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岗女工到医药代表（25-27）办事处遭工商稽查突袭
2016/3/18 医药云端信息
医药云端信息：挖掘趋势中的价值
文：虞国庆
从下岗女工到医药代表(中篇小说)
25
十一”，我们正常从太原回家。临走我们把这个月的处方费全部兑清，同每一个医生都打了招呼，重点医生还做了家访。过几天又要回家了，就要和老公女儿团聚了，怪想他们的，毕竟已离开那么长时间。想到这儿，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负疚感。老公一人在家，平时上班够紧张的，还要带女儿，休息天还要带着女儿去看望两边的老人。
几个月的相别，给我们的夫妻生活增添了许多新鲜感。老公前几天就准备了好多我喜欢吃的食物，冰箱里塞得满满的。他说我一个人在北方很辛苦，回家了一定要好好地慰劳我。每月我急三千元回家，半年以来，家里已变了许多，老公比以前能干多了。不知在哪儿学的，老公已能做一桌地道的淮扬菜。
他说我在家十天，让我吃的胖胖的。老公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心里有点不好受，只是脸上始终洋溢幸福的笑容。就格外地想在情感上补偿，除了公司集中培训的那两个晚上，其余的时间理我在家陪老公。晚上我连手机也关了，多给老公一些温存和爱意。
26
回到汾水后，听到了一个重大新闻。就是在我们回来的前三天，陈建华进局子了。起因：停了一个厂家的产品，让这个厂家的业务员给告了。据说顺藤摸瓜，这几年陈建华至少收了一百万元。
我大吃一惊，本以为陈建华就是好色，爱占女人的便宜，想不到还这么贪。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会不会影响我们的销售？我赶紧去了市人民医院。新任药剂科长是个女的，四十岁左右，叫李淑珍。瘦瘦小小，我认识，在一起吃过饭。原来是医政科长，是章院长介绍我们认识的，是一个比较传统又没有什么城府的女人。
我进门就同她打了个招呼，李淑珍叹了口气，说小夏，陈主任出事啦，多好的一个人。章院长在想办法保他。我站在一旁，埋下头：李姐，真没想到，我想去陈主任家看看，安慰一下他妻子，可以吗？当然可以，李淑珍握住我的手，动情地说：小夏，难得你一片诚意，别的医药代表都躲得远远地。
当晚，我买了些礼品去了陈建华家。他毕竟是在我上市场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不管他当时出于什么目的。毕竟是他让我在汾水市场站住了脚。这些情和意，我是不会忘记的。他妻子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时候，我会去看她。她非常感动，非得要留我在她那儿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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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市里的医院我没去，主要陪吴凯跑县医院。相比较，县医院对医药代表管的不多，工作也比较好开展。吴凯这两个月的消化量直线上升，汾水周边的县医院和中医院都已开发，一些规模较大的厂矿医院也进了我们的品种。
我俩从一家县医院出来，在路边一家大排档吃午饭，一碗刀削面。吴凯还要了瓶啤酒，一辆拉煤的重型卡车急速而来，扬起一片黄尘。我吹了吹桌上的粉灰，三口两口就把面吃完，全然不像以往那种慢嚼细咽的吃法。长途车过来了，我叫上吴凯，吴凯连吃几口，拎起喝剩下的半瓶啤酒，跑上了车。我笑着说：吴凯，你还拎着颗手榴弹。
下午三点，我们回到了办事处，累极了，我们各自回房间睡一会。刚睡着，突然间传来了很重很响的敲门声。我和吴凯赶紧起床，一开门，闯进三个不速之客，穿着制服。我问他们干啥的？历经大半年的闯荡，我的胆子比以前大多了。
为首一个是三十多岁男人，他毫无表情地说：我们是市工商局稽查大队的，有人举报你们是人货混居。我有点懵，不知说什么为好。吴凯虽然是个男人，但毕竟刚出校门不久，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也只好呆呆站在一旁，不敢多说话。
他们三人在我们住的地方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我有点侥幸，幸亏省区会计今早已走，要不她那里的资料(医生的兑现表)可麻烦了。最后他们将桌上的一些客户表装进一个黑塑料，拿走，让我和吴凯一起去他们局。
吴凯这时镇静下来了：慧姐，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了吴凯这句话，我的心也踏实了。在这个时候，有个小伙子在身边，就犹如有了主心骨。到了局里才知道，那个男人是稽查大队长，姓倪。我说我们是医药代表，有没有做违法的事。好在倪队长暂时没为难我们，只是让我签了字。倪队长说我们向医生行贿，要罚款五万元。
我不知是怎么样走出大门的，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沉重。五万元，让我们去哪儿筹钱？我打电话给刘振刚，刚一接通，我就哭了。我把我们这儿发生的事如实地向他汇报。刘振刚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安慰我，让我不要着急，他马上赶来，叫吴凯先陪我回去休息。听到刘振刚的回话，我止住了眼泪，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王薇也回来了，我们三人坐在客厅里，谁也没说话。突然王薇嚷开了：肯定是同行举报，这么缺德!否则稽查大队怎么会找到我们？我也知道，肯定是其它厂家的医药代表，看我们的产品取代了他们的市场，所以使出了这种下三烂的做法。眼下我们怎么办？王薇也没了注意，这种事情谁也没碰过，我说只有等刘经理来了再说。
真的，两个小时不到，刘振刚就开车过来了。大概地了解了情况，听到有些资料落在稽查大队那里，他的眉心也紧紧地锁上了。要是稽查大队把那些资料送到药监局，或新闻媒体，那麻烦就真的大了，不但汾水市场全丢，还要影响到全省，后果太可怕了。
不过刘振刚脸上还是比较平静：夏慧玲，上次听你说，房东的儿子在派出所工作？是呀，听说是所长。我疑惑地说：这有用吗？事情又不是发生在派出所？兴许有用，派出所社会关系多。走，现在就去找房东。
房东于大爷是个热心人，他马上打电话叫儿子回来一趟。他对刘振刚说，不要急，我儿子会把这件事解决好的。于所长还真的有能耐，回来就说，他已请工商局孙副局长出面，估计问题不大。我松了口气，稽查大队是工商局的下属部门，这个面子他倪队长是要给的。顶多象征性地发点款。
一会儿，孙副局长来电话，说难，他妈的，那姓倪的只认一把手。于所长皱了皱眉，走了出去，又是一个电话，回屋对刘振刚说：刘经理，放心好了，在汾水这个地面上，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妥当，不过钱还是要花的。
刘振刚连忙说，花钱是应该的，于所长，谢谢你。于所长说谢什么，我老爷子一直在夸你们几个人好，每次从老家来，都忘不了给我们家老爷子买东西。你们说，这个忙我能不帮吗？唉，话也说回来，你们外地人在这儿办事也真难。
事后我们才知道，于所长让两个地面上的混混，拎着礼物去找那个倪队长，还真神了，人家三言两语就妥了。只是意思意思罚点款，三千元，当然没收据，只当兄弟们的茶钱。刘振刚千谢万谢，因为前两月公司在西南遇到类似的事。因处理不当，还当真被处罚了八万元。
当晚，刘振刚在帝尧大酒店定了一个大包厢，方方面面的人都请来了。刚进门，倪队长就把那只黑塑料袋交到刘振刚手中。笑着说：刘经理，点一下，一张纸片也没少，也没复印。刘振刚拍拍倪队长的肩头，说我对倪队长绝对放心，以后有什么用的上兄弟的话，尽管开口。
酒桌上，刘振刚一杯一杯地同大家干杯。当与那两个混混碰杯时，因当着倪队长的面，不好多说，只是又为自己倒满了酒：两位兄弟，一切都在酒里了，又是一抹脖子干了。爽，想不到南方人也这么痛快!干!一个混混站起身，胀红了脸：刘经理，够朋友。以后地面上遇到什么难事，你尽管吩咐。
倪队长也乘着酒兴：刘经理，以后再有人举报你们，我一定事先通知你。刘振刚让我和王薇也站起身，向大家敬酒，感谢各位的帮忙。最后刘振刚端着酒杯走到于大爷和于所长跟前：大爷，于所长，什么话也不说了，谢谢您把我们当家里人，我干了。
一顿酒，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作为女人，我没想到酒场会产生如此大的效果，所以男人那么热衷于酒桌上的应酬，也没想到刘振刚应付这种场面是那么游刃有余。要换了我？我想都不敢想。这对我们以后在汾水拓展市场，融洽了良好的社会关系，坏事变成了好事。
瞧他们男人脸红脖子粗地还在喝，我不免有点疑虑和不解：这一桌人真是三教九流，揉和在一起。既有政府官员，也有普通百姓；既有行政执法人员，也有社会上的混混。平时不在一个衙门聚头，可一到酒桌上就可以称兄道弟，这大概也是中国的特色，酒文化的延续。
也使我看到了刘振刚的另一面。原先我只知道他斯文有教养，受过高等教育，想不到还能与社会上形形式式的人保持零距离的接触，而其融洽的是那么自然，没有半点矫揉造作之感。难怪当年他敢于放弃医生职业，去挑战具有一定风险的医药代表。骨子里他有一颗不安分的心，看来我以前还是不怎么了解他。
我也端起杯，豁出去了，对刘振刚说：刘经理，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很少喝酒的我因为刚刚敬了大家一杯，脸色已微微泛红。刘振刚没想到我会敬他酒，他是不想再喝了。于是望着我，没端酒杯。不给面子吗？我依然站着，大家开始起哄，倪队长开起了玩笑：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刘经理，好艳福呀!你不喝，我喝了。
刘振刚注视着我：夏慧玲，我一口干了，你喝一口就行了。我知道他是关心我，心里甜甜的。但在这种场合下，我想还是爽气一点好，于是一抹嘴，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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