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360期:数字人生

    片花:为什么说未来人类和机器的界线将越来越模糊?BBC迷你剧《黑镜之马上回来》为我们呈现了一个怎样的未来世界?依托大数据构建的人工智能真的能替代人类吗?为什么说计算机的发展史就是把计算机的硬件和软件逐渐分离的过程?未来人类自身的硬件和软件是否也能像计算机一样分离呢?可穿带式电脑将怎样改变我们未来的生活?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数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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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13/05/26 11:30-12:00

    主讲人:吴伯凡 主持人:梁 冬

    文字整理:佩之 蓝天 红枫

    文字校对:青莲 蝴蝶 平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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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话说我有个朋友就想把所有人的那个行为都记录下来。比如说你可以自己开一个云计算的窗口,用手机,你跟人家吃完饭,你把这个饭局拍下来,然后你有发票拍下来,你有什么话录下来。好像是微博不也在干吗?不一样!因为很多人在微博上不是一个真实的自我。所以我那个朋友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是一个非社交型的移动商务平台。

    吴伯凡:嗯。这个……这个差别就像是什么什么日记。如果是给自己看的,那是一种写法;给朋友看的,是一种写法。

    梁冬:给老师看的……

    吴伯凡:给老师看的,是一种写法。有些人日记他是给……

    梁冬:是文学创作。

    吴伯凡:是给千百万人看的,那就很不一样。这个微博表面上好像是日记,其实不是。就每一个人的自我,他都戴上不同的人格面具,即使是在最私密的情况下我们都是有人格面具的。哪怕是你连做梦的时候,你都是要用各种很隐晦的那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欲望。因为你的潜意识当中还有个监控,自我监控。你发现没有,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听众超过六个人的话,他的腔调他就跟一对一打交道时候就很不一样啦。为什么有的人一对一谈话的时候巧舌如簧,但是(场合)稍微大一点的时候,他除了说心理上紧张以外,他是找不到那个感觉,你知道吗?到六个人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来调试这种人格面具,来展示一个他觉得自如又很得体的一种方式。

    梁冬:对。那我想想就是我有个朋友想做这个事情,就是透过手机端然后去做云存储,把你的语言、想法,今儿见到一个什么人,拍个照,拍个Video,小孩子的。说不适于给大众,但是是自己真实东西全给留下了。我说你这个事情很伟大,你要记录一辈子之后,最后死的时候,就把那个密码钥匙给你儿子;你儿子再记录一辈子,到你孙子的时候,你们祖孙三代就变成了分支,那个一直流传下来的东西就变成主体。那个东西如果再经由某种的智能化的整合,它会合成一些很可怕的东西,修炼成仙!

    吴伯凡:对。就我们过去说灵魂出窍嘛。就灵魂是一种传说,其实,就根本……

    梁冬:是一种比喻。

    吴伯凡:嗯,比喻。就宗教上、哲学上经常使用这个概念,其实这个概念是经不住推敲的。它是说的是能够独立于肉体的一种实体。当你肉体灭亡之后,它还有独立存在的价值,它甚至可能借尸还魂,它可以装到另外一个身体里头,如果肉体是硬件的话,这一个灵魂它相当于软件。

    梁冬:或者是这样说,如果肉体相当于手机的话,那个灵魂相当于一张手机卡,你拔出来之后放另外一个手机上是能用的。还是这个号码,还是这个社交关系,是吧?

    吴伯凡:尤其是现在我觉得像用iPhone它有好处,也有坏处。就是你买了一个新手机以后,一点都不感觉到是新的,因为你原来的那个……

    梁冬:里面东西还都是那个界面。

    吴伯凡:都是一样的。就是说它相当于手机的灵魂,它附在这个硬件上头以后,它就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所以你成了额外的东西。就我们说的“我”是什么?是我们的身体,很多时候是“我在哪儿啊?”“我在东直门”“我在哪儿啊?”“国子监”。这都是其实说的是身体在哪儿嘛。但是所谓的灵魂就从你的身体的行为背后可以抽取出来大量可以信息化的东西,它是有它独立价值的。我们的细胞据说是十八个月就彻底地换了一遍。

    梁冬:对,我们是个新人啦。

    吴伯凡:我们在肉体上是一个……

    梁冬:新人,日日新,苟日新。

    吴伯凡:哦,对。商汤王的浴缸上刻着这个“苟日新,日日新”,就日新月异嘛。我们的身体,是一个不断地更新的一个过程,也就是说一年半前的我,和现在的我……

    梁冬:是两人。

    吴伯凡:如果从肉体上说是两个人,但是它为什么有一个延续性呢?是因为我有大量的记忆,我的反应模式是不变的。也就是我这个手机的话,那个手机卡没变,手机变了。

    梁冬:或者说现在都不是手机卡的问题,现在是后面的那一套操作系统没变,比如说你的帐号、那个微信号、、那个微博号……

    吴伯凡:就那个ID,就那个数字身份,那个东西是不变的。它就有它的一个独立性啦。

    梁冬:所以我常常在想这个事情,就是别看我们今天讲的话题好像很宗教,很哲学。其实,整个现代商业社会,比如说有我们最熟悉的移动商务领域来说,正在实践着这样的一种的意象。

    吴伯凡:嗯,计算机的发展史其实就是一个把所谓的计算机的身体和计算机的灵魂,逐渐分开的历史。最早,计算机就是计算机,没有什么硬件和软件之分,像IBM最早的那个计算机你买,没有什么买个软件,买个硬件。你买个车哪有什么硬件、软件,整体就是一个车。但后来逐渐就分离出来,硬件和软件。再后来就是有人提出来NC的概念,就是“网络计算机”的概念,就是说所有的计算是在网上的,你这边只是一个终端。这个概念其实就是我们今天说的云计算的雏形,就是瘦终端在网上的强大的计算后台之间,形成了一个协同。所以过去我们说我们的电脑,即使你就到处拿着一个电脑,没必要。在云计算(时代),就随便一个终端,你就可以进入到……那就是你的电脑。哪怕那个电脑是别人的,因为它就是把计算机的所谓的灵魂和肉体彻底分开,我们说的云计算时代,就是这样一个灵魂具有独立性,也就是它独立在云中。

    梁冬:对,所以我刚才想到一个事情,还举到刚才那个例子,假如真有一个存储的东西,一直存着、存着、存着……祖孙几代、十代、八代全部这样存下来之后,它后台的所形成的那个东西他可不可以把它打包、分类,并且储存。再生出一个小孩子,比如说我们叫第八代孙子的时候,是吧?你把前面祖祖辈辈、爷爷的知识体系和记忆全部把它格式化、系统化、标准化,“唰”装进去,那你说生出来的第八代的孩子,那得多聪明,那得多老成!

    吴伯凡:就是U盘化,就是我们所有的作为我们核心的东西可以用一个U盘,然后可以插在任何(电脑)上头,那就是你。插在这个电脑上,这个电脑是你,插在那个电脑上,那个电脑是你。这个东西已经不是一个比喻,这已经是很实实在在的东西啦。

    梁冬:对。以前我们讲的是在电脑领域发生这个事情。后来我们发现,就人机,人和机器之间的界线其实越来越模糊的,你发现没有?比如说,以前说人是人,机器是机器。现在说由于我们人在网上有行为,所以我们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个东西,跟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密切的。比如说我们打开一个微博,你看到了一个留言,其实你很难说这是一个留言,还是这个留言背后的这个人所做的这个反应而已。互联网不仅连接了不同的硬件,其实也连接了硬件背后的人!关键是数据和数据的重叠之后,它会形成一些人格再造,这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吴伯凡:它这个大量的、碎片化的,像细胞一样的信息,我们把它叫信息细胞,或者是细胞化的信息。它是个最小单元,这些最小的单元不断地聚合以后,它形成一个完整的生命。

    梁冬:这个生命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呢?这个时候我们就突然发现原来生命真的不一定是有重量的,它是一个信息集合体。好,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为什么说未来人类和机器的界线将越来越模糊?BBC迷你剧《黑镜之马上回来》为我们呈现了一个怎样的未来世界?依托大数据构建的人工智能真的能够替代人类吗?为什么说计算机的发展史就是把计算机的硬件和软件逐渐分离的过程?未来人类自身的硬件和软件是否也能像计算机一样分离呢?可穿戴式电脑将怎样改变我们未来的生活?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数字人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今天我们谈论这个话题很有趣,话说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网上留下他的行为、语言、态度、消费、习惯,我们称之为,加个引号,叫“业”。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这个“业”留下之后,时间长了,它会不会在所有行为之间汇聚成某一种的信息集合,这些信息集合产生某种的生命特征呢?

    吴伯凡:它具有某种就独立于你之外的,它跟你闹独立,你完了,他还在那儿待着。

    梁冬:待着。我顺便举个例子嘛,就是祖宗八代把日常行为都记录下来之后,最后那八个东西集合到一起了,倒装到第九代孩子里面去,灵魂转世了。呵呵呵。

    吴伯凡:前两天我去参加了一个看片会。一大堆人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头,去分享一部电影。这个片子就是《黑镜》,可能很多朋友都看过了。

    梁冬:《BlackMirror》。

    吴伯凡:这个《黑镜》的最新一集叫做《马上回来》。讲的这个故事,跟我们今天说的那个非常契合,不谋而合。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对夫妇,这男的是一个手机控,整天就是泡在网上,通过智能手机在跟网络对话,无意当中其实是把自己所有的——你的行为习惯、你的所有语言习惯、你的心理的倾向、你的性格特征,天天在跟网上汇报。网上已经有大量关于这个人的信息,而且这有点像马太效应,你越是泡在这个上头,你越是离不开它,你就越觉得它亲近,因为它最了解你。平时他们夫妻之间说话、做事情,他反而是很疏远。

    梁冬:像这种情况,其实在中国已经发生了,你会发现说,很多夫妻俩人在床上肩并肩,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各自在玩着微信,甚至两个人互相肩并肩的还在微信上传一个段子……

    吴伯凡:同床睡觉,各自修行。

    梁冬:对对对,呵呵呵呵……各自在微信上修行,微博修行。平躺着两人在床上,就在微博上吵驾,微信上吵架,全有。

    吴伯凡:对。当妻子问说,你要吃什么菜的时候,跟他列出几个。他都简略到第二种,他不说是什么,因为他在玩手机。就突然有一天这个男主人公出去的时候,当女主人公打他的电话,他没人接的时候,她就担心有问题。果然,他是出了车祸。这个妻子已经怀孕了,丈夫还不知道。你想在这种情况下她那种悲伤的情绪是可想而知的。这个女主人公的姐姐为了安慰她,就说,为了缓解你这种悲伤的这种情绪,我已经给你注册了一个ID,你可以去那儿去聊天。他的丈夫叫Ash艾什,Ash的英文意思叫灰烬,就是灰的意思。你可以去跟艾什对话。她刚开始是不相信的,后来实在是太想他了,就登录上去,一上去那边就开始跟他说话了,就跟那个微信上一样。其实我们多少年不见面的朋友……

    梁冬:也就在电话里聊聊。

    吴伯凡:那不就在微信里嘛。这艾什的语言习惯是很有特点的,这妻子一看见他,就觉得就是他在说话,用他使用的这些语言习惯。当他们聊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和场景的时候,那边反应准确无误。这个时候女的就有点害怕了,有点灵异的那种感觉。然后她说,你,她还是把他称为你,她不认为是她的丈夫。就说,你虽然能跟我聊天,但是你不是他,你不真实,我们只能这样用文字,你其实是个机器。他说,其实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他给了她一个号码,一拨通,那边果然是她丈夫的声音。因为你,比如说我们天天用微信,将来腾讯公司给我们合成我们的语音是很容易的,你天天用那个语音留言。那腾讯公司……

    梁冬:老吴以后,我的电话就留着老吴说的,老吴欠梁冬十万块,老吴欠梁冬十万块,呵呵呵。我把它合成,把你在不同场合讲的,合成这一个彩铃。哈哈哈哈哈……

    吴伯凡:通过他长期的在各种场景里说话的声音、语音、语调,计算机做这点的时候,太简单了,所以他就能够非常真切的、栩栩如生的跟她对话了。她就产生了一种依赖。本来他丈夫是个手机控,她成了手机控。有一天她不小心,手机摔地上摔坏了的时候,她大哭,她不是因为说这个手机摔坏了,后来把她手机卡拿出来,插到一个新手机的时候,她就大哭起来。对不起,我刚才把你摔坏了。艾什回答说,“我是摔不坏的。”

    梁冬:这虽然是一个科幻电影,但其实叫正在发生的未来。其实你看现在google,最近在推出一些人工智能的搜索,还有一些人工智能的回答。从技术上来说,一个技术一开始它就会朝这个方面衍化。所以,当我们看到这些故事的时候,你突然发现,它不仅仅是一个科幻。因为它将深刻地改变我们整个关于人、关于生命的看法。

    吴伯凡:对。过去我们仿真只是一些物理性的仿真,声音、图像、形状等等。现在它开始性格的仿真,我们作为一个人的软件在仿真。仿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如果各方面,材料技术、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一定会合成一个所谓的真实的人。这个电影的后半部分就是,这个女主人公就买了一个机器人,这个机器人其实是一个高度智能化的,他的皮肤摸上去有弹性的、有体温的,而且,他比实际的艾什……

    梁冬:还帅点。

    吴伯凡:要帅。因为,我们有时候在网上发照片,都是自己比较帅的,都经过美图秀秀给秀过的,是吧?

    梁冬:哈哈哈,老吴可以啊,连美图秀秀你都知道。

    吴伯凡:所以他来的时候,她见到了一个更年轻的、更帅的……

    梁冬:而且很真实的老公。

    吴伯凡:真实到她觉得完全不可思议的。还有一点,他没有他老公的那些毛病。因为有时候人在网上跟别人交谈的时候……

    梁冬:在网上还更显得礼貌一点,更像个人,哈哈哈……

    吴伯凡:更像个人。而且,即使你是很坏的东西,你没有反应到网上的时候,他这个机器人是没有这一部分特质的。比如说,她们俩人吵架的时候,他就不太会跟她吵架。夫妻二人,在网上聊天,和在现实当中聊天不完全一样。那个毕竟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梁冬:对。相敬如宾。

    吴伯凡:当她们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人有点客气礼貌的有点不真实。这个女主人公为了激怒他,就说非常刻薄的话,而且问他:“你怎么不反应?”他说:“我怎么反应?”她说:“你应该打我!”他说:“我没有打人的习惯。”

    梁冬:我在想这个事情。假如是一个真人和一个人工合成机器人的恋爱,技术上来说,这个女的死了之后,她也可以合成另外一个女的。好啦,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是俩机器人,但是装着两个曾经过去的灵魂在谈恋爱,在生活。这就是《TheMatrix》里讲的,最后真正的人类,像你我这种有着各种缺点的,有各种不足之处的,还有性格弱点的……有很多时候,我们的问题来自于我们的性格弱点,并不代表说我们不知道,就是你真的没控制住,但机器人可以控制住。

    吴伯凡:对。当这个女主人公忍无可忍的时候,你给我滚。让他滚蛋,他就听了,很听话嘛。

    梁冬:在地上滚,呵呵。我老婆叫我滚的时候,我也在床上滚来滚去,哈哈哈……

    吴伯凡:他就离开这个房子了。到第二天早晨,女主人公打开窗子的时候发现,他站在那个楼底下。说,“你为什么不走,我让你滚,你为什么还在这儿?”他说,“我的程序设计当中不能离开我激活的地方的25米。”就他是在这个屋子激活的,就开机的时候,是在这浴室里头,他不能够离开那个地方25米,除非有你的陪伴。哇,这是个……

    梁冬:多好的男人!什么好男人啊!在家里厨房25米之内,哈哈。

    吴伯凡:对啊,过去说: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你的……

    梁冬:老公。一丈之外是别人的。谁用是谁的,哈哈哈……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为什么说未来人类和机器的界线将越来越模糊?BBC迷你剧《黑镜之马上回来》为我们呈现了一个怎样的未来世界?依托大数据构建的人工智能真的能够替代人类吗?为什么说计算机的发展史就是把计算机的硬件和软件逐渐分离的过程?未来人类自身的硬件和软件是否也能像计算机一样分离呢?可穿戴式电脑将怎样改变我们未来的生活?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数字人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我们今天讨论一个话题,讲的就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我们的行为在网上被记录之后,云计算和人工智能技术是可以把我们的行为模式和我们的思考模式慢慢进行仿真,于是就开始模拟所谓的我们的“灵魂”,加引号的。然后再重新装回一个仿真的身体里的时候,于是人就被得以某种的“转世”了,也是加引号的。所以就讲到《BlackMirror》这部电影。这里面讲到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女性,她的先生死了之后,她在网上找到了她先生过往的行为习惯,然后把它合成重新装回了一个机器人里面。这个机器人不仅仅说比她的老公更帅。关键是,还有一些很好的一些习惯。比如说,由于当时设计的这个程序就不能离开老婆,所以当他老婆把这个机器人赶跑的时候,他还在那里,比任何……

    吴伯凡:痴痴地等。

    梁冬:啊!这太让人感动了。我是女的,我也不要前夫了,我要这个。

    吴伯凡:但是,他如此真切又如此虚幻。因为他不是一个真实的人,比如说他不睡觉。电脑不需要睡觉。

    梁冬:但这个女的需要睡觉。

    吴伯凡:对。所以当他躺在她身边的时候,你想有个人一直睁着眼睛,那也是挺瘆得慌的。她就让他假装睡觉,这也是可以的。

    梁冬:技术上是可以重改的。

    吴伯凡:也可以去打呼噜。但她最后就发现她没法忍受他,他太完美,完美到虚假。有一天就把他带到一个海边的悬崖边,就让他跳下去。这艾什说,“我的性格里没有自杀倾向,我不跳。”这个女的绝望的喊了一声“No”。这太不可思议了。

    梁冬:你不跳我跳,哈哈哈……其实这事影射出来一个什么事呢?就是你我也别做圣人,你知道吗?我们俩成为圣人之后,我们旁边的人怎么办?他们也“no”死。哈哈哈……

    吴伯凡:而且很要命的是什么?当这个妻子一天天老去的时候,他不老的。

    梁冬:啊!所以最后只能够把她自己也装回去。

    吴伯凡:后来她就把他怎么办呢?因为这是英国电影,这个情节立即我想到了英国的小说里头,英国小说里头经常会出现阁楼上关着一个疯女人。就是这个女人疯了,丈夫把她关在阁楼上。在这部微电影里头,它最后的结果是,这个女主人公一直把他关在这个阁楼上,后来他们的女儿出生了,女儿跟他也成了朋友了。这个家庭很奇怪的就这样过下去。这看上去很荒诞。

    梁冬:一点都不荒诞。我觉得在我们有生之年都能看到这一幕的发生。老吴,你知道吗?我们在十年、二十年前都不能想象,我们每一个人可以如此方便的用手机和类似像手机样的东西去上网。甚至我们在二十年前都不能想到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房价过十万块钱一平米。是吧?那个时候,觉得十万好多!是吧?所以再过二十年,而且技术它发展是加速度的。

    吴伯凡:对对,技术的发展是加速度的。摩尔定律它在很多地方都是起作用的。我看这个电影就有很多感慨:第一,就是说它叫《黑镜》。

    梁冬:《BlackMirror》。

    吴伯凡:这个镜子在各种文化里头都是一个重要的哲学和宗教隐喻。比如说《心经》,基本隐喻其实是镜子,“无垢无净”,什么“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梁冬:什么“时时勤擦拭,何处染尘埃。”

    吴伯凡:它是个重要的比喻。包括我们中国的《红楼梦》,《红楼梦》有几个别名的,它另外的名字,《石头记》。大家都知道,是吧?还有一个名字叫《风月宝鉴》。宝鉴的“鉴”就是镜子。“镜花水月”嘛,“一个是镜中花,一个是水中月。”是吧?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如此真切又如此虚幻。如果是这个情节它拍续集的话,如果这个女主人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童话就得改写了,不再是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它是从此以后机器人甲和机器人乙过上了永恒的幸福的生活。

    梁冬:永恒的幸福的无聊生活。因为它们都知道是什么样的嘛。

    吴伯凡:对。它可以从理念上可以无限延续的,这样一个生活。

    梁冬:对。你想《TheMatrix》这个电影,当年的那个《骇客帝国》。它讲的就是说,这种人将来会统治地球,而我们这一些原始人……

    吴伯凡:土著人。

    梁冬:地球土著人,原始的、土著的、不完美的、有性格的、有情绪的这种人,慢慢……

    吴伯凡:地球上的印地安人,结果被这一帮机器人给驱赶。

    梁冬:所以我想跟大家慨叹的一个东西,最近我正在构思一个叫做《正在发生的未来》的一个课题。我们发现在材料科学方面互联网技术方面以及所有的通信技术方面,等等。比如说谷歌的眼镜,为什么最近谷歌的股价涨得这么厉害?因为谷歌眼镜我们已经看到它可能将会像苹果的手机一样,一个系统公司开始介入到硬体,然后改变一个产业链。

    吴伯凡:因为这有可能进入叫后手机时代。就是这个谷歌眼镜出来了以后,可穿戴式电脑,智能手机其实是可携带式电脑,这个后手机时代里头,它已经是占先了,所以它的股价涨到空前的……

    梁冬:900多了嘛,昨天晚上905。

    吴伯凡:太可怕了,一股900多美元。

    梁冬:这个没什么的,而且在我认为,在一年半以内,如果像这样趋势发展下去,谷歌的股价可能会超过苹果。这个我不是今天才预言的,我一年多以前我就说过:苹果和三星最后谁会赢?答案是谷歌。因为谷歌有安卓系统。而且,谷歌它的眼镜这个事情,最终还会改变一个什么东西呢?你想象嘛,当你的眼镜戴上之后,前面有一个虚拟的,但是真实的地上的一个箭头。你都不需要旁边一个“向左拐,向右拐”,那个声音不会有了。它是一个箭头,你知道吗?三维立体投射的在你的眼睛里面的箭头的时候,它会改变汽车行业。

    吴伯凡:它就无人驾驶汽车,这个很自然的,你人、司机是不如那个虚拟司机的。你司机还要打盹嘛。

    梁冬:对,所以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你知道苹果把它的系统装到了手机里面去之后,改变了整个手机产业,令到苹果有一个对值,就说整个手机的产业和苹果之间的比例,你可以换算成整个汽车行业和谷歌之间的对值。你就大概可以算出来谷歌是一个多少钱的公司。这就远了。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个事情很可能就是未来的两到三年之内就会发生。那么我们现在如果到65岁退休,现在60岁退休是不可能的了。

    吴伯凡:好多国家现在已经到68岁退休了。

    梁冬:对,到我们那个时候估计是75岁才能退休了。就是说,在我们的职业生涯当中,很可能你会面临着你要不然就是为机器人打工,或者是机器人为你打工这样一个情景。我看大多数情况是我们为机器人打工的。以后有朝一日大家,同学们听到的《冬吴相对论》很可能是一个机器人甲和一个机器人乙他们俩在对话。因为他们俩没有情绪,他们反复讲,而且随时在线。

    吴伯凡:它把我们这现在三百多集一研究。完了所有的东西……

    梁冬:对。就是二十个关键词。无非就是欢喜,乐观,禅定……

    吴伯凡:相关的,它知道的比我们多的多,它在网上……

    梁冬:对呀,搜索、集成。

    吴伯凡:一个很有思想性的话题一出来,两人就开始各自聊……

    梁冬:而且,那个十万个为什么姐姐还有八种不同的版本的声音,各种腔调,是吧?各种方言。

    吴伯凡:对。到时候我们就主要是来开机就可以了。

    梁冬:哈哈哈……咱俩主要就是做听众。我现在很大的遗憾是听《冬吴相对论》听得很少。我有一天在杭州,有一天在车里面,第一次在电台里面听到了《冬吴相对论》,把我吓坏了,我发现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在想象说如果那个机器可以改成各种的四川话版本,东北话版本,是吧?湖北话版本,广东话版本的《冬吴相对论》,哇!听到你吐为止。

    吴伯凡:儿童版。

    梁冬:儿童版。所以,今天这个话题我觉得有点遗憾,还没有聊尽兴,过两天再找个机会和老吴一起再谈一谈产业的未来发展趋势,因为我们发现从互联网到生命技术到生物技术到干细胞,到所有这些领域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巨大变革。我们这一辈人,我们有可能会见证五千年来人类未见之大变局。

    吴伯凡:真正的未见之大变局。

    梁冬:真的,太可怕了。

    吴伯凡:就是德鲁克曾经说,作为现代社会,就是每隔五十年,人们完全不能想象他们的父辈出生,他们的祖辈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各种情景。

    梁冬:这个是德鲁克说的,但是也许有一天,当这些记忆能够被留存的时候,我们的孙子记着我们的所有行为,我们的儿子的所有行为,在他那儿一把装进去的时候,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转世灵童”了。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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