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兴宋传》第31章(下) 道奸商我更奸商
上一章 “比起韩爷帮的那个事来说，我们这点哪算得上帮忙，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青草蛇李四受了洪秀的夸奖，不好意思道。
昨天和鬼矾楼汴梁黑社会达成合作之后，第二天洪秀就立刻按即定计划开始行动，而这里面李四张三起了决定性作用，果然鸡鸣狗盗之辈也有他的用处。原来李四张三虽然绰号过街老鼠，实际上在汴梁城人脉很广。李四张三列了个单子，在京的所有五品以上的大员家里的管家帐房什么的列了满满几张纸，尽管都是些下人仆从，但是洪秀却如获至宝。
洪秀拿着这几张纸，大力拍着张三的肩道：“李四张三，好兄弟，这回你们这回可立了大功劳。”
柴进熟知官场事务，会意一笑道：“这回朝中重臣，可要被一网打尽了。”
李四张三两人虽然在无忧洞也算个小头目，但韩伯龙是拿他们当手下人看的，现在洪秀只不过刚认识不久，就诚心诚意拿他们当兄弟看，怎能不让他们激动。这倒不是洪秀因为黑道的才能笼络人心，他从博士处接受了人人平等的理念，在平时自然流露，而平等正是现代人认为理所当然的。
洪秀等正在说话，帘子一挑喽罗甲进来禀报：“洪哥，二狗说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我们就分头出发吧。”洪秀信心满满地一挥手。
众好汉这次下山自然不是来过年的，而是有不少大事要办，因此众头领都顾不得舟车劳顿忙开了。这次最重要的任务当然是推销梁山的茶叶和好汉酒，按照原订的营销方案，结交众多名士大员是重中之重。
洪秀等人所投宿的乃是熙熙楼客栈，这是东城宋门大街最高级的客栈，北宋的商业发达，商业服务细化已经很明显，开封几个顶级酒店都各自有不同的目标客户人群，比如戴胜门里的清风楼客店，设计装潢都很雅致，是文人必选之处，而太学国子监不远的状元楼凭店名的吉利住的大多是入京的学生仕子。熙熙楼则吸引的是来自全国的商贾。司马迁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可以说是古代经济学理论，熙熙楼取的正是这个意思。熙熙楼附近有马行街，牛行街，鸡儿巷，界身巷金市，车辂院，还有潘楼，大相国寺，鬼市子三个综合市场，各类生药熟药行也都聚集此地，地段实在太热闹了，熙熙楼就好比商人的黄金宝地，洪秀等好汉自然也选了熙熙楼作落脚的地方。
不过等洪秀走出熙熙楼门口，却发现“热闹”原来也不都是好事情，原来门口竟然拥挤不堪，好几百人甚至把大街都堵住了。人们看见众好汉出来，爆发出一阵阵议论声，“出来了，出来了。”“那些就是马车的主人吗。”
喽罗甲一边开路，一边喊：“二狗，你在哪里？”
一个人回应：“在这里呢。”说着从人群里挤出一个人，正是杜二狗，他原本是杜兴手下干将，赶车是把好手，生意眼光也不错，当初洪秀等躲在运货的车里进了大名府就是靠了杜二狗。
洪秀等挤过去，这才发现门口那么挤的原因，路边一溜停着四辆一色绿呢金顶的马车，遭挂着金色流苏，四个角上各插一面小红旗，马车门上镶着金字“大名实业”每辆车都是两匹马拉，拉车的马都是纯白的西域黑汉国的乌孙马，好家伙，这得花多少钱啊，寻常的马一匹要三十贯，但乌孙马价值都在千金以上，何况这样一色八匹一样个头纯白的乌孙马。事实上这些马是杜二狗在马行街向黑汗马商租的，不过每天每匹也要一百两银子。周围围观的老百姓，几乎没有一个在看马的，乌孙马虽然金贵，但以汴梁的繁华，什么稀罕东西只要有钱都买的到，汴梁的居民也都见惯了世面，乌孙马早就不希奇了。
杜二狗喝了一声，人群里抢出四个全身漆黑的昆仑奴，尽管是冬天却都光着膀子，只披件露腰的小马甲和马车的样式一样也也是绿底金边。四个人个头都快赶上杜千宋万了，都好象黑铁塔一样，四个昆仑奴四下一走然后双臂在胸前一交叉，立刻在人群里开辟出一条路来。
有昆仑奴开路洪秀等终于可以走出客栈，不过博士却很快发现百姓们围观的也不是昆仑奴。大宋富有四海，海外蛮夷客商都汇聚京城，不说汴梁，就算是在杭州和泉州你若是看见什么不类“人形”的外国蛮夷，绝对不会有人围观，盖因大宋南海以及丝路贸易繁盛，老百姓见外国人见得多了，自然不希奇了。博士不禁想起资料里曾说二十世纪后半叶时期，中国刚打开国门的时候，有赤发蓝睛的外国人出现在城里是足可以阻塞交通的，而后则逐渐习惯了，到后来国家富强了越来越多外国穷人涌进中国，外国人犯罪反而成了个问题。
那么百姓究竟在围观什么？原来是在看那四部车，这四部车是王英和杜二狗连夜在南门大街的车辂院改造的，原来是运货的太平车子，去掉货斗，只留下底盘，然后改造成乘客的马车，车辂院是汴梁专门租卖各类车辆的地方，凡是和车相关的一切服务在这里都可以完成。王英扔下一百两金子，只说一句只给一晚上功夫，什么都要最好的，干的好剩下金子都归你们。结果车辂院全体动员，王英他们连马行街都没去，早上看时，车辂院连乌孙马都帮他们准备好了，真算的上五星级服务。不过说准确点，老百姓的注意力也不在车的装潢上，详细的说是车轮和车轴吸引了他们。原本当时的车都是木头轮子，考究的用木条浸湿了輮以为轮，一般的就用木片钉起来锯成圆形，可是这个马车轮子是铁制的，而轮辐是一根根钢条。原来看热闹的都是熙熙楼里的客商，昨天就有人发现有个车队来，眼尖的就看出这车队和通常的大车不同，特别轻快，今早四辆马车在客栈门口一停，就被人认出来了。熙熙楼里的客商大多都是做行商，都是赶车的行家，这车走起来又轻又快，也没有寻常大车支支扭扭的声音，因此就围着看，一传十十传百，店里的客人都拥出来看，连过路的百姓也有不少被吸引过来凑热闹，只不过他们是真正的瞎起哄。
一个年老掌柜模样的商人上下打量一下洪秀，确认洪秀正是这马车的主人，一拱手道：“这位公子请了。”
洪秀收住脚步，回个礼道：“这位老伯，有何事请讲，如此多礼晚辈怎担当的起。”
那老商人一指那马车道：“这车想必是公子的，请问是那家商号所造？”
洪秀暗暗对博士心道“来了，大哥，等的就是这一问。”博士会意一笑。
洪秀按捺住兴奋，却不回答那老人：“老伯果然有眼光，这个车如果是货车型比普通太平车可多装一成，达四千斤，同样用六头牛拉，从大名府到东京走土路只要十天，要是装人，可以坐四个人，用马拉车速可以更快。”
周围的客商齐声发出一声惊叹，一个客商不信道：“是不是真的啊，有这么牛？”
洪秀一指车轮：“大家看这个车轮使用独家精密制造技术，滚圆无比，重量轻，使空车重量仅七百斤，另外保密技术制作的车轴，使车辆前进顺畅自如，大家等会看我车开动就知道了。”
一个老客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对伙伴道：“怎么着，我就说这车轴里有花样吗。”
那伙伴扳手指一算：“多装一成，时间少了近一半!那每次从汴梁来回，光省下的住店伙食马料每车就可以省几十两银子啊。”
众客商又是一声惊叹，那老商人一听果然不出所料这车比普通大车强太多了，忙追问要紧的：“公子还没回答，这车是哪家造的呢？”
洪秀笑了笑，自豪地回答道：“这车是晚辈的商号所造，你们看这车四角插有红旗，它的名字就叫红旗车。”洪秀一指车门，上面除了镶着大名实业的大字以外，在门的右上角还嵌着一面小红旗的标记，旁边写着小字“红旗一号”，右下角又有小字“中华车业出品”。
老商人肃然起敬，道：“原来公子是中华车业的东家，失礼了。”
洪秀道：“不敢，我只是个股东罢了。”
中华车业是大名实业原有的一个车马行分出的商行，一个专门从事马业，称中华马行，由段景住负责，另一个则闭门造车，称中华车业，有王英管理，洪秀却只是其中第二大股东，魏定国以滚珠轴承技术入股，成为最大股东，而汤隆的铁制轻质车轮和王英的车体设计也使他两成为大股东。
“这位公子，这车卖给老儿吧。我出一百两银子。”不愧是商人，那老汉不放过任何发财机会。
“刘掌柜，你老糊涂了，这么豪华的车，少说要值几十两金子，你买的起吗。”有人讽刺道。
那老掌柜发现自己果然糊涂，不由得老脸一红。
洪秀替他解围：“没关系，这车是特制的，我们还有大量普通型的车，称为中华车，价格不过众客商一听有门，立刻炸了锅，都争抢起来，“卖给我”，“卖给我”，“我出一百二十两”，“我出一百五十两”
洪秀挥手喊道：“大家不用抢，我们这次除了中华车以外还带了大量好货，比如天下最好的茶，天下最好的酒，不用大袖子也能装东西不用大带也能合上的神奇衣服，不用大带也不会掉下去的裤子，等等，我们掌柜杜二官儿就在天字房坐等大家订货，不过现货不多，先去先订。”洪秀还没说完，众客商发声喊都冲进客栈里去了，天下最好的茶，天下最好的酒，众客商可不信，不过中华车实在太吸引人了，如果订了这样的车，出行也神气，运货更是降低成本，谁不抢谁是傻瓜，一下子走了个精光。
洪秀手还留在半空里，周围已经都没人了，话说到一半手僵在那里好不尴尬，总算他自己找台阶，顺势扶扶帽子，道：“真是无话可说，我们走吧。”
众头领上了车，杜二狗、李四、喽罗甲各乘一车，他们要遍访城中要员名士府邸，不过访问的却都是管家帐房什么的，先送一批重礼给他们。自古以来贪官身边的也都不是好人，要和正主公关，先得把身边的小鬼搞定，只有这样，送出的重礼才会真正到正主手里。洪秀、燕青带着张三上了一部车。
张三便问：“洪哥，我们上哪？是蔡太师府吗？”
洪秀早和博士研究过了，一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指着一个名字道：“不，我们去这家。”
张三奇道：“这是谁啊，京里五品以上的大官或者有名的贤达我都知道，可从没听说这个人啊。”
洪秀微笑道：“你不知道的人有本事的可多了去了，没关系我知道他住哪里。”
燕青也有点担心：“这要让蔡太师知道了，会不会以为我们不敬啊。”
洪秀一撇嘴：“蔡京比起这个人来算个鸟，听我的没错，走!”架车的昆仑奴听到走字，打马扬鞭，车轮骨碌一声绝尘而去。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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