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169期:国美争霸战:没有赢家的战争(上)

    冬吴相对论第169期《国美争霸战——没有赢家的战争(上)》mp3下载在线收听:国美争霸战内幕重重,9月28日特别股东大会,黄光裕、陈晓谁将胜出?一场国美控制权争夺战背后上演了怎样的爱恨情仇?国美现任掌门人陈晓为何要加紧“去黄光裕化”?坊间舆论为何一边倒的谴责陈晓?国美董事局主席权利缘何如此集中?公司的治理结构对公司有何种影响?中国公司的治理结构有何独特之处?黄光裕入狱前如何将一家家族企业向现代企业转变? 陈晓和黄光裕的经营理念有何不同?9月28日特别股东大会,陈晓胜算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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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吴相对论第169讲——本期主题:国美争霸战-没有赢家的战争(上)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10-09-18 18:30-19:00

    主讲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参与整理:司空摘星 lym210 yhlj 平常心 小鱼儿 艾草 慧从卢溪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的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诶,话说最近一段时间,国美这件事情闹得不是满城风雨,是全球风雨,起码在中国大江南北从八卦版到财经版,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很多朋友也一头雾水,都知道是国美,国美大家都很熟悉了,也都知道黄光裕曾经是中国首富,也都知道前段时间黄光裕因为什么事呢进去了,但是为什么现在这个样子呢?它背后是什么样的故事呢?能不能请伯凡给我们稍事地梳理一下,让大家都知道说,哦,这事到底是在说什么事呢?

    片花:国美争霸战内幕重重,九月二十八号特别股东大会黄光裕、陈晓谁将胜出?一场国美控制权争夺战背后上演了怎样的爱恨情仇?国美现任掌门人陈晓为何要加紧去黄光裕化?坊间舆论为何一边倒的谴责陈晓?国美董事局主席权力缘何如此集中?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国美争霸战-没有赢家的战争之上期。

    吴伯凡:关于黄光裕的新闻每天都有,这几天就接二连三的,一会儿他太太杜鹃缓刑出来了,原来是以为是他们夫妇两口子在监狱里头来遥控这场战争的。诶,结果变数出来了,他太太出狱了。又是黄光裕又增持多少股份,又增加了变数。然后陈晓这边又出了一个什么招,这搞得像大片了。关键是它有个时间的限制,九月二十八号特别股东大会上要进行表决。

    梁冬:好了,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各位听众朋友由于呢时间有限,我们花一点时间按顺序把这个故事简要地说一说。最早关于黄光裕是这样子的,大概在2005,06年的时候,那个时候黄光裕呼风唤雨啊,做国美做首富……

    吴伯凡:公司先是上市,后来一上市照例就要被评为首富之类的……

    梁冬:对。在这个时候有个小插曲,话题从哪里开始呢?话说有一天,我打出租车,出租车司机说黄光裕没什么的,年轻的时候我还救过他一条命,说的事情当年黄光裕刚刚到北京京城来倒卖电器的时候,还租在一个北京的普通民居家里面住,有一天晚上烧炉子一氧化碳中毒还怎么样的……

    吴伯凡:煤气中毒。

    梁冬:煤气中毒。后来还是这个出租车司机去救了他,送他去医院了。时光荏苒,后来黄光裕就成为了一个因为做国美电器呀,做房地产啊,做金融啊等等就变成了中国的首富,一时风头无量,后来呢……

    吴伯凡:到了三十九岁的时候,过去经常说,三十九岁对于好多男人是一道坎,结果他就因为一些事情就被带去调查,后来逮捕,被判有期徒刑十四年,加上罚金--八个亿的罚金,是这么一个事。黄光裕的经历他是一个比较典型中国民营企业家的那种发家史,就是看准机会敢于下手,有执行力,然后从一家小店开始这样做,一做做做……就做成了中国首富。这是一个很典型的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发家史。

    梁冬:那这个陈晓又是哪里来的呢?

    吴伯凡:陈晓是在上海的跟黄光裕做的是同样的事情的一个人,也是开这种家电连锁的。

    梁冬:开什么来着?

    吴伯凡:叫永乐。

    梁冬:噢,我相信很多华东地区的朋友都知道这个,也跟国美差不多,专门买家电的一个卖场连锁店。

    吴伯凡:但是它比它小得多了。

    梁冬:对。话说在前两年的时候,国美就和永乐合并了,是吧?就相当于黄光裕收购了永乐。

    吴伯凡:而且呢从结果上来看是一次很成功收购。收购以后大家还情投意合的那种样子,黄光裕把陈晓就留在公司的高管团队里头,后来做了总裁。

    梁冬:陈晓做了公司的董事、总裁,黄光裕是董事长,当时是这样一个情景。

    吴伯凡:黄光裕后来入狱以后,陈晓就临危受命,做代理的董事长。后来成为正式董事长。这个事情说到这儿,也好像是顺理成章的,后面的故事就来了,黄光裕入狱以后,自然就会导致国美股价的震动,它的融资的途径就很难,这种做贸易的企业一旦资金断链的话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陈晓就在这种情况下,按照他的说法是,找了各种各样的融资途径在很多人都不愿意给国美融资情况下终于找到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叫贝恩投资,是一个美国背景的公司。他们入股国美,占了国美10.8%的股份,那也是相当高的了。目前国美的股权结构里头黄光裕是大股东,百分之三十一点几,最近又增持了,好像又能够最终回到百分之三十五点几。除黄光裕之外,贝恩投资--它也算是最大的股东了。但是呢,它的入股国美的时候,它加了几个条件,这个条件现在看来,普遍认为就是陈晓加进来的。一个是贝恩投资的三个人,进入国美的董事会;还有呢就是陈晓任董事长,如果三年之内,他被换掉的话,那么国美要赔贝恩公司很大一笔钱。这就是意味着什么呢?就这笔钱进来就把陈晓在国美的位置就……

    梁冬:牢牢地锁定。

    吴伯凡:就牢牢地锁定了,这是陈晓的一个动作。同时呢,他在黄光裕入狱以后,在国美的中高层里头加进了一个去黄光裕化的过程,他们开玩笑的说法叫:“扫黄”,把黄光裕的……

    梁冬:以前的旧部啊……

    吴伯凡:他的旧部呀,他的亲戚、家人从这个国美的管理层里头逐渐清除出去,你想想这个故事一听就像过去小说里头的那个情节。

    梁冬:有点像TBV剧集。

    吴伯凡:主人啊入狱了,然后管家一下子就成了最大的了,他不仅是总裁,而且是董事长,他利用了各种各样的手段,巩固自己在这个公司的霸主地位,同时把老板的旧部家人全部从这个管理层里清除出去,这就是看家,看家……最后就成了主人了,是这么个故事。所以现在普遍的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呢都在指责陈晓,说这个故事是一个《农夫和蛇》的故事,在适当的温度里头醒过来就反咬一口。也有人说这是一个《阿拉伯骆驼》的故事,就是主人搭了个帐篷在里头睡觉,外头起大风,这个骆驼说:你给我一点位置吧,让我把头伸进来吧……那你就伸进来吧,说就是外面还是好冷呀,你让我把脚伸进来吧……就伸进来了;我前面的脚暖和了,后面的还是很冷,你就让我全部进来了……好,到最后是一脚把主人给踢出去,是这样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为什么不仅是财经媒体的话题呢?

    梁冬:他甚至变成隐私版的话题。

    吴伯凡:对对对,它是一个……很像个商战电视剧了,我相信将来肯定会有人把现在会把现在国美的这个故事拍成一个情节非常的……

    梁冬:非常离奇、动人,充满了权利、欲望、斗争,策反……等等元素的,像好莱坞这样一个剧集,是吧?在这里地方我想给大家补充一下,话说呢,报纸上这么说啊,本来陈晓认为,黄光裕和他的太太杜娟都在狱中,他们可以在外面完成这样一个工作,但是呢,突然杜娟由于缓刑了,又放了出来,而杜娟本身又是一个财务运作的高手,她现在可以代表黄光裕家族,重新行使对这个公司的一系列管理能力,但是呢,由于这个黄光裕已经不是董事长了,他已经辞去董事长了嘛,他没有在这国美里担任职位,所以他们只有唯一的身份就是这个公司的大股东。

    吴伯凡:对。这里头呢,还有一个比较有喜剧性的情节是黄光裕最早他是国美的控股股东。

    梁冬:超过六十六以上(百分之六十六)。三分之二以上。

    吴伯凡:对。达到百分之七十了,这么一个控股股东,后来呢,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吧,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就要把一些钱抽出来套现出来,这样他的身份就会从控股股东变成大股东,大股东他没有绝对的控制权。

    梁冬:对。一般来说公司要超过百分之六十六,也就是三分之二的股份的时候,才是完全可以有你来比较大的控制的。到现在就是说他变成了三十多(百分之三十)的时候呢,虽然还是单一最大股东,但是他由于不过半数,所以很多时候,仍然有可能被其他人或其他股东呢……

    吴伯凡:你的表决权……

    梁冬:表决权就是百分之三十三嘛。

    吴伯凡:诶,对。所以呢现在是他必须要去争取更多的股东来站在他的一边,超过半数,是吧?黄光裕在从控股股东变成大股东的时候,他做了一些工作,做了一些制度性的一些安排。

    梁冬:就说以前的时候,当他以前黄光裕还是一个控股股东的时候呢,他由于要套现嘛,他就不断稀释,变成只是个大股东,三十多个Peacent的时候呢,他为了要保住他在这个公司里面的控制权,他当时利用自己有的权力,做了一系列保护自己董事长职位的工作。

    吴伯凡:对。董事长的权力非常大,只有把董事长的权力弄得非常大的时候,他才可以放心地从控股股东变成大股东。

    梁冬:对。就可以套完现之后呢,仍然对这个公司有绝对影响力。

    吴伯凡:对,没想到他做完这些工作之后,没多久他就入狱了。这个时候,董事长由陈晓来担任的时候,他曾经赋予的那些很高的那些权力现在是归陈晓所有了。

    梁冬:就是好不容易把板凳钉牢了,结果把板凳给别人坐了。

    吴伯凡:对。这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梁冬:所以这个世界上你都不知道你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五年之后、三年之后你才知道。

    吴伯凡:黄光裕现在的行为呢,也是很有情绪色彩的。他用了很多钱回购股份,然后写那种非常有感情色彩的信,号召国美的股东为了国美的未来而斗争。他说陈晓引入了国外的资本,美国的资本。他正在把一个响当当的民族品牌--国美电器,变成一个美国品牌。

    梁冬:他现在在打民族牌。

    吴伯凡:哎,打民族牌。

    梁冬:民族感情。

    吴伯凡:原因是因为什么呢?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这家公司是你把它创立的,把它经营让它成长,成为一个非常大的公司,而且业绩也是相当不错的嘛,中国连锁家电第一家嘛。当时业界有个说法是:苏美两个超级大国嘛,苏宁和国美嘛。实际上呢是国美是占上风的,苏宁的规模只有国美的百分之六十。现在的情况是:苏宁已经成为老大了,国美已经屈居第二了。

    梁冬:这个事情很像新浪和搜狐的的事情。到底怎么像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公司的治理结构对公司有何种影响?中国公司的治理结构有何独特之处?黄光裕入狱前如何将一家家族企业向现代企业转变?陈晓和黄光裕的经营理念有何不同?九月二十八号特别股东大会陈晓胜算几何?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国美争霸战-没有赢家的战争之上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刚才老吴讲到一个话题,说当年呢国美和苏宁在争霸的时候呢,所谓的苏美争霸战,虽然说是苏美争霸,但其实呢,在黄光裕犯事之前,国美的实力比苏宁大得多。苏宁只是国美的百分之六十左右的份额,其实差距还蛮大的。但是由于国美内部出现了这样一个内哄之后呢,股价在掉,店的数量在减少,服务呢有些时候没有跟到位等等等等,是吧?苏宁呢却因此起来了。因为苏宁它的股东控制权呢是相对比较清楚,而且也比较完整的,是吧?这个事情和新浪、搜狐很像,你发现没有?从有互联网门户之争开始呢,都是大S、小S嘛,新浪和搜狐嘛,俩S嘛,是吧?但是呢后来呢这个新浪不是出现了一系列的去股权化,后来变成职业经理人等等过程之后呢,搜狐的市值现在超过了新浪。

    吴伯凡:所以这个公司的治理结构啊是非常重要的。诶,很多股东虽然不直接经营公司,但是你的这些股东之间,他的那种争斗啊、内斗啊对公司的成长是非常有害的。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无心去经营了。只知道为权力而战,而不是为市场而战的时候,你的公司就陷入到不断的折腾当中,那你就比较可怕。那就很显然,本来大家现在都是为了国美的明天而斗争,双方都是打出这样的旗号,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为了国美没有明天而斗争。

    梁冬:在这个事情上来说,你看国外的很多大公司,他股权是非常分散的,也是由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他也不会差。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吴伯凡:这就是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中国公司的治理结构到底那一种是比较好的,哪一种结构是比较差的。有一派观点是认为,在中国的公司治理结构里头,一定是稳定压倒一切。如果是这个权力过分地分散的话,最后就变成互相扯皮。黄光裕在没有出事之前他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把一个家族色彩非常浓的企业,比如说他的妹妹,他的妹夫,很多亲戚在里头都是担任着重要的管理职务。它上市以后,通过上市,通过收购永乐电器,诶,他不仅是完成了规模的扩张,而且是初步完成了一个家族企业向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一个转变。他作为老板,老板就是老板,然后让陈晓来打理这个公司。他对陈晓也非常好,黄光裕据说这个人就是比较讲义气的,进来以后你可以看出来他没有把他踢走嘛。

    梁冬:对。

    吴伯凡:你本来是一个被我收购的公司,我让你走,是很自然的嘛!而且他让他在里头占了1.24%的股份。黄光裕是潮州人,很讲究吃的,他有自己的私人厨师,比较好的菜都做两份……

    梁冬:给陈晓拿过去。

    吴伯凡:其中一份要给陈晓送过去。黄光裕在换车的时候,在同时也会买一辆新车……

    梁冬:一模一样的新车。

    吴伯凡:诶,一模一样的给陈晓。这应该是说做得还是比较厚道的。

    梁冬:起码这样子还是比较靠谱的样子,是吧?所以呢这个事情就是说当时黄光裕其实也是可意识到他们家族企业管理可能出现的问题。所以他透过上市,透过收购永乐,然後让陈晓引入之后所谓职业经理人制度,对不对?慢慢慢慢呢他其实在主动地在一个去家族化的过程。

    吴伯凡:对!

    梁冬:诶,但是呢这事情这个矛盾吊诡哈,它就在这里!

    吴伯凡:对黄光裕来说一方面要去家族化,因为他认为这种家族式的管理,障碍企业的发展,我想他肯定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他不去干这些事情。同时,他作为一个潮汕地区的人家族观念是非常浓的。一个家族的利益,甚至是家族的荣耀跟去家族化管理之间,他想找到一种平衡。这个潮汕人都是很实际的,他不能说把这个公司做得很大很大,结果,这公司不是我的了。或者说跟我一起打拼的这些旧部们、亲友们都最后退出这家公司,而且心情非常不好地退出这家公司,他受不了,最受不了的是他一朝入狱,然后他委托的这个管家就做了各种各样的动作,这是他感情上最接受不了的。所以他现在做的一些动作吧实际上是有一种……

    梁冬:赌气的成分。

    吴伯凡:赌气的成分在里头。

    梁冬:对!他就不计成本的。但是关键是什么呢?黄光裕现在在狱中他不计成本地跟他的亲戚,朋友借钱呢,就有那么多的人给他钱,借钱给他……

    吴伯凡:对啊!他现在……

    梁冬:就是在股票市场公开市场上去买股票买回来,保住他这个影响力。

    吴伯凡:对。因为什么呢?现在的舆论是普遍倾向于黄光裕这一边,同情黄光裕,觉得他现在是这种……遭到如此的暗算。非常同情他,认为呢陈晓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当然这是不是这样?那也是两说的了。所以他那些潮州老乡面对这个事情,不仅是对他有一种道义上的支持,还愿意出钱来帮助黄光裕,让他在这场斗争当中最终取胜。

    梁冬:这个呢是一方面,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站在黄光裕的角度或者站在一个伦常的角度,或者说现在以公开的数据来显示呢,好像黄光裕是被人暗算的,这是一种说法;但是我们觉得说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陈晓呢他说出来也有道理哦,他说,我们不能让一个正在狱中的人来管理这家公司。

    吴伯凡:第一他管不了,而且呢他说了这个话黄光裕有点接受不了,一个被判有罪的人怎么能管理这家公司?或者是通过他的代理人来控制这家公司?

    梁冬:那本质上来说国美是一家上市公司了,所以呢,我们从另外角度看,陈晓提出来说,诶,我们要对股东负责,所以呢我们要引入更多的其他的资本,我们要优化公司的管理结构……等等等等。如果你站在陈晓的角度来看,你似乎发现陈晓他也有他的道理的哦。

    吴伯凡:对。他们的分歧除了这种感情上赌气的这个成分以外,经营思路上的分歧也是非常明显的,在黄光裕看来一个公司的竞争力首先是来自于它的规模,规模不大的话,他就不可能有什么竞争力。确实,对于贸易型这种企业来说,这个规模效益是非常重要的。你的规模越大,像沃尔玛这样的企业,你的规模采购量越大,你谈判的能力就越强……

    梁冬:谈判优越性越强,可以越长时间不用给钱给你的供应商。

    吴伯凡:对对,不仅是价格压得很低,然后回款的时间也可以拖。

    梁冬:拖的很长。

    吴伯凡:我们以前好像谈到过这一点。国美它在某种程度上它是一家金融公司,它是通过贸易融资,用供应商的货来融资,就是把你的货拿过来我先不给你钱,拿过来我卖马上就变成现金了,但是这个现金我什么时候给你那看我的安排,对吧?

    梁冬:也可能半年也可能一年。

    吴伯凡:你想国美一年的销售额是八百亿、九百亿这样一个规模的话,那如果半年的话,那我们就算它四百五十亿,四百五十亿的资金成本是多高啊!

    梁冬:现金就压在你这儿,而且它不算利息。

    吴伯凡:对啊!这,这就是它的成本嘛!

    梁冬:他给你供应商……给你钱就不错了,还给我算利息,对吧?

    吴伯凡:对对。所以他认为从他的经营的角度来说,规模是非常重要的。而陈晓的经营思路是,规模不是重要的,要提高每一个店的盈利能力。本身的思路是不一样的。苏宁它的经营思路跟国美也不一样。可能陈晓他当年做永乐电器可能就是按这样一种思路,规模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当然他最后就被人给收购了。所以他们两人的冲突在经营思路上也是非常明显的。这样呢黄光裕在狱中就写了一封这样的信,号召国美的股东联合起来,把陈晓从这个国美的董事长这个位置赶下去,而且从管理层也驱逐出去,他引进的这几个国外背景的这些经理人也驱逐出国美的董事会和管理层。这样他就觉得首先经营思路就得以贯彻了,虽然他在监狱当中不能直接管理这个公司,但是是能够按照他的经营思路去走的。所以呢,他现在的很多行为是不惜一切代价来把陈晓赶走。陈晓呢他也不少胜算的可能,他跟机构股东跟国外这个资本这个关系很好,他把他们联在一起,如果是在这个最后不得不召开的这个九月二十八号的特别股东大会上表决的话,那些人站在他一边,那最后他就取胜了。

    梁冬:对。所以呢,这个事情我觉得它的惊险程度就在于说,它充满了扑朔迷离,站在每一个角度呢都是有漏洞的,你站在谁的角度后面看觉得他对他有道理,啊,所以现在也就变成了坊间的八卦奇谈。但是从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解读出其他更多的一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下期预告:为什么说国美争霸战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公司创始人在公司中保持影响力是好事还是好是还是坏事?为什么说中国民营企业采用1:4:5的股权治理结构最合适?公司如何保证在突发事件中权利顺利交接?坊间舆论对陈晓的指责揭示了怎样的中国传统文化心理?什么是从身份到契约的转变?为什么中国公司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要首先克服传统文化观念?中国式契约有何特点?为什么平常运转良好的中国式契约在遭遇特别情况时往往失效?中西方的家族观念有何不同?明天同一时间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国美争霸战-没有赢家的战争之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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