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车?“极少有‘豁街派’能成长为职业车手”
2015/4/13 三联生活周刊

    

     4月11日22时,朝阳区大屯路隧道内一辆绿色兰博基尼与一辆红色法拉利迎头相撞

     4月11日22时,朝阳区大屯路隧道内一辆绿色兰博基尼与一辆红色法拉利迎头相撞,这则“超跑”相撞的新闻虽然原因尚未明朗,但“地下飙车”等词却再次登上网络热搜榜。

     2014年我们曾报道过东坝飙车案的故事,深入观察东坝飙车者中占多数的改装车车友群体,发现“飙车”的屡禁不绝背后有着多重现实原因。

     东坝飙车

     玩改装车的年轻人东坝故事

     田安安第一次知道有车友在东坝玩“04”大概是去年,当时他刚着迷于改装车不过半年时间。“原先开父亲的北京吉普,到报废期后家里就说给买辆新的,也挺幸运,摇号就摇中了。”田家是北京一户普通工薪家庭,现年24岁的田安安毕业后曾在机场做地勤,买一辆六七万元的日系小轿车用来代步对他来说是综合性价比后的考虑。迷上改装车纯粹是意外。“去4S店试驾,没想到试的就是一辆4S店改装的车,排气管发出很大的轰鸣声,我觉得实在是太好听了。”

    

     一名赛车爱好者在北京金港赛车场练习漂移

     田安安于是着迷,和很多喜欢上改装的年轻人一样,他先是改车体颜色、改车灯、加装尾翼、换可以增大轰鸣声的排气管,到后来更换制动时间更短的刹车系统。不过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他还得算计着花。“比如要是想换个2000块左右的东西,就这个月省500,下个月省500,这么着凑出来。”何檬比田安安大一岁,他的车子外观和原装车比较看不出什么区别。“其实车里的很多配件都换了,是我从美国买来的。比如我这款车100公里/小时到0的制动距离应该在40米以外,现在改的最好纪录是35米。”何檬算了算说,他在改装上已经花了不下20万元。

     何檬知道东坝玩“04”比田安安还要早半年。所谓“04”,是车友们对汽车0~400米直线加速赛的简称。驭宝行的主理人安岩告诉本刊,这是赛车运动中源于美国公路文化的一种。“美国公路两个红绿灯之间的距离一般为1/4英里,两个人在等红灯时相互示意,就可以在变灯瞬间起步,看谁先到达下一个红绿灯。”但是这项运动在美国已经成为在专业赛道中进行的正规比赛。“04”直线加速赛是对车手瞬时提速能力的考验,正规比赛中的用车为手动挡,“比的是车手的油离配合,能否在即将到达断油临界点的转速时换挡,以挖掘出车子的最大功率。赛车比赛中,通常车子与车手的重要性各占一半”。

     东坝“04”的玩法和正规比赛并不相同,包括何檬在内,很多人开的都是自动挡。“把稳方向盘、油门踩到底往前冲,谁都行。车的重要性占到百分之八九十。”可是对何檬这样的改装车爱好者来说这就够了,他们就是想通过这个比赛来测试车改装后的提速能力。“我们玩的是车的技术,不是人的技术。”

     第二机场高速在通过东坝时由原来的东西向向北扭成了南北方向,也把东坝分割成西侧的居民聚集区和东侧的工业区。谁最先发现了这条位于机场第二高速东侧的无名小马路已经无从考证。小马路双向三车道,南北延伸有1.2公里长,一侧是工厂的全封闭围墙,另一侧则只有一家门口朝向马路的小钢材城。“我刚去的头半年那里连路灯都没有,两辆车都得开远光灯,跑出去就消失在黑暗里了。”田安安说。车友们把每周一聚的时间定在周六晚上,一般晚上22点开始,不到凌晨1点就会各自散去。“周边没有居民,唯一可能从这里经过的去钢材城的大货车,一般不会超过10辆。”

     东坝的名气来自车友们的口耳相传,参与者都从好奇围观开始。田安安说他第一次过来一探究竟时都没敢停留。“当时80%以上都是大众系的改装车,比如尚酷、高尔夫等。”后来他才听说,这里最初就是一群大众改装车车主为了彼此交流改装性能而找的地方。“大众车改装配件比较齐全、可改内容多,所以玩大众车改装的人也比较多,发展水平也比较高。”何檬告诉本刊记者。第二次时,田安安把车停在了离场地很远的地方,走过来围观。直到第三次,他才敢把车开过来试试。

     “这里没什么组织,认识不认识的,彼此聊几句,感觉车况差不多的就可以约着跑一趟。”因为没有组织,所以两辆车并排停好,随便招呼谁给发个令就行。“终点没有人,有时候跑个200米也就分出胜负,胜负消息都是车子开回起点后再通报大家。”十几秒时间,何檬说他的最高车速在130公里/小时到180公里/小时之间。这个比赛的兴奋点出现在大家普遍认为更贵、更好的车被较之便宜的车“逆袭”的时候。何檬认为,“小车跑赢豪车”对改装车爱好者来说是一场“改装理论的胜利”,是成就感的满足。

     何檬觉得这里更像一个改装车友们的大派对。但是随着名气越来越大,来东坝的人也变得复杂起来。“原装车过来玩,超跑也来,一些消夏的、看热闹的人也多了。”人多了,现场的情况就复杂起来。有纯粹来赛车、不分车况和谁都想跑一趟的人。“不同级别的车也并非不能比。”田安安就曾拿自己排量1.6的小轿车和别人2.5T的越野车一较高下,他说这要讲求挑选对手的“策略”。“我的车比他的轻,跑短途未必会输他。”近半年,小马路上偶尔也会有“超跑”现身,在路口玩漂移“炫技”。这又加剧了围观人群的骚动。“平时哪有机会近距离看,4S店都不敢进去瞧,现在可以凑很近去看看人家的操控是什么样的。”

     今年夏天东坝人气最旺的时候有百十号人围观,这让何檬开始感到焦虑:“我们不希望更多人知道东坝‘04’的事。”这种低调一是何檬知道他们所做在事实上是违法的,一是围观者开始让他们感到安全风险的不可控。安岩告诉本刊记者,后轮驱动的车在重踩油门的时候后轮会空转,这时前轮的方向感就会失灵,“如果向着一个方向冲出去,人员伤亡就很大”。何檬也深知这种危险,但他没想到几个朋友在微博上就此事的“吐槽”被人@给了一个“大V”。“‘大V’转发后,东坝‘04’的事就被曝光了。虽然我们之前也交流说人多迟早要换地方,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性价比

     田安安觉得被安上“地下飙车党”的称呼很委屈。“我们没有在主干道上飙车,没有妨碍正常行驶的车辆,也没有赌博行为。”田安安认为,他们不过是“找个不会打扰别人的地方娱乐一下”。何檬说,除了东坝,鸟巢、大兴等多处都还有在街头玩“04”的场地,东坝之所以能存在这么长时间,除了它距离东五环比较近、东边的车友方便过来,更重要的是它清净、不扰民,“之前良乡被取缔就是因为毗邻良乡大学城,扰民很严重”。

     这条“理想”的小马路其实潜在着巨大的安全风险,因为两辆车同时起步时,有一辆车会一直处于逆行状态,而且行驶速度远远超过了城市道路限速80公里/小时的法规要求。田安安一年里几乎每周都会去,他说他曾在现场目击了一次险情。“一辆车逆行时,刚好对面来车,它旁边的车道上又正好行驶着一辆大货车,为了避让对面的车,这辆车就猛‘别’到大货车的前面。幸好都没出事,不过大货车司机报了警。”安全风险在这里是心照不宣的事,“最好别出事,出事就是大事”。但是无论田安安还是何檬都心存侥幸。一年多以来,警察也曾多次到东坝现场来查处,“他们来时大家就不玩了,警察抓不到现行,所以也就只能驱散大家”。

     何檬家住在京西,跑一趟东坝要六七十公里,但只要车子有了新的改动,他就一定会去。“只有实践才能检验改装想法对不对。”对他来说,改装的乐趣是一个由想法到实践、再到和其他人分享沟通的循环过程。

     何檬承认,去F1专业赛道上跑更能测试车辆整体改装的性能,但是驾驶技术和车辆损耗是普通车友望而却步的门槛。赛车爱好者“柏松benson”说:“我的驾驶培训老师告诉我,每个男人在下赛道之前都以为自己是车神。”几乎每个初下赛道的人都会冲出赛道,这大大增加了车辆受损的风险。金港赛车场一天一辆车的收费是1200元,田安安承受不起,他觉得这价格远不如多加三箱油划算。“车的损害更大,轮胎跑七八圈就废了,4个就是1万块。车撞坏了也要自己去修,普通人肯定舍不得。”何檬认为“04”的群众基础广泛就在于它的门槛低、车主开支小,而发动机怒吼、轮胎卷起飞尘的场面也可以带给观众更大的视觉刺激。

     即便是专业赛车场,北京目前也只有两家。“全国应该只有10家左右,集中在‘北上广’和鄂尔多斯。相比之下是日本有上百家赛车场,相邻不远的街区就有供车友们玩的专业场地。”安岩说。而北京最大的金港赛车场,大部分时间被以每天10万~20万元的价格承包给企业做活动,民间没有赞助的俱乐部根本承受不起这种费用。普通车主每个月只能抢在3~4次的公众开放日去跑,开放时间不固定,如果不及时预约,很难抢到位置。“金港每天赛道内有20辆车跑会比较好,到100辆车就成停车场了。”

     目前北京唯一能进行“04”比赛的专业场地在延庆的八达岭机场。去年10月,何檬也曾参加了一次在延庆由中汽联官方举办的中国汽车直线公开赛,但是比赛组织让他很失望。“国外都是在起点和终点各有一条激光线来计时,我们却还是两个工作人员各自给两辆车掐秒表计时。大家本来拼的都是秒数后面的数字,但是人工误差就可以有1秒。最后居然有后到的车用时比先到的车短的事。”田安安去年也想去参加延庆的这次正规比赛,但让他气愤的是,一直找不到报名的途径。“汽车论坛告诉我,很多名额已经通过车友会分配出去了。”

     一年去专业赛道试一次车的改装性能,这是何檬忍受不了的,于是,找一条市郊的公路来玩“04”似乎成了性价比最合适的选择。何檬在国外的视频节目里看过专业赛道。“观众都坐在旁边的坡形看台上,不会有任何危险。”但在现实“性价比”的权衡下,安全风险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至少他们觉得这是可以控制在低风险状态。2011年5月1日起施行的《刑法》修正案(八)中,特别增加对飙车的处罚。其中明确,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情节恶劣的,处拘役,并处罚金。同时构成其他犯罪的,依照处罚较重的规定定罪处罚。田安安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谁没有闯过红灯?谁没有在没摄像头的路段一脚油门超速过?”他没有意识到“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已经构成了“飙车”。

    

     2012年4月9日,在英国北安普敦郡的桑塔普德赛道上,参赛选手和车辆聚集在起跑线处等待比赛开始

     改装与赛车

     改装与赛车是两个很难厘清关系的领域,一般认为玩赛车的人大多会去改装,而玩改装的人不一定会去赛车。这种关系使得街头玩“04”的车友群体变得复杂,但至少背后有一个相当规模的改装爱好者群体。这个群体的规模并没有确切统计数字。2004年时安岩曾在宝马4S店工作,他告诉本刊,在新车销售时至少有10%以上的客户会询问是否有改装服务。“柏松benson”认为,如果是选择运动性能车辆的车主,改装比重达到50%也不稀奇。

     “改装车增多的背景就是这些年家用车市场的扩大。”让何檬感到不解的是改装一直是事实层面的,但在相关规定中是被“一刀切”禁止的。“车辆年检只要和原装车有一点不同都肯定过不去。”田安安说。安岩认为,改装文化在国外的成熟与上百年的汽车文化有关,而中国家用车的普及也不过十几年。“德国和我国香港特区都有相关规定明确什么能改,什么不能改,排气管的分贝、尾翼的宽度都有明确尺寸要求。改装车也有改装车专门的车检。”

     刘涛是一家日系车改装店的店主,他认为公众对改装车一边倒的负面看法是片面的。“其实改装也可以提高安全系数。比如把圈胎换成实心的薄款,平时更美观。因为车胎本身的地面高度就小,一旦行驶中爆胎,不会像普通车那样受到剧烈的影响。还有人花几万块钱把刹车盘从1个增加到6个,在200公里的时速下,刹车距离可以从500米缩短到300米。”

     刘涛也不否认,公众对改装车的负面印象来自飙车。“改车大多是为了快,既然都改了,总得比一比,知道钱花哪了。”一台尚酷R售价20多万元,改装费用就要10万~20万元。刘涛年轻时也曾“豁街”,“现在年纪大了,知道危险了”。刘涛说,北京地下飙车的活动其实从未停止过。“现在有改装车店、微信、微博、论坛的参与,车友组织比赛更加容易,也更加随意。”让安岩担忧的还有现在豪车车主的年纪越来越小。“他们看了国外电影里的情节,就照搬着学。”除了在城市道路上玩“04”,一些改装车车友还会去“扎隧道”,享受高速行驶中隧道回声提升的汽车轰鸣声。

     刘涛说,现实是,车辆年检成了一道关,几乎每个改装车主都经历着年检前改回来,检后再改装的过程。而改装车上路也处于事实上的默许状态。“如果发生了恶性事故,警察就会查得严一阵子,平时也不怎么管。”刘涛说。对比则是改装店的经营、改装配件的进口并没被限制,而改装车群体的规模这些年也一直在扩大。

     由于没有改装的法定标准,国内改装车只能比照国外的经验来摸索,客户需求是否合理、改得是否得当很多时候只能由改装店来拿捏。“我们有位开兰博基尼的客户,他为了声音好听换了排气管,感觉自己的车好像变成了超跑中的超跑。结果有一次他在路上堵了三个小时,之后就要求把排气管改回来。那个排气管每次起步的声浪都非常大,听了三个小时之后,人都要崩溃了。”安岩说,有些对动力系统的改装是否合理的评估还要结合驾驶者的水平,“有些车主只要求我们动力要加强、要提升,但也许这会对车整体的操控性、稳定性有影响,他自己未必能操控这辆车”。

    

     赛车爱好者“柏松benson”

     两种态度

     何檬说,这些松散的小圈子里,大多数人关心的是改装本身,这就像彼此拿出心爱的机械玩具总要比比优劣。

     玩改装车的群体里有一个相对较小的圈子,他们改装是为了服务于驾驶本身。张崇把自己称为“赛道派”。1985年出生的张崇是名民航飞行员,2006年拿到驾照,这个年龄在车友群体里不算早。因为喜欢宝马M3,他曾把自己的宝马325在外观上改得和M3一模一样。当上飞行员后,他干脆买了一辆M3,并花了近40万元对发动机、进气排气、避震、刹车、底盘做改装。张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车更适应赛道。

     1989年出生的“柏松benson”和张崇是在宝马驾驶培训学校认识的,那时“柏松benson”还没有买车。他坚持要花几千元去学习原本只是为了提高驾驶技术,没想到收获比他想的更多。“我肯定不会去‘豁街’,因为培训中我感受过车子失控的状态,我知道失控会造成多严重后果。”“柏松benson”认为,过弯道、漂移这些并不是用来炫技的,培训中的学习让他更加明白,在公路上遭遇突发情况时该如何从容处理。

     “柏松benson”的第一辆车是雪佛兰科鲁兹,他也曾兴致勃勃地换了车灯、加装尾翼,做过不少改装。“后来觉得挺没意思的,再怎么改车也还是那辆车。”把车改回来后,他选择去考了中汽联认证的场地赛车手证。为了有更好的赛道用车,“柏松benson”攒钱买了宝马M3。“没想到最多时一周有三次会在路上遇到一些改装车的挑衅,好像跑赢我就会很得意。”为了避免麻烦,“柏松benson”现在只在下赛道时才会开M3,上班仍然开科鲁兹代步。

     “我的一些赛车手朋友告诉我‘要想改车,先得改人’。就像摄影一样,买多少好镜头,自己只会玩自动挡还是没用。”张崇的驾照是在美国学飞行时考的,“美国赛道普及率很高,郊区的一些民用小机场在没有航班时就会把场地租给车主举办‘04’这样的直线加速赛。”

     张崇平均每个月会去跑一次赛道,下赛道必须戴上头盔、手套,穿防火服。他把跑赛道当作一种解压方式。“我们是高压力行业,每天机上载着那么多客人。每个客人,包括我自己后面都有一个家庭,我肩负着多少家庭的责任?我要去释放压力。在赛道高速行驶时不允许你有任何私心杂念。”“柏松benson”说赛车竞速其实和跑马拉松有些相似,更多时候是一次次自己与自己的对抗。“为了突破自己的最好成绩要一圈圈地跑,这不仅要跑得快,是每一个技术细节都要精确到位。”

     “柏松benson”正计划着报名参加上海的一个专业比赛,平均每年他在车上的花费在10万元以上,而赛前训练投入也不是小数。“我知道不可能成为专业赛车手,起步太晚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向这个梦想做靠近的努力。相比于张崇的收入水平,赛车的花费还是可以接受的。“大家都想有个稍微高雅点的爱好。有同事去打高尔夫,下去一场就1000多块钱;打网球找陪练,一小时300块,一天3个小时,一周练两次,消费比我高很多。赛车不仅是我的一种梦想,还能实现自我价值。”极少有“豁街派”能成长为职业车手,很难说这是仅仅由经济实力划定的门槛。安岩说,一个职业车手一年的投入要上百万元,更何况除了车技,还考验着车手与赞助商、媒体、车队的关系处理。

     张崇认为“豁街”对车辆本身伤害更大。“一个赛道能被注册成专业场地,一个必备的条件就是每一个容易出风险的弯道都会有保护措施,比如路边铺着直径1~3厘米的中空陶瓷小球。这些小球跟沙子差不多,车一旦冲进去,能立刻帮你减速,而且这种减速粒徒手就能捏碎,对车的伤害非常小。”张崇的一个朋友也曾到东坝玩过,结果起步发生侧滑,车一下子磕到了马路牙子,两个轮圈当场报废。

     东坝的小马路目前已经全线安装了防护栏和减震带。但是对于何檬这样对“04”场地有着迫切需求的改装车车主来说,这里的消失不过意味着另一条未知的小马路被发现。“城市周边这样的路太多了,因为现实需求一直存在。”何檬希望有人能在市区附近二三十公里范围内建个“04”专业赛道。“每人收100多块钱都消费得起,毕竟几十万元的改装费都花了。”但是他也知道其中的难度,北京地价高,还有维护成本。张崇则一直希望通过推广赛道文化来修正公众因为“飙车”对赛车运动产生的负面印象。作为Mclub北京地区的组织者,他组织车友们一起去上海、珠海跑过赛道,明年他计划着去德国跑纽伯格林,“那里的赛道就像穆斯林去麦加朝拜一样,是所有赛车手心里的圣地”。

     (应受访者要求部分为化名)

     ⊙ 本文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请勿转载,侵权必究。

     三联生活周刊一本杂志和他倡导的生活长按二维码 即关注

    

    http://www.duyihua.cn
返回 三联生活周刊 返回首页 返回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