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401期：纳斯达克的泡沫
片花一：目前中国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大部分IT和科技公司股价都已经接近和超过了历史最高位，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说纳斯达克已经显现出了泡沫破裂的征兆？什么使股市进入最后疯狂时刻的标识？为什么说通过趋势判断股价是不靠谱的？ 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纳斯达克的泡沫》
片花二：今年在美国IPO上市的中国公司总数已经超过了2000年泡沫时期的总量，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什么是资本市场的放大效应？为什么说纳斯达克已经显现出了泡沫破裂的征兆？什么是秃头悖论和溃军悖论？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纳斯达克的泡沫》
下载【冬吴相对论】第401期：纳斯达克的泡沫.mp3 。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13/10/27 11:30-12:00
主讲人：吴伯凡 主持人：梁 冬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您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最近由于中国公司尤其很多IT公司，最终都选择了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所以在纳斯达克上面的中国公司变成了一个纳斯达克上的一个靓丽的风景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
吴伯凡：我发现就是一些前半年的时候,还跌得一塌糊涂的那种公司，现在一下子都起来了，而且超过了它原来最高值的时候。
梁冬：对!我最近做了一个统计调查，中国在纳斯达克上市的IT公司包括科技公司，基本上95%以上现在的股价都接近历史最高位以及超过。第二个现象很有意思，今年在美国IPO上市的这个公司已经超过了当年dot-com泡沫时期的总值。
吴伯凡：就是2000年的时候。
梁冬：差不多那个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NASDAQ上市的时候。
吴伯凡：对，当时新浪、搜狐、网易一下子都去了嘛，还有什么亚信。
梁冬：对，当时它价格都挺高的，我记得当年的中华网甚至最高的时候接近100美元一股。后来跌到什么程度呢？像网易这样的公司跌到7毛钱。
吴伯凡：7毛8。
梁冬：快摘牌了。
吴伯凡：70几美分嘛，就跌破1美元。
梁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讲回主线。我今天讲的主线是什么呢？上市公司的总数已经超过当年的dot-com泡沫热潮。
吴伯凡：数量，就是赴纳斯达克上市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十几年前第一波去上市的那些公司。
梁冬：第二个呢就是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公司，你现在看过来最近涨得非常厉害的中国的IT公司PE超过50倍、60倍，这是什么概念呢？
吴伯凡：就是按它现在的盈利水平，它需要用60年的时间，挣到你现在预期它要挣得那个钱。
梁冬：就是举个例子吧，就有解放前一个公司，它告诉你存到现在钱都全给你挣完了。当然我们要考虑到通货膨胀，考虑到业绩增长啊等等因素。但是从美国历史上来说，超过35倍都算是相当高的一个警戒线了，现在许多公司都超过50倍、60倍。
吴伯凡：你发现好多公司你都不怎么注意的公司，一年以来它的这个市值涨了都不是说20%、30%、50%，是多少倍，都是4倍、5倍、6倍。有一家公司做什么奢侈品啊，很多人多不看好的，结果它涨了5倍到6倍。
梁冬：对。
吴伯凡：还有包括像奇虎360是涨了3.5倍吧，接近。
梁冬：它是从20几块钱涨起吧，最近是80多块钱，将近4倍了。这些公司你说它是不是有前途？是有前途，因为它们的确最近应用的非常广泛。不过有些时候人还是要读点历史的，当年的AOL也可以说在美国独霸天下，你记得吗？
吴伯凡：我太记得了，后来出了一本书叫《抢滩传媒的傻子们》，当时它是一个新媒体，时代华纳是典型的旧媒体，《时代》杂志就是做杂志的。
梁冬：TimeWarner。
吴伯凡：然后加上华纳兄弟搞电影的，反正都是巨头，不折不扣的传统媒体的巨头，被一家成立没几年的公司给收购了。整个的交易额我还记得是3400亿美元。就是大约是在1999年，就是跨世纪的那个阶段，到2000年的那个时候，3400亿当时觉得很大，现在想起来更是觉得大。
梁冬：这么多年通货膨胀了，就是以现在来说3400亿也是很大的公司，是吧？感觉就像是那个腾讯和百度和新浪合并了。
吴伯凡：它几乎是中国所有互联网公司。
梁冬：几乎是中国所有互联网公司合并在一起。这也是挺夸张的，是吧？你也想象有朝一日打开新闻说：腾讯和百度合并了，然后合并了奇虎360，大家都变成朋友了，然后合并了金山，再合并了搜狐、网易，然后呢再合并了这个新浪……
吴伯凡：公司的董事会有李彦宏，有周鸿祎，有马云，有马化腾……这就挺好玩儿了，大的聚会了。
梁冬：这个意思就是3400亿的概念，说回来当年AOL在华纳合并的事。
吴伯凡：但是很快那个就变成一个并购史上最大的笑话。当时我记得那个时候2000年的时候我还写了一篇文章叫《警惕纳斯达克的泡沫》，那时很幼稚的很青涩的，就是自己的感觉，就觉得一旦出现这种不靠谱的交易的时候，这个泡沫要完了。就像我是一个白痴一样，但是我可能我凭我的一种本能我知道要来地震了还是什么，要来洪水了，就往往这个领域里头……
梁冬：都是白痴先发现的。
吴伯凡：对，都是最准的就是……
梁冬：智商比较低的，老鼠啊，蚂蚁啊，不经大脑的人。
吴伯凡：对对对，没脑子的人是最准的。我当时我是完全没脑子，但是那个感觉就是要完了。果不其然从2000年10月份，一下子就不到半年的时间。
梁冬：对，然后你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最近我做了个简单的统计，在i美股这个网站上面，它是统计所有排行，叫当日涨幅，排在前20个的股票，都是很小的，平常你觉得不会大涨的股票，全都是那种股票了。而主要的大蓝筹股票，都没有怎么涨了，甚至有些开始跌了。就是说这是一个到最后疯狂的一个典型的标志。一个牛市起来的时候，是以大蓝筹的起来带动的，而一个牛市的最后泡沫出现呢，都是以各种妖股突然鸡犬升天的那种感觉出现的。
吴伯凡：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这些蓝筹这些大股啊，想象空间不大了，没法满足那些投机者的口味，重口味，那些投机者那种重口味。
梁冬：吃各种麻辣鸭脖的人。
吴伯凡：对对对。各种鸭脖子，你想想看，你蓝筹股那个大股，它涨的幅度一年涨个30%，你都觉得挺了不起了。
梁冬：对啊。
吴伯凡：但是那个不是30%。
梁冬：3天它就30%。
吴伯凡：对对对。它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投资是没有多少诚意了，就开始走偏门了，就开始要用一些歪招、邪招的那种感觉的时候，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梁冬：对。所以我有一个大致的初步感觉，而且通常一个泡沫最后被挤破，被压破是伴随着一个巨大的上市出现的。前段时间中国A股的泡沫是伴随着中石油、中石化加平安，这几家公司回到A股出现的。因为它的吸附能力非常强，它像航空母舰一样，“哗”一下就……
吴伯凡：但是你知道吗？没有这些大股进来，那点钱它可以兴风作浪的。那个就是个池塘，大一点的池塘而已，你稍稍一头牛下去，就起浪了。
梁冬：对。
吴伯凡：假如那个池塘很小的话。是吧？
梁冬：对对对。
吴伯凡：来几头牛，一往下。我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看那个牛，夏天的时候，很热，往那个池塘里头一躺，你发现就是那个惊涛拍岸啊，在那池塘边。
梁冬：我就忍受不了你总在我面前炫耀你在农村的生活，你在农村的幸福童年。又怎么样呢？好了，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看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目前，中国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大部分IT和科技公司股价都已经接近和超过了历史最高位，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说纳斯达克已经显现出了的泡沫破裂的征兆？什么是股市已经进入最后疯狂时刻的标志？为什么说通过趋势判断股价是不靠谱的？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纳斯达克的泡沫。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梁某人，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今天聊的一个话题讲到是我最近观察到的一个现象，就是纳斯达克上面的所谓的这种中国概念股非常的兴旺，而且呢，一晚上涨个6%，8%，10%，20%的股票比比皆是。这两天我统计出来，排名前几位的公司都是在中国的IT市场上并不是很大的公司。而且今年赴美上市的IPO的公司数量也是超过了当年dot-com热潮时期。所以这几个指标，我觉得已经很清楚地彰显出泡沫的严重化了。而通常一个泡沫即将破裂之前，会伴随着一个巨大的公司上市。
吴伯凡：或者几个。就是刚才我们说的那个效应。
梁冬：嗯。
吴伯凡：这个池塘，有几个大股一进来的话，这个池子就一下子面积就扩大了好多倍，原来兴风作浪的投机者，不能兴风作浪的时候，他赶紧选择就是逃。只要有一个炒家逃，其他都跟着逃，最后泡沫就破灭了，这逻辑就是这样。
梁冬：对。你可以看到未来在纳斯达克上，Twitter马上就要上了，这也是个很大的一个盘子。
吴伯凡：最近就在说它的那个CEO一下子身价是多少了嘛。
梁冬：对，而且大家对Twitter的期望值还挺高的，说它在移动端的应用已经超过facebook，有很多的说法，因为有个青少年的使用，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嘛，它已经迁迁移到Twitter上面了。另外一个，就是阿里巴巴有可能最后还是在美国上市，这个盘子也是挺大的。
吴伯凡：对，坊间的传闻是1000亿美金嘛。1000亿美金什么概念？就是一个facebook嘛，1000亿什么意思呢？就是一家腾讯，腾讯刚刚在它……
梁冬：挣扎了那么多年。
吴伯凡：对。从98年到现在15年的时间，达到1000亿的市值，当然了这也很不容易达到的。现在有个说法叫千亿俱乐部，坊间的传闻说，阿里巴巴一旦上市，它就进入这个千亿俱乐部，一下子就把这个池塘，就不是池塘了，是一个大的湖，像洞庭湖那样的一个湖，你几十亿美金投进去的时候，这真是打水漂的感觉了。
梁冬：对。所以这种大量级的像航空母舰一样的吃水能力的企业的上市，往往是一个泡沫破灭之前的一个很重要的征兆。另外一个很多人都说，因为中国的高速的成长，中国互联网的高速成长，移动互联网的成长啊，其实花点时间读历史，你就知道，不见得。当年AOL也是占满了每一个人家里面的桌面的，我记得。雅虎也代表着互联网。
吴伯凡：你通过趋势来判断股价，是很不靠谱的一件事情。第一，这个行业趋势是不是这个企业的趋势，这是两码事。这个行业搞对了，就是说，这个大院里头啊，你进对了，其实大院里头有很多房子，你要进错了那也是很难说的。第二个就是说这种趋势啊，它是有个时间限制的，就是历史上的好多战争的胜败，如果你去除时间这个因素，你是很难判断的。我们经常说这个滑铁卢，就是援军晚到7分钟，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变了。有些时候就是说你这个趋势，是各方面你都很厉害，而且你能够在危急的时候，还有援军，照说取得胜利是很有保证的，它偏偏出在这个援军晚到7分钟，那你也会完了。当年市值最高的一家公司叫思科，思科的市值曾经达到5500亿美元，很疯狂吧这个。5500亿美元。
梁冬：而且是这么多年还通货膨胀，美元还贬值了那么多的情况下。
吴伯凡：是当年哦。
梁冬：当年的5500亿跟现在的10000亿是一样的了，最少。
吴伯凡：对，因为什么东西呢？就大家那么一判断是对的嘛。就互联网每年以什么样的速度来增长，你只要互联网增长，你就要用网络设备。而思科的那个LOGO就是一个桥嘛，就是旧金山的那个大桥把它给抽象化以后，一座桥。就是它生产的那个路由器是为每一条网络来搭桥的，那你那个网络越多需要的桥就越多，那么一算下来，那简直是“钱”途无量，大家有很多钱就往上头涌。
而且资本市场上它有一个放大效应，当你看到很多人在往上投钱的时候，一些人就不在根据什么趋势来判断了，他只知道一个趋势，有人在买股票，所以我就要买。这有点像苏联那个短缺经济时期，什么都排队嘛，就是当你走在街上的时候，你不用说是买什么，你看见哪儿排队，你就赶紧去排队，它一定是在卖稀缺的东西。
不问前面那个是卖什么，你就往那后面一站，因为你要是去一问的话，你又落后好几个人了。所以你看见有人排队，你就赶紧排，到那个地方，他卖什么，你就买什么，它一定是稀缺的。这个股市上也是这样的一个心理，如果这种情况下的话，它的价值一定会成倍的放大，所以才有当年思科的5500亿市值的这样一个状况。泡沫就是这样炼成的嘛!
梁冬：所以有很多人都在说下一个崩塌的公司可能是苹果，以现在的苹果你可以看过来，最近我也在用了国产的一些手机，也看到了一些包括安卓的这个应用的这个的体系。以今天的苹果，我觉得如果它再不推出真正的决定格局扳盘的产品的话，有可能苹果会出现大的崩盘。如果这样的话，它会引发一个效应你知道吗？纳斯达克的整个的崩盘效应。
吴伯凡：对，它是标志性事件嘛，只要是哪一个公司一开始动的时候，那其他的。它这个资本市场上，乌合之众这种效应啊，很明显。
梁冬：树倒猢狲散。
吴伯凡：在农村里头只要有一只狗叫，它各村的狗它全都叫，好像是如临大敌的那种感觉。当年的那个泡沫破灭，一个标志性事件，那个泡沫就破灭了。
将来不管是什么，不管是facebook也好，还是苹果也好。因为它太具有象征性了，如果它一旦往下掉的话，那其它就跟着掉了，追涨杀跌的这个普遍的心理，它一定会引发这种崩盘效应。苹果它为什么曾经达到了6000多亿美金的市值呢？确实了不起啊。当年很多人认为那个市值超过5000亿，就是这个星球上的神话。当年思科达到了，但是后来它跌的……
梁冬：5000亿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接近40000亿(人民币)了。就是一家公司可以为整个中国经济注入40000亿。得多少铁公鸡啊，你知道吗？
吴伯凡：苹果不仅超过了5000亿，达到了6400多亿，它是怎么算出来的？苹果的市值飙升是有一个事件：就是Facebook的上市。Facebook它其实盈利能力是很弱的嘛，上市的时候。但它一上市就达到1000亿美金的市值。这一下一参照，就你的股市上，Facebook赚那么一点钱，它市值就1000亿，那苹果的现金太多了赚的。这一比较起来，苹果就显得被大大低估了，所以很多钱就涌向苹果，它是这样来的。
梁冬：那这样的话，你说会不会在短期之内，阿里巴巴的上市会显得腾迅很便宜啊？
吴伯凡：有可能。
梁冬：你未必每天在淘宝买东西，但是你肯定每天用微信嘛，对不对？好了，稍事休息一下。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就是：我们似乎隐隐地感觉到了纳斯达克的那种泡沫即将来临。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今年的在美国IPO上市的中国公司总数，已经超过了2000年泡沫时期的总量，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什么是资本市场的放大效应？为什么说纳斯达克已经显现出了泡沫破裂的征兆？什么是秃头悖论和溃军悖论？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纳斯达克的泡沫。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最近我们观察到一个现象：就是纳斯达克上面的互联网公司的热炒非常兴旺，而且尤其是中国概念股鸡犬升天，一晚上涨个十几、二十、三十个percent的股票不计其数。在香港股市上也有类似的情况，有一些公司做手机游戏的只要说它在涉足手机游戏，马上暴涨。
吴伯凡：它正在跟哪家做手游的公司在谈判，都有可能涨。
梁冬：这是一个典型的“末日狂欢”的状态。什么叫“观其象”？有些事情它有“象”的，你一看这个“象”你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吴伯凡：“象”这个词在汉语里是非常有意思的。河南省的简称叫豫，左边是个予。
梁冬：给予的予。
吴伯凡：右边是个象。象是什么意思呢？就有单立人的“像”和没单立人的“象”这两个差别。有单立人的“像”它是一个具象的东西，一看你就能知道。而没有单立人的“象”是一种抽象的。就是说具象你需要某种知识和能力来解读出来的。像福尔摩斯根据某个东西，他能解读出来一个背后有个什么东西。过去的那些大师们，他们就是能够从一个简单的外形里头他能看到背后所蕴藏的意思。这就叫“象”。
梁冬：没有单立人。
吴伯凡：没有单立人的那个象。夜观天象，夜观天象是任何人都能看到星星的分布。
梁冬：那也不一定，北京人就看不见。哈哈。
吴伯凡：古代都行，古代都可以现在不行了。但是你能否像诸葛亮一样“吾夜观天象，刘表不久于人世”，他从这一点上能看到那叫“象”。而那个豫呢，本来意思就是：通过一个象，你能够事先发现这个趋势，那就叫“豫”这个词，河南省的简称这个豫。
梁冬：是吗？太有学问了，老吴。
吴伯凡：这跟那个预测的“预”其实是通的，就是跟那个预测的“预”，就是通过一个现象。
梁冬：所以预测的预，旁边也是个“予”，也有道理。
吴伯凡：对，那就是说，气象预报。
梁冬：气象预报是很高级的。
吴伯凡：那当然了。
梁冬：以气观象。
吴伯凡：有什么气象，本来是这个意思，你看这个人。
梁冬：气象万千，气宇轩昂。
吴伯凡：这个人一看有那种大人物的气象，有大人之气象，必人中之龙凤，有那种成大事之气象。它也是这个意思，就是说它包含着某种迹象，但是一般人你也是看不出来的，这个就是叫预。所谓预测呢，就是通过某些表面的，谁都能看到的一些表象的东西，能够发现背后的和它以后的东西，这就是象。
梁冬：历史的回归很有意思，巴非特说：“我们还是要读一些历史的书。”当年，也出现了所谓的电视机热潮，每个人都相信电视将会真正的改变这个地球，事实上也是，起码曾经电视改变了美国的选举。但是在电视这么发达的时候，有哪个电视机厂最后值得长期拥有呢？
你也不知道，对吧？最著名的电视机厂汤姆逊最后被TCL收购了嘛。
吴伯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那些孩子们，当看到一些历史书上，一些过去的旧报纸上，报纸他们不一定能看到，反正是关于过去的那种描述里头，比如说：曾经在二三十年前，某些人沉迷于电视。他肯定会不理解的，所以你跟他解释半天。
梁冬：还有某些人沉迷于微信和微博，他也觉得很奇怪啊。大家以为微博是一种餐具，因为每个人吃完饭之后都要刷微博。
吴伯凡：曾经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很多人沉迷电视的。
梁冬：对啊。
吴伯凡：就是一个家庭的电视开机，美国的统计数据是7.8小时，在中国有些家庭可能都超过10个小时。
梁冬：当年播《姿三四郎》的时候万人空巷啊，“小鹿纯子”是吧？那个时候万人空巷啊，一个礼拜等一集，连做案率都低了，那小偷都不出来了都回家看电视了。
吴伯凡：对。现在很多人可能过后一想，怎么会沉迷于微博呢？真的是啊，现在这个微博啊，你知道它这个冷清的程度是超乎你的想象。曾经有好多朋友跟我说啊，他们那个开车的时候，遇到红灯的时候，不骂人啦，有一段。
梁冬：都看微博，是吧？
吴伯凡：因为他赶紧掏出了他要看微博，正好感谢那个红灯。遇到红灯的时候很欣喜，终于可以拿出来看下微博。
梁冬：刷下微博。
吴伯凡：但你看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所以这个趋势啊，有时候你说趋势是有点不靠谱的。
梁冬：我们只能讲轮回。其实你想想看，所有你认为不可或缺的东西，最后从历史角度来看，好像一切如梦幻泡影啊。你说电话不可或缺，现在就是没有电话也可以，大家用微信也可以了，很多人都不看未接电话，只看微信了。
吴伯凡：现在一些机场安检的那个地方，不准带手机啊什么，它还是那种手机，就带一个天线的那种，诺基亚的那种，我想信好多小朋友都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
梁冬：我儿子有一天问我什么是鼠标，爸爸。
吴伯凡：对，就是，电话机就是那种，现在已经做为LOGO，做为象形文字的那种座机的那个，就是在一些信笺的下面，它不写电话就一个电话那符号，好多小朋友现在不认识了，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梁冬：对。所以如果我们读点历史的话，你会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是被某一种的周期率所影响。一切我们认为不可或缺，一切认为末来将会怎么怎么样，一切的想像和你的预测和你的热情都会受制于某一场时间来临之后的退潮。曾经有一个朋友这样跟我说，他说你如果观察一下一场战争，它很多时候出现逆转并不是真正的力量出现了逆转，只不过时间到了。一场爱情、一场感冒，都是如此。你再坚定的爱情，它总会有退潮的某一天的。
吴伯凡：退潮，它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梁冬：它只是受制于时间的，你知道吗？
吴伯凡：不它就那个时间点你都没法区分开来。我们说秃头悖论和溃军悖论，就一个成为秃子的人，他肯定是经常掉头发嘛，他到底是从掉哪一根头发开始是成为秃子的？就比如葛优，他肯定他不知道哪一天。
梁冬：那一根专门的人。我每次在这个机场登机的时候，经过那个廊桥看见他，就觉得很搞笑。
吴伯凡：这从理论上，人天天都在掉头发，你我都在掉头发，每天都要掉几十根头发的。但是到底是从掉哪几根头发开始，你不知道。
梁冬：我发现，通常我问过很多这些谢顶的朋友，我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掉头发？他们总是这样回答，是从我嘲笑别人是个秃子开始。好应验啊，你跟别人说你看你头发没有，他们后来都变成没有什么头发了。所以没事的时候，千万不要嘲笑别人。我有一段时间失眠，就是我嘲笑别人失眠开始的。
吴伯凡：还有一个叫溃军悖论也是这样的，就是打仗那个逃跑，溃不成军，集体逃跑。但逃跑它总会停下的，溃军他不会一直跑，他总会停下来，就不知道是从哪一个人停下来，就算停止了。他突然有一下子停下来了，其实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停下来了，但是你也不知道。所以有些趋势呢，你就很难把握，就是那个象你很难把握的。
梁冬：我们只能转换。
吴伯凡：就最后那个结果出现的时候。
梁冬：它已经成形了。
吴伯凡：对，已经成形了，在此之前出现的很多东西，所以你把握那个象是很难的。所以只有很利害的，很有洞察力的人，才能够知道那个象，迹象，能把握那个迹象的人。
梁冬：好，今天我们从这个话题里面也讨论到了对这个事情的这个热炒。虽然好像这个所谓的纳斯达克的这种公司，尤其它们的股票价格跟很多我们的听众没有什么关系，大家也不炒股。不过你会发现，这其实是一种有趣的观察方式，也许我们可以把这种观察方式应用到我们身边来。之前我们所讨论的，什么白酒的这个泡沫啊，虫草的泡沫，你可以借由它们在电视上投放广告的量，这一个象来得出某种的结论。所以象思维是某一种跟现在大数据思维很相似的一种思考方式，它不是用因果来讨论的，它是从现象到本质的，看似无关联的关联里面。
吴伯凡：相关。
梁冬：得出的某种非因果关系的讨论，这的确也是个很有趣的事情。好啦，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期同一时间，再见。
返回列表 百拇医药 杜义华 2012-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