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波伏娃教你如何辨别渣男
2015/8/8 三联生活周刊

    

     西蒙娜?德?波伏瓦说,以萨特为代表的存在主义经常受到这样一种指责:它没有向道德行为建议任何客观的内容。为了反驳这种说法,她在《模糊性的道德》一书中详细阐述了人们对童年的流逝的常见的九种反应:人长大后,在某一天突然意识到世界并不具有神或父母赋予的意义。在那一刻,我们开始可以自由地行动了,但吊诡的是,我们都必将拥有自己的宿命。你遇到的大部分人都在跟自由和缺乏自由这一可怕的混合体作斗争。他们都有各自的悲伤。有人成了冒险家,有人成了艺术家……《赫芬顿邮报》记者Colton Valentine说,波伏瓦所做的这9种区分可以用于辨别约会对象,帮人们规避恋爱中会遇到的危险。

    

     萨特与波伏娃

     ? 下等人:“这些人既无爱情,也无欲望。对他们来说,永远不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人产生欲望或为之付出努力。”

     这是九种人中最糟糕的一种,他们看到了长大后的自由并感到惊恐,之后就把自己跟世界隔绝开来。但“拒绝生存也是一种生存方式,谁也不能在活着时经历坟墓的安谧”。

     下等人不大知道他会丢失什么,因为他本来就一无所有,但这种不确定性本身又加强了他的恐惧感。他们的父母害怕西兰花,他现在就拒绝吃亚洲特色的融合菜。他很早以前就下定决心,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厌烦成了自我实现的预言,他不是直面自由意志的挑战,而是躲起来。这种消沉、冷漠的人即使站在金门大桥前,也会无动于衷。

     风险系数:低。你在千米之外就能认出这种人。

     ? 严肃的人:“严肃的人放弃自我,把地位让给事物,这种事物受到人们的尊敬,以事业的面孔出现:科学、哲学、革命等。”

     这类人也许是最常见的一类人,严肃的人解决存在危机的方法是,随意选择一个对象或系统来定义他的价值观。他选择某个东西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理由,但一旦他决定了,他就不会改变。随处都会冒出一个严肃的人,从宗教狂热分子到用金钱定义自身价值的贪婪的总裁。有时他会质疑他自己的信念,但他相信为了信念的缘故,在世界上需要拥有某种绝对的意义。严肃性并不是以所追求的目标的本质来决定的:一位高雅的轻佻女人,完全可以像一位工程师那样具有严肃精神。提示:一般他会知道他是个骗子,所以你可以从他对讽刺的爱好认出他来。

     风险系数:中级。如果你选择了类似的任意的价值观,跟这样的交往就没问题。

     ? 激情的人:“由于终身卷入一个外部对象,而这个对象又可以不停地离他而去,他便以悲剧的方式经历着自身的依附地位。”

     这种人很容易被错误地当作严肃的人,他忍不住把他所有的精力和信念都投入到某个东西上。但他不相信意义在于对象,而是相信意义在于他跟对象的关系。他会无休止地谈论他跟某个歌手的新专辑或17世纪意大利诗歌之间的特殊关系,但与他的任何对话和联系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幸运地成了他激情的对象,你肯定得到奇妙的、势不可挡的爱情,但小心不要走极端。激情的人永远都不会跟你或那位歌手充分地融合。对激情的人来说,他人只有作为局外人和被禁止的人时,这个他人才能显示为他人。

     风险系数:中等。这类人是浓烈的夏日罗曼史的理想对象,只要你能应付感情上的余波和分手时的吵架。

     ? 虚无主义者:“意识到什么都做不了,就决定成为什么都不是的人。通过否认世界和否认自我,来摆脱对自由的焦虑。”

     通常是那些儿童的天地刚刚崩塌、内心感到缺失的青少年,或者遭遇中年危机、想成为严肃的人但失败了的人。他们努力去运用他们的自由,但被打倒了。所以他们往往会变得更生机勃勃、更有侵略性,更有可能把他对尼采的解读强加给你。

     风险系数:高。虚无主义者跟下等人不同,他们不会满足于郁郁寡欢地坐在那里。他们要向其他人证明世界没有意义,哪怕这意味着毁掉其他人创造的一切。“如果他想让自己虚无,那就应该让整个人类彻底消灭。”

     ? 着魔的人:“他固执地坚持童年时的价值观、社会的价值观或教会的价值观,以便能够践踏这些价值观。”

     这是严肃的人一个特殊的类型,他们仍效忠于某种有组织的原则或群体,但只是为了能够拒斥或者抱怨它们。这种人包括在Vogue杂志工作、兜售Birkin皮包但又谴责时尚产业的女人。还有在餐桌上推荐汉堡包然后抱怨杀动物不道德的人。这是嬉皮士们的经典地盘。

     风险系数:低。这种人很容易分辨,不过他们分裂的人格可能会吸引那些过于好奇的人。

     ? 冒险家:“他会热烈地投入到一些事业中:探险、征服、战争、投机、爱情、政治等,但他并不致力于瞄准的目标,而只致力于征服的过程。”

     这种人是虚无主义者的积极的、乐观主义的版本,冒险家知道生命没有终极的意义。所以他们把生存当作一种快乐,虽然不指望得到任何证明,却满意地生活着。他抓住了无数的机会,但并不忠实于其中任何一个。他喜欢为了行动而行动,好像把他自己从存在的焦虑中解放了出来。波伏瓦写道:“冒险家在进入他的事业之后,他同时又脱离事业的目的。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又会投身于一个新的事业,而且不加区别地对新事业注入同样的热情。冒险家们对自己的目标毫不关心,对达到目标的手段更是满不在乎,他们只关注自己的快乐或荣誉。这就导致了冒险家蔑视人。”

     风险系数:高。冒险家满嘴吸引人的、理想主义的格言,会偷偷地借助邪恶的力量,去实现他无法无天、波西米亚式的生活方式。他要么在意识到他很接近虚无主义之后变得很依赖你,要么在下一场冒险出现时抛弃你。

     ? 批评家:“批判者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所有人世间的批评,以整体的真理的名义,来理解、统管和拒绝那些必然是部分的真理。”

     批评家一直充满怀疑、非常谨慎,小心翼翼地不要成为严肃的人或虚无主义者。所以他避免效忠于某个单一的信条,但认为有些信条比其他信条更有意义。他认为心灵作为客观、普遍的空间,可以逃过身体的主观性。但这只是一种策略:“他不能成为他声称的那个独立的人,而只能是某个事业的不体面的奴仆,因为他压根就没有选择与这个事业结盟。”批评家经常一袭黑衣,总是使用“一方面”、“实际上”、“几乎”等词语。

     风险系数:低。这类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跟他们在一起也不会感到愉悦。他们不停地改变立场早晚会激怒你。

     ? 艺术家:“他们竭力要固定的、使之永恒的东西,就是生存。”

     艺术家跟冒险家一样,对存在危机有一些比较成熟的反应。他们接受世界没有值得寻求的本质,就把注意力转向了生活的表面,每天都努力把表面变成一种非凡的东西。但是跟批评家一样,艺术家私下里相信时间和自由意志之外的客观空间:美。他会不停地叨叨当前这一幅画的重要性,这种兴趣很容易就能变成一种充满激情的行为或者严肃的典范。

     风险系数:中度。你会被水彩画把你从生存关切中解放出来所吸引,直到你意识到你永远都比不上他们真正的偶像:艺术。

     ? 自由的人:“人只能从其他人的生存中找到他自身生存的证明。”

     在波伏瓦看来,只有一种很稀有的人直面了存在的焦虑,他们无私地聚焦于他人的幸福。他们略过其他类型的人迷恋的东西——冒险的剥削、艺术、心灵、教条——但又从未陷入虚无主义,他们忠实于一个原则:保护他人的自由。这类人是利他主义的心灵伴侣、最好的聆听者,会为你无条件地牺牲他自己的幸福。这种自由的人是否存在并不清楚。波伏瓦说:“愿意自由,也就是愿意让他人自由。”也许她是唯一的一个。

     波伏瓦的爱人之一萨特是哪种人?“萨特的浪漫游戏近乎卑鄙,他更接近于严肃的人、批评家,而不是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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