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429期：电视没有“台”
片花一：互联网视频及其客户端的发展将对中国电视业造成怎样的影响？电视台作为内容播出渠道的存在意义为什么已微乎其微？传统电视行业的组织结构和节目形态将发生怎样的变革？为什么说传统电视的商业模式已经瓦解？欢迎在线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电视没有台》
冬吴相对论第429期:《电视没有台》片花二：风靡全球的美剧《纸牌屋》并没有在任何一家电视台播出，这个事实意味着什么？传统的电台、电视台为什么都面临着从唱片模式到单曲模式的转变？未来中国的主流广电媒体为什么必须强化对实时重大新闻的报道和评论？欢迎在线下载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电视没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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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14-03-09 11:30-12:00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较早之前我们提到的一个话题，就是说在互联网上出现了阿里系和腾讯系，当时顺便提到了一个关于视频的话题。其实在中国的视频领域里面也正在发生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革命。
吴伯凡：嗯。
梁冬：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为了孝敬我爹妈给他们买了个电视，很大，半面墙那么大，是一个互联网电视，也不贵。关键是它是可以直接看里面的内容的，你不需要透过家里面的那个有线电视的机顶盒去看电视了。
吴伯凡：嗯，是一个内置了盒子功能的电视机。
梁冬：我们看了那么多年电视，都是在有线电视机顶盒里看的，对不对？
吴伯凡：嗯。
梁冬：突然有个人告诉你说，不要走那个了，你要在家里面装个光纤，然后……
吴伯凡：这个颠覆是很可怕的。那天我一个亲戚到我家里来，他说这里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因为通过这个有线电视的机顶盒，它也有些点播的功能，但是远不如这个互联网电视的这种搜索和点播的功能强大。
梁冬：关键恐怖的地方在哪儿呢？就是每一个电视台都有些王牌节目。
吴伯凡：对。
梁冬：综艺的也好，电视剧的也好，是吧？很多电视台在抢播电视剧什么的。但是到了这个模式里面的时候，它完全打散了电视台的架构。你要看综艺节目吧，所有电视台综艺节目集成到一个频道里面，所有体育节目集成在这儿，所有的新闻集中在那儿，全部打散。
吴伯凡：它变成了一个个品类的专卖店，在那个上头，而且可以无限地在这个货架上加。某个电视台出来一个新节目，如果你确实好的话，你就会有幸地被加到那个上头来，大家能够看到。
还有一个对传统的有线电视网一个非常致命的东西，就是它不再收费了。它只要家里头有这个互联网接入，有一个wifi，你看这个质量要比有线电视提供的一些节目，在丰富程度、个性化的程度都要强得多。这是指收益，那个成本是零，或者说边际成本接近于零。你反正，如果家里头有wifi的话，你就不用再另外加钱来享受这个节目，这也是发生了个小小的颠覆吧。
梁冬：这个东西意味着一个很有意思的变化，中国电视台的大革命开始了。怎么说呢？你知道电视台还是个国有体制吧，对用人、奖励机制它还是一个比较守规矩的。中央电视台一个好的主持人，如果你不在外面走穴的话，他的工资还是有限的。
吴伯凡：嗯。
梁冬：他们的工资，如果明面上以工资单上看到的，电视台给你的工资，在互联网公司里面就觉得很丢脸，那个工资真的很丢脸。
吴伯凡：嗯嗯。
梁冬：腾讯的员工平均工资25万，平均哦。
吴伯凡：28万吧？我们听说。
梁冬：可能是更高于25万是吧？前段时间说央视的那些主持人年薪，好的那些年薪才二十多万。当然他们的收入也不指着这个，他们估计都不领，他们都在外面走穴的，是吧？
不说这个。但是从面上来说他们工资很少的，电视制作人就更惨了，主持人下面那些导演、编导就更惨了。现在不是了，如果一个互联网公司它可以在资本上融到钱，它可以发期权给它的员工的时候，一个电视台好不容易那么多年经过了PK、培养，终于培养出了那么二、三十号人，能够做出的节目，占到整个电视台的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广告收益的时候。
吴伯凡：那就是……
梁冬：那么这个团队连锅被端掉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吴伯凡：这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儿呢？我觉得发生了一件在音乐产业上头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从唱片模式向单曲模式的演变。
唱片模式我们都知道，主打歌模式。我有五首拿手的歌，我肯定不会把这五首放在一个唱片里头把它卖出去。我一定是把它分成五个碟，然后在每一个碟里头再塞进去十首不怎样的的、搭车的这些歌。那么你相当于买十一首的钱买了一首主打歌，你要想买五首的话，你其实要买五个碟。由于唱片业的这个模式它一直运行得很好，使得它的那些平庸的产品。
梁冬：也有生存空间。
吴伯凡：也有生存空间。但是由于乔布斯开了这个itunes，它一下子就变成单曲模式了。我只冲着一首歌去买，使得那些搭便车的那些音乐作品它的生存空间就会很小。
传统电视台其实它也是个唱片模式，只不过它的那个节目，它的作品是以时间的方式排列的。一天二十四小时，这里头有不错的节目，有很好的节目，可能有大量的中不溜的，还有些比较差的这些节目。但在这个里头有一个打拼出来一个很好的一个节目，比如说它一年的广告收入达到二十个亿的那种节目，来养活大量的那种不挣钱的或很平庸的那些节目，它一直可以生存下去。
但是今天由于有了这个盒子，大家不再是打开一个电视台打开哪个频道，他看的都是某一个节目，这就是单曲。这个时候大量的搭便车的节目就没有生存空间了。与此同时，那些制造搭便车节目的人，这个数量会非常大，我的观察，它已经不是二八原则，就在一个电视台里头，不仅仅是20%创造它80%的收益。
梁冬：1：9。
吴伯凡：就10%的人创造90%的收益，另外90%创造10%的收益。一旦这个单曲模式出现的话，大量需要搭便车的这些人、这些节目，他的生存状况就出现了问题。就是那句话，钱从哪里来，人到哪里去。如果都变成单曲，大家只冲着那一个去看的时候，那10%的人没必要来天天养活那90%的人。
梁冬：以今天的中国几档最大型的节目的收益来看，有好几档节目的年收益都超过了5个亿以上。
吴伯凡：有的达到10个亿、20个亿。
梁冬：对对对。假设它的纯利大概有20%到30%话，我们再打低一点，20%的话，20亿就是4个亿的纯利。再分给制作人的话，一个明星制作人加明星主持人，如果它这个节目做得特别好，包括明星嘉宾，点评的那些人，他们可以分享到这一个，就像导演和著名演员可以分享到这个……
吴伯凡：都是啊，就像好莱坞的那种模式。
梁冬：中国的一个著名电视人，你可以很清楚地设想，可能会有5-10个著名的电视制作人，10-15个著名的电视主持人，年收入大概在3000万-5000万以上。
一个评估下来的格局，这就会令到一下子这个行业里面的贫富分化会非常巨大。就是有一些人可能做节目就变成是非常小众的了，透过一些特别窄的渠道，只给特定的这么几千人、几万人看和听，大家打赏一下，那么也许这种模式也可以每人给你一千块钱一年，你做得真的很专业、很细分，然后你也可以活得不错。另外的就是巨大的制作，极其庞大的投入，然后用天价去挖人的模式。
所以中国电视业的大片模式将会真正展开，而那些制作人将会变成极其有影响力的人，而这个状况其实在美国已经发生。以前我们不能理解说，美国一个著名的电视制作人能够有这么大的收入，现在发现真的是这样。
吴伯凡：就像奥普拉这样一个模式，是吧？他一个人。那还是在电视时代。
梁冬：对。
吴伯凡：他一年有一两亿美金的这样一个收入啊。
梁冬：对。
吴伯凡：中国的电视业的单曲模式已经到来了。
梁冬：所以这个事情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了它不仅仅是给大家的一个好处，或者是给少量制作人带来的一种利好，同时它也带来了一个巨大的一个震荡。这个震荡对许许多多人的来说，将会面临着像恐龙时代的那个火星撞地球一样的这样一个冲击。
到底会怎么样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互联网视频及其客户端的发展将对中国的电视业造成怎样的影响？电视台作为内容播出渠道的存在意义为什么已经微乎其微？传统电视行业的组织结构和节目形态将发生怎样的变革？为什么说传统电视的商业模式已经瓦解？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电视没有台。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今天我们讲到了就是随着视频网站以及各种视频客户端的发展，以及中国电视业的贫富分化、两极分化的情形，带来了整个中国电视业可能出现的一次大震动。我们知道说中国大大小小电视台有几千家，你都不知道。
吴伯凡：要到县级电视台。
梁冬：如果去掉县级电视台的话，几千家。
吴伯凡：还有一些厂矿电视台。
梁冬：对。很多城市各种垂直频道动辄十几二十个频道的，省台、市台都有。但是大部分的这些节目其实都处在低层次的复制，全中国各种地方电视台那种社会新闻都差不多，各种综艺节目都差不多。
吴伯凡：各种电视剧，你只要开始使用这个盒子看视频节目，其实那不叫看电视，看视频节目。那你看电视台播出的电视节目的那个几率会非常小，微乎其微了。因为它不自由，它这种“双规媒体”嘛，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看一个节目，中间插播那种传统的广告，放两集又完了，正在兴头上它又完了。所有这些消费传统电视节目的体验当中的种种隐痛，就大量的这种痛点，就互联网电视全都给你消除了，它的优势是不言而喻的。
梁冬：对。我们以前知道说很多电视台卖广告叫搭售模式。你想要在黄金的节目里面做一个广告，但是它就这么点儿，它不可能说一个广告卖到几千万，是吧？一次。
吴伯凡：总不能说是在广告里插节目，是吧？
梁冬：对，它总是有量的。所以以前是这样做的，你真的要想买这个黄金时段的广告呢，你必须要搭售很多非黄金时段的内容。
吴伯凡：嗯，对。
梁冬：号称叫套餐式，其实你也知道那没什么用，但是你必须要买。但是，随着这些非黄金时间的节目根本没有人看的时候，将来会出现一个情况，就是最贵的那些节目的广告冠名会非常昂贵，然后大量的垃圾时段是一点广告都没有。
然后那些传统电视台以前还借由这种所谓的电视直销啊，大量的电视直销节目，一下子这个空间就消失了。因为大家连电视都不看了，所以根本没有电视直销这回事了。
吴伯凡：对。电视直销是建立在看电视的人选择的自由非常低的情况下。比如说一些老人，他们没有更多的渠道去看这个视频节目，他就打开电视台，而且它各电视台形成一种默契，在某一个时间里头，你换台也没用，你不是看这个电视台的电视直销，就是看那个台的，而且他们的鉴赏力也不是那么强，所以他总有一些人能够上钩的，用那样一种模式。
而今天你这种从电视台往外推节目，或者推广告的这个模式，已经被消解的情况下，就关注自己在点播，在搜索，选择他自己感兴趣的节目的情况下，传统的电视的商业模式已经从根本上瓦解了。
梁冬：从我们看得见电视台，看得见电视频道，变成是看不见台，看不见频道，只看得见节目的这个过程当中，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组织结构的变化。老吴，我要跟大家分享。
在以前一个电视台它为了要便于管理，它必须要有几个分管领导。一个分管领导管所有的内容，一个分管领导管所有的广告，一个分管领导管所有的编排和意识形态，包括用总编室这样的一个角色。但是随着这个节目被单拎出来之后，它出现了一个情况，就是说很可能是在一个节目里面，这个制作人既要做管内容，又要做管运营，它有可能的，因为它在一个相对小的单位里面去完成。
吴伯凡：制片人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梁冬：对，但是它就造成了，就是说在未来植入广告的大量的泛滥。在以前传统的电视台的做节目内容的人对于植入是没有什么动力的。因为很简单这个钱收了之后是收到电视台里去的，作为做节目的人，他最重要的是我的收视率要高，因为收视率和我的奖金挂钩。
吴伯凡：嗯。
梁冬：你植不植入对我的奖金没有关系，收视率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不愿意植入。因为有些时候植入会影响到我的节目的安排，反而会令到我的收视率下降。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利益刺激之后你将不再会能够有机会能分辨出，这个到底是广告的内容，还是一个内容的广告，它会结合得越来越天衣无缝。
据我所知现在有一些人，你知道在做一件什么事情？就是有些文化传播公司和娱乐行销、植入行销的公司在跟一些大的编剧在做一个联盟。比如说在中国，可能有100个最top的电视剧编剧，就基本上中国这几年的电视剧都是这些人编出来的。
吴伯凡：嗯。
梁冬：他们跟这100个人去签一个合同，然后右手边签几百个电视品牌，广告品牌，然后就是说这个编剧今天你接了一个活儿，是给人家排一个感情电视的，那我现在有5个客户你想想怎么装进去。他直接在内容的最上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整合。
这样的话就令到整个传统电视业的整个的组织结构和商业模式出现一次大的裂变。对于电视节目的形态来说，也会产生新的裂变。那么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组织结构形态将会产生一个完全跟我们以前所理解的不一样的一种状态。
吴伯凡：嗯。当然了，我倒不是特别担心这个事情。这里头它起作用的还是这样一个逻辑，如果你的节目好，别人来植入，以牺牲内容的品质为代价，来换取收益。
梁冬：在这点上来说，还真不一定。你知道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定会有些人创造出又能刺激收视率，又能植入地完美得一些模式。
吴伯凡：对，你听我说完。如果你是粗糙地、粗暴地、野蛮地植入，现在有的已经到野蛮的程度了。
梁冬：对，跟强奸差不多么。
吴伯凡：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后它就受制于那样一种规律，就是自我消解的这样一个逻辑。就是你坐在树枝上锯树枝。
梁冬：嗯。
吴伯凡：你千万别锯你骑的那一根嘛，是吧？
梁冬：对。
吴伯凡：如果你真的是多多益善的时候，你把自己骑得那一根也给锯掉那就完了。当然了这里头不是说就二者择一的问题，要不就是内容，要不就是有更多的植入这个选择，它里头中间会产生一个灰色地带。
梁冬：嗯。
吴伯凡：这个灰色地带就是说让你看不到是植入的那种植入，在客观上产生某种植入的效果。事实上在很多我们认为是纯而又纯的文学作品当中，你从一个客观的效果来看的话，它也是一种植入。
梁冬：嗯。
吴伯凡：比如说《岳阳楼记》。比如说《滕王阁序》。比如说崔颢写的那个《黄鹤楼》那个诗。江西省的旅游局没给王勃交过钱，是吧？湖南省的旅游局没给范仲淹交过钱，湖北省的旅游局也没有给崔颢交过钱。但是他们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成为这个旅游景点的基石。
所以将来会出现一批这样的东西，就是说水乳交融、海天一色的那样一种，你分不清彼此的那样一种状态，当然这是需要很高的这种能力了。
梁冬：嗯。当这个产业在发展到这个阶段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设想一些另外可能正在发生的事情。
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风靡全球的美剧《纸牌屋》并没有在任何一家电视台播出，这个事实意味着什么？传统的电台、电视台为什么都面临着从唱片模式到单曲模式的转变？未来中国的主流广电媒体为什么必须强化对实时重大新闻的报道和评论？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电视没有台。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今天我们讨论了就是这个视频网站，包括视频客户端的种种发展，将会让电视台面临一个当年唱片业所面临的一个困境，由卖唱片变成卖单曲的时候，那些电视台就会发现说，它的那一两档主打节目在卖钱，而其他的那些不卖钱的节目将会面临巨大的生存危机。
那好了，那一些制作人，他们发现说我们以前贡献了这个电视台一半，或者起码是1/3的收入，只拿到了百分之一的待遇的时候，他们就可能会跳槽出来直接跟视频网站合作了，他就不会跟电视台合作了。不光是在中国，在全世界都面临这样一个情况，于是制播分离就变得是一个不得不的选择。
吴伯凡：过去说制播分离是一个在电视行业是一种很先进的运营手段了。
梁冬：对，逼迫他，由于种种利益总是分不开，现在呢互联网来之后……
吴伯凡：但是在互联网里头，它就天然是这么回事了。那个视频网站的节目浩如烟海，它没必要也没有可能去自己去做那些节目，它即使花钱去做一些节目这叫自制剧。自己做的借助于它的平台影响力推一些它自己做的内容。一些电视剧啊，还有一些纪录片啊，还有一些访谈节目等等。
但是，这个只能占它的非常小的一部分，大量的它是作为一个平台来展示这个节目就够了，这就意味着制播分离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最近在美国已经开始了很大胆的，也非常成功的尝试，就是那个《纸牌屋》，最近非常火嘛，是吧？这个《纸牌屋》我们把它仍然叫电视剧，第一季十三集，这第二季已经推出来了。这个就很风靡，在美国，在40多个国家。
梁冬：奥巴马都在推荐。
吴伯凡：对，我们国内的领导也在推荐这个节目。这个影响力之大，当我告诉你说这个电视剧是没有一家电视台在播的，你会非常诧异。是一个网络视频的公司做出来的，它首播就在网上，它根本就没有借助于电视台来播。
你就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对于电视台来说，它的作为一个内容渠道的意义已经微乎其微了，它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内容的提供商，甚至是内容提供商都不是，是别人做好了内容你当一个播出平台。
比如说，对浙江卫视来说，平时它名片的节目就是《中国好声音》，但《中国好声音》也不是浙江卫视做出来的。好多电视台，好的也就是两三档那种节目，其他的被大家自动忽略，那些一档名片型的节目都没有的电视台生存的前景是堪忧的。也就是说你电视台你的渠道意义正在丧失的时候，不在你上头播了，你播不播都没有多大意义了。就像《纸牌屋》告诉我们的，电视剧没必要在电视上播放的这样一个事实已经证明传统电视台要么转型作为一个内容提供商，要么就等死。
梁冬：其中还有空间的，就是所有的电视台可以做新闻，尤其是可以做批评性的新闻，这个是一般的制作公司做不了的事情，是吧？找几个记者去蹲点，然后去播，然后影响力很大。还有就是电视台可以干什么呢？搞各种的颁奖，授予你是年度的什么。
其实天无绝人之路，我越来越相信这个事情就是说，由于外界的这种生态的变化会令到我们演化出一些适应新环境的能力。有一些适应的好的，他就会活得非常的好了，当然在这个转型的过程当中适应不下来的于是就歇菜了。
说到此处我另外想跟大家分享一个其他的观察，我们今天主要是在讲视频领域，但是老吴你知道吗？最近其实在电台领域也正在发生一个类似的变革，有一个叫荔枝FM的一个做电台的网站，上线三个月，几万个人上面在开电台。
因为其实做电视还是麻烦，民间的人你要搞一个电视，除非你短视频可以，你真要做的稍微好一点的还是要很专业的人士的。但是电台的入门门槛就低的多了，是个文艺青年，是吧？能说几句话，街上任何两个人在一起都可以搞个相对论，是吧？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搞一个人的思维，三个人搞一个三人行。
所以这个电台模式也正在冲击传统的电台作为一个媒体通路的模式。越来越多的人，基于手机。而且我看到他们用那个手机录的音频的效果真的很好，很容易传送，当这个事情发生的多的时候，传统的电台也在面临着一次变化。
吴伯凡：这里头有几个问题，一个就是出租车上，你发现没有现在听电台的人少了。
梁冬：对啊。因为它本身就叫嘀嘀打车，快滴打车。
吴伯凡：它那里有如果有WiFi的话。
梁冬：有，现在很多的出租车司机，为了加强接活的速度，自己还搞了一个车载WiFi，加强型的。
吴伯凡：对，如果这样的话，他在网上听那种网络电台节目的时候啊，跟那个在网上看电视剧是一样的，你可以无止境的听。
梁冬：对，听说书。
吴伯凡：一个评书啊，一天听到晚，过去是电台播什么你才能听嘛，一天播几集，这样它就可以一直牵着你嘛，让你对这个电台有一个忠诚。
我自己下载了那个网络电台的终端以后，才发现原来有如此之多的音频节目，在网上已经非常丰富了。包括一些我们以前30年前我们听的，比如说《神秘岛》，王刚播的《神秘岛》，《夜幕下的哈尔滨》，都很完整的在那个上头。
这就意味着什么呢？它也在听音频，但是它已经不是电台了，或者说它是网络电台，这是一个分流。第二个分流就是由于内容进入门槛降低以后，大量的在传统的这个行业里头被认为是不合格的一些从业人员进入到这里头来，是吧？包括我们自己。
梁冬：于是我们也相信了对于今天主流的电台来说，也面临一个新的如何从买唱片变成卖单曲的一个过程。有哪一些电台类型的节目，还适合以现在的类型播，有哪一些被迫终将剥离出去，我相信大部分的情感的两个人讨论话题，播点歌的那种东西最终都会被播到网络电台这种媒体上去制作了。而主流的电台将会加强更多的时效性，更多的评论性。
吴伯凡：就相对静态的节目。
梁冬：民间参与度就很高了，竞争就会非常激烈。
吴伯凡：对。无论是在电视，还是在电台，它有一个内容他是不可被替代的，就是那些正在发生的，实时发生的事情。比如说体育比赛。
梁冬：对，在国外的竞选。
吴伯凡：各种选秀，还有就是大家对它有期待的那些评论节目，更新率很高的那些评论节目等等。就它跟时间绑定的，跟时效绑定的越强的那些节目，它越不可能被现在的这种新的媒体形势所替代。
梁冬：对，所以我们也相信也许这样的一个技术变革、产业变革，终将会推动另外一个变革，就是中国的媒体，尤其是主流媒体，不论是电台还是电视台，还有报纸，将会更加强化他们对于实时重大新闻的报道以及剖析。因为这毕竟是一个团队，一个专业的团队才能做的事情，这也不是一般的民间公司可以参与的。
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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