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430期:数字时代的还乡(上)

    片花一:在互联网时代,教育和医疗会怎样从一种临时性、阶段性的消费演变为一种日常化、普遍化的消费?教育和医疗的泛化会怎样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各个产业的泛化融合将对相关领域的机构造成怎样的影响?欢迎在线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数字时代的还乡(上)》

    片花二:为什么说在一个泛化的时代人人都在同时跨界扮演着多重角色?为什么目前中国人80%的医疗费都花在了购买心安和赌博上?时间和金钱为什么都具有聚变的特性?在无边界时代,能屏蔽干扰保持专注的人为什么极具竞争优势?欢迎在线下载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数字时代的还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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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14-03-15 11:30-12:00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话说今年过年的时候聚会,碰见了一个某IT公司的同事,他向我描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情景。他因为工作的原因要随时随刻的保持在手机上面,回到家他爸爸妈妈在一个小城市里,山清水秀的一个小城市,他妈妈就总是抱怨他,说你为什么总是拿着手机在玩,回家了应该吃团圆饭的时候,跟长辈在一起聊天时聊天,你怎么随时随地永远在玩手机?!这个同学就疯掉了。他说“妈,我真的没有在玩手机,我每时每刻都在手机上工作”。他妈就不相信。“啊,你上厕所也再工作吗?你睡觉也在工作吗?我看着你挺高兴的样子”。他说“就算我有时候在上面打游戏,其实也是在做内测”。这个不是跟他妈诡辩的,因为我知道他的工作真的是在做这个,因为他是做用户体验研究的,包括做产品。所以我突然就意识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好像不仅仅是一个人在工作上变成了随时随刻的工作,好像几乎我们现代生活的所有领域都进入了一种状态,叫24小时待命状态。比如说,我们可能24小时都在做体检,你像带个手环,真是七乘二十四小时,比7-11还厉害。我们也在24小时在学习,你随时随地的在微博上微信上分享的那些内容,现在还蛮多正能量,还很多是产业知识的。基本上除了讲笑话之外,就是各种的跟你行业有关的分析报告,随时随地在学习。学习、工作、教育,你会发现几乎所有的领域,突破了以前的一种习惯,以前的习惯就是规定的时间我们就要做规定的事情。

    吴伯凡:嗯,双规嘛。

    梁冬:对,现在是在所有时间可以做所有的任何事。

    吴伯凡:在那个娱乐化时代没来临之前中国也有那种休闲杂志,叫八小时以外,就八小时以外的意思就是说。

    梁冬:别再八小时以内看。

    吴伯凡:对,就是跟工作无关的东西,但是我们现在就发现有很多很重要的工作是在八小时以外的。

    梁冬:本来在八小时以内该干的事情,全在八小时以外。

    吴伯凡:那些商务会谈啊,正式和非正式的那种聚会啊,平常的那些为微信上点的赞啊,有些是谄媚的,有的是讨好的,有的是礼节性的,他其实都是在工作,我发现那个点赞最多的就是那些乙方给甲方在点赞。

    梁冬:是吗?

    吴伯凡:就是那个甲方随便发一个很无聊的那种信息,马上那个……

    梁冬:鲜花点赞,就来了。

    吴伯凡:其实你发现那其实是一种工作了。

    梁冬:做乙方很惨了,太不容易了,24小时等着点赞哦。

    吴伯凡:对啊,都要查一查甲方发了那些东西。

    梁冬:想起另外一些事,就是说微信上有一个段子,说一个人上洗手间忘了带纸,然后在Facebook发了一个,结果十分钟之内有二十几个朋友就送纸过来,结果在微信上一中国人发的我没带纸,瞬间五十多个赞。五十多个点赞,他会收获。

    吴伯凡:幸灾乐祸是吧?就是我们以前说空间性的边界,就公司和公司之外这个边界在消失,你发现很多在帮你工作的人并不是你的公司。

    梁冬:而且绝大部分不属于你这个公司。

    吴伯凡:对,尤其是那些生产大数据的公司,实际上它不是在生产它其实是在提供服务。一个很庞大的电子商务网站,它其实是在提供这种电子商务的服务,但是它每天也在零成本隐形在雇佣那些客户为它生产数据。最重要的是,除了空间的这种边界以外,在时间的边界也消失了,个人生活和工作,生意和生活变得水乳交融。

    梁冬:而且随着这种全球化的这种过程到来,还有一些情形就是很多人的时间真的是跟全世界同步的。比如说如果你是一个上市公司的人,那么你可能在发财报之前你就需要在深夜的时候就要关心美国那边的资本反映,当然还有很多人炒美股的也是这个样子,是吧?这是一个情景。还有一种人,比如说在美国很多的coscenter,他在美国本土已经请不起人了,所以呢他们都是委托印度的朋友……

    吴伯凡:现在我们中国也有一些人在帮美国人看仓库。

    梁冬:24小时那种监控的是不是?

    吴伯凡:关键是白天看美国的晚上的仓库,如果美国要雇一个人看那个仓库的话,他要雇本地的人那就是夜班,其实看仓库不就是对着那个屏幕看。这种边界……

    梁冬:看电视不就是。

    吴伯凡:对对对,看电视。

    梁冬:还看有线电视。

    吴伯凡:这种边界你就发现它是个无界时代。

    梁冬:时间,空间,领域,工作和休闲之间的差别。

    吴伯凡:还有这个行业也是这样,过去我们听说搞金融的那肯定是金融企业。现在你发现,就所谓做互联网金融的主力,反而不是那些金融企业了。做互联网搜索的,做电子商务的,只要跟数据有关的,它都有可能去做金融。京东商城弄了半天发现它的目的其实也还是朝金融这个方向发展,因为它拥有了那么多的客户,拥有那么多的现金流,它自然。本来是一个做贸易的公司,做零售的,它也要转向了,金融成了很多行业最后的诱惑。所以好几年前,四五年前我就提了一个概念叫泛金融时代,到处都是金融。那个时候其实做金融还不是太多,那个时候最多的时候是什么?是泛媒体,现在泛媒体是早已发生的未来是已经成为现实的一个状况了。

    梁冬:就每一个人的手机都是一个媒体的摄影机嘛。

    吴伯凡:对啊,打开微信的话,实际上首先你是总编辑,你在选谁帮你来做记者,谁帮你做编辑,编一份……

    梁冬:24小时随时的日报。

    吴伯凡:嗯,另外的人也是这样,他也是一个编辑,他也是一个读者,泛媒体时代已经是一个现实。我发现这个泛什么泛什么可以套到很多的行业上。

    梁冬:它基本变成了是一个可以造句的东西了是吧。稍事休息一下,我们今天谈论的话题,是突然我们越来越清楚的发现时间空间行业以及工作和休闲等等,所有以前我们曾经认为是有界,有界别,有差别的这样一些领域,出现了真正的泛的一个概念,就像泛太平洋。泛媒体。泛金融一样。那这个话题最后有将会对我们日常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影呢?我们的痛苦和焦虑以及我们未来的机会又在哪里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在互联网时代教育和医疗会怎样从一种临时性阶段性的消费演变成一种日常化普遍化的消费?教育和医疗的泛化会怎样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媒体金融教育医疗等产业的泛化融合将对相关领域的专业机构造成怎样的影响?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数字时代的还乡之上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今天我们聊到一个话题,就是发现人们在八小时以外做着大量八小时以内的事,公司以外的事。

    吴伯凡:当然在八小时以内也照样八小时以外的事。

    梁冬:主要是因为很多人在八小时以内就是干八小时以外的事,是吧?主要是在网上买东西,公司方便快件。

    吴伯凡:我前几天去一朋友的公司挺好玩的,其中那个门口一个大袋子,实际是由无数个小袋子组成的一个大的袋子,我说这是什么东西啊?因为那会儿还没上班,我不知道干什么的?他说这是我们的手机袋,就是所有的员工进门必须要把手机放到那个袋子里头,一个人一个袋子,它是避免一个时间碎片化了。

    梁冬:对,你只有放风的时间才能过来收一下,是吧?

    吴伯凡:对,现在开会也有这种情况了,比较所谓的重要的会---沙龙,一进来就有一个人拿着一个托盘,我以为是要捐款呢,就是要你交手机。

    梁冬:我们通常朋友吃饭的时候啊,就一起把手机放到桌子中间,谁先去接这一顿就谁去买单,谁要去看忍不住要看,你买单。我们刚才讲今天的话题,就是许多的事情打破了边界,泛这个概念,当然很多程度上来说,带来了我们产业结构变换,带了我们工作和生活定位的一种转变。另外它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新的机会。

    吴伯凡:比如说最近我看到一个概念挺有意思,它说现在已经是一个越来越成为一个白粉笔、白大褂的时代。

    梁冬:你刚才讲到白粉的时候吓我一跳,是白粉笔。

    吴伯凡:白粉笔。白粉笔就是代表教育,白大褂代表医疗。它说的意思是两个,一个就是今后,当然由各种因素导致,比如说人口老龄化,还一个富裕起来的人更多地要关注自己的教育、健康。所以教育、医疗过去它都是临时性的、暂时性的、阶段性的一种消费。你从幼儿园算起,从三岁到二十三岁这是你接受教育的时间,完了之后就完了。

    梁冬:该干嘛干嘛去。

    吴伯凡:医疗,就是生病的时候你上医院,你不能老上医院,是吧?但是现在教育变成了一个经常的事儿,就是很多人上班头一天发现学的那些东西全没用。然后他就必须要不断地要自我刷新你的知识结构,你就要去接受各种正式和非正式的教育,尤其是这种非正式的教育。像那种公开课很火的,我春节期间我看了好多,我复习了大学里头的好多课。海德格尔、康德,这些哲学家,那打开那个公开课,一挑那个课程,一讲,讲得真好啊,比我们当时那个大学老师讲得要好。而且就看这种公开课收获很大,因为好多当时其实老师讲的东西你都没明白,现在一下子全明白了,就这种感觉,发现我又回到校园那种感觉,但我没必要真的去到那个校园里头去。

    梁冬:你们大学学哲学的时候,那些老师上课讲中文吗?

    吴伯凡:呵呵,当然讲中文了。对,有时候那种哲学课挺好玩的啊。就他讲的是汉语,但是你一句也听不懂。

    梁冬:哈哈,就是我有这种感觉,有些时候看你们哲学的书,又是西方哲学的书嘛。

    吴伯凡:对对。

    梁冬:每个字我都认识,一块儿,就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吴伯凡:嗯。我觉得那种教育是不应该在我们那个十几岁、二十岁的时候上的,学了也没太大的用。现在一下子……

    梁冬:那也不一定,你那个时候不吃前面五个包子吧,你现在吃能吃得饱嘛,那也不是这样说,对吧。哈哈哈……

    吴伯凡:就是说这种教育变得,一个是必须要不断地更新你的知识,第二它变得可能你随时可以接受这种教育。过去你要去接受什么管理的商业的教育,那你只有一个门路。上商学院,或者是看几本那种畅销的商业管理的书。现在途径太多了,我最近连续参加几个私人董事会,就坐在一起,几个人在一块儿,互相揭发,互相批斗,就是挑出来一个人斗地主嘛。挑出来一个人提问题,他有什么困惑,大家一起来帮助他,那个斗批改啊。斗争他、批判他,帮助他改正。我觉得这种方式它比商学院那个教育要好的多,就效果。但是它又很便宜,不像在商学院很贵。而且商学院要交朋友的那个功能它也有,等等。就教育变得非常地普遍,也是泛化,医疗也是这样的。刚才说的这个如果你戴一个那种保健手环的话,你可以24小时做体检。我过去没有发现我晚上睡觉醒的那个次数,其实你是容易忽略的,你其实是醒了,但是是迷迷糊糊那种状态,然后你又睡着了。我戴了一个这个手环以后,我发现我醒的次数挺多的,深睡的时间远远低于我的估计。还有比如说你一天走多少路,过去你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梁冬:嗯,这叫觉嘛,就觉察了。以前是自发的,现在是自觉的。

    吴伯凡:对。我记得我好几年前做过一次很昂贵的体检,是去那个北京某医院,他要我住24小时在那个里头。一次很贵的。它的目的住24小时,就是说24小时监控你一下。但是你想想,一年24小时很片面,那一天到底能反映多少真实的那个身体状况呢。

    梁冬:有很多的偶然性。

    吴伯凡:有很多偶然性,比如一旦体检变成七乘二十四小时以后,全数据你一个是成本很低,再一个它的效果很好,还有一个几乎所有人将来都能接受这种,就是它变成一种非常便宜的泛医疗。你可以想象将来有一天我们上医院,因为你不做过调查,我们平均每个人进医院里耗费的时间接近是六个小时,在中国啊。跟医生接触说话的那个时间不超过六分钟。

    梁冬:而且还有四分半叫你填各种资料。最后一分半钟说去做个CT检查。疯了。今天我们一起分享的一个话题就是,我们突然发现我们的生活重新回到了一种泛化的时代,泛医疗、泛教育、泛媒体、泛金融。而这种边界的打破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困扰,也给我们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机会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为什么说在一个泛化的时代,人人都在同时跨界扮演着多重角色?为什么目前中国人80%的医疗费都花在了购买心安和赌博上?时间和金钱为什么都具有聚变的特性?在无边界时代能屏蔽干扰保持专注的人为什么极具竞争优势?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数字时代的还乡之上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发行人吴伯凡。老吴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今天我们讲到的话题老吴也很有感触,就发现我们现在各种领域里面的边界已经完全被打破了。一个人以前可能是在大学,甚至是在硕士以前是受教育的,从幼儿园开始,之后他就进入所谓的工作状态了。但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是发现人生一辈子都是“学不可以已”啊,就像荀子说的,不可以已了,停不住了。然后医疗以前我们就是说到医院去接受治疗,见医生叫seeadoctor。但是呢,是吧?seeadoctor,对吧。哈哈。现在呢,是24小时被doctorsee,因为有了这个手环是吧?24小时被监控。

    吴伯凡:嗯嗯,对对对,这说的很好的,以前是看医生,现在是被医生看啊。

    梁冬:对,医生随时看着你,而且这个医生可能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大数据的后台。他只是把你的数据和一个平均值不断地进行比较,根据过往的一些记录进行统计。那么其实从2012年开始,可穿戴设备成为了一个非常热门的情形。我们听说有很多的公司,包括谷歌在开发用以给糖尿病人的这种隐形眼镜,因为我们的眼泪是可以接近于血液的是可以做一些检测的。那么当你戴着这种隐形眼镜的时候,糖尿病人是可以24小时监测你的血糖指标,就不用打一针,或者取血了。大数据公司某种程度上来说就透过这种方式在你不自觉的过程当中,已经对你进行了一个你的健康状况和人群的健康状况的一个比照,以及跟你过往数据的一个比照。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之下,我们发现说,我们已经很难用一个什么事儿来界定我们正在做什么了,你很难说你现在在干嘛。可能只有说当你在坐飞机的时候,你说我在坐飞机,当你在坐飞机的时候,你还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学习啊,放松啊。甚至也有可能以后很快大家可以在飞机上发邮件了,所以这样的一种情形,我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方面它给我带来了一个真正的劳动力的释放。就是我们以前只有八小时的工作时间,现在变成了24小时的工作时间。以前只有人生的一段学习时间,现在变成终生的学习时间。但是它也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带来了大面积的不专注。就是每一个人同时活在十几件事情上。

    吴伯凡:泛这个词不是太好的嘛。泛泛之交。这是两个层面的,一个是产业的泛化。就是说我们以前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机构、专业的部门、专业的产业去做。现在我们还在享受这种服务,而且更多地享受这种服务,但是提供这种服务的不再是那些专业的机构。比如说媒体,媒体的事情,现在很多不是由媒体的公司和机构在做,金融的事情不是由专业的金融机构在做,还有教育、医疗全都是这样,这是一个层面。第二个就是说我们接受这种服务变得经常化、普遍化,就是泛化。无论何时何地都有可能在接受这样一种服务,而且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是这样。比如说这个医疗,我看到一个数字很可怕,就中国人的医疗费,有80%是在临终的那几个月花掉的,其实花的是那个心安,一个是赌博,一个心安,就是赌一赌,就这个人就是说一生他的医疗费,简单地说。

    梁冬:五十万。

    吴伯凡:对,他四十万都是花在那个临终的那几个月。其实这是不对的,他应该是均衡的,更均衡地分布这才是对的。

    梁冬:但是最后的情形就是,如果你把这四十万花在了平常是吧,到了临终前的时候,你还得花四十万。就是这个样的,产业就是这么变化的,你知道吧。哈哈。不可能这个都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是吧?他不可能不这样。

    吴伯凡:就是说美国的医生和中国的医生有一个不一样的,我看过一篇文章,好多美国的医生他是建议你有些药你不要去吃,有些治疗你不要去接受,因为他知道是没有效的东西,他不会盲目地给你推荐,中国的医生是知道没有效,他还给你推荐。我听说医疗行业现在流行一种叫安全无效的药是最好的,它首先是安全的,不会把人给治死了,但是是无效的或者低效的,这样你就可以……

    梁冬:长期用。

    吴伯凡:长期地购买他的这个服务和产品。这是另外一个话题。我就是说我们以前只有说生病了,接受治疗,其实治疗也变得泛化了。你就从微信上看,我看有30%到40%的就是各种偏方、各种心灵鸡汤,它不一定对这些东西,但说明我们在这方面的需求是很大的。

    梁冬:我们刚刚讲的这两个层面,一方面从产业上来说产业之间的融合变得越来越频繁了,几乎所有的公司的所在的行业,已经很难深度地界定它到底是什么行业。你今天很难说腾讯是一家媒体公司,还是一家通讯公司,还是一家金融公司,还是一家什么公司?阿里巴巴也是这样,百度也是这样。那反过来再看,从产业的角度看,往下层我们发现说从个人的角度上来说,我们也很难界定当下的我是一个学生,还是一个工作者,还是一个提供某个服务的人,还是一个消费者,还是一个正在接受医疗的人,或者是一个给别人提供医疗的人。比如说我们转发了一个很重要的救命的偏方,有可能这个偏方也许真的能帮到人,也许啊,也许。那么你就会发现说,我们每一个人这一辈子,在每一秒钟里面都处在很多的角色里面。按道理说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以前也说我们同时既是儿子又是父亲,但是现在这个度已经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以前一个人同时有三五个角色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一个人三五十个角色同时在身上的。

    吴伯凡:对对。

    梁冬:这个时候就会产生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如果有一些人,如果有能力或者有意识地刻意屏蔽掉某一些角色,有效地进行大块的时间分配的时候,他反而因为他有这种心智模式和这种能力,他拥有了某种的竞争力。比如说我曾经看到过一篇报道,就讲以前我一个同事梁文道,他说他发现他经常被各种短信、邮件所骚扰,一个人发了短信、邮件,他就要去回于是这个时间就被浪费了,或者怎么样了,他本来今天上午要做这个事情的。所以他后来就一周收一次邮件。或者很长的一段时间,某个固定的时间看一次短信,这样的话他就把他的所有时间就划分得很清楚。他这其实是跟现代的这个时代的这个我们刚刚提到的种种泛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但是,他正是有了这样的一种反其道而行之,令他有了某一种格外的力量,他可以比别人更专注、更大块地去做一些事情。

    吴伯凡:无论是时间也好,还是金钱也好,它遵守一个东西,就是聚变,只有聚集起来它才会有力量。时间不是一分钟一分钟的那个时间,它要大块的时间才会有价值。你用这个时间统计法,给自己记一下时间的账的话,你发现只要是你的时间被碎片化了话,你发现你一天做的事情非常非常少,有时候一个月下来你都记不清自己干过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你说我一个月当中我抽出五天的时间,这五天时间什么都不干,他一定会做出一个你一定能记得住的事情。钱也是这样,我们有好多人其实挣了不少钱,有很多人其实收入不低,但是你发现他没钱,他大量地就随机性地把这些钱就花掉,他不能够聚集起来去做一个事情,这是一个就是在泛化时代个人的一种选择。

    梁冬:还有一种人生很悲催的我观察到了。最近有很多人,这儿买一套房子,那儿买一套房子,有些时候甚至还没有买干净,就是公款的。相当于是按揭,对吧?自己住呢还住的很差,你要是把他买过的房子集中在一起的话,他其实是生活品质会非常好。但是他搞得很分散。然后呢……

    吴伯凡:这就富贵而贫贱型。

    梁冬:还有很多人这儿谈一点恋爱,那儿谈一点恋爱。最后没有一段恋爱谈得很专注的,而且很累,你知道吧每个地方都要照顾,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活在纠缠当中,非得把时间做成若干段,哈哈。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

    所以今天我们和大家探讨的一个话题,就是我们可能都没有意识到,我们以前所受到的教育是一个要你团块化的教育,要有名分。你是在工作,你是在学习,你是在这样,你是在那样。但是现在发现由于我们产业边界融合的过程,搞手机的在搞电脑,搞电脑的在搞手机,做商人的在做教授,做教授的跑到别的公司做董事会成员。然后在学习的人又是终生在学习,工作的人又是永远在一边在娱乐当中,比如在打游戏的过程当中他还在工作,因为他是一个用户体验师,他在测试,等等等等。

    由于产业边界的融合,我们越来越多的事情无法给它清晰的时间和空间以及角色的定位。而另外一方面由于我们每一个人同时又扮演了很多角色,随着我们通信技术、互联网技术,还有我们的很多的公共平台的免费的使用,也令到我们每一个人成为了若干个角色,甚至是几十个角色同时在线的那么个状态。它的好处也许是可以让我们提高我们的效率,但是它的坏处也是它降低了我们的效率。

    对于某一些人来说,如果他能够反其道而行之,能够专注地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空间,专注地做某一件事情,也许他不需要更多的投入,他就可以创造出更大的绩效。所以我们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活在了一个泛化的时代,你应该更专注,还是应该更多元化,这是您个人的选择。

    好了,感谢大家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期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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