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352期:虚拟时代(下)

    片花一:银行、航空、电信、媒体等众多经济领域的虚拟化为什么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虚拟货币会对实体经济产生什么影响?为什么说技术是人脑的产物,但人类却无法预见技术的生长轨迹?生命的成长过程为什么就是一个通过破坏、颠覆成就自己的过程?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虚拟时代(下)》

    片花二:太阳马戏团、Swatch手表是怎样重新定义马戏团和瑞士手表的?google glass是怎样让眼镜从眼镜的助手一跃成为大脑的组成部分的?为什么说随着虚拟经济的发展所有的实体商店都会成为线上商品的展示店?人类正在经历怎样一个五千年未有之大变革?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虚拟时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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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2013/04/28 11:30-12:00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持人:梁 冬

    片花:商海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数风流人物,还看,我是梁冬,大家好!我是吴伯凡。两个男人,孕育五年,梁冬,吴伯凡,帮你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好戏,马上开场!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我们较早之前谈到了一个话题啊,说其实现在银行有了影子银行,他可以透过运营,但是不用拥有银行网点,他一样可以赚息差。那现在还有很多航空公司呢可以做虚拟航空公司,透过租飞机,透过虚拟卖票,外包销售渠道,他也可以运营得很好。电信行业里面出现了虚拟电信运营商,这些运营商他不需要自己建基站,他跟别人租,然后透过自己的计算,透过大规模的这种集成,透过产品的交叉设计和销售,透过品牌化的资产运作,我们称为叫“借假修真”。就“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较早之前我们也谈论了这个话题。其实这个事情啊,在很多领域里面都在出现。比如说,有一段时间呢我在中欧读书的时候,许小年教授给我们在讲这个经济学,他说呢如果央行决定放出一万个亿到市场上,最后会在市场上多到多少钱呢?我们说不是一万个亿吗?他说不是的。比如说你向银行借贷,借了一千万……

    吴伯凡:是五到七是吧?

    梁冬:对啊,你借到一千万出来,对不对?你不可能马上把一千万全部花掉,顶多花一百万,然后把九百万重新存回银行,这个时候银行就收到了九百万的存款,他又可以贷给别人。然后那个人收到九百万的贷款之后他也不是马上用,他又拿了八百万存进去。所以大概来说,央行放出一万亿出来,最少市面上多了五万亿的钱在用。

    吴伯凡:对,应该是五到七嘛。

    梁冬:对啊,五倍到七倍,这个也是一个虚拟的。但是这还不止,其实除了银行在放钱之外,现在很多公司都在放钱。比如说腾讯,他说我发行了Q币,Q币跟人民币是一比一啊,他有汇率兑价的。假如有一天,腾讯做一件事情,他透过货币政策,他搞一个货币调控,他改变他的汇率,从一比一变成一点二比一,很可能中间就多出了更多的购买力。你知道不光是腾讯,几乎所有的互联网公司,各种点卡,都是虚拟币。

    吴伯凡:最近又出来的比特币是吧?

    梁冬:对,类似于比特币,比特币也是可以交易的,可以买东西的。还有,比如说很多的加油站都在卖那个加油卡,你存满一千可以加一千一百块钱的油,假如哈。或者你去餐厅吃饭,你吃了三百块钱饭之后呢他返你一百块钱的券,还写上老板自己的签名,感觉过央行行长瘾那样。但是这些东西是什么?他假使去买这一顿饭的时候,可以当一百块钱用的。换句话来说,现在不管我们承不承认,有形无形地各个机构都在发类货币的东西。所以我有个观点,我认为这个通货膨胀是宇宙定律,我们都说宇宙是无限膨胀嘛。

    吴伯凡:对。

    梁冬:一旦我们所有的机构都在发行货币,钱越来越毛是不可避免的。甚至……像现在全球一体化之后,为什么美国一增发货币,如果我们其他国家不同时增发的话就有问题了。比如说中国你这个地方存钱是三厘,百分之三的回报,年利率。美国是百分之零点一的回报,那一个人他可以说我先在美国借一个亿,用各种方法拿到中国来存着,一年就两点几个点,毫无风险,是吧?所以呢就必须要同等。所以一方面是国与国之间的货币发行,一方面是不同行业的各种变着招地发行,所以虚拟货币也在膨胀,它对实体经济的影响也会产生。那我们看到货币行业在虚拟化,银行行业在虚拟化,航空公司在虚拟化,电信运营商也在虚拟化,这个事情很有趣啊,老吴。

    吴伯凡:比如媒体也在虚拟化。

    梁冬:对啊,就是说以前你必须要申请一个什么牌照,你才能办个杂志,你们吭哧吭哧在搞是吧?

    吴伯凡:而且现在媒体的虚拟化,最简单的就是过去说当个主编什么的还是比较稀少的嘛,其实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是主编,为什么呢?就是你的微博你关注谁,你就在接纳谁的投稿,你就在看谁的,就你的微博打开是你自己编出来的一份报纸或者是杂志,就是它也在虚拟化,或者它相当于一个情报社。

    梁冬:对啊。我们可以看到,起码在过去两三年里面,很多人动辄就有一两千万的发行量啊。你知道以前一个报纸要发到一千万份那什么概念啊?

    吴伯凡:没有。我所知道的发行量中国最大的刊物,曾经在八十年代初,《大众电影》,九百八十万。

    梁冬:我一直念“大家电影”,这个字儿就像“家”字儿啊,哈哈……。后来当我六岁以后我就知道要念“大众电影”了。其实你现在看到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利用公共平台做虚拟杂志、虚拟报纸,其实我们觉得这个东西很远,好像只有别人在玩,不是的,我们现在每个人都在参与这个过程。所以前两天网上有个消息嘛,说每个省的宣传部长,还说以后所有大V要发记者证,要不然的话不让你做这个事情,发主编证,好像是有类似一个说话是吧,后来这两天就没人说了。但是这个事情表面上看呢它很可笑,但是认真想想看,它好像是一个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

    吴伯凡:对,麦克·卢汉说技术是人大脑创造出来的,但是你只相当于它的生殖器官。就是说人创造的技术,但是技术出来就像孩子从母体里出来一样,这个孩子出生了你就管不着了,他有他自己生长的一个逻辑。

    梁冬:你一首诗写出去之后贴在网上,被别人改成什么样你也不知道,是吧?它写出来就不是你的啦,一万个人读《红楼梦》有一万个解读的方法。

    吴伯凡:所以最初发明技术的那个人,他都没法预见技术会是一个什么样,何况根本跟技术不沾边的人你怎么能想象一个技术会朝什么方向发展,等你发现的时候,好多事情它是“发现即晚期”。

    梁冬:呵呵……阿弥陀佛!

    吴伯凡:我们说“跳出三界外,不在此门中”啊。在各行各业都会出现这种所谓的颠覆也好,破坏也好。克里斯·滕森他老用那个词,我们经常把它译成“破坏”,但我习惯于把它译成“颠覆”。它之所以产生破坏,就是我们刚才说的它在发育的过程当中,你看生命的生长过程就是一个不断破坏的过程。

    梁冬:对,扬弃。

    吴伯凡:对。它不断破坏不断颠覆,同时它要成就它自身的一个过程,这就你说的这个“扬弃”,发扬式的抛弃。生命就是这样的,很多的新的商业模式它就是这样出来的。

    梁冬:对啊,所以我们可以做个简单的推算,微信有没有可能收费?如果由于种种原因微信不得不收费的话,只能够导致比如说奇虎360推的LINE,或者另外的陌陌,或者什么样类似于像微信的东西,都在做,然后就会出现另外一个东西就打通陌陌,打通LINE,打通所有这些小众的类微信的这种产品,你还是收不到钱,顶多大家不用微信而已,是吧?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银行、航空、电信、媒体等众多经济领域的虚拟化为什么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虚拟货币会对实体经济产生什么影响?为什么说技术是人脑的产物,但人类却无法预见技术的生长轨迹?生命的成长过程为什么就是一个通过破坏、颠覆成就自己的过程?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虚拟时代”之下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对面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你说这种突破吧,真是层出不穷啊,你说这个微信和那个LINE是吧,你说微信它1。0版,2。0版,4。0版,马上是5。0版,它已经推出四个版本了,马上就五个版本,每一个版本它的的确确跟以前很不一样,那已经够神奇了。我看他那个LINE……

    梁冬:发展的更快,在日本出来的。

    吴伯凡:我发现它有一个功能挺绝的,微信没有,我估计微信紧接着它会用这样一个功能。就是你发照片啊,打开相册以后,你就点点点,你可以点十张照片,然后一起发出去,微信是一张一张地发嘛。

    梁冬:对!

    吴伯凡:还有它层出不穷的,不知道会出现一些什么新的东西出来。

    梁冬:所以前段时间有一个消息嘛,说之所以有一个传闻,说微信会收费,其实是在中国运营LINE的360放出的谣言,这个网上关于谣言的谣言也很多,是吧?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相。但是不管怎么样说,只要微信收费,肯定一大堆类似于微信的小产品就会出来,然后呢还会出来专门连接各个小产品的一个打通的一个东西。

    吴伯凡:它又像个虚拟微信了。

    梁冬:对,一个虚拟微信,很多无形的微信你怎么消灭?它就全部都是一个叠一个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你怎么搞这个事情嘛。

    吴伯凡:对,好多商业模式的创新啊,它“跳出三界外,不在此门中”,也可以这么说啊。它原来是这个行当的,它突然一下子它改变这个习俗,我们以前经常听说那个“太阳马戏团”,最近也开始在中国来演出嘛,那个票还很难搞。马戏团它这个模式真的就开始有这个行当以来它都是这样的嘛,固定的东西。你必须要养很多动物,从大象到狮子,然后除了养这些大型动物之外,你还要养大牌的明星,这是固定的成本啊,你不能压缩的!

    梁冬:重资产。

    吴伯凡:除此之外,你的演出啊,它那个周期也是非常长的一个。一辈子一个人看马戏的数量是有限的,你不可能说每年都看,每个季度都看,是不大可能的!一般是自己孩子小的时候,陪小孩儿去看一次,然后小孩儿回忆起来,我爸爸曾经陪我看过马戏,也就这一次。

    梁冬:好像跟那个天安门看升国旗一样,所以一辈子去一次半次就可以了,是吧?

    吴伯凡:所以他决定了收入的有限性,成本呢又不可压缩,这个行当里头如果再增加几个马戏团的话,你的日子就肯定不好过嘛。

    梁冬:对。那太阳马戏团怎么弄的呢?

    吴伯凡:太阳马戏团他就重新定义了这个马戏团。第一,人们到这儿来干嘛一定是要看马戏呢?你看大象,要看你看一次不就完了吗,我如何让大家多次来看我所谓的这种新的马戏,所以他只养一些比较小的动物,比较好玩儿的那种动物,而且数量呢要小得多;再一个呢,他不请大牌的那种马戏明星了,他就是变成一个娱乐节目,他是变成了一个什么?就是有动物的歌舞表演,有点像3D的那个动画片那种感觉。因为传统的马戏啊他那个节目是固定的,大象不能老创新嘛,它就会那几点东西嘛,你不能说这个季度一个动作,下一个季度又一个动作。

    梁冬:螺旋飞球、晴空霹雳,哈哈哈……

    吴伯凡:对。但是太阳马戏团呢他是以人为主体,动物是配角的时候,他编各种各样的歌舞,甚至搞小品都出来,这样呢就是变成了一个……

    梁冬:带有动物的一个歌舞表演,是吧?深圳世界之窗,哈哈……

    吴伯凡:你今年看了,你明年还要看。因为他的节目完全是不一样的,老少咸宜呀,过去呢你看马戏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去看,这下呢大人也爱看,大人主动地……

    梁冬:小孩儿可去可不去,哈哈……

    吴伯凡:可去可不去,你知道吧。

    梁冬:真高级。这小孩儿真高级。

    吴伯凡:他一个成本大大的压缩,第二他巡回演出啊一年演500多场次甚至是,白天一天演两场……

    梁冬:动物也要加班,动物也要开OT,真不容易,哈哈……

    吴伯凡:这就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梁冬:对,因为他已经超越了对动物的依赖。动物只不过是一个小型的群众演员,是吧?他的核心是剧本,剧本是可以不断创作的,而且他不依赖那些大牌,是吧?

    吴伯凡:对,这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有一款手表,他也是用这种方式嘛,异类手表,就是把watch加个s,对。

    梁冬:swatch。

    吴伯凡:叫swatch,他是瑞士产的,他在瑞士手表当中是irony,就瑞士手表的习俗是什么?机械的。

    梁冬:贵!

    吴伯凡:非常的昂贵,啊,据说是可以当传家宝,爷爷戴了孙子还可以戴。他那个东西呢,对于传统的有经济实力的男人来说是一个必需品,但是呢你也就赚他一回钱,一辈子。

    梁冬:甚至是三辈子,哈哈哈……

    吴伯凡:对。那个swatch呢他就改变了这种习俗,他不再是传统的那种瑞士的那种机械表,就手表有的人一辈子只戴一个,甚至是一家子,祖孙三代都戴那一块表。但是,手表难道一定是这样的吗?我一个星期难道不能多戴几块表吗?有的人甚至是比较极端的,他一个星期每一天他都可以换一块手表,他配相应的衣服,尤其是女士,这一下子把这个习俗给改变了。

    梁冬:对,现在swatch好像都看的少了,应该是iWatch啦,就是说你这个表本身,他设计很简单,就像iPhone一样,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但是他里面变换的花样很多,是吧?他可以上网,他可以打电话,他可以测你有没有来排卵期什么的,反正什么你能想到的全有了,是吧!他可以感应嘛,是吧!昨天我碰见一个人呐,他跟我说美国最近出来一个公司,干什么事情呢?就在你手上戴像腕表一样的那么个东西,但是他可以记录每天你走了多少路,你说了多少的话,你睡了多长时间,全部给你记录了,然后上传到云端,然后他后台有一个大规模数据分析,就可以得出你大概属于什么区间,给你什么建议。

    吴伯凡:你每天睡觉的时间,你说话的时间,你所有的……像雇了一个私人秘书天天来记录你这些东西。

    梁冬:想起来也挺可怕的,24小时。我前两天还看见了一个日本人设计出来的东西特别有意思啊,它是无线的,放在床头,干什么呢?就记录你每天睡觉的有梦的时间,没梦的时间,打呼噜的时间,几点钟睡着,翻了多少次身,他全都能记录下来,然后呢他经过这个统计回归他就告诉你说你的睡眠质量大概是20分儿,什么时候是50分儿,什么是80分儿,100分儿。

    吴伯凡:可以记录你打呼噜。那个呼噜它其实是一个呼吸暂停嘛,如果你超过20秒,就是很危险的嘛。

    梁冬:就会被憋死的。

    吴伯凡:哦,对啊。所以它都会纪录这些东西,它变成一个私人护士,那就跟表就跳出不是三界外了,那就是多少界之外了。

    梁冬:对,但这种表将来它的价值就会很大。比如说,Googleglass,我觉得它就是这样的,它重新定义眼镜这个……

    吴伯凡:对呀,我们过去认为,眼镜是一个帮助我们的眼睛来看东西的,它是个配角。

    梁冬:对,以前我们可以看到我们想看的东西,现在你戴了Google眼镜之后,是Google可以看到你看到的东西。这是很不一样的,你知道吗?如果你上厕所忘了摘眼镜的话,技术上来说,人家是可以看见的,哇,太可怕了。以后你再上厕所的时候,旁边有人戴眼镜跟你打招呼,你赶紧护住,免得走光。好,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太阳马戏团、Swatch手表是怎样重新定义马戏团和瑞士手表的?Googleglass是怎样令眼镜从眼睛的助手一跃成为大脑的组成部分的?为什么说随着虚拟经济的发展所有的实体商店都会成为线上商品的展示店?人类正在经历怎样一个五千年未有之大变革?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虚拟时代之下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就是说这个Google眼镜它重新定义了眼镜的内涵。过去我们戴眼镜是为了看世界,现在戴眼镜变成了世界看你。

    梁冬:对!或者帮助别人看到你看到的东西。

    吴伯凡:对!我们过去的眼镜,是帮助你看眼前的事情,这个Google眼镜,是帮助你看眼睛不到的事情。

    梁冬:对,技术上来说,你到商店去买东西,你拿过来一个条形码,一看,它就可以说自动比价,网上有没有卖同样的东西,多少钱?你想想看这将意味着什么?就是说所有的价格被绞杀。未来在一个所谓的商店,shoppingmall里面,我们综合体里面只有餐厅和咖啡馆,还有大型的电影院,儿童游乐设施是可以被保留下来的,其他的所有商店都变成一个线下展示店,大家都去逛商店,然后不买。

    吴伯凡:过去眼睛只是五官当中的一官,它现在变成你的大脑的一部分。以前比如说你在街上你看到一个人怎么这么面熟啊,你也想不起来,你脑子记忆不好。这个Google眼镜现在也许没有这个功能,将来一定有这个功能。你的每一个脸型它实际上都可以用数据来抽象的嘛。哪怕是你老了,你的骨骼所有这些东西它是可以……

    梁冬:模拟化搜索的。

    吴伯凡:对,一搜索就知道,哦,它马上告诉你某年某月某一天你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梁冬:“某年某月某一天……”,(笑),是这样的,如果有一天,比如说,你可以想象这个情景吗,老吴?你到一个酒店去住,这个餐厅服务员一看见你之后,迅速检索,在见你的那一霎那间,已经把你的《冬吴相对论》某一期节目调出来,然后……

    吴伯凡:或者你以前来过这个酒店。

    梁冬:对。

    吴伯凡:你偷过酒店的什么东西,你喝了东西你不给钱,或者是你……

    梁冬:你上厕所没冲,诸如此类,全部给你记录下来,哇!太可怕了,老吴!哎呀!未来的人类怎么办啊?就是未来的人类一定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系统的一个附生物,就是说我们只是长在那个系统上面的一个东西。就有如说,以前手机是主人,手机里面的芯片是配件一样。未来,芯片所连接的背后那个巨大的系统后面的数据库,包括你的云端的电话号码本啊,你的交友圈子啊,这些东西成主人,而你的手机只不过是一个客户端而已。

    吴伯凡:最可怕的是过去我们说这是谁的手机,你是主人嘛,梁冬:对!

    吴伯凡:它是所有物嘛。将来最可怕的是这个是哪个手机的谁?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就是当你丢手机的时候,你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手机是你的灵魂,你丢了手机就是丢了魂。

    梁冬:对。

    吴伯凡:这个是很明显的,窦文涛讲他丢手机的那个经历。他去看了一场电影,发现手机没了嘛。没了以后,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他就完全慌神了,他立即就赶回去电影院,到那儿去登记啊,就怀着那种侥幸的心理,说哪个人捡到了还回来啊,这种非常渺茫的希望里头等啊等啊,等了差不多二十四个小时,突然就开车的时候,那手不知道怎么碰到座位下面,发现下面有一个方方的凉凉的东西。

    梁冬:哈哈哈……

    吴伯凡:说当时那种感觉,真的是把魂找回来的感觉,那种狂喜。你就可以从这件事上你就看出来手机跟我们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你把手机丢了,其实它一点儿都不在意,是你在意。它被那个谁捡到了,它继续还是它,你就不是你了。

    梁冬:对!以前呢手机是我们的延伸。但有一天呢,我们只不过是手机的延伸。

    吴伯凡:附庸嘛。

    梁冬:就是长在手机上的一个人。

    吴伯凡:手机要没了,你几乎是个废物。你只不过是……

    梁冬:要让搞不丢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有手机,我现在觉得最高级的人就是没有手机的,没有微信的,没有微博的,没有名片的,还有网上找不到关于他的信息的,但是他又很成功的。哇,这就是大隐隐于互联网,小隐隐于市啊。所以今天我们的话题有点偏了,本来呢我们是讨论一个话题,就是虚拟无所不在,从虚拟无所不在讲到微博微信,讲到了我们最后是活在了这样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面。所以我会发现说其实我们真的也算有幸也算不幸,我们这一辈人啊,活在人类五千年未见之大变局啊,对吧?

    吴伯凡:对。我看过IBM对人类知识增长的一个曲线图啊,很有意思的。人类知识增长它像一个反过来的L,啊,大写的L是这样的。

    梁冬:先竖后横。

    吴伯凡:啊,先竖后横嘛。它是把这个横朝左边了。就是人类就是在有文明记载以来啊,如果按三千年来计算的话,在前两千九百年,它基本是贴地飞行的。然后呢就开始就往上翘一点点了啊,到了最近的五十年一下子变成了直线上去了。这是现在的人类知识增长的这个曲线。

    梁冬:而且它往上升的这个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你想想看啊,过去二十年我们对手机的看法是什么?过去二十年的时候,一个手机很重,只能打电话,能打电话就不错了。现在短短的这二十年我们发展成这样,那未来二十年绝不是过去二十年的变化这么小,它应该是过去二十年好几十倍的倍增。

    吴伯凡:对,这就是荷塘效应嘛,是吧?发现即晚期也就是这个道理。当出现苗头的时候,它就会疯长,它是按几何几数增长的。

    梁冬:对,所以很可能在很短的将来,我们就会发现手机这个事情也被颠覆掉了。

    吴伯凡:他的大量的功能开始被抽离嘛,就像今天的移动终端,在抽离PC一样。为什么在刚刚过去的2013年第一个季度,PC的销量骤降了14%?你想想这14%你可以算的,下个季度如果还是按这个速度的话,那真的是很可怕,那几个季度下来,那就快降到一半去了。

    梁冬: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当年IBM要把这个给卖了。

    吴伯凡:其实也就是六七年的时间嘛。

    梁冬:对呀。

    吴伯凡:现在是各种移动终端来把PC原有的那些功能给抽离出来,而且有一些功能,是PC完全没有了。所以PC对于很多人来说变得,可有可无了,对有些人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这个人群是越来越少,而且它对更新的要求会越来越少。

    梁冬:我到现在在想,四五年前,我从百度离开的时候,当时公司送我一部电脑作为纪念,笔记本电脑,我现在看这部电脑感觉像文物一样。

    吴伯凡:我们还记忆犹新的,曾经有一段,就是那些所谓的商务人士,到哪儿都背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从飞机上用了以后,都不放到那个箱子里头,这边提个箱子,那边就夹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显得很商务的样子。

    梁冬:你现在拿个iPad很丢脸,你没有个MiniPad,那都不行。

    吴伯凡:现在呢,手机变化真的是很大,我现在自己很意的一件文物就是最早的诺基亚手机。

    梁冬:什么样的?

    吴伯凡:近似于比砖头小一点吧,那个现在真的是一个文物了,我估计那个东西,我现在要换任何一部最新的手机。

    梁冬:都可以拿来换吗?

    吴伯凡:那当然了,还不只一部了,是吧?

    梁冬:我们有幸让自己曾经用过的东西变成文物,都拜这时代发展所赐啊。

    吴伯凡:对,你要费劲地去跟小孩讲BP机,你现在拿出那个东西出来,小孩就会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梁冬:我儿子问鼠标是什么,不要说BP机了。“爸爸,什么叫鼠标?”没见过。

    吴伯凡:就技术创新的这种速度呈这个几何几数的这种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东西,都变成不是那个东西。

    梁冬:而与此同时,我们在结束之前我想给你讲讲我最近有一个分享。最近呢,我网上找了一些一休啊,《聪明的一休》给我三岁的儿子看,哎呀,真的看得我自己热泪盈眶,那个绘画,那个配乐,非常好!甚至还在看《鼹鼠的故事》、《大闹天宫》。《大闹天宫》现在看了还是觉得很好看,你一点都没有觉得过时。所以,这是一个什么时代?一方面我们觉得五年前的东西过时了,一方面我们觉得五十年前的东西还那么鲜活,这种感受很奇妙吧?你再看看《围城》,我最近在重新下载来看嘛,我家里面其实书架上面是有的,我一直就没有拿下来看嘛。最近因为在Pad里面方便,我在看《围城》的时候,一下子唤起了那种种种的兴奋和激动。我现在说,太了不起了钱钟书,可能再过个两三百年,如果有机会还再看到的时候,仍然觉得这是一部伟大的小说,它不会变的。

    吴伯凡:就是说人类有一些东西是历久弥新的,就是跟人有关的东西,因为人性变来变去,不会有多少新花样。但是技术这个东西,那真的是如果你要被这个技术裹挟了以后,你真的是需要这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这样一种不断地金蝉脱壳的能力,要不然你就被你的原来的那个壳给套牢了。

    梁冬:所以呢,我有一个简单的推论,如果我们陷入到一个必须,所谓的创新才能生存在这个时间里面进去的时候,其实被裹挟,被绞碎是不可避免的过程,只有做那些不用创新的行业,才有前途。比如说,我前两天又在看巴菲特的《致股东的信》,最近呢四月份,不是刚刚开完股东大会嘛,他就是说他最近买着了喜诗糖果的东西啊等等等等。我就是说,并不是每样东西都需要创新的,可口可乐它创新,消费者就唾弃它,它只有不创新才行。喜诗糖果,巴菲特说他小的时候八岁的时候就吃那糖果,它现在还是那个样子。

    吴伯凡:到八十岁还吃。

    梁冬:还吃那个东西,是吧?所以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我觉得茅台酒还是有价值的,尽管现在有这么多的风险。因为茅台酒这个东西,它如果它不是只是作为一个腐败的代名词,现在很多人在指责它,对吧?但是如果它这个酒保证很好的品质的话,民间消费也仍然可以支撑起茅台的价值。这个就说远了,这是我个人的观点。所以今天,我们和老吴就讲到了一个话题,就是从虚拟经济在所有行业里头迅速发展的过程里面呢,我们同时又看到了某一些亘古不变的价值,那么对于我们历经了五千年未见之大变局的现代的人们来说,我们不知道是感到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惶恐。但总而言之,我们深处其中,我们无路可退。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期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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