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163期:新新人类

    片花一:新一代年轻人追求怎样的生活方式?为什么说他们所梦想的生活原型是国王?新一代行乞者的心智模式有何不同?为什么说行乞是一种销售?什么是信任?我们该留给下一代什么样的无形资产?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新新人类》

    冬吴相对论片花二:为什么年轻人越来越懒?懒惰为什么变得不再可耻?什么是宅一代?宅一代的价值观有何不同?美国政府为什么要出资研究中国的90后?我们该如何理解新新人类?新新人类又该如何面对老一代?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新新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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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吴相对论第163讲——本期主题:新新人类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10-08-21 18:30-19:00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参与整理:莲花 艾草 慧从卢溪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片花:新一代年轻人追求怎样的生活方式?为什么说他们所梦想的生活原型是国王?新一代行乞者的心智模式有何不同?为什么说行乞是一种销售?什么是信任?我们该留给下一代什么样的无形资产?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新新人类。

    梁冬:诶,话说呢,今天在等待吴伯凡在录节目的过程当中,我正走在这录音棚的门口啊,突然,三个小男生小女生,90后呢,拉住了我,我很是诧异,伯凡,你知道要干什么吗?我一看……

    吴伯凡:你以为是你的粉丝吧?

    梁冬: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签名吧?呵呵,后来发现太丢脸了,根本就不是,我深刻地进行了反省,呵呵。他对我第一句话是,大哥,能请我吃个饭吗?我一看,那小女孩吧,还长得挺漂亮的,很清秀啊,干干净净的,头发还蛮时尚,但是不是那种夸张的那种,一看就是那种好像是家教很好的,很好的家庭出来的。

    吴伯凡:淑女型,没风尘气。

    梁冬:毫无……中学生呐……其中一个小女孩呢十五岁,初中生,另外一个稍微大一点,二十岁,还有一个男孩子十八、九岁,干干净净的,男孩子这个发型呢,都不是很夸张,但是一看是属于说……

    吴伯凡:还是比较入时的。

    梁冬:嗯,关键是全身很干净,衣服啊,脸呢,手哇,我看他的指甲都是很干净的,比我大部分的时候还要好一点点,有的时候忙起来时,这个指甲还不干净。我就很奇怪了,一下子就愣住了,我问他,你们到底干嘛?他们说,他们呢到北京来呢暑假来玩,然后呢想找一两份暑期工,结果呢,什么都找不到,住在火车站附近的地下室里面呢,没钱了,被人赶了出来,到街上想找人请他们吃口饭。我当时手上还有一个烧饼,从我们公司隔壁买的一个烧饼,我都没来得及吃,我给他了,他还很不满。

    吴伯凡:他不要啊?

    梁冬:他说,一个烧饼不够吃。我说,你先吃吧,谁最饿,谁先吃,对不对?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难道现在的这个乞讨的人哈,已经进步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坦白说,那女孩放到以前我读中学的时候,起码是班花级,你知道吗?也可能我们以前班花比较一般哈,反正起码是班花级。对于这样一个现象,您怎么看这个90后的问题?

    吴伯凡:唱歌的原来不都搞独唱什么的吗?现在都是什么什么S.H.E,什么。这都是搞几人组啦,我在广州也碰到过也是三人组的那种乞丐,而且他不以乞丐的面目,也是很光鲜、很入时,人说的是请你请他吃顿饭。人过去……

    梁冬:稍微有点邪念的时候,嗯?哈哈……身体还好点的,那怎么办呢?啊,继续,您说。

    吴伯凡:对。的的确确这个乞丐的概念呢,也在进化,他们这种销售的方式也产生了变化。它跟销售是一样嘛,接触客户,成交,用他的一些卖点,我们把东西给乞丐的时候,实际上也是一种成交,你也购买了某种东西。

    梁冬:诶,我觉得其实是是的,购买了什么呢?你说我们花钱给了一个乞丐。

    吴伯凡:购买了你所谓的良心啊,同情感呢,大度哇,等等。

    梁冬:优越感呢,诸如此类,是吧?

    吴伯凡:对对,当然,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你的好奇心啊,甚至是有一点邪念呢,等等。

    梁冬:诶,但是我当时看到的是另外一种东西,就是这些小朋友吧,明显都是90后,啊,他和我想象当中,我在小学中学的时候,我那个时候看见的,包括大学时候见到的乞丐啊,那种脏脏的,真的好像是那种家里受了灾才出来的……

    吴伯凡:这是21世纪的乞丐,现在我们不把这些人称为乞丐,或者他在对自己的定位上也不是乞丐。

    梁冬:诶,你觉得他们定位什么呢?

    吴伯凡:他们就觉得是一种生活方式嘛。

    梁冬:不太辛苦。

    吴伯凡:不辛苦,付出得很少,拿更多的钱。

    梁冬:就说以前对一个乞丐来说是个成本的东西,对他是成本了。比如说羞耻感,比如说那种自卑,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其实他们已经没有了嘛,对不对?

    吴伯凡:对,为什么他们不是把自己定位于一种特殊的职业,一种特殊的身份,他们现在做的一些事情啊,认为甚至是某种时尚的东西。

    梁冬:哦,这样的哦?

    吴伯凡:嗯,对,它是一种生活方式,以最少的付出,还很体面,不干脏活,不干累活,最后得到的收益还不算少。传说中的什么位高钱多责任轻,离家近,遛狗遛到腿抽筋,数钱数到手发软,是吧?有一回,我们在瑞典的时候,去参观瑞典的王宫,在周围的树林子里头转,然后碰到一个老头在遛狗。有个朋友就把他拍下来了,拍下来,回来当地的司机告诉我们,这就是他们的国王。其中有一个人马上就说,哦,原来梦想中的位高钱多责任轻,上班离家近,遛狗遛到腿抽筋,这就是当国王啊,原来是。就是瑞典的国王就是这样的,他上班就在他自己的王宫里头嘛,是吧?他不用去挤车嘛,地位也非常高,住着那么宽敞的房子。新一代的人,那种理想的生活方式,他的原型原来是当国王,而且是瑞典国王,你知道瑞典国王他是一个没有实际权力的国王,相当于这个国家的形象大使,他不能够对政治经济发表任何实质性的言论和评价,他也没有拥有任何实质性的权力,他是一个象征,很好啊,这个定位,这就是我们很多,现在不说是80后,也不说90后,实际上是新一代年轻人当中,理想的这样一种生存状态,还不是职业。

    梁冬:也没有太多的责任,也没有太多的权力,但是呢,生活压力也不大……还蛮算体面。

    吴伯凡:还比较体面,嗯,连农二代他也希望是这样,他们的爸爸妈妈当年是穿着很脏很破的衣服,带着干粮,带着那种蛇皮袋子,里头装着那个被子,是吧?到城里来。现在的他们不是的,他们染着头发,背着NIKE包,到城里头来,所以他新一代的民工也不一样啊,但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虽然你在任何一个城市现在都能见到。我每次到广州出差的时候,差不多都能见到。我有一回,碰到一个三人组的,我们把他叫做什么?行乞人士,行乞工作者。

    梁冬:很中性,很中性。

    吴伯凡:我是在听着MP3在走,我知道他们是在和我说话,那个台词我早就听说了,所以我也不会反应,是吧?

    梁冬:你看连吴伯凡这样的知识分子,本身口口声声充满良知的人,当他街上碰到乞丐的时候,他也无法反应了,这说明我们对乞丐的信心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吴伯凡:他说了一句最后让我很诧异的话,虽然在耳塞……我在听音乐,我听见了。你聋啦?

    梁冬:哈哈……这让我想起最近在手机报上出的一个段子,说有一个人突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那边语音留言,是说,这里是语音留言,你的这个手机卡可能有点问题,请拨9。这边接电话的人说,我手机幸好没有9。那边说,怎么可能?哈哈……本来是语音留言,怎么可能,哈哈……言下之意是什么呢?就是说,我们这个社会啊,现在啊,你要做个好人,但是呢?无数的人会提醒你,你做个好人是很可怕的,周围都是陷阱。一会儿又告诉你,你的提款卡有问题了,一会儿又告诉你,你的账号又有问题了,所有这一切,我们觉得我们真是用了《易经》上的一句话,叫:夕惕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你看见的每一个周遭的人,你就会担心,这个人是不是又是骗子。啊,今天这个人说他是事业成功人士,过两天说他的这个学历是假的;这个人这两天说他是一个道家高手,过两天又是假的;明明是某大杂志著名人士推荐,最后又说是假的。坦白说,你知道吗?有人问我,我说是怀着一个很善良的心,我们是希望带着一个善良的用意去推荐一种我们认为是好的生活方式,在你所知道他有问题之前,你只能够认为是好人。结果,你现在……是这样的一种环境逼迫我们无法相信任何人。

    吴伯凡:还记得我们那次对信任的一个定义吗?信任就是说在你可能受到损害的情况下,对对方保持正面期待,这就是信任。如果你总是对对方保持着负面的一种预期,认定他都是坏人,那么你就不可能信任任何人嘛。我们这个社会,如果大家都是在对对方保持一种负面的一种预期的话,那那个社会的交易成本真的是很大的。最后是真正需要帮助的得不到帮助,然后呢,整个社会整体的这种道德水平不用说了,最后是经济发展的这个速度啊、质量啊都会产生非常大的问题。比如说一切经济行为都跟支付有关,支付又是跟信任有关,跟信用有关,那么如果当社会的信用体系变得非常脆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所有的制度都是用来对人表达不信任的时候,这个它的运行的效率就是非常非常的低。

    梁冬:说的太好了,你刚才讲的这段话吧,让我深以为许啊。最近呢,因为我有了小朋友之后呢,突然觉得自己心态变了,变得什么呢?我总想说,我们留给小孩子后一辈是什么东西?我在看着书架,我会在想……

    吴伯凡:少儿不宜……哪些东西?

    梁冬:哪些书是他在小学的时候是可以看的,哪些书是要到大学的时候才能给他看的,啊,哪些书是有了一定的生活阅历之后他才知道那些书应该怎么看的。那么,我们在吃东西的时候,我们在想,是不是有必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尽杀绝,有没有留一点物种给他们吃吃看,是吧?以后他们没东西可吃了,怎么办?我们现在留下了什么?如果我们现在不能够留给我们小孩子一个对于未来的诚信的社会的话……

    吴伯凡:就遗产吧,我们给他们留下一些什么样的遗产,或者说下一代他们拥有的资产,一些无形资产,该是什么样子的?新一代的,这种很后现代的……

    梁冬:街头行乞工作者。

    吴伯凡:诶,对,他们呢,只是社会很少的一部分,其实呢,你发现,他的这种观念,他的心智模式,他之所以很淡定从容地走上街头,像谈生意一样的来行乞,这里头说明他是理直气壮,是吧?心安理得。

    梁冬:弄得我很心不安,理不得,我觉得好像我被边缘化了,你知道吗?我在那一霎那间,我站在街角,他们眼睛如此的恬静、温和地看着我,充满了一种好像是在问路一样的情况,而其实当时他在要我从我的钱包里面拿出现金给他。我给他一个我没来得及吃的一个饼,我给他吃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既不愤怒,也不羞愧地说:不够,能不能够是现金的时候,我觉得我被边缘化了。啊,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为什么年轻人越来越懒?懒惰为什么变得不再可耻?什么是宅一代?宅一代的价值观有何不同?美国政府为什么要出资研究中国的90后?我们该如何理解新新人类?新新人类又该如何面对老一代?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新新人类。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你说到这里,我看到前不久啊,《中国青年报》上有一封的大学生的来信,叫做《大学里的我们,为什么越来越懒?》,现在你发现没有,懒好像不太是一个贬义词了。

    梁冬:起码是个中性。

    吴伯凡:诶,对,对。就是我很懒,我这个人很懒的,他说这个词的时候,心里头没有任何愧疚的,这就可以说它是个中性的,甚至带有某种优越感,你不懒的人反而是很OUT的,这样的一种心态……

    梁冬:觉得自己很愧疚,是吧?我很懒,可是我很懒。

    吴伯凡:这封信呢,就是说他到新的单位报道快一个月啦,还是在见习期,和所有的新的职场人一样,他也有很多的困惑。最让他困惑的还不是工作本身,而是每天啊,收拾办公桌,给绿色植物浇水,整理文件,取报纸这样的事情。我打心眼里觉得,这都是些小事,但我的工作团队的头已经很严肃地跟我说过两次,收拾收拾你的桌子,这种不好的习惯不要带到工作中来。他就觉得很诧异,在这种诧异当中呢,他就在想,我们这些大学生在大学时代的那种逍遥和简单生活。

    梁冬:用的词儿都很城市画报。

    吴伯凡:诶,对对,逍遥是国学的,简单生活是……simplelifes是来自于国外的啊,很时尚的,这个词。不过,背后其实是邋遢的代名词,啊,也是为自己的懒惰找了一个华丽的借口。小时候的教育是以懒惰为耻,但是现在确确实实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比如说在宿舍里头,本来开水房就在下面,你提着两个开水壶打水,一天都喝不完,是吧?全宿舍的人可能都喝不完,但是,人不这么做,人就是打个电话,叫个外卖,你给我抗一箱矿泉水上来,这才叫潇洒,这才叫简单生活,不要那么麻烦,啊。

    梁冬:哈哈……说到此处啊,我加插一个小东西可能跟这个没有关系啊,花开两朵,再表一枝。话说呢,最近有个朋友做媒体的,他说啊,现在啊最厉害的媒体是在加油站,加油站媒体呢,不仅仅可以播放广告,更重要的是他那有堆头嘛,有很多的各种的什么金龙鱼呀,什么可乐呀,什么红牛啊,它的销售量,居然比超市还要大。然后他们分析了原因,说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这一些矿泉水和生活食用油是可以直接冲到加油发票里面的,这样的话咧,很多的人就可以在单位里报油票;第二个呢,更重要的原因是,你连去超市搬一箱矿泉水的时间都不需要了,直接摁个摁扭把后备箱弹开,加油小弟就会把那两桶金龙鱼的油放到你们车上,于是就开走了,他们说呢……

    吴伯凡:因为你加油,很可能就是去超市买东西啦,结果他把那个过程给省了嘛,给出的是整体解决方案了,不需要了,人家直接把最终的目的都给你了,在商业上是很成功的。

    梁冬:我最近听到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很可能不确实啊,希望有关部门去了解一下哈。话说呢,说现在广东啊,有一些加油站,你知道那个便利店在卖什么呢?在卖劳力士手表和钻戒,我说为什么?他们说,很多人送的那个礼啊,现在都不送钱,也不送什么,送加油卡。因为加油卡呢,在公司帐上,是可以计入公司成本的,你知道吗?你公司做账很难做嘛,油费大家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很多人是送加油卡,送出去,那很多人拿到油站,拿到三万块钱的加油卡,都不知道该怎么加,于是顺便买一个卡帝亚的手表,哈哈……这个事情是听说的啊,有关部门可以去了解一下。但是呢,我觉得说呢,从另外一个角度上反映出了当今社会的运行机制。

    吴伯凡:嗯,中学里头,或者说他的爸爸妈妈读中学的时候,认为可耻的一些事情,现在都认为是很时尚的,“宅”就一个字,现在流行的,就是“宅”。你知道宅是什么?宅实际上就是不动,就是呆在那儿,别人一切的都是通过信息社会的各种工具来解决这个问题,生活在虚拟世界里头,物理世界的事情由别人去搞定,就天天呆在那个地方嘛。这种生活方式带来了一种价值观,就是什么东西是越是这种没有过程的,越简单的,就是越好的,越时尚的东西。比如说,已经习惯了,说,我要个什么东西,通过电话,通过短信,通过QQ,通过什么什么东西,提出一个要求,然后就来了。每个月呢,主要的事情是跟父母那去要钱,查一查账户里头钱到了没有,然后呢就是用父母寄来的这些钱,过这种很宅的生活。

    梁冬:低碳环保的好像。

    吴伯凡:这可一点都不低碳环保,他实际上是……

    梁冬:动用了别人很多的资源。

    吴伯凡:嗯,这种生活方式吧,逐渐就成了一种时尚的价值理念,就是什么东西很直接,不费劲,光明正大,实际上它是建立在背后别人的付出上头。整个这种所谓简单生活,这种宅的生活,实际上是建立在别人的更多的劳动、更多的付出上头,他成就了他的一种简单生活。回到那个行乞上头,他其实过着也是一种很简单的生活,不是那么复杂的,不是很费劲的去找工作。

    梁冬:绩效考核、KPI、跟领导沟通、听building,是吧?

    吴伯凡:啊,等到一个月才拿一次工资,那个太费劲了,那种生活。

    梁冬:像你这样一形容之后吧,我都觉得这生活挺好的,只要你放下架子,干干净净的,从容镇定的平常,那个佛陀不也是这样吗?呵呵……

    吴伯凡:所以他获得了某种价值观上的一种提升,他的合法性、合理性,甚至某种荣耀性,都得到了一种证实,起码是自己相信这一点。那种复杂的生活,传统的那种方式的,追求过程,先付出,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那种过程太复杂了,太不信息时代了,太不90后啦。有一个我们的一个听众啊,有一封来信,我一直没说给你听,突然想起来了,当时读了以后很诧异,笑了一笑,就忘了,今天突然想起来了。某个大学的一个学生,首先呢,就说了一通我是你们的忠实听众,紧接着就是下面的了,但是,就是看不见的但是,我家里头很穷,我现在在大学里头,我想拥有一台电脑,你们俩都是成功人士,你们的公司和你们个人肯定都有那种旧电脑,我希望你们俩人一人送我一台旧电脑,我之所以要两台的原因,是因为我想用一台,我还想卖一台。

    梁冬:哈哈……

    吴伯凡:因为印象很深,所以我现在都能够准确的把它复述出来。

    梁冬:他的那种的从容、镇定,会让我们觉得我们自己很手足无措。

    吴伯凡:对呀,他很无辜,很理直气壮,搞得我很有辜啦,我搞得很理亏了。

    梁冬:很有负罪感。

    吴伯凡:嗯,对,这里头不是他那出了问题,就是我这出了问题。

    梁冬:肯定是你这嘛,当你对年轻人的价值观感到诧异的时候,你就已经老了。

    吴伯凡:对呀,两个人在一块,在说比自己年轻的人如何如何不好的时候,那肯定唯一的就证明你老了,是吧?

    梁冬:我们加在一起都80岁了。

    吴伯凡:对,这样的事情实际上是非常普遍的,但是我们在这儿在发议论,在这样……有点抱怨的意思,那证明我们的的确确是OUT了,所以呢存在的就是合……

    梁冬: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实在快。

    吴伯凡: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们需要的是先认识,诶,这个现实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不仅我们在想这个问题……

    梁冬:连80后都在想现在。

    吴伯凡:不仅是80后,现在据说啊,美国一家公司,忘了它的名字啦,跟蓝德公司地位差不多的一个公司,就是给美国政府做咨询的,在研究一个什么课题呢?研究中国的90后,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的价值观,他们的行为方式,等等,在做一个很重大的话题。大家知道,美国政府要出钱做的这种课题,那都是很贵的啦,为什么他们会启动这么一个重大的研究呢?是因为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即将要和这一代中国人打交道,这一代中国人,是和费正清这样的中国通,这样的汉学家所认识的中国人完全不一样的,甚至是跟老布什和小布什他们当年在北京的时候,他不70年代在北京嘛,小布什……

    梁冬:还骑着自行车走过天安门广场什么的。

    吴伯凡:他们所知道的中国人也是不一样的,别说他们感到陌生,我们刚才说了……

    梁冬:连我们两个70后、60后都感到陌生,天天生活在这儿,都还这样,所以这个地球啊,有一群新的人种出现了。

    吴伯凡:真正的新人类出现了,这个新人类呢,你说这是中国人,真的还不太像,因为他的很多的理念,价值理念,他的行为方式,他耸耸肩,他发出的那种……

    梁冬:OYE!

    吴伯凡:那样的一些感叹词,都不是中国的,我也不知道是哪儿的。最主要的是他的这种行为方式,你说是西方的,根本不是,很难说这是来自于西方。而且呢,在西方,他不存在于一个特别大的断层,什么80后、90后、70后、60后,在他们那是一个很平缓的过度,但是我们发现这个70后的人看不惯80后的,80后看不惯90后的。

    梁冬:90后还看不起2000年的呢。

    吴伯凡:嗯,对。有个哲学家叫斯宾诺法德的,不要哭,不要笑,要理解,这是正确的态度。那我们如何来理解新一代的中国人,在上个世界末出生,在这个世纪里成长,他们的主要的生活环境是虚拟世界的。有一个说法他们叫电子土著。我们是电子移民吗,是吧?我们原来根本就不是生活在这个虚拟世界当中,我们是被迫在部分程度上用一些电子的技术,用数字化的技术在提高工作效率而已,我们生活的世界还是一个旧世界。而他们呢,是生活在一个美丽新世界里头,他们自然会产生一种跟我们无论是在行为方式还是思维方式、价值观上,都反差非常大的这样一群人。

    梁冬:不要说90后了,这两天我在看我儿子的时候啊,我有感触,他六、七个月大的小孩,现在天天在玩iPad,就是iPad上面有很多电子琴呢,那种东西,你知道吗?他在玩,我突然感到很恐惧,我想他长到大五六岁、七八岁的时候,我跟他讲费正清,或者讲费玉清,呵呵……是吧?讲张飞。

    吴伯凡:对他来说都是古时候的事情。

    梁冬:都是古时候的事情,完全就是在他想象当中,是没有这种观念的,那么我怎么跟他沟通?

    吴伯凡:嗯,问题是这样,不管觉得他们跟我们的反差有多大,但是我们每天必须都得面对他们。

    梁冬:你的孩子是90后吗?

    吴伯凡:对,我的孩子是90后。很快我就要迎来90后的员工啦,你没有办法,你必须得招啊。过去说,80后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80后现在都是主力啦,你想在市场上招70后,招60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梁冬:起码是个合伙人,呵呵。所以呢,今天呢,我们的话题呢,是从我在街边被愕然地几个90后的街头行乞工作者打扰而引发的一个讨论,于是呢,就引发了一个对于90后文化的思考。其实这个思考,如果今天电脑或者是收音机旁边有一个90后的小朋友在听,他一定非常的“切……”,很不屑的,在心中鄙视那两个加在一起80岁的老年人,他们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有那么多的抱怨和慨叹,是吧?但是呢,我们也知道说,其实当今的中国正在迎来一个90后的人开始进入职场的年代。

    吴伯凡:而且,一方面我们要面对90后,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员工,是90后,而90后也必须得面对我们,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完全是属于他们的。

    梁冬:虽然我们长大的时候,我们面对那一群五、六十年代的人是一样的。

    吴伯凡:对,这个东西不管你自我感觉有多好,不管你那个天空有多么广阔,大地是就在你的脚下,但是,你始终是要面对比你大的,你认为很OUT的这一群人,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值得我们进一步地探讨。

    梁冬:所以呢,今天只是一个简单的话由,找一期呢,我们再继续地深入探讨,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下期同一时间我们再见。

    片花:为什么对年轻人来说自律能力至关重要?什么是自律的四个原则?自律与延迟满足感有何种联系?不愿意承担责任为什么是一种心理疾病?承担责任为什么要先学会尊重事实?什么是保持平衡?如何让我们的心智变得更成熟?年轻人为什么要做到“眼高手低”?明天同一时间,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少有人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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