本没有跟人家说过一句话,他就老是朝思暮想,后来就产生了一种幻听,那个女生跟他说什么了,要约他去哪看电影,要约他去哪儿去旅游,怎么……怎么……他真的是相信这些东西了,别人没法说服他,后来搞到最后就是一个……精神失常了,这是个极端的例子。

    梁冬:他已经极端地把想象力变成了记忆。

    吴伯凡:对。实际说我们的记忆有时候真的是不老实的,有时候呢由于你想得多了,你还真以为它就发生过。

    梁冬:这个事情太普遍了,我们的历史都是这样的,是吧?

    吴伯凡:对。很多人的回忆录写的那些事情啊,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别人出来对质,说:那个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他死活不相信,他真的不是在撒谎,他真的就是那么想的。李敖啊曾经讲过他看过一部电影,他很喜欢这个电影,到处跟人复述那个细节,若干年以后,他又把这个电影看了一遍,发现那个结尾根本不是这样的,是他自己认为那样更巧妙,他一直那么讲,他说这完全错了,这电影肯定有问题,他要他弟弟在美国核实,说这个是不是那个原版的电影。这就是长期的想像而导致的,就是你说的把想像变成一种真实的记忆,当成是真的发生了,就有一些人就是这样的,他就是有愿景的人。在英文里头还有一个词叫Visionary,就是有愿景人,贬义的就是空想家、幻想家,褒义的意义上就是高瞻远瞩的人。我们很多人都读过一本书,叫《基业常青》,《基业常青》里头Visionary这个词频率出现的是非常高的,中文译本就把它译成是高瞻远瞩的人。这些人他好像是真的就看见了那个事情,平常人是看不见的,平常人是近视眼,他不屑于跟你解释我已经看见了,你是近视眼你看不见,你跟着我走就行了,所以还有一个跟这个词相关的一个词,叫胆大包天的计划。高瞻远瞩的人常常会提出胆大包天的计划,或者说“异想天开”,这个成语,是吧?他有的人想天突然有一天开了,所以Vision也可以把它译成异想天开,所以异象——奇异的景象,这种译法也是对的。

    那我们回过头来说愿景,我们通常说这个公司的愿景,你在讲这个愿景的时候,第一,你相信不相信,如果你不相信,你都认为这是个假的事物来忽悠大家的,你自己都没有感动,你不可能感动别人。第二步是你感动了你自己,你不一定能感动别人,你如何让大家去一门心思的、鬼迷心窍地相信那个东西,这就是一个创业团队应该有的一种基本的素质。

    梁冬:我觉得这个东西就是创业的最重要的东西,如果一伙人没有这样一个共同的愿景的话,它就不是团队,充其量是团伙。

    吴伯凡:对,团伙最后就分赃不匀,就跑掉了嘛。有这种异想天开的人、高瞻远瞩的人,他合在一起……

    梁冬:大家就叫同志。

    吴伯凡:对,我们曾经讲到过一个概念叫“意识雷达”,就是说,如果是太太怀孕了,你会发现街上有好多孕妇;孩子出生了,你会注意到有好多人抱着小孩;你买了一辆帕萨特的车,你发现街上有好多帕萨特的车,过去这些车肯定是一直存在那儿,但是你不会注意到。如果你有这种Vision的话,你会把日常生活当中你见到的各种的信息,跟它相关的就把它搜集起来,跟它不相关的,就把它排除掉,这样就进一步会强化你这种意识,这种意识雷达不停在监测这个东西。

    梁冬:就是苏东坡说的“心中有屎,所见皆屎;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嘛。”

    吴伯凡:对,有了这种状态,你越来越是一个“鬼迷心窍”的人,就相信这个事情的人,周围的你的团队,起码是你的核心团队,也是相信这个事情的。可是到最后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几个人挤在一个9平方米的房子里头,大通铺在那睡觉,还在想要做中国最大的什么电子商务公司,马云当年就是这样的嘛,那什么来支撑他们?马云,我听他的一个朋友讲,那个时候他出去经常是蹭饭呢,打车的时候就蹭别人的出租车,从来不掏钱的,因为没有钱。在那种时候,你还坚持做,有什么东西能够支撑你,你这个时候很容易就转向的,很容易就一下子扔掉这个东西,我去随便做点小生意。很多公司,我们回顾这些公司历史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很后怕。比如说网易,当年丁磊开价4700万,要把网易给卖掉,如果当时有人接盘的话……

    梁冬:当时腾讯500万就能买了。

    吴伯凡:不,腾讯……马化腾是100万,开价100万要卖给张朝阳,张朝阳不要。

    梁冬:如果当时卖给张朝阳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腾讯,倒是真的。

    吴伯凡:那倒是,腾讯的市值达到400亿美元,跟中国电信的市值差不多了,你想想当时也是后怕,从这一点上说,愿景的确是很重要,尤其是一些互联网公司。因为互联网公司它跟别的不一样,别的嘛,你办一个什么工厂啊,什么你还总能看到一些东西,这个东西……公司倒闭了跟不倒闭,不太容易分得清楚。所以这个时候愿景非常重要,没有愿景,起码你要有一种坚持的精神,而且是在那种情况下,真的是你开支票开不出来,只能开未来的空头支票,这个空头支票好多人就相信这张支票将来是能够兑现的,这是这样一种……这就叫愿景。当年稻盛和夫那个京瓷快要倒闭了,最后工资发不出来,他跟……好像是7个人吧?歃血为盟,就是民间说的喝血酒,把自己的手指割破,然后把血滴在那个酒里头,大家一起喝酒,相信我们这个公司是能够坚持下去,成为一家世界级的公司的。你说那一些人还不完全是赌徒,那么多人都走,只剩下7个人的时候,这些人他就相信这个东西,相信的这个图景就是愿景。他们在日本一个很小的地方叫鹿儿岛,这个地方的一家小公司……在都快要破产的时候,工资发不出来的时候跟大家喝血酒,就这种状态下这些人相信的东西就叫愿景。而我们好多公司在讲愿景的时候,没有仔细去想到底什么叫愿景?你有什么东西能让人“鬼迷心窍”?

    梁冬:我觉得Vision,刚才老吴你讲的这种东西,它背后还有一个景象是什么呢?是可视觉化的。

    吴伯凡:历历在目的东西。

    梁冬:对。就是说有的东西它越清晰,越是视觉化的展示,你越容易相信它。你以前曾经举到过一个例子,说那家做企业管理的公司帮那些企业去解决危机,真的是把它可能发生的危机,找一帮人就像电视台播放一样。

    吴伯凡:做一个假的新闻报道。

    梁冬:对,搞一个CNN的Logo,搞一些人播报,比如说这个石油公司发生漏油的,国际社会怎么去观察的,评论怎么样如山蹈海的,把它全部的视觉化出来。

    吴伯凡:身临其境,历历在目。

    梁冬:然后让这些企业家去面对这个情境,去演练,去如何处理,这是一种管理顾问公司他们做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它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就说好的愿景或者说那种真正有力量的愿景,它既然能够叫Vision,它一定是可视觉化的。

    吴伯凡:对。

    梁冬:不是说你以后要发达,发达成功,不是那样的。

    吴伯凡:这都是抽象的概念。

    梁冬:这太抽象了,说我们要成为一个排名全世界第一位的电信运营商,我们要成为一个什么,那不是。要讲什么?比如说:讲《冬吴相对论》的愿景,《冬吴相对论》的愿景就是要变成——这个能说吗?算了别说了。

    吴伯凡:我们不说那个了。就是你自己有没有类似的想得好像是“鬼迷心窍”的,好像是历历在目。

    梁冬:我给你举一个例子,老吴,有一年,2007年的春节之后,我在印度,当时我去到的这个地方叫鹿野苑,鹿野苑现在还养鹿,在几千年前就是养鹿的地方,这个地方当年释迦牟尼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讲经的,我们当然作为一个旅游景点嘛,就去参观。我发现绝对是理解为什么那些人喜欢在树下打坐了,因为印度太热,你在那个树底下一坐的时候你就不想起来,树荫罩着你的时候,既不冷又不热。然后我就在闭着眼睛想,如果刨除一切的不舒服、一切的可能性,我们自己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像当中我可能是在电视里面跟大家去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读书的种种心得,这么样一个人。他长成是头发不长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剃成像现在这么短的头发,穿着一件中式的衣服,然后慢慢去说,说几天之后又找一个老师来讲,大概是咖啡色的衣服,他的眼神是这个样子的,他大概说这些话题的。当我想明白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就像看到了自己在电视里面的样子之后,我发现我泪流满面,结果呢,最近一段时候,我终于在旅游卫视变成这样去说话的时候,我自己在家里面看到那个电视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情景我见过,我曾经就是这么想的,他就是这样子说话的。

    吴伯凡:就像贾宝玉第一次见到林黛玉的时候,说这妹妹我见过,是吧?(笑)……

    梁冬:我常常发现这妹妹我见过(笑)……我本来挺崇高的,怎么被你消解成这样!(笑)……但是这个事是真的,当你真正地看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你会有一种生理反应,就是那种跟打哈欠、悲伤、高兴的泪都不一样的那种……哇,就像眼保健操做完之后出汗一样,只不过是你的眼睛后面那个神经,它太紧张了之后它出汗了,就变成了泪水,哗……下来一样的那种感觉,它既不兴奋、也不幸福、也不悲伤,它就是眼睛出汗了!

    吴伯凡:其实我们在生活当中大家可以去回忆一下,有时候我们看到一个什么样的景象,或者遇到一个什么样的情景的时候,突然会发现哪一天好像真的是见过的。

    梁冬:似曾相识。

    吴伯凡:似曾相识,这种状态我觉得跟愿景可能是有某种相关性的。我给你讲一个……就是你说想像如何变成记忆的例子,我是看《日瓦戈医生》跟李敖一样跟人去重复那个故事,我觉得我看电影,那电影上就是这样的,就是日瓦格医生在边远的地方,但很美,坐在一棵树下的一个石凳子上,秋风卷的起来的落叶在不停地在卷;卷;卷,他的视线随着卷动的落叶在移动,后来那个风一停下来的时候,然后那个落叶在那个地方停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脚,然后再往上,一看,就是拉拉——女主人公。我一直就是觉得这个电影就这么一个情节,后来我重看的时候,发现完全不是这样的。甚至是我的个人生活当中,我也想像说有一天我暗恋的某位女生,突然在——我没有那么浪漫,可能在香港、在英国、在哪个地方,在一个所谓学术的研讨会上,突然碰到了某个我暗恋的女生,确实有一次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

    梁冬:噢,阿弥陀佛,希望老吴的老婆没有听到这一期节目,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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