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妈随笔 | 我是二胎，我的“黄金时代”
2016/5/4 经典绘本
转自公众号"哼妈说”(ID：hengmashuo)
一
我是二胎。我有个哥哥。
二胎是个什么感觉？
二胎就是，大半夜的，我说：哥，整点夜宵呗!我哥愿意从电视机前爬起来开车去买牛板筋回来，还会稍上我喜欢的辣椒面。
二胎就是，小哈没鸡蛋吃了，舅舅愿意跑乡下收一箱农家鸡蛋，再驱车两小时送过来。
二胎就是，我从不用担心瞎说话得罪他，因为这个人不会被得罪。
二胎就是，出嫁那天，有人会一本正经叮嘱我：“要是以后被欺负，告诉哥!”
二胎就是，就算天塌了，有头胎顶着。
二胎还是，总希望他干活轻松收入高，老婆欣赏岳母爱，永远无病无灾无离散。
是的，这是我和我哥兄妹情的“黄金时代”。
然而，在少年时代，我却不这么认为。
二
我很早就有“生不逢时”的憾恨——为什么哥哥可以记得从2岁起的几乎所有事情，而我10岁之前的记忆碎片都很少？我羡慕那种童年不用别人帮我回忆的人生。
我的整个小学、初中，都是在老师们“这是xx的妹妹”的标签下成长——我哥实在太优秀了，优秀到他打弹珠看小说也能考试拿全校第一，而我，老老实实乖乖巧巧也只能镇守班级第三，我所有的文具，都是哥哥考试的奖品，我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配得上“我是XX的妹妹”——可想而知，我拥有多么自豪而自卑的少年生涯。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哥哥可以天资聪颖而我却天生愚笨？为什么哥哥可以舌灿莲花而我却笨口拙舌？为什么哥哥敢于调皮捣蛋而我却只敢小心翼翼？
很久后的以后我才知道，因为父母在最好的时刻，将最好的一切都遗传给了长子：最美好的年龄，最强健的身体，孕育最完美基因的孩子，而我，早就输在“起跑线”了——所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不够努力、不够听话。我顿时可惜了我白白滋生的那些自卑与羡慕嫉妒。
说实话，在我漫长的青少年时期，我的内心始终在与家庭的某些方面做着痛苦的对抗，虽然表现出来并不那么剧烈(我说过，我是个乖巧的孩子)。我内心抗议父母对哥哥的偏袒，认为他说的总是有道理，而我常常并不那么认为；我内心不公于父母赋予哥哥莫大“管辖”我的权利——哥哥说话我不能顶嘴，哥哥教我功课我要恭敬专心，哥哥下达的任务我要按质完成……当然许多年后，我才开始体会哥哥在漫长的青少年时期也在容忍一个总跟不上节奏拖后腿的妹妹。
我的父母想必是没工夫研究儿童心理学的，也没工夫钻研什么育儿方法，他们用他们为人父母的本能教养我们，即使我们在彼此的童年少年时代承负了许多因对方而生的麻烦，但，父母却留给了我们最为珍贵的东西：让我们彼此相爱，更准确地说是，让老二感受到来自老大的爱。
我依然记得，哥哥会从仅有的生活费里抽出一些偷偷塞给我，还叮嘱我“不要告诉爸妈”；哥哥会在寒冬担心寄宿的我没有暖鞋而冒雨从大学送来再连夜火车赶回；哥哥会从微薄的工作收入中积攒出我的大学学费……
我的生命中，出现过许多重要的人，比如将与我携手共走天路的丈夫，但，不会有人能如我的同胞兄长，和我一起穿越那争吵却相爱的童年少年；穿越那曾经贫瘠相依的日子；穿越父母那起伏的婚姻；穿越与原生家庭扎根异乡，无所亲人、彼此互为亲人的岁月。
三
小哈已经3岁，我和丈夫准备孕育二胎，这是我们从未犹疑过的事情。
我是个二胎，我理解老大会经历老二永远也不用经历的“从独自拥有到无条件分享”的曲折过程，我也明白老二即使万般宠溺也无法与老大比肩的“心灵黑洞”，我想，世间有老大与老二千万种，无论父母如何小心地避免“厚此薄彼”，都比不上让手足相爱来得丰厚。
我们现在就好好地给小哈充充足足的爱，为他预备，让他成为更好的兄长，也让他更有力量担起长子的名分。
小哈说，以后如果有个妹妹，他要叫她“劳拉”，因为他是“查理哥哥”，(系列绘本《查理和劳拉》里的兄妹主人公)。
夜幕降临，小哈窝在我怀里，谈论着关于“长子”的种种，我说：“你爸爸所有的一切，包括特别的祝福，今后都会给你，因为，你是爸爸的长子。”看着小哈闪烁的眼睛，我期待着，有一天，他会对弟弟或者妹妹说：“我所有的一切，包括爸爸给我的祝福，我都要分享给你，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弟弟。”
黑暗中的小床上，小哈也向上帝祷告：天父爸爸，请给我一个妹妹或者弟弟，谢谢。奉主耶稣的名祷告，阿门!
我愿，我能生养众多，更愿，他们能成为敬虔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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