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堂20110618 梁冬对话吴伯凡 第三讲 失控非常道

    20110618国学堂-梁冬对话吴伯凡第三讲

    本期主题:失控非常道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播出时间:旅游卫视2011-06-18 21:45-22:30

    本期预告:

    画外音:人生的道路究竟该如何选择?

    梁冬:我们外在的道路和你内在心里的道路是一致的。

    画外音:智慧的哲思是如何产生的?

    梁冬:最简单的方法却产生了最高的智慧。

    画外音:什么是禅定的最高境界?

    吴伯凡:在让你的心智集中在一个点上。

    画外音:优秀的企业文化有哪些特点?

    梁冬:所以好多公司的文化一定是非常简单可依赖的。

    画外音:《国学堂》六月华丽转身,梁冬、吴伯凡大话《道德经》,打造电视版《冬吴相对论》。国学智慧风云再起,经济风暴强势来袭,一起聆听——失控非常道。

    梁冬: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国学堂》。我是梁冬梁某人。今天依然承续上一期节目,请到的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和我们呢一起来分享《失控》这本书所对应的中国老子《道德经》无为无不为的这样一种精神理念的分享。我觉得我们很有幸,活在这样的一个互联网的时代,充分的互联网发展的时代,让我们呢,可以在现实的生活中找到无数的例子来印证那些以前玄而又玄的文字。以前我们认为那些像天书一样的文字,我最近确信我开始能够理解《道德经》了。在这本《失控》这本书里面呢,它就特别讲到了关于……这个上一期节目我们特别讲的一个话题,也讲到就是说“反者道之动。”就是说很多的“道”这个事情运行的规则是你怎么样回去?

    吴伯凡:宇宙间这种操作系统,这种看不见的操作系统这种引力的次序,我勉强把它叫做“道”。就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大一定意味着它是最远的,它是一种延展,延展的时候呢,就最后会消失,消失了以后呢会反,反。反过来这个……相反,正反的这个“反”呢,在《道德经》里面两个意思都有。一个就是返回的这个“返”,一个是相反的这个“反”。相反相成的那个“反”。

    梁冬:一个有走之,一个没走之。

    吴伯凡:对,现代汉语是把它区别开来,古代是没有的。这个“反”呢,是道的基本的运行轨迹,就是反。我们常常过去把《道德经》里头的对立啊,这种长短相形啊高下相承啊都是仅仅是这个意义上的“反”,相反的“反”。但是《道德经》里头它根本性的思维就是一种过程性的。是用我们现在的这种系统动力学的说法叫“闭环系统”。就是说它从这个地方出发的,它的末端又跟它的出发端最后是要合在一起的。

    梁冬:就跟一个情景喜剧一样。不过讲到“反者道之动”这个事情啊,我突然想到巴菲特。巴菲特在讲一个什么事情呢?他的整个投资理念他认为呢,这个股票它有一个……比如说这个公司就值十个亿,它有些股票会表现为这个公司值十五个亿,有的时候会值五个亿。它很少停留在十个亿这个层面上,但是它终究会回归。它高于十个亿的时候呢,它就会回到十个亿。但是它有惯性会往下冲,低于十个亿再上来。所以呢巴菲特的所有投资理念就是牢牢地把握住它的“中”,这个“中”就是它的核心价值,或者它的价值本身。

    吴伯凡:它的中轴,它的整个波峰和波谷之间的那条线。

    梁冬:价值嘛,价值回归嘛,回归它的价值。然后呢他说什么叫“反者道之动”。就是说他永远在……比如说这个股票在被高估的时候他永远倾向于把它卖掉,低估的时候呢他永远把它买回来。他就倾向于买,但是他是放在一个比较长的时间里面看的。他看到的是这个股票的价格终将会回归到它的价值。尽管它的现在的行动是往两边走的,是或者偏高或者偏低的,但是它终将回归到它那个地方。所以呢,他看到的是他回归的那个力量,那个东西是它的“道”。那个东西是巴菲特的……

    吴伯凡:以借回归的那一个力量来把你的……你的赚钱的这个基础就在这里。

    梁冬:在这个《失控》这本书里面呢它有句原话,大概说的是说:“没有任何数据可以显示,这个地球上最原始的那些物种,会比人类这个最高级的物种,要来得短命。”从物种的角度上来说,很可能最终有一天呢,这个地球上所有的又回归到那种简单的草履虫,就是单细胞的那个物种上去了。这个事情叫什么呢?叫究竟涅槃呢。这个佛教四见地里面讲的,叫究竟涅槃。终将会回到来的,洗尽铅华。所以如果我们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你就对中间那个过程就明白什么叫黄粱一梦。陈升有首歌啊,叫做《黄粱一梦》啊。我觉得那首歌呢,其实写得很有意思。有些时候,有一次我采访这个……在香港那个时候,我们做娱乐记者,那时候我还做娱记,你知道吗?我采访一个叫郑伊健的人。郑伊健呢,我问他我说,你怎么看这个1997香港金融风暴?他说那个时候呢,大家都很疯狂,然后呢,我就赚了很多钱,然后呢,买一套房子,最后呢,这套房子暴跌,正好刚刚亏了五百万。就是跟他赚的钱和亏的钱是一样的。很多人“砰”的一下打回原形,它有周期的,很多人从这开始去……最后又会回来,这种波浪型的这种……可能就是人生的常态。就是说,它这种钟摆式的过程里面呢,我们只要知道它这只是一个过程呢,就可以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就反正你知道要回来的嘛。

    吴伯凡:那是在心态的层面上,你可以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这个治国、在经济仕途这上头呢也可以在另外一个层面上,你就是要顺这个势,顺这个道,顺着道走,道会把你带到你要去的地方。就像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说:“河流是一条流动的道路,它能够把我们带到我们想去的地方。”平常的道路呢,是这个在那里,你在上头走,这个真正的那种大道,就像河流一样,你上了这条路,它会把你带到一个地方去的。所以道和德,德字是双立人这边,是吧?它跟行啊,行走的行,这两个是“德行” “德行”啊,这两个是密切关联的,行就是在道上走……在道上走就是叫德嘛。德呢,它跟我们的“走”,还不一样……它跟我们平常的走路不一样,它叫循德而行,遵循……循德而行。遵循的那个“循”,这个在古代是一个字,就是德和循。

    梁冬:这个事情是什么呢?这个事情就是以前我所讲过的故事,“人生如鼠,不在仓,则在厕。”到底这个故事是什么?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

    梁冬: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国学堂》。依然呢是和吴伯凡老师呢,就《失控》这一本在互联网业界以及人工智能业界,大家很关心的一本书呢,看到《道德经》的大智慧。讲到这个你说的这个德,循德而行这个事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有一个叫钱宁的人,他写过一本书叫《秦相李斯》。他说呢,李斯以前呢是一个小的一个国家的一个守粮仓的人。有一天呢,看到那个厕所里边的那个老鼠啊,就那个脸上的那个神态呢,很卑微很贱。他就联想到了在粮仓里面的那个老鼠,那个老鼠呢就蹲着,那都不……是趴着的,那种像地主一样吃得很胖,是坐在那儿的,然后呢,眼睛里面露着一种像地主一样的那种眼神。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叫人生如鼠啊,不在仓,则在厕。老鼠和老鼠是没有区别的,区别只是在你在哪里。你在这个位置,你就会顺着这个位置的那个德啊去走,它有它的趋势性,是吧?你在这个领域,你就顺着这个领域去走。所以呢,这个秦相李斯呢,就管别人借了点钱,给他老婆,说我出去一下,就再也没有回来。然后呢他就去见了荀子,就拜在荀子门下。碰到了一个叫韩非子的人,学会了这个法家的东西。

    吴伯凡:就荀子这两学生非常有出息。

    梁冬:对。然后呢,他把韩非子的精神,后来拿去到秦国,去帮助秦国匡定天下啊,做统一啊国家等等。但为什么同样这一个人,他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地方的粮仓管理员,后来成为了一个宰相?原因是他在不同的位置上。他在不同的位置上,就像在不同的河流里面一样。你顺着不同的河流,你会带到那个地方,其实个人的努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在什么样的位置,被带到了哪里去。所以,以前有一本书叫《穷爸爸富爸爸》,这本书呢很流行。大家都觉得呢,一个自己都不是很有钱的人,还教别人怎么赚钱。那它那本书里面,自己他讲了一个东西很有意思,他说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你之所以成为一个穷人,或者成为一个富人,是因为你们走在不同的路上。

    吴伯凡:或者是叫……我看一个人说,他讲股市上,股市上呢一般的分类叫庄家和散户,两种人。他说世界上没有什么庄家和散户,只有赢家和输家。散户之所以是输家,是因为他们的大脑当中秉承了一种输家的逻辑。

    梁冬:怎么说?

    吴伯凡:散户是什么?就是听风就是雨啊。那个看见哪儿,看见一个,看见一支股票往下掉,赶紧逃啊,看见一支股票往上涨就赶紧,赶紧买啊,他的所有的行为,都是受别人操纵的。而不是顺着一个他自己,像巴菲特那样,顺着自己内心认可的,他自己用天眼,用慧眼看到得那个道,他顺着那个道,那个道把他带到一个地方去。他的道是别人在操纵的,所以这个散户他不是说他的身份是散户,他的真正的身份是输家。所以他就是……

    梁冬:因为他有输家的心智模型。

    吴伯凡:对。他的道在输家的那个道上。

    梁冬:所以这个道呢……为什么说佛在心中啊,以前我们老讲,觉得很封建迷信啊。它说的是什么?就是说我们外在的道路和你内在心里面的道路是一致的。就是说,秦相李斯他之所以在看到一个老鼠,他立刻能够转换出来这样一个意识,是因为尽管他在做粮仓管理员的时候,其实他的内心是想匡定天下的。他一定在内心里面有这个需求。所以他内心的道是这样的一个道,所以他就要感应,感应外面的这个外相。一个老鼠这个事情,一个外相,他感应到了,感应到了,他采取行动,上一个位。位置……在一个位置上,然后顺着那边走。

    吴伯凡:对。用我们以前……用我们以前讲的这个意识逻辑的这个……

    梁冬:意识雷达。

    吴伯凡:用我们以前讲过的意识雷达这个道理,一讲就清楚了。一百个人上那个厕所里头,他不会产生这样一种感悟。他看老鼠,看无数次他都没有这种感悟的。所以呢,他跟道……你跟道之间呢它是有某种这种亲缘关系的。就是那个,也是频率的关系。你的这个频率,你的接受频率和它的发射频率之间能够对上。如果你对不上的话,你要不就跟它毫无关联,你最后就接收到一堆噪音的东西。

    梁冬:我们每一个人身上,其实是有一个自己的用生命去韵律的,你就应该顺应自己的韵律去做这个事情。那么个这个东西……这个韵律来自于哪里呢?来自于一种群体的一种共振。在《失控》这本书里面,他还解释了,他还讲到了蜜蜂这个事情。关于蜂群这个事情呢,很有意思啊。他讲了一个例子说,他有一个朋友呢就去就是自己做,就养了一窝蜂,养了一窝蜂。后来呢,有一天呢,他看见那个蜜蜂啊从这个蜂窝里边喷射出来。

    吴伯凡:蜂巢里头、蜂箱里头……

    梁冬:有一群。

    吴伯凡:从那个蜂箱里头一下子像那个黑色的岩浆一样,就那么涌出来了。

    梁冬:涌出来一大群蜜蜂。这些蜜蜂呢就要到另一个地方去,再造一个新的窝。然后他就讲那个朋友呢,就好像看见了一个灵魂从一个肉体里面喷出来一样。就像那个蜜蜂出来那个样子,就跟从蜂巢里面出来,就跟灵魂出窍一样。于是呢,他就把自己的头扎进了这个蜂群里面,顺着这个蜂群就跑,这个蜂……你知道吗?我们看这个动画片,都看到那个蜜蜂不是顺着那个河水啊、山林啊、山谷啊、湖啊,就跑嘛。他就尽量地保持在里面,那个情景呢,他感觉到了自己和一个灵魂的共处。我觉得这本书说得很有意思。

    吴伯凡:他这个事情这个情节呢,他想讲的是一个什么意思呢?他是说,这个蜜蜂是有生命的,这个不言而喻。但是呢,这一群蜜蜂,他从来没有见过一群蜜蜂集成一团,它是有……

    梁冬:像一只鸟一样在飞。

    吴伯凡:对,它完全是一个活物。它是一个由无数个蜜蜂为细胞组成的一个活物。它非常的智能啊,它躲他啊,它知道怎么去躲。这个蜂群非常的灵活。

    梁冬:甚至看见一个……比如说有一棵树,绕开它。

    吴伯凡:对,对。

    梁冬:这种完全跟鸟飞的绕开它是一样的。

    吴伯凡:照说呢那是乌合之众嘛,它怎么会有那种智慧?它要往一个往沼泽地那边飞,它集体往那边飞,怎么能躲过那个人?怎么就绕过一棵树?他就突然产生了一种感悟。哦,原来在生命之上,在个体的生命之上,由于巨量的个体的聚集以后,可能会产生一种超乎个体的这种智能。这就是叫……在系统论上讲叫涌现。亚里士多德提出了一个哲学概念,就是在某种紧急的状态下,它会形成突然像急中生智的那样一种状态,那就叫涌现。平时你没有这个能力,你没有这个能量。怎么突然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就叫涌现。它在这里头说的这个涌现呢,就是由无数个很愚笨的,那个个体它汇集在一起的时候,它形成了一种超级智能,它本身就成为一种生命体,就这样一种状态。

    梁冬:他这个事情呢,就是说其实不光是蜜蜂、蚂蚁的这个群落里面,在鱼群……

    吴伯凡:鱼群,好多鱼我们看过那种电影……

    梁冬:Discovery啊。

    吴伯凡:那个鱼它在迁徙的过程当中,那些小鱼啊最怕的就是那些大鲨鱼嘛。在迁徙的时候呢它们就会形成一种队伍……形成一种鱼阵,这个鱼阵的形状,最后形成一个形状就是非常像一头……

    梁冬:更大的鲨鱼。

    吴伯凡:更大的鲨鱼。那么你远看,这样他就会在迁徙的过程当中,我们Discovery当中放过很多这样的片子嘛。它在迁徙的过程当中那个鲨鱼看到就绕道走,它形成那么严密的,你想想,又没有人在那吹口哨,又没有那个什么连长、排长啊……

    梁冬:总调度。

    吴伯凡:对。它能形成这样一种智能,这就是他讲的这种生命的智慧。他已经是……

    梁冬:鱼群成为了一个生命。

    吴伯凡:对。鱼群是一个生命,鸟群也是一个生命。我给你讲个例子。就是去年,我在肯尼亚,一个湖看那个火烈鸟,我真的惊呆了。它那个鸟……据说有五万多只啊,这种鸟。它在那儿,它起飞的时候有点乱。但是呢,一会它就变成了很像那个电脑里头那个数据变幻线,就一会变成一个8字,那个倒8字的形状,就是横着的那个形状。

    梁冬:嗯,无极。

    吴伯凡:啊,无穷大的那个。一会呢又变成一个椭圆形的形状,不停地好像在给你表演似的。当时我在想这得有多少个张艺谋来排演才可能搞成那个阵势啊。

    梁冬:对。但是为什么没有张艺谋的火烈鸟,它能够如此智慧的呈现出如此丰富的集体的那个形状呢?它背后又蕴藏着一种什么样的……是什么样的逻辑令到它们可以这个样子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之《国学堂》。…………

    梁冬: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大家好,欢迎继续回到《国学堂》。依然呢是由《失控》这本书来讲到这个和合的力量,也讲到《道德经》的这种无为的精神。好,刚才呢,老吴讲到当年呢他去肯尼亚看到那个火烈鸟,啊,几万只火烈鸟在天空盘旋,做成各种的动作,就跟现场我们可以看那些,那个……我觉得……每年……

    吴伯凡:阿里郎。

    梁冬:啊,呵呵。不是阿里郎。对,对,对。是啊,是啊……

    吴伯凡:阿里郎那个是不停地要排演,那个是铁的组织纪律。然后才能排演出这样一个阵势出来的。奥运会那个开幕式,我们知道都排了一年多。

    梁冬:汉都掉了几斤。

    吴伯凡:嗯,对。在这个……

    梁冬:但是人家那个是怎么排练出来的?没有张艺谋,是吧?火烈鸟张艺谋,没有了嘛!由最简单的游戏规则规定的行为。他在里面……书里面讲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他说你要在这个大草原上看,一头,比如说一头狼,一个狼群,冲进了一群羊里面。这个羊群本来是一团的嘛,突然很优雅的分成两边,然后等你冲过去的时候它又汇合。而且呢,有的时候它往前面跑,突然后队变前队往这边跑。他说是什么东西令到这个羊群产生一个像一个羊一样的那种灵敏。甚至它的灵敏程度比一只羊还要灵敏。它这个组织……它说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简单原则,就是不要碰到对方。它就是设定在每一个单体里面的最简单的游戏规则。

    吴伯凡: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一个最简单的一个算法。

    梁冬:所以呢第一头羊感觉到了这个来的时候,它会往旁边跑的时候呢,那旁边的羊因为有这个游戏规则的推动也往旁边蹿,那它速度非常快,甚至跟人一样。所以呢他说是最简单的方法却产生了最高的智慧。

    吴伯凡:这个羊群这个时候也产生了一种生命的智慧。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头大羊,非常有智慧的一头大羊。平时它单头的羊跟狼,那是没法比的,狼是非常彪悍又是非常狡猾的,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它突然涌现出了一种智慧,由最简单的游戏规则,由无数个个体之间遵守这样一个游戏规则而产生的一种超智能的系统。

    梁冬:你说这个事情,我突然想到了在学中医里面学的所谓的魂和魄这个观念。有一段时间呢,这个徐老师给我讲过,他说呢,有些人呢,魄力不足了,什么叫魄力不足呢?比如说,一个篮球飞过来,有些人下意识地就能接住它或者避开它。有些人就想篮球来了,我要避开。然后你再避开,这个通常都慢,所以呢,徐老师呢,就徐文兵老师,他说以前呢,他帮助一些人治病,说这个人呢,以前魄力不足的时候经常呢……他戴着眼镜打篮球嘛,经常会摔坏眼镜,后来呢,当他身体越来越好的时候,眼镜就摔得很少了,是因为他就习惯性地能够去接了……接球或者躲避这个球,什么是魄?魄其实就是没有意识的身体的自然反应。这个自然反应是什么呢?我们身体是一个一个的细胞组成的,那么细胞和细胞之间,如果它的传感不有效了,那么它就会形成它的反应很慢,那怎么样才能够让它的我们这个细胞传感变得有效呢?道家里面,中医里面反复强调的就是守静,他就是说当一个人静的多了,你自然就敏感了,你反而不是……你折腾是不敏感的。就是一个人同时在谈八场恋爱的人,你很难真正感受到爱情,是吧?你关了八年之后出来感受一下呢,随便看见一个人,你都觉得是爱情,是吧?只要是个女的你就会觉得这是爱情,那为什么呢?因为你静了八年了,是吧?所以一样的道理,就是说其实为什么《道德经》反复强调一个人要静,它其实是对身体而言的,它讲的是说你的身体如果能够不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干预,不要用你的意识和大脑去指挥你的行动的时候,让你的身体自己去建立起一种对外界的反应机制的时候,它就像一群鸟一样,就犹如说,每一个我们的细胞对应着一只鸟一样,让我们的身体产生一种自然而然的有效迅速的反应,这个东西就叫魄。人的这种反应有七大种,七大种道家里面的,所以叫七魄,三魂七魄。

    吴伯凡:失魂落魄。

    梁冬:失魂落魄的意思就是说,由于你这个这种反应机制没有了。

    吴伯凡:我们曾经讲过这个禅定,什么叫禅定?禅定就是要在你的每……在让你的心智集中在一个点上,在每一瞬间只集中在一点上,我们平常的思维啊,是在一个瞬间里头是无数个点的,做一个事情刚想拿起一本书,突然想起衣服还没有洗,突然呢又想到老板昨天骂了我,然后又想到后天又要交一个什么东西,所以干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马上就会一个瞬间里头被无数个念头把它给占领,这样呢是非常可怕的。

    梁冬:就像你在划船的时候,同时向十个地方划船,因为你的念头一起,你的身体其实要调动嘛。我们每起一个念头身体就要与之呼应,就要朝这边,你想你要朝左边走的时候,你心里面光想左边,你的身体在往左边倾了嘛,所以呢如果你的念头每一秒起来都是朝不同的方向的时候,你的身体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在进行内耗。

    吴伯凡:就是你的心啊,人一天按照正常人啊,就是我们常常是这个念头啊……

    梁冬:有多少个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之《国学堂》。…………

    梁冬: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国学堂》。刚才老吴讲到一个事情,叫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是吧?为什么要守一?

    吴伯凡:我们看那个电脑里头啊……又用电脑的比喻,这个电脑它在运行的过程,一台电脑好不好,除了CPU性能好不好以外,还有一个就是它的散热功能好不好,用风扇或者用水,把它热散掉,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你在运行的过程当中,你进行着大量的能量消耗,我们一天,人的一天起的念头有六万个念头。

    梁冬:可能不止。我估计,那是上古时期的比较纯朴的人们。

    吴伯凡:六万个念头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假如你有这么一台机器,你现在想到什么,它都能发出那个声音说出来,这样你想到你把你时时的同声传译成一种声音,然后呢,把它形成文字的话,这个……这一篇像精神病人的呓语的这个文字。把它分析起来有六万个概念,这个概念里头有名词、动词、形容词不管什么样就是六万个。如果是做这种静坐啊,用这种方式打太极啊,它会大大降低你的这个念头的数量,能降到一半,甚至降到三分之一,最厉害的那种静坐,我这是看到的一个材料,这个是有统计的,是西医……

    梁冬:西方科学的。

    吴伯凡:西方科学,他们测出来的有的那个静坐的那个大师,跟他们用一种仪器测他们的脑电波。他们的当时静坐的状态跟他们……跟正常人半个小时的静坐,他的那种状态跟正常人睡七个小时那个最后到的那个状态是一样的。你想想吧,我们每天在念头不断地在运行的时候会分泌出一种大脑……叫疲劳素,这个疲劳素越来越多的时候,你就会累,你就会困,你想想好多人是无法遏制的,像装上了病毒程序一样的,拼命地在那儿运行,五个、十个、一百个程序在那儿运行,没有结果的运行,你会非常累非常累。

    梁冬:很热。

    吴伯凡:只有在这种就是你的念头在每一秒钟、每一瞬间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的时候,那是最省事的。对大脑来说是最省事的,而且你的状态是最好的。过去私塾先生啊教小孩写字的时候啊,说这个……一个字要是真的是写不好,你可以边写的时候你要念这个字,比如说这是写的时候,比如说写山,山……河……就是写的时候这样念,为什么?有一个什么好处呢?你在念的时候吧,你的大脑这个时候念头就被占据了,被占据了以后其他的那些念头是飞不进来的。你要是默不出声的时候写的时候,你马上这个念头会……老师呆会儿会不会骂我,我昨天写的很难……写得难看,这会儿会不会更难看,刚才这一笔写得不好等等。当你在这样念的时候,这就你的这一个瞬间就被占据了,你守一了。所以你的状态就会比较好。

    梁冬:所以聪明的女人呢,为什么反复问那个男人,你爱不爱我?你说嘛你爱不爱我嘛?她有些时候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是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要他说呢?其实因为你说的时候,在这一秒钟的这个爱的念头还是占据他的身体的,总比一秒钟都没有嘛……连接到一起,它也很可怕的。所以电视机前的各位女性观众,你要记得,要强迫,强迫必须说爱我,爱我。反复说,天天说……天天说,月月说,早请示晚汇报,时间长了他就变成心理习惯了,他不爱你他很难受。呵呵。那说到这个地方,为什么跟我们这个羊群有什么关系呢?我来回应一下,跟羊群有什么关系,我想讲的就是说这些羊群呢,它们就是只守了一个最简……严格地守到了一个标准,就是在奔跑的时候不要碰到对方,就这么个简单的原则。所以好的公司文化一定是非常简单可依赖的,那什么叫简单可依赖?比如说这个……有一天吃海底捞,这个海底捞这个人呢就是说送外卖嘛,送到我们家,以前我们聊过这个事情。他说送完外卖之后呢就说这个您不用洗了,回头呢,我们来帮你把锅都洗了,我们就觉得很感动,你怎么能想得到呢,你们的操作手册……你们的领导告诉你们要这样说的吗?这句话很有杀伤力啊,他说其实就是一个原则,我们领导说:所有在家里面享受的,都应该跟店里一样,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所有……你在店里面不用洗碗,你在家里面也不应该洗碗。他就自然而然地会涌现出来这样一个判断,所以他那样说了,说了之后呢,大家都说很好,就回馈给其他的送外卖的人,大家都认为这句话很有价值,都去跟他们客户说。所以你现在买海底捞外卖,就一定会有一个人跟你讲,说您不用洗碗,您不用洗锅,放在那里,回头我们来帮你洗,碟子都不用洗。这个东西就是说它是一个特别简单的原则下所涌现出来的所有的智慧,所以好的公司,我认为那个墙上啊,写的那个企业文化你超过50个字的一定不好。

    吴伯凡:追求卓越。

    梁冬:团结紧张,严肃梦想,是吧?为人类怎么怎么样,这都是都是……但是就是只有最简单的原则,比如说最近我自己在做药房的时候,发生一件事情,这个事情就是那个煎药没煎好的事情,大家都在谈,应该怎么样,我们的文化是什么,诚实啊什么。后来就有一个同事举了一个例子,他说如果说这个药是你妈妈喝,你会怎么办?一下子大家就愣了,他说我肯定会这样这样做。对了,只有一个原则:对待你的客户就像对待家人一样。

    吴伯凡:所以好的……

    梁冬:这就叫好的企业文化,就是严守一。

    吴伯凡:叫大智若愚。怎么解释呢?大智就是最简单的,最简单的一个法则,我们大家都看过《阿甘正传》。阿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是一个脑子里头的法则特别简单的,总共读书也没读进去,大学也是混的,总共接收的信息,一个是他妈妈告诉他的几句话,后来是他女朋友告诉他的一句话:阿甘,快跑。

    梁冬:just run。

    吴伯凡:就他的所有的……所有的原则都是非常简单的,但是大智若愚,很多聪明的人,最后都不如他,所以守一啊,严守一啊非常重要。

    梁冬:而这个守一呢往往是不要受到后天学习的各种知识的影响。因为知识啊都是知识分子创造出来的,知识分子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知识分子是为了创造知识而生存的人。所以他一定要创造跟别人不一样的知识,来显得自己这本书有价值。这个时候呢,你看的知识多之后呢,你就会乱掉。今天这个说有道理,今天这个策略,明天那个东西,今天讲你要怎么样,所以呢你乱掉之后呢……但是你的大脑接收的时候它会给你身体一个指令,而这个时候呢,你就不能够守一了。所以为什么说,叫损之又损,要反制,要……

    吴伯凡:要专气致柔。像到婴儿的状态。

    字幕:专气致柔:谓结聚精气使身体柔顺。

    ——《道德经》

    梁冬:对。

    吴伯凡:婴儿其实也是非常简单的,他不是说我们……当然我们成人是回不到婴儿状态的。但是你可以像婴儿的那样简单。跟世界的关系,很多的聪明人最后很痛苦的原因,很失败的原因,就在于他的原则太多了,以至于在一瞬间接收了……在每一秒钟都同时运行着三十个程序。

    梁冬:对,像每一秒钟就像你开车一样,向十个方向踩了油门,向十一个方向踩了刹车,每一秒钟如果都这样的话呢?你自己在内心里面都会纠结,纠结之后你就内耗,所以我们看公司要倒,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内耗严重,内耗严重的公司是必倒无疑的。不管你是多好的业务,多好的发展方向,多好的市场,没用的,一个不健康的人,一定是内心非常纠结的人,他一定是每一秒钟都在跟自己干仗,你说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把自己干掉来得更有效的吗?所以失眠的人一定是因为他有很多的判断标准。

    吴伯凡:他有很多很拧巴的东西,为什么会拧巴呢?是因为他的原则,他的程序太多了,这个程序说要这么运行,那个程序又要那么运行的时候,他会变得很纠结、很拧巴,拧巴人总遇拧巴事。

    梁冬:对,对,对。所以呢就是一切东西都是外化的,就是说,我们内在的这种矛盾会令到我们看见那个矛盾的世界,所以呢你会发现说,有些人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成功,有些人总是很快乐,甚至有些人变成残疾人,他也很快乐。有些人呢,他总是很沮丧,哪怕他变成亿万富翁,这一秒钟完了之后,他又立刻回到一个他自己的那个焦虑和紧张当中去,他会很强的那种……

    吴伯凡:他的底层代码一点都没有变,他的原始的剧本一点都没变。所以剧情变来变去,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是悲剧就是悲剧,是喜剧就是喜剧。

    梁冬:《失控》这本书就是说,他透过了一个非人类的,比如说对群落的,我们在第一章讲到蜜蜂的时候,我们总结一下,他对蜜蜂这种没什么智商的行为,或者是鱼这种没什么智商的行为,但是它们结合在一起之后,怎么会有如此高雅的这种动作,如此有智慧的反应呢,作为一个群落来说有这样的智慧呢?最后他发现说,只是因为这些蜜蜂,单个的蜜蜂,都遵循了一些极其简单的原则。而由于它们没有受到新的知识,没有上大学,没有上本科,没有考托福,没有考GRE(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是吧?没有过这样的考试,所以因为没有这些东西,令到它们的原则就很清楚。那么,我们并不是说,要人类也变成这个样子,而是说……在这本书里面他提出了一个观念,他说有朝一日那一些接受了简单指令的机器,如果联系一起的时候,这个群落,会涌现出一种远高于这些简单机器的智慧,这些智慧会令到连人类也感到恐惧的时刻,这个就是什么呢?就是机器变得更加生物化,而今天的生物——牛奶和胡萝卜却越来越像着一个工业产品,这就是他对这个时代的解读。在《失控》这本书,二十年前写的书里面,今天我们越来越发现这本书它真的没有太多可以修改的地方。感谢老吴,我们下期再见。

    下期预告:

    画外音:《失控》与《道德经》两部相隔千年的著作,两种不谋而合的智慧,它们将碰撞出怎样的火花?梁冬、吴伯凡带你走进电视版《冬吴相对论》。敬请关注《国学堂》——冬吴大话《道德经》第四集——失控智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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