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思维微信]王福重:机器人会抢我们的饭碗吗?2016.3.13

     罗胖:

    这几天关于人工智能的讨论很热烈,我看到一个有意思的观点,说人工智能的最大威胁不是抢走人类的工作,而是社会稳定性的基础被掏空。你想啊,社会稳定的基础是啥?是中产阶级啊!他们人数庞大,收入较高,是最盼着社会稳定的一帮人。人工智能呢很难替代一个普通的餐馆服务员,因为那需要面对面的和人沟通啊!但是中产阶级就危险了,中产阶级的优势本来是掌握了大量的知识,而这恰恰是人工智能的强项,很多原来需要知识才能干的工作,比如说办公室文员的一部分工作,机器都能替代,所以中产阶级就不得不改行,去做其他创意型的、沟通型的工作。虽然职位的总量并不会减少,但是社会的稳定之锚就失去了,这才是真正要担心的。与此相比呢,有人担心人工智能会不会导致普遍的失业啊,这反而没必要担心!那今天您回复“担心”两个字,给你看篇文章,告诉你为什么:担心。

    

    机器人会抢我们的饭碗吗?

    ■ 文 | 王福重 ? 有硬功夫的经济学教授

    富士康、万科、谷歌,很多企业在研发使用机器人,于是,有关机器人加剧失业的说法开始弥漫。

    害怕机器夺走工作,这种认识谬误,在人类历史上,已经上演多次,每一次都证明是闹剧,但阻止不了新闹剧再次上演。这次的主角机器人,机器人不过是有人的样子,更智能化,但也依旧是机器。

    学过历史,都知道一个常识,人类出现于大约200~300万年前,人的前身是古猿。人类与古猿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人会制造和使用劳动工具。早期人类使用的是石器,据此,人的历史划分为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距今只有1万年左右。

    石器,就是原始的机器(木棒也是)。机器的效用,就是代替人类的部分劳动,以及更安全、效率更高地劳动或者更惬意的生活。人类进步的历史,就是机器不断被发明、推广、越来越高级的过程。蒸汽机、电灯、汽车、火车、洗衣机、空调、电脑、网络、手机等,都是机器,没有机器,现代大部分生产甚至生活,都无法进行,机器是人类聪明智巧的结晶。

    


    但是,在享受科技带来巨大便利和福利的同时,人们也对机器使用的后果,主要是失业,忧心忡忡,人类的历史,在一定程度上,又是担心、反感、阻碍机器使用的历史。

    举例,过去人们穿的是手工制作的衣服,后来发明了制衣的机器,比如缝纫机。假如一个裁缝一天能做1条裤子,而一个人用缝纫机可以做100件。直觉,一台机器可以造成99个裁缝失业。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行业的失业率得有多吓人。

    确实,裁缝们会恨缝纫机,恨不得砸了它。而历史上还真的发生过多次,工人在工会鼓动下,捣毁机器的运动。英国工业革命早期,就有不少著名的案例。还有更搞笑的,电力机车发明后,火车不需要烧煤的司炉工了,但当时美国铁路工会,要求继续在火车上配根本没用的司炉工,每天看看报纸什么的,美其名曰维持就业。

    不是只有普通人对机器恐惧,学者专家们也一样,大名鼎鼎的缪尔达尔(1974年与哈耶克共同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就是一位,他认为机器会减少对劳动力的需求。

    事实肯定不是这样,远的不论,100年前人们使用机器的程度,肯定没有现在大。但最近一百年来,尽管有失业的困扰,但人类的总人口已经翻了数番,而就业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如某些人鼓噪的遍地失业,反倒跟随人口增加,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以制衣业为例,现在这个行业就业人数,应该是原来裁缝的数百倍、数千倍。

    

    但只是举例恐怕不能说服所有人,因为他们会说, 那是过去,现在的情况非比从前,机器太先进了,还是会造成失业增加的。所以,有必要从理论上说清楚,这样,才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那为什么我说,机器造成失业增加,是谬论呢?

    第一

    机器,包括机器人,由人制造。制造机器,制造机器人,是以前没有的新工作,是在增加就业,这至少可以冲抵部分机器使用造成的失业。

    第二

    厂家和商家使用机器,肯定是因为可以降低成本,进而增加利润。于是,可以扩大生产规模,增雇工人;也可以用多赚的钱投资其他行业;或者增加自己消费支出(房子、车子、珠宝等)。这几种途径,都可以扩大就业。

    第三

    使用机器能节约成本,整个行业最后都会使用机器。对于机器的需求,进而对制造机器的工人的需求,就增加了。同时,整个行业都采用机器,成本都降低了,产量提高,消费者更省钱,对商品的需求大大增加。最后,这个行业的就业会大大增加。有人说,消费者如果还是买那么多该行业的产品(衣服),就业还会增加吗。会的,因为消费者,会把因为(衣服)价格下降,增加的收入购买其他商品,后者对应行业的就业也会增加。

    第四

    工作岗位的总量,不是固定的。人类会创造新的工作机会,比如现在很多工作,就是以前没有的,如大学教师、网络工程师、模特等等。部分原因,是机器的发明,将人类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了。人的聪明才智,能够保证新的需求和新的工种的出现,这是人类过去几千年的历史反复证明了的。

    第五

    有些机器与已有工作无关。有些机器,包括机器人,本身并不取代工人的劳动,而是做人做不了,不敢做,以及太危险的工作。如X光机、飞机、炸药。有些发明,只是改进工作,提高生活水平,与劳动无关,比如万艾可(伟哥),它没有替代任何人的工作,是全新的工具。机器的发明,是为了提高人类福利,不是为了让人人有工作。人人有工作,反倒可能会降低人类福利水平,如不用机器造房子,完全用人工,不用机器播种,用人手,不用火车拉东西,人肩扛手抬。机器减少了人类劳动时间,是好事。人们生活的目的不是工作,而是过快乐的日子。

    第六

    当然会有失业,比如由于电灯的发明,原来制造煤油灯的人,就会没事干。对直接受机器冲击,失业的人,怎么办?一个是退休,可能在孤独痛苦中死去,我们同情他们,但这是人类进步的必然代价或者方式;一个是政府养起来;最后一个是学习新技能,找到新工作。

    但需要强调的是,就业是宏观或者总体概念,千万不能只看有人失业,但对新工作的出现视而不见!这就是人们对机器偏见的根本原因。

    让我们拥抱科技革命的新时代,不要杞人忧天了好吗。

    王福重往期经典回顾:

    一线城市猛涨,很正常!

    金钱是通往美好社会之路

    我们该相信统计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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