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427期:习惯的力量
片花一:为什么说不假思索的思维和行为习惯决定着我们40%的人生重大选择?什么是家风?真正有效的教育为什么不是传授知识而是惯性思维和行为方式的培养?企业文化为什么就是一个企业的集体习惯及气场?欢迎在线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习惯的力量》
片花二:什么是真正强大的企业文化?真正的管理为什么不是绩效考核而是播种心智模式的种子?为什么说习惯是我们最熟悉的陌生人?什么是觉悟?怎样才能破除习惯带来的轮回和业障?欢迎在线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习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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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14-3-2 11:30-12:00
主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前两天我碰见一个台湾的医生。他跟我说,他在研究一个东西叫惯性医学。我就问,什么叫惯性医学?他说实际上你没有发现吗,人类有很多的习惯,导致了我们身体的疾病。我说当然这很理解了,你经常在北京生活,你肯定会有鼻炎啦,这很正常了。
他说不光是这样,这是我们看得见的惯性,还有很多隐形的惯性是很有意思的。我说请你试举一例。他说你有没有发现,当然现在大陆很少了,他说在台湾很多人是家里的老二,他说你知道老二就会有某种老二的心态。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就一直有哥哥或者姐姐,而且关键是很多爸爸妈妈在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比较紧张的,到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其实就有点松懈,你知道吧?
就觉得反正就生孩子,不就这个样子嘛。于是对老二的照顾其实是不如老大的,老大有几年的时间是100%享受所有人对他的爱。
而老二一出生,他就不可能是100%的爱。于是他说,这种老二的人他就会得某种疾病,他的情绪就会有哪几种特征。而我这个朋友,就是做惯性医学研究的朋友,他跟我说,他的研究,还要研究那些,如果你的爸爸是家里的老二,那么对孩子有什么影响。爸爸妈妈都是家里的老二,生出的孩子会怎么样。我觉得很有意思。
吴伯凡:这个习惯,我们说得很多了,最近不有一本书叫《习惯的力量》嘛。我看了那本书以后,我才发现,我们太忽略习惯对我们的影响。虽然我们经常说,习惯决定你的命运,好习惯坏习惯都是我们人生的资产,好习惯就是优良资产,坏习惯就是负资产,是你的生命中的坏帐。
但是这个习惯在决定我们语言行为思维当中的占比,我们是非常忽略的。他这个书里头讲到了一个例子,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但是仔细一看也不算是一个什么重大的发现。
他是讲一个人,他由于出了车祸,动了手术,导致他的记忆几乎全部丧失。丧失以后,他每天处于这样一种状态,就是极端的健忘,到什么程度呢?他每天早上,看见他夫人第一句话,请问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妻子要耐心地告诉他我是你妻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在哪儿出生,今年多大了,你的家住在什么地方,都要跟他教。
但是教是没有用的,他很快就会忘记。他甚至经常会出现这种说一句话,忘记下一句是什么,或者说这一句话忘记上句是什么,我们平常人偶尔也会这样,但是他是整天处于这样一种状态。你想一想,照顾这样一个人那是非常麻烦的。
如果这一个人离家出走,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人来说,那是非常非常危险的。有一天果然这个不幸的事件发生了,这个女士发现自己的老公不在家了,她那种紧张程度是可以想象的,她赶紧去找,报警,当所有这些努力都做过以后,她发现她老公回家了。她说,你到哪儿去了,他当然回答不上来。
梁冬:但是他回来了。
吴伯凡:他回来了。后来这个女士,她就偷偷地观察,就看他会不会再溜出去,果然他溜出去了。她就跟踪他一直走。发现他是去了哪儿呢?去了好像是离他们那个住宅不远的一个小公园,在一个椅子上坐着。这个女士非常感动。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曾经经常坐在这个椅子上,谈恋爱的地方。
坐了一会儿以后呢,他就回来了,他根本记不住他们家是住在什么地方,住在什么样的一个住宅小区里头,门牌号是多少,他完全记不住他就回来了。当这个医生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他意识到这里头一定存在着一个发现,就是人的记忆当中,我们经常说,我记不得了,我记得,我们记得一个什么东西,我们是知道自己记得了,一般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从这个病例的分析里头,医生就发现了一个,可以叫规律吧,就是人的记忆分为隐性记忆和显性记忆。显性记忆就是你知道你记得,还有一种记忆是你记得,但你不知道。这种你不知道的记忆,我们把它叫意识自动化。由于长期的重复,潜意识他自己在处理这些问题,就完成了,没必要向意识汇报,所以意识是不知道自己记得这个东西的。
比如说我们很多人都有这样一种毛病,我自己也有,有时候出门了,一下楼,马上就开始怀疑。门锁了没有,或者是水龙头关了没有,火关了没有,那个时候很纠结,很着急要出门,但是放心不下,上去以后一看,门锁得好好的,而且是反锁的,很认真锁过的,水龙头、火都关了,这个时候才下去。
就是我们的很多动作,我们的很多行为,其实它是在我们不知道,没有跟我们的意识汇报的情况下,它自动就完成了。就像在一个公司里头,有些事情员工都已经办好了,没跟老板汇报,当你突然问我做了这个事情没有,你才发现,其实我们的记忆当中,包括动作记忆,是有大量的隐性记忆在里头的。
而且存储的区域也不一样。就是他的有意识记忆的那一块全没了,而他早年的长期重复以后形成的那一个记忆,他是存储在另外一个区域的,那个地方没有受损伤,所以他能够出去,到那个地方,然后再回来。这是一个听起来好像很平常,其实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梁冬:这个重大的发现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做父母的给孩子,让他在七岁以前留下什么样的惯性记忆。
吴伯凡:就是意识自动化。
梁冬:我们很多家长对小孩子的教育都是给他讲道理,其实不需要跟他讲道理,让他形成好习惯。这种好习惯,将来他以后根本意识不到有这个习惯的时候,它却成为他一辈子最重要的财富。
比如说礼貌,比如说学会笑,比如说对某一些音乐和味道的敏感,比如说感恩的心智模式,等等等等。
这些东西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但是变成他的福气。所以我们常常说,这个人很有福荫。就是说,祖辈留下的福荫。其实是什么?就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那个东西,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叫家风。
所以我们今天从惯性,就讲到了很多无意识的行为,然后才发现,原来是这些无意识的行为构成了我们大部分的行为的主体。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为什么说不假思索的思维和行为习惯决定着我们40%的人生重大选择?什么是家风?真正有效的教育为什么不是传授知识而是惯性思维和行为方式的培养?企业文化为什么就是一个企业的集体习惯及气场?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习惯的力量。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今天我们讲到的话题,就是我们有很多的行为,由于经常重复,所以它已经不需要向我们的大脑汇报了,它变成了我们大脑记忆的另外一个区块,它指导着我们的行为,但是我们却没有意识到,我们称之为惯性。
这种惯性其实分成两种,一种是习惯性的思维方式,另外一种是习惯性的行为方式。我们很多时候,一些行为方式是很容易观察到的。其实还有很多人,他有很习惯性的思维方式。
吴伯凡:比如两个人,同样遇到一个事,作出的判断如此的不同,原因是他的思维里头的自动化的东西,它自然就转向那样一条路径了。
梁冬:对。有一次我有一个同事,到机场来接我,他每天从机场开车回家,是走北京的机场二高速的。但是去我们家要走北京的一高速,结果他开着他的车,"呜"的一下,就走向了机场二高速。我说哎,是去你们家还是我们家。他说对不起,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就去了二高速了呢。我说这个东西,就是你的惯性,这就是你的心理惯性。
吴伯凡:不假思索状态下的行为和思维习惯。你知道这个比例占多大吗?据那本书里头讲,它是占40%,而且是重大的。因为只有在无意识当中做出来的决定,做出来的行为,它是很关键的,你防不胜防,有意识状态下做的一些事情,我意识到我在做的时候,我起码还可以有一个风险防范的,我还会想这样做对不对。这个40%,由习惯驱使的行为,它是容不得你思考的。所以我们有时候需要提防别人,最重要的是提防自己,提防自己的那个40%。
梁冬:中欧有一门课程叫组织行为学,课程上有一句话讲得特别好。他说很多时候我们都在考虑什么叫企业文化、组织文化,事实上来说,什么叫组织文化?就是这个组织在不假思索的情急之下的自然反应,不是写在墙上的那些口号,而是说当这个公司面临重大公关危机的时候,这个组织自然而然的反应。
吴伯凡:自然而然的这种反应,它是最底层的那个代码,最底层的那个驱动力,在无法防备的情况下表达出来的。
我好像讲过那个例子,前苏联拍的有一部谍战片,叫《春天里的17个瞬间》,这里头有一个细节,就是说苏联派的特工人员到德国,他们做了精心的准备,这个女战士派过去的时候,事先就把德国的一个村庄给炸了,十来岁的时候就把她派过去了,就给她伪造了一个身份证,就是在那个村庄出生的,就开始在德国长大。
这个苏联的女战士,她口音就带那个地方的口音,她学的,经过特殊的训练以后。所以她后来打进了那个党卫军,那个情报部门,没有受到过任何怀疑,但是后来有一次她暴露了。怎么暴露的呢?是她生孩子的时候,女人生孩子很痛苦就会叫唤,她叫唤的时候叫的是俄语。在非常痛苦的情况下,那种呻吟,那种叫唤,思维是没法干预的,她就脱口而出了那个东西,她最后暴露了。
我们的行为当中,就是不管你后面做多大的修饰,做多大的改变……
梁冬:在关键时刻。
吴伯凡:对,这就叫关键时刻,MOT。那个东西它完全在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它就表现出来了。
梁冬:MOT全称是什么?
吴伯凡:momentoftruth,就是真相乍现的瞬间,在那一刻里头全暴露了。
梁冬:原形毕露。所以现在很多的土豪,各种高大上,各种文艺青年,始终摆脱不了自己小城青年的基础,还是有原因的。
吴伯凡:这个《习惯的力量》里头讲了有一个原理,就是说一旦一个习惯形成,我们是没法从我们的脑子里头连根拔起的,用橡皮擦把它擦掉是不可能的。
梁冬:很难。
吴伯凡:几乎不可能。但是你可以用新的习惯代替这个习惯。就像在一个公司里有两个员工,有一个员工每一次都是很积极主动的,最后事就全归他办了,但是那个员工你是没法开除的,就是那样一种状态。
如果新习惯一旦不在场的时候,或者是打盹的时候,旧习惯又冒出来了。所以我们现在的教育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提供的是知识和信息的这个层面的教育,真正有效的教育,它是要通过大量的这种重复练习,把一个思维方式,把一个行为方式慢慢的潜伏在你的意识深处,让它来发生作用。
梁冬:对,我感觉80%以上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家风。这个风在繁体字里面中间是个虫,风就是当春天快来,虫子开始动了的这种状态。那么这种虫它很小,小到甚至是微生物的状态,它会影响到一种场,同时会影响到这个地区的一种习惯的力量。
我们说移风易俗,这个地方有民风彪悍,民风淳朴,它都是在当地里面的人没有意识到的集体的习惯。好了,那么我们说家风是什么?就是家庭里面的,经过累代累积之后的,尤其是大家族所形成的那种你都没有意识到的集体的共同的习惯性的行为和思维模式,那个叫家风。
吴伯凡:习惯它分为三个层面,一个叫个人习惯,一个叫组织习惯,还有一个叫社会习惯。
梁冬:对。
吴伯凡:你说的这个属于组织习惯。
梁冬:嗯。
吴伯凡:组织习惯也是像个人习惯一样,是那种一个事情发生以后他会不假思索地进行反应。
梁冬:对。
吴伯凡:这个反应的模式就是这个组织的习惯。其实我们说的企业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企业的习惯,组织的习惯。这个习惯牢固到什么样的地步呢?我跟你举几个例子啊。
就以个人习惯为例,好多年前了,就有一次聚会上头,我们的同事很多人,喝了很多酒。有一个女士她那个包里头放了几万块钱的现金,还有各种证件,喝完以后,她就浑然不知了。到第二天酒醒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的包丢了,那就打电话问,问说有没有谁看到了,可是那一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喝大了。
其中我们另外一个同事,他接电话的时候,一看旁边自己的床头放着一个包,跟那个女士一交流,哦,果然是那个女士的包。
他当时他喝醉以后,我们这个同事,你可以想象他已经是完全没有什么意识了,但是可能就在某一个瞬间的时候,他看见了这个包,他的头脑当中可能虽然这个包不是我的,但是我要把它拿起来。他是打车回去的,他一直提着这个包,他没有把这个包扔在出租车上,下了出租车他就提着上楼,然后放在他的床边。
梁冬:然后才昏睡过去。
吴伯凡:昏睡过去。
梁冬:哈哈,这个事儿我告诉你有个更直接的例子,老吴。我有一天发现我们家有一百多个打火机,平常呢,如果我拿一支圆珠笔出门的话,这支笔一定就走了,不属于我们家的了。
吴伯凡:嗯。
梁冬:但是我发现我们家有一百多只打火机。后来我才发现呐,就是有些时候我们出去抽烟的时候呢,习惯性地人家给我点完烟之后呢,这个火机我就把它揣到兜里了。
吴伯凡:已经被没收了。对对对。
梁冬:我发现我们家有一百多只。
吴伯凡:对。
梁冬:这个东西就跟你说的那个包是一样的,就有一种人他有个习惯性的状况。
吴伯凡:酒精已经刺激到正常的意识已经不工作不运转的时候,在一个他不知道的一个底层还在运行这个事情。
梁冬:就是把钱包拿着回家,放在床头。
吴伯凡:哈哈哈……
梁冬:哈哈哈。对不起啊,稍事一下,今天我们讲“惯性的力量”啊,也提醒大家呢,其实惯性分成三个层面,个人习惯、组织习惯和社会习惯,这是横向地分。另外一个竖向的分就是行为习惯和一个思维习惯。
我们常常注意到行为的习惯,你有没有留意到,在你的心里面尤其最深处那一个思维的习惯,如何决定了你的命运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今天我们讲的这个事情啊,是习惯的力量。有很多时候呢,我们都没有意识到我们是这样想问题,我们是这样做事情的。个人是这样,组织是这样,社会也是这样。
吴伯凡:还有一个例子,这是我们冬吴的去了埃及以后,去的团友他们在一块儿聚会。
梁冬:嗯。
吴伯凡:有一个人聚会之前他已经喝了不少酒,然后在这个聚会上,他又喝了不少酒,他喝完酒以后爱说那些多情的话。不知道在跟谁说,就在那个微信里头,
大家听了都觉得听好笑的。然后第二天他酒醒过来的时候,大家跟他说起这个事儿,说你昨天晚上你吃饭的时候,你经常在跟谁唱歌,说那些很文艺觉得有点肉麻的话。他就很害怕啊,他马上就拿出那个手机来查。
梁冬:给谁发了。
吴伯凡:立即要把它给删除嘛。
梁冬:哈哈哈。
吴伯凡:你说这个事情,可是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根本没有。
梁冬:那是什么呢?
吴伯凡:他的微信里头根本没有。他唱完以后。
梁冬:马上删掉了。
吴伯凡:可能在睡觉之前,可能他长期形成了一个无论怎样,都要删除敏感信息的这个习惯。他在那种酒醉的情况下,他把那个都删除掉了。
梁冬:哈哈哈哈。长期的敌特工作,真不容易啊。
吴伯凡:哈哈哈。这里头就说这种顽固,就是正常的运转已经被打乱的时候,你还能按照一个模式。像我喝醉了酒的同事把那个包拎回家,像这个朋友把那个短信删除,这才是一种习惯的力量。
组织如果形成这个样子的时候,组织才是真正强大的,不是说用各种奖惩措施,驱使人们去干和不干什么事情,这个是最浅层的管理,真正的管理是要往心田里头种那些看不见的种子。
梁冬:还是那句话,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吴伯凡:可能也是说的这个业。
梁冬:我个人理解,你想想看一个人为什么他总是幸运,或者说一个人总是成功,其实很可能是因为他习惯于幸运,习惯于成功,或者习惯于……
吴伯凡:失败。
梁冬:失败。你会发现说,很多人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进入生活的某一种序列里面去。有些人习惯性先提出来跟他的女朋友分手,有些人习惯地被抛弃,有些人习惯性地长期地坚守在一个感情里面,都是因为他有这样的一个习惯。
只不过我们大部分的人从来没有花时间,观察自己的习惯的行为和习惯的心智模式。他们说觉,就是你能够观察到自己的这种无意识的行为和习惯的,这样的一种能力。
吴伯凡:有一天一个年轻的朋友问我,说什么叫觉悟啊。觉悟这个词它是从佛教里头来的嘛,觉悟,我说你把这个字念半边的话是什么,不有念字念半边的人嘛。
梁冬:对,见我嘛。
吴伯凡:就是见吾。我们平常是很难见到自己的。
梁冬:对。
吴伯凡:就自己瞒着自己干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这就是习惯。改变这个习惯呢,第一步,你得跟他交流啊,你得要找人办事啊。你想改变一个人啊,达成一个什么协议,形成一种正向激励等等,你都要跟这个人去聊一聊啊。
但是我们经常去见很多人,但是有一个人常常是被忽略的,甚至一辈子都不见,就是我们自己。我们的行为习惯和我们的思维习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是非常非常陌生的。
梁冬:对。我大学的时候很喜欢一本书,是林语堂的《吾国吾民》呐。
吴伯凡:嗯。
梁冬:他在海外的时候观察中国人的行为,他发现很多中国人行为呢,在国人里面是不觉得的,放到外国人的社会里面就看到了,没有好坏,没有好坏。比如说他举到一个例子,他说两个广东人在耳语啊,这个时候呢,警察跑过来了,以为他们俩在吵架。你要去过广东人的餐厅,你就知道了,我的童年记忆,去广州酒家也好,或者莲香楼,或者是陶陶居,去喝早茶,哇,那种"嗡嗡嗡嗡",我们称之叫"墟憾"那种感觉。
吴伯凡:像进了那个养蜂场的那种感觉。
梁冬:对。但是呢,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东西是很正常的,因为大家都这么说话的。所以呢,大家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呢,要很大的声音才能被彼此听得见。于是当我们去到西餐厅的时候啊,你就没有觉得,但是人家就觉得很吵。你看西餐厅和中餐厅有个很大的区别,西餐厅是没有包房的。奥巴马去一个餐厅吃饭,我估计他也没有包房,哈哈哈,你观察到没有。他就顶多给你一个偏僻的角落,已经很了不起了。
吴伯凡:对。
梁冬:只有中国的餐厅才会有包房,就是因为人家西餐厅大家都很小声,所以不觉得有互相影响。
吴伯凡:只听见刀叉的声音,听不见人的声音。
梁冬:对,没有说好不好,我觉得也挺好的是吧?但是呢,我们必须要把自己的行为,放在另外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面,你才能可以看的见。所以有些时候,如何能够让我们洞见自己呢?
吴伯凡:嗯。
梁冬:我们应该经常地去一些陌生的地方,你才知道你所习惯的那些东西是多么的可怕。
吴伯凡:我们多次讲到这个叫埃蒙斯的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梁冬:嗯。
吴伯凡:他在历届奥运会上,总是把他那一块射击金牌让给中国人。他本来稳拿金牌的时候,我们中国只能拿一个银牌的时候,他把金牌丢掉,让我们中国人拿金牌。其实我相信,他一定会反复地责骂自己。
梁冬:嗯。
吴伯凡:或者还要写下各种各样的励志日记,但是他改不掉,因为那个他没有见过的那个埃蒙斯他干事是不跟他汇报的,他都是偷偷地干的。干成了,你才发现木已成舟了。他所不认识的未知的这个埃蒙斯,其实就是他的习惯。
梁冬:有人说这个业啊,有这一生的业,也有上一生的业,这话听起来好像很迷信,但我跟你讲讲是什么东西呢,比如说很多病它不是遗传的,但是它有家族性。高血压这个事情,它可能不是遗传性的高血压,只不过这个家族长期吃高盐、高糖的食物。
吴伯凡:和他的生活习惯。
梁冬:对,他的生活习惯、行为习惯也会导致。
吴伯凡:包括一些情绪的习惯。
梁冬:对,所以有些习惯是我们在后天养成的。
吴伯凡:嗯。
梁冬:有一些习惯是家族性的习惯,是你的父母就有这样的习惯,他也没有意识到的,他的父母也是这么传下来的,这个东西就是可能的叫家风了。
那么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看到有哪些要去调整的。当然,绝大部分是很难被改变的。我们只能够第一,要找新的习惯去覆盖它;第二呢,对于那些实在改不掉的,你要知道有这个习惯,然后呢,只能是接受它。
吴伯凡:对,你要知道,就像我们有时候玩游戏的时候,很多年前我玩过一种游戏,枪战游戏。你刚开始打的时候,打那些怪兽啊,你是看得见的,高级别的时候啊,那个怪兽是隐形的,偶尔会有一点点影子,而且数量你都不知道是多少,就涌过来了。刚开始遇到这种关你是很难打过去的,打多了你就知道,在这个关口一定有很多这种隐形的怪兽。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就要找到一个角落开枪,一直往前打,这个时候一定有怪兽在向你涌过来。
梁冬:对。
吴伯凡:但是,它最后被你干掉,最后这一关才过去。我们个人的习惯其实都是一头头隐形怪兽在干扰我们自己,你也可以把它叫业障,是吧?
梁冬:对。
吴伯凡:在妨碍我们自己。你即使不能改变它,不能消灭它,但是你要意识到它的存在,然后以一个相对可靠的方式,防止它给你添乱惹祸。
梁冬:有个朋友曾经告诉我说,什么叫业障,叫业已形成的障碍。
过去的习惯,障碍住我们看见这个事情的全貌,让我们只能按照习惯去那样看,去那样做事情,于是我们就变得不淡定,我们就觉得不全然。当我们开始成长起来,到一定的年龄的时候,慢慢慢慢地就发现,我们这一辈子要做的很重要的一个功课,就是要反思和重新观察我们的那些隐形的习惯,心智模式的习惯和行为模式的习惯,究竟是哪一些导致了我们今天的种种不堪。
如果你不能意识到这一点的话,你只不过会一遍又一遍地踏入到你曾经走过的泥沼当中,生生世世不能出来,我们称之为叫轮回。
所以有很多事情它不是说那种封建迷信的表述,我们这样一个语境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我们的所有的烦恼,都来自于我们不能够看到那个隐形的恶习对我们的种种的牵引。
好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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