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314期:从数量到品质(下)

    片花一:经济的增长率和增长量有什么区别?人为什么应该从小建立和某种事物的强链接而不是与众多事物保持弱链接?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从数量到品质(下)》

    片花二:光伏产业为什么会在短短十年中就经历了从诞生、繁荣到岌岌可危的全过程?为什么说不加限制地挥霍激情的人往往只能保持一时的卓越?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从数量到品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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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出时间:旅游卫视 2012-11-18 11:30-12:00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较早之前我们提到这样一个话题啊,就讲到到郑人买履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呢以前我们没有认真去想过,现在想起来这个故事真的挺深刻的呵。荒诞现实主义,是吧?一个人为了买鞋子,在脚上量了一个尺寸。变成一条小绳子,出去买鞋子的时候,忘了带这跟绳子之后呢,居然就回家去拿这根绳子。再去买的时候呢,鞋铺已经关门了。表面上看呢,他是很荒诞的,但是你认真想想,我们现在不是常常在追求所谓的身外之物的数据,而忽略了自己本来简单的就用身体可以感知的东西。我们的经济增长现在也是这样。就不是我们,是这个地球上许多国家都是这样,也有许多公司也是这样。

    吴伯凡:对!今年早些时候,美国有一家报纸叫《基督教科学真言报》,他说道:中国的崛起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呢,在观察中国经济增长的时候,容易出现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把增长率和增长量混淆了。比如说,最简单的例子,一座桥建起来,是20个亿,过了两年塌了再建,40个亿。他对GDP的贡献是很大的,是吧?但这量它还是一座桥。这两个概念要分清楚。第二个呢就是说把规模与实力要分清楚。举个最通俗的例子,比如说一个作家,他写了很多很多东西,他规模很大,但是实力呢,那就难说了。当年啊,梁启超推荐陈寅恪先生到清华的时候,他就遇到这个问题嘛,清华的校长叫梅贻琦,一个校长要雇佣一个人,他肯定要问一些基本的指标的嘛,说这个陈先生是哪国的博士啊?他说哪国的博士都不是,但是他游学了很多国家,他精通近十门语言嘛,包括一些已经死去的文字他都懂嘛。比如说回鹘文……

    梁冬:巴利文呢、东巴文呢。

    吴伯凡:哦,对。那既然没有学历,他有什么著作没有?他说他没有写什么著作。那个时候陈寅恪还没有出一本专著,他说又没有博士学位,又没有什么专著,那就难办了。当时,梁启超是这么说的,说:梁某一生可谓著作等身了,然以等身之作不及陈先生寥寥五百言!

    梁冬:我看到的是梁启超的伟大,那个时候的知识分子啊还真的是对于那些更有知识的人或者说有分量的知识分子呢是有一种真正的尊重的,可以看到吧,是吧?这梁启超本身也是大知识分子了,是吧?这个事里面,其实是回应我刚才讲的那个例子,数量和质量之间的关系。就是你有没有一柜子的阿尼玛的西装和你是不是配穿一件阿尼玛西装,这是两回事儿。

    吴伯凡:对对!你说这个我想起,前两天我开一个会啊,这个会上有一个儿童心理学家,就在讲链接的问题,就是一个人从小必须要建立跟某件事情的强链接。比如说:他对色彩,对声音,对数字,进行一种强链接,这个时候呢无需强制的,他就会沉浸在里头,他自己就会不断地钻研琢磨,最后在这个方面发挥出很明显的特长出来。但我们现在的好多教育里头呢,他是让孩子建立了很多链接,今天上小提琴班,明天去上绘画班,后天又是上什么舞蹈班,但是,它是一种弱链接,他没有一个强链接。这个强链接不一定要去报什么班,比如说他对服装,他有一种敏感,父母你要是有品味的话,从小去引导他,让他对这个服装、对穿着打扮产生一种强链接,也是一种竞争优势。

    梁冬:哎呀!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你在说这个事情,我就想我儿子到底对什么东西最有敏感呢,我发现我儿子跟他们小区里面跟他一样大的两、三岁的小女生吧有强链接,呵呵呵!这话不是开玩笑的,就是他能够从一堆的女孩子当中,迅速地找到一个性格最好的,我作为一个大人都觉得,哎呀,性情最好、最温婉的那么一个孩子,他最喜欢跟那个人在一起玩。

    吴伯凡:他将来可能有两个职业可以当,一个是当教育家,另一个就是做导演。

    梁冬:还有作老公也可以,哈哈哈!

    吴伯凡:这个心里学家叫孙瑞雪,一个女士啊,她就拿自己开了句玩笑,你们看我这套打扮,你们说我对服装有链接吗?那下面就笑了,她穿得的的确确……

    梁冬:没什么链接,从小就没什么链接的,是吧?

    吴伯凡:对。那个会上她讲之前是杨澜在讲,说杨澜刚才大家看到了,她对服装就是有链接的,而我是没有链接的。因为什么?因为我小的时候我上面是两个哥哥,就哥哥穿剩下的衣服给一个女孩穿,从小。你想想,她对服装能有什么链接呀?有了链接才会有品质。

    梁冬:有感觉嘛,说白了。

    吴伯凡:就是make sense嘛,是吧?找不到感觉你就没有质量,当然啦,只是就这个方面来说啊。你的着装没有质量,你可以去买20套阿尼玛的西装,是吧?但是它就好像你是在哪儿捡的。或者是你穿真的,也像是穿的是假的。所以,他可以在经济数据上表现得很好,自己买一个大房子,然后有个大书房。书房是你说的各种版本的。

    梁冬:《金瓶梅》。

    吴伯凡:《金瓶梅》啊,这是可以做到的。所以这个质量的问题真的是个旧话题。质量台湾叫品质,我觉得更准确一点。品质的问题,数量的问题。

    梁冬:质量,很多时候还是在量上,对吧?

    吴伯凡:对对对。

    梁冬:还是在量上作比较,只不过质的量和数的量来比。现在呢我觉得变成品质这个词的时候呢,更能够传递我们想传递的一个信息。这个信息是什么?就是要抛弃对可以量化的那些东西的追求,反过来,要对那些不可量化的东西要有所追求。

    吴伯凡:对。我见到这个罗马俱乐部的联合主席艾伯哈德博士的时候,当时我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对他的穿着,我是对服装很没有链接的一个人。

    梁冬:弱链接。

    吴伯凡:但自己看到他的时候,我有点被震撼了。他的那个衬衫、那个领带那种得体,关键他不是刻意的,这一点太历害了。

    梁冬:你说对衣服形容得最好的字是得体。因为衣服就是为了要得体,它穿在身体上面的。所以得体是衣服的第一境界。

    吴伯凡:然后,最糟糕的评价是不成体统。

    梁冬:所以那天晚上发条微博说到衣服这个词,衣要服,中国的衣服是什么?中国的衣服是为了彰显身材的,你有什么身形你就穿着什么样的服装。有些时候呢垫着肩的那种吧,那种西装呵,有一些人穿在西装里面吧,就像套在一个壳里面一样,怎么看怎么像一乌龟,是吧?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经济的增长率和增长量有什么区别?人为什么应该从小建立和某种事物的强链接,而不是与众多事物保持弱链接?建立强链接为什么是品质的保证?对数量的追求为什么往往会扼杀事物的品质?为什么说服装的最高境界是得体?为什么说高速度、单维度地追求某个目标一定是破坏生态的行为?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从数量到品质之下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刚才呢跟老吴啊讲到一个话题,就是说链接的问题,然后从链接呢捯回来就提到一个话题,就是说我们对于数量的追求啊其实扼杀了一个东西,就是对品质的追求。品质恰好是不可量化的。

    吴伯凡:嗯,对。就我们说到数量的时候,它更多的时候是加法,就不停地加、加。我有多少名牌,你有多少名牌;我今天有多少,明天有多少;可以不停地那样加。但是,品质不是这样的。品质是他只有一件这样的衣服,他胜过你有20件,200件。他是做乘法的。就是他是这个数量乘以那个品质,那它最终的效应,我们不说数量了,它是完全不一样的。艾伯哈德博士他讲的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中国要从追求数量到追求品质。他既是指生活方面的,也是指经济方面的。其实这很简单啦,比如说汽车,同样生产汽车,我们很快就会超过德国的,就讲数量来说。世界上最大的手表生产国,是哪儿啊?

    梁冬:是中国嘛。

    吴伯凡:对。不是瑞士嘛。所以这个问题说起来非常的简单,但是,你要真的达到品质的那个状态的话,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也是时间的玫瑰。它是需要很长时间来沉淀的。

    梁冬:因为我自己曾经有段时间呢对这个事情稍做了点点研究啊。我觉得品质的背后其实有三个词,第一个呢是品德,没有品德的基础的话呢,你是不能从内外化而成所谓的品质的。这个德可能是仁义礼智信或者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有品德。第二呢是要有品味,就是说你对美的这种追求呢是要有品味的。第三呢,是要有品格,品德和品格之间还要有点不一样,就是品格呢多少还要有某一种的坚持在里面,你要对你的美学追求和你的道德追求呢要有某种的坚定的信念。所以是这三个东西呢支撑了所谓的品质这个外化的结果。而这三个东西呢你都很难用重量或者长度这种简单可量化的数据呢去形容。你说这个人的品德是几斤重,啊,他的品格有多长,这很难用这样的描述,对吧?

    吴伯凡:对对。文章也是,你不能用字数来衡量一篇文章的价值。其实对社会整体的经济也好,对个人生活也好,还是对管理一个公司也好,这种品质的意思啊,我觉得对我们来说现在显得越发的重要了。

    梁冬:对,你说到这个事情,我想起了之前我们提到的“君子恶速”啊。

    吴伯凡:啊,就不要快,是吧?

    梁冬:它不光是不要快,它甚至对速度产生某种的警惕。它觉得一个速度在增长的事情,不管是你骑马也好,写字也好,或者是说写书的出的数量也好,当你的速度在增长的时候,背后一定有某种的东西在被损耗掉。比如说你的品质感;比如说你的安全性,甚至是你的生命力都在透支。我们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一旦过度地释放你的速度的时候,其实你会过度地纵欲,这个欲包括对速度的欲望。时间长了之后呢你会缺乏想增长的意愿,就我们称之为叫生命力的东西。比如说一个经常换女朋友的人,他其实真的很难真正享受爱情,是吧?因为他没有办法真正地投入进去了,而且自己内在里面缺乏一种愿意花时间沉浸在爱情里面的这种意愿。

    吴伯凡:嗯,他都是弱链接。没有这种强链接的话,你的品格、品德、品味都不可能上来。我们《二十一世纪商业评论》发表过一篇文章叫“三一疾进”。这个疾呢,不是那个激动的激,而是疾病的疾。啊,疾,它就二个意思嘛,一个就是疾病嘛,还有一个就是指快。疾风,疾风就是很快的风。啊,疾风知劲草啊。这个疾进就是当你快速的时候,快速度,有时候就意味着疾病,单维度地追求一个目标,以最快的速度,一定会以牺牲其他维度为代价。这个时候呢,你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在破坏内在的和外在的生态。啊,最近中国岌岌可危的一个产业,你听说了没有?叫光伏。

    梁冬:啊,对。

    吴伯凡:这个产业是很有意思的,它在中国只有十年的时间,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产业的情况下……

    梁冬:它已经老了。

    吴伯凡:它已经完成了从诞生到繁荣到一下子陷入现在极度的危机这种状态里头。中国现在生产的这个光伏产品啊在欧洲、在美国都遭到了反倾销的这个调查。

    梁冬:我想请教一下了,所谓的光伏产品是什么?

    吴伯凡:哦,这法国了人发现的这种技术,这个技术啊应该是很长时间了。我的印象当中应该有一百年了,就是把太阳能转化为电能的一种方式。你看那些光伏发电站啊,整个就一大片像海洋一样的那个玻璃,斜的啊,一块一块,太阳就那样晒着。就是躺着唱歌,就能够赚钱。说这个行业啊,就是让太阳给你干活,啊,太阳从来不偷懒的,是吧?由于全球都在讲新能源,所以这个行业呢需求比较大,但这个需求不在国内,在国外。就是在德国、在意大利甚至在美国,他们都要扶植光伏这个产业。就鼓励大家去用,甚至是就你的家里头的玻璃就是光伏玻璃,或者在你的屋顶上,放上这个光伏玻璃。啊,这样你天天不干什么,家里头都在生产。

    梁冬:产能嘛。

    吴伯凡:啊,对对。家里头用光伏发电,并入国家电网。这个成本很高,但是国外鼓励这种新能源就是有大量的补贴。我们中国呢现在是光伏产品的生产大国,应该产量是世界最大了,这十年时间里头,以无锡尚德为代表的这些企业。但是它有几个问题,一个是技术是在国外的,核心技术不在我们手里头;设备也是在国外的,就生产这种光伏产品的设备;还有市场是在国外的。你想想德国人、意大利人、美国人他们都在用自己的钱在补贴这个产业,然后买你的产品,这个市场需求啊,尽管是政府补贴的,扶植起来的,但这个需求是很稳定的。但是,欧债危机出现以后,美国经济陷入不景气以后,这个需求啊就明显地放缓。

    梁冬:我明白了,就是说,在过去十年里面中国的光伏产业可以说是一日千里的发展,但是呢因为这种速度却留下了许许多多隐忧,就扣回我们今天的主题,关于速度的考虑,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光伏产业为什么会在短短十年中就经历了从诞生、繁荣到岌岌可危的全过程?什么是“二十英里法则”?乘兴行走的人为什么总会低估旅程的艰难?什么是内敛的激情?人为什么应该在面对外部诸多不确定性的时候保持内在的确定性?为什么说不加限制地挥霍激情的人往往只能保持一时的卓越?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从数量到品质之下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来到《冬吴相对论》,刚才呢跟老吴提到了一个话题呀,就是讲到说中国的光伏产业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一个行业。它的整个的发展时间历程才十年,但是呢已经迅速地由一个朝阳行业投入大量的资产,然后呢大量的公司去上市,大量的发展出各种的光伏产品的这样的一个产业到今天陷入到很深的危机。

    吴伯凡:因为需求很稳定,而且也很大,导致很多企业都去做,而且呢,它也成长得很快啊。要抓住这个机遇啊,所以这个行业被认为是它的盈利能力可以跟金融业相当;它的造富能力可以跟互联网相当;它对地方经济的拉动力可以跟房地产相当。这样呢,就地方政府非常支持。好多投资者也把那个钱投里头,它造富能力很强嘛。但是这里头有一个非常脆弱的东西,就是市场不是我们的。一旦出现这种不确定性,就像现在出现这种情况的话,这个产业一下子就极其严重的产能过剩,很多企业,包括一些大型的光伏企业现在随时有可能破产的这样的一个局面。

    梁冬:所以你刚才讲到的这个事情啊,表面上看好像说一个行业它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它出现这样的危机。但是从更深层次来看呵,只要这个事情发展得非常快,只要是一个暴利行业,它都会隐藏着这样、那样的危机,只不过以这样的原因和那个原因体现出来。

    吴伯凡:对。

    梁冬:而且还有一个,就是以我这们多年对媒体从业的观察呵,我发现如果一个人呢突然一夜爆红啊,不会长久的。没有哪一个人是因为一夜爆红之后就一直红下去的,没有,从来没有。

    吴伯凡:嗯嗯,对。而且突然起来的,那种大红大紫的一定隐含着巨大的危机,只不过是在什么时候爆发而已啦。说到这里头,我就想起了吉姆·克林斯的一个理论,吉姆·克林斯就是《基业常青》和《从优秀到卓越》的作者啊。其实不叫理论,就,他提出一个“二十英里法则”。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从美国的西海岸徒步走到美国的东海岸,有三千英里,很长的啊。三千英里差不多五千公里,这样一个路程。这个过程你要穿越不同的地形地貌;你要经历不同的季节。那么每天以什么样的速度走,才能够最快的完成这段旅程呢?他给出的是一个很保守的数字,叫二十英里,二十英里就相当于三十二公里,是吧?很多人呢,他觉得这个速度啊,太慢了。刚开始走的时候,恨不得一天走三十英里、四十英里,啊,甚至五十英里。头几天的时候,它路好走的时候,有热情嘛,觉得自己以最快的速度从西海岸到东海岸。吉姆·克林斯说这样的人基本上是很难成为最快达到目的地的人,原因是在你开始的时候你在不加限制地挥霍你的激情,这是很要命的。

    梁冬:对,这个事情其实就是我们在追求速度的时候,尤其是短期的,比如几天或几个月的这种激情澎湃地释放的时候呢,其实在消耗一个隐性的东西,我们称之为叫气数的东西。比如说,你每天这样加速走,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呢,因为你觉得我之前已经走得挺多挺快的了,我今儿就休息一下。好了,你这一休息,一玩儿,可能耽误的时间更多。反过来,就是今天我们这期节目一直在讲的这个问题,就是对于恒定的速度的坚持,它所产生的累积效应,和你一日暴晒一日瀑寒,有些时候走的很快,有些时候你就停在那儿,它累积起来的综合效应比起来,我们可能没有人认真能够想过它产生出来的这种巨大的累积效应的差异。

    吴伯凡:对,因为你刚开始在挥霍你的激情的时候,意味着当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二天,不是一个星期能走完的时候,在以后的路程上你的激情陷于枯竭的时候,你就没办法再走了。走这种长路的时候,绝对不要凭一时的激情,应该是一种内敛的激情,这种内敛的激情是什么呢?就是给自己设定一个下限和上限,下限是什么呢?就是我……

    梁冬:最少要走多少。

    吴伯凡:对。

    梁冬:上限是我最多走多少。

    吴伯凡:对。

    梁冬:控制好我的节奏感。

    吴伯凡:对对,这种节奏感,其实你看那些比赛的时候,跑马拉松。刚开始最早的那个五公里跑得很快的人,好多最后都掉的甚至跑不完全程嘛。那些最终得第一名的人,他不会一下子在前五公里就遥遥领先,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乘兴行走的人往往会低估旅程的艰难。他们的兴致会逐日地衰减,当道路不顺啊,天气恶劣的时候呢,他们常常是躲在帐篷里头,躲在那小旅馆里头,等待天气好,路顺的时候再走。但是你同时要满足这两个条件是很少的,路又要顺,天气又要好,其实是很少的。等这两个条件都具备时候,我一天走它个四十或者五十英里。所以呢,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会被那些每天坚持走二十英里的人渐渐地抛在后头,甚至他半途就放弃了。这个“二十英里法则”听来非常的简单,但是它有一个很核心的东西,它是拒绝一时的追求卓越,来追求卓越。就是它追求的卓越的方式,它是拒绝一时的这种痛快,一时的这种激情驱使下去做一件事情。在外部有诸多不确定的情况下保持内在的确定性,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品质。吉姆·克林斯他有个定义,就是说可以越过的障碍和不能超过的上限,你要给自己设定一个上限和下限,当你不能够抑制自己的上限的时候,往往你也没有毅力去克服自己的下限。就是说,当你高兴的时候走四十英里、五十英里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不高兴的时候、不顺的时候你就走不了二十英里。这是我们常常看到的一种现象。他要是始终让自己保持着两种不适。啊,就是感觉不适,一个呢就是说,你要越过这个下限,就是最低限度的那个障碍的时候,你要坚持走二十英里。肯定有不适的,不管在任何条件下,你每天都要走这么多。还有一个就是更难做到的是,就是在良好的形势下因抑制发展所带来的不适,这个很多人会忽略。

    梁冬:对啊,今天可以走三十,你为什么非要只走二十呢?其实在背后啊,饱含着某一种的对自己的协调性的理解。在很多时候,我们都过高地估计了自己一年的能力,但是呢过低地估计了自己五年的累积。

    吴伯凡:假如你能够五年一直做下去的话,是吧?

    梁冬:对,所以有一天我们在正安的这个总结会上讲到这三年。其实它是一个传统行业,它不是一个互联网行业呵。一个中医行业,我们看到我们业绩的增长,我都跟我们同事很感慨。都不能想像一个2010年开始在做的一个企业呵,一个诊所,能够做今天这样一个规模,这么多家店,三家店。然后有学院啊……在成长。所以,从这个细节里面其实老吴,你今天帮我在坚定了一个我的想法。就是控制好节奏,慢慢走,但是呢,要有一种长期走下去的信念。你就规划好了,就按这个节奏走就好了。

    吴伯凡:对,不要让外在的条件来告诉你怎么走,这一点非常重要。就是说不要随天气的变化和路况来告诉你怎么走,要让自己来告诉自己怎么走。因为你没有这样一种定力的话,你很容易被一个突然的外在的一个刺激给裹挟了。中国光伏产业就是这样,因为市场太好了那个时候,你完全抑制不住自己这种冲动,你觉得,我要不扩大产能我就受到了莫大的损失。地方政府觉得如果不在我的地盘上建一个光伏企业的话,我就失去了这场机会。所以就以超速来进入这个行业,超速发展,最后的结果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吉姆·克林斯啊,他有一段话说,金融市场不在你的控制当中;顾客不在你的控制当中;地震也不在你的控制当中;技术变革也同样不在你的控制当中,从根本上讲,几乎每件事都不在你的控制当中。虽然有困惑、不确定性甚至混乱依然摆在你的面前,但坚持“二十英里”的法则,你和你的团队在前进的道路上将紧紧植根在一个切切实实的信念之上,并将成为最后的王者。我觉得吉姆·克林斯这段话就是针对中国的光伏产业而说的。

    梁冬:呵呵呵……我觉得每一个人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一定都觉得这是针对自己说的。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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