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的子女都不从医了吗?
2016/1/4 现代护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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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两年,一个关于“医生子女都不学医”的话题受到社会关注,甚至有说法称“医学后继无人”。然而细细想来,这现象本身并不能说明什么,很多职业都是这样。倒是其背后反映出的从医环境、医生经济社会地位的近年变化,值得讨论,引发深思。日前,记者在苏大医学部的医学生中做了个相关的小调查,并走访我市一位罕见的“医四代”,以及多位身为父母的医护人员,来听听他们的想法。

     调查318名医学生86人家中三代以内有医生

     日前,在苏州大学医学部丁鹏等同学的帮助下,通过网络投票和填写问卷的方式,本报对318名医学生做了一项随机调查。这些被调查者大部分在读大四年级,也有部分在读大三年级,分布于临床、护理、放射、影像、检验等各医学专业。

     结果显示,318名被调查的学生中,有86人家中有亲戚是医生,另232人则没有亲戚做医生(调查标准为三代以内,包含表亲、堂亲在内);有98人选择学医主要是受了家人等外界因素影响,220人选择医学专业是自己的意愿为主导。

     苏大医学部临床医学专业四年级的吴昱成,家中无人从医。“选择这个专业时,父母比较支持,没有太多意见。主要还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单纯因为家里人身体不好,若能帮他人解除痛苦,我会很乐意。”翟云云同学则说自己学医更多是阴差阳错,她喜欢文科,考虑过报考语言或法律专业,权衡下来,最终因医学相对“偏文”、治病救人能获得成就感而学医。

     2012级临床医学3班的陈东来,外婆和父亲都是医生。他坦言,自己学医主要是家人的意思。小时候父亲总“不在家,常年在外攻读博士学位,等他博士毕业了,又先后去北京、意大利进修学习了两年。回国后,半夜时常被一个电话就叫回医院抢救病人。”高考填志愿时,陈同学因觉医生甚为辛苦本不愿学医,后被家人反复劝说才同意学医。不过,如今他发现医学有着很吸引他的地方——成功救治病人时的成就感,还有肩负他人生死的责任感。

     采访中,在读临床医学四年级的丁同学说,自己对这门专业最看重的就是“可以被需要,能够被别人需要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丁同学告诉记者,他的爷爷是一名“赤脚医生”,印象中,爷爷经常给村里人看看小毛小病还不收钱,村里人都非常需要、敬重爷爷。为此,丁同学当年自下决心,所有志愿都填了临床医学。

     苏州罕见的“医四代”从小饭桌上聊的是病例和故事

     家里有医生不稀奇。而在苏州,有一位著名的骨科主任医师叫徐又佳,市民们对他很熟悉。但鲜有人知晓的是,他的太外公、爷爷、妈妈,也都是医生。算下来,徐又佳该是“根正苗红”的“医四代”了。

     据了解,徐又佳的太外公,也就是祖母的父亲江秉甫先生,长年留德,后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也就是现在的东京大学)学医十年。回国后,江秉甫在杭州创办了浙江传染病院(现浙医一院原址)和浙江医学院儿科学专业、传染病学专业,个人专著有民国版的《内科学》、《传染病防治》等。后来因为时局太乱,在沪杭开个人诊所,擅长内科、妇科和儿科。爷爷徐维明,1929年考取上海同济医科大学八年制医科,毕业后在上海中德医院任职。再后来,徐又佳的妈妈在苏大附一院任职,为心内科专家李明德。到了徐又佳,在苏大附二院任职为骨科专家。

     徐教授告诉记者,他1980年考大学,那个年代与现在不同。当时有句话叫“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霸”们都去学理工科了;而医学专业的分数倒不是很高。据了解,徐又佳在重点大学的志愿中并未填医学,而在非重点大学的志愿中填了医学,从而开始了他的医学生涯,成为他们家的第四代医生。

     在徐又佳看来,教育分为好几种,比如家庭教育、定向教育、被迫教育等。“家庭教育好比春雨,润物细无声,形成的影响可以很深远。”以他自己为例,小时候看到爸妈一回家就洗手,他和妹妹就知道应该讲究卫生;茶余饭后听到的都是病例和疾病知识,还有各种医患之间的故事,深知医学和人类健康性命相关,很多时候不可重来;做医生除了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还要说服、指导病人一起和病魔作斗争,考验沟通技巧……徐又佳说,这些都不用刻意去记,耳濡目染就印在了脑子里。

     传说“医护子女不学医”?回溯医务职业最“吃香”的时候

     事实上,医生护士的孩子不学医,这事儿不足为奇,大多数职业都是这样,多位采访对象对此也表示赞同。

     那么,为何医护子女不学医的话题会受到关注、引发热论?

     医护职业不是没有“吃香”过,历史上医学世家也不少。在苏州,像徐又佳那样的“医四代”虽不多,但“医二代”却不在少数,像著名的唐天驷、董天华、蒋文平、郑祖根等“医学大佬”们,子女也都是医生。

     “那时候的患者与家属都很尊重我们。”工作了25年的苏大附儿院血液科护士长沈闵,曾对自己的职业感到无比欢欣。“我在血液科工作的第一年,就认了一个患儿做弟弟,可惜他去世了;后来又认了一个小朋友做干儿子,现在他已是做爸爸的人了,身份也从患者变为一名医生,非常不容易。”

     当自己的儿子出生,沈闵很坚定地希望他长大能从医,所以儿子打小就被带到医院和血液病孩子一起做游戏、布置病房。儿子一直受我的影响,心里早就种下了要“做医生的愿望。”

     然而最近几年,医患纠纷开始频繁,甚至发生杀医事件,这令沈闵的心不再安稳。作为母亲,她想到含辛茹苦培养一个医学生是多么不容易,一个优秀的孩子走上工作岗位面临的竟是人身危机,孩子读初中、高中时,她就试图说服儿子不要从医。

     类似的情况不在少数。郭其红(化名)和丈夫是我市一家三级综合医院的医务人员,他们的女儿18岁,读高三,今年就要高考了。一家人最近总在商量填报志愿的事儿,意见不一挺纠结的。郭其红支持女儿学医,她觉得自己和老公能给女儿一些经验指导,毕业后找工作从熟悉的渠道获取信息也能多一些,再说,学医是一门手艺,“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有门吃饭的技能就不会担忧。”而郭其红的丈夫则不主张女儿学医,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不甚满意的从医环境,如工作量、医患关系等,人命关天的事,风险系数又很大。女儿本人从小目睹爸妈忙碌,也表示不想学医。

     在徐又佳教授的记忆中,医生最辉煌的时候在2000年前后,当时出现了争先恐后报考医学的现象,基本上,“只要设有医学专业的高校,医学的录取分数必居首位,分数远远甩开录取线第二的专业。医生的受欢迎程度远胜于今天。”

     从医环境有待改善经济、社会地位可产生“磁性”

     作为一个职业,它得有吸引更多人来从事的魅力点,而这需要社会多方的共同努力,医护岗位亦是如此。徐又佳的观点是:既要有经济地位,又要有社会地位,这是“一门好职业该具备的两大关键因素,能产生强大的磁性。”

     据他了解,全世界的国家,包括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医生名正言顺的工资收入几乎都是能排进前三位的;唯独中国不是如此。徐又佳说,做医生,投入多而早,而回报却来得晚,还具备诸多不稳定因素。大学里读书起码花上五年七年,比如人类骨头确定是206块,没别的窍门捷径,知识只有花心思去背才能通过考试。进了医院,又起码要十好几年才能成为副主任医师以上的专家;而曾经小学、中学的其他同学,干别的职业,可能在三十五六岁就已发了财。

     “一定要耐得住寂寞。医学本身又在不断发展,你还必须得跟上,真正地活到老学到老。”短短几十年,靶向治疗颠覆了曾经的“狂轰滥炸”式治疗,微创手术日渐替代创伤较大的传统手术……徐又佳称,若不加紧学习,紧跟医学发展脚步,那就不是个称职的医生,终将面临淘汰。

     至于社会地位,实则为获得尊重。采访中,几名在读的医学生都提到,希望今后能在相互尊重、理解的氛围中治病救人。丁同学认为,构建和谐医患关系,除了患者当知晓医学本身并不是万能的,医生自身也需学会和患者沟通,除了看病、开刀,医学也是有温度、有人文关怀的科学。填报志愿前、或是已经在读医的学生,若能时时看到从医环境的温馨和谐,一定会有更大的动力去学医,父母的顾虑也会减少。

     记者获悉,沈闵的儿子现已在南京医科大学本硕连读二年级了。最后还是拗不过儿子自己的意愿啊。”沈闵“说,儿子从始至终都很坚持要做医生。如今看着孩子读书确实很用心,看到他特地觅来的原版外文医学书、画在笔记本上的解剖图,她觉得非常欣慰。虽有过动摇,虽知“路途艰苦,但我相信,未来医生应该会重新受到尊重,于是我们最后填的志愿全部是临床医学。”

     来源:姑苏晚报 记者陆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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