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作家妙语录
2015/12/5 三联生活周刊

    

     美国作家科伦·麦凯恩说:“除了《巴黎评论》的作家访谈,哪里还能找到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们说过的智慧、荒唐、愤怒之言?”比如E.B怀特的智慧:“一个等待理想环境的作家至死也写不了一个字的。”再看他的愤怒:“总的来说,我不反对写作中的放任自流。然而放任自流的结果是推到了栅栏,致使一支非作家大军蜂拥而入,口若悬河,中饱私囊,弄得一片乌烟瘴气。为了哗众取宠而写作跟谋杀并无二致。”

     他还写过一本《风格的要素》,但他在访谈中说:“我觉得风格不是可以教授的东西。风格更多取决于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你知道些什么。”

    

     约翰·斯坦贝克

     约翰·斯坦贝克的智慧:“时间是唯一没有野心的批评家。”“康拉德说过,只有两样东西卖得动:最好的和最烂的。”至于“荒唐之语”,也许跟智慧只有一线之隔——斯坦贝克说:“我似乎真的感到创造的体液奔向一个出口,犹如精液从男人体内的四面八方集中到一起,你推我撞地要往卵泡里冲。”

     正如重庆森林不在重庆,《巴黎评论》现在也不在巴黎,它在纽约。不过它确实是美国人在巴黎创办的一份季刊文学。2010年,有57年历史的《巴黎评论》把它所有的作家访谈放到了网站上。访谈者功课做的很足,提问也很大胆。比如问大江健三郎:“你曾在一次宴会上把三岛由纪夫的妻子叫做傻逼,这是真的吗?”对诺曼·梅勒说:“你的名声总和暴力相连。你的作品里充满了暴力。”

    

    

     《巴黎评论·作家访谈》I&II

     《巴黎评论》的编辑洛林·斯坦说,该刊的作家访谈有两个特点。首先,采访持续的时间很长:对麦克尤恩的访谈始于1996年,最后一次谈话是2001年冬。对冯内古特的访谈是过去十年间对他的四次采访组成的。对聂鲁达的访问是由一次次的短访谈组合而成的。

     其次,被采访的作家都很配合,他们会对最后的文字做修订,甚至干脆自己重写。“当作家对访谈有着完全的掌控时,他们感到安全。当他们感到安全,他们就能敞开心扉。”另外,虽然访谈的中心是写作的技艺,如作家的写作习惯、如何给小说中的人物取名字,但访谈中总是会说到作家个人的经历,会聊到婚姻、家人、孤独……所以每一篇访谈本身就是一篇文学作品。

     我觉得,作家们之所以重视《巴黎评论》的访谈,是因为那就像一种授勋,一种终身成就奖,这些作家都已经功成名就,可以通过访谈来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做一个总结,做一番自我剖析,澄清外界的一些误会。

     这些访谈被称为“小说的技艺”系列访谈,后来又衍生出了非虚构的技艺、随笔的技艺、传记的技艺等。访谈中会问及写作非常技术性的问题,比如每天何时写作?写作时是否听音乐?所以这些访谈被奉为写作课的教材。可是关于写作的技艺或者手法,各位作家有着不同乃至相互矛盾的说法,比如福克纳说:“艺术家是由恶魔驱使的一种生物。为了完成作品,他会抛弃一切道德,从任何人那里抢、求、借、偷。作家只需对他的艺术负责。”托尼·莫里森则说:“我为什么从你那里偷?我真正喜欢的是创造的过程。”正所谓殊途同归,后来者可以各取所需。

     下面摘录一些大作家们能令人会心一笑或给人启发的话:

     苏珊?桑塔格

     一部值得阅读的小说对内心是一种教育。它能扩大我们对人类可能性、人类的本性及世上所发生之事的感知。它也是灵性的创造者。

     所谓作家,就是对世界充满关注的人。

     写作就是一个角色扮演的过程。

     我无法关心一本对智慧工程毫无建树的书。对富于想象的散文风格,我是一个吞噬者。我对散文的要求是诗人般的风格。我最欣赏的作家都是正直青春的诗人,或是可能成为诗人的人。

     E.B. 怀特

     一个在我放打字机的桌子的下面推地毯清洁器的姑娘从来不会让我感到什么特别的烦躁,我也没有为此停止写作思路,除非这个姑娘特别美或者动作特别笨。

     作者是天才并不足以让我看完一本书。

     我从来没有读过乔伊斯以及很多其他改变了文学面貌的大作家,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颇让人尴尬的事。前天晚上我一眼扫到《尤利西斯》,就拿起来想看看。我只读了大概二十分钟,然后就走人了。

     拖延对于作家来说是很正常的。作家就像一个冲浪者——他会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完美浪潮的出现。拖延是他的本能。他等待可以把他推向前的(情感,抑或力量,抑或勇气?)的波涛。

     任何人若有意识地去写给小孩子看的东西,那都是在浪费时间。你应该往深里写,而不是往浅里写。孩子的要求是很高的。他们是地球上最认真、最好奇、最热情、最有观察力、最敏感、最灵敏,且一般来说最容易相处的读者。

     有些童书作家刻意避免使用一些他们认为孩子不认识的单词。我感觉这样会削弱文章的力量,且让读者觉得无聊。孩子们什么都敢尝试。我把难词丢给他们,他们一反手就击球过网了。

     约翰?斯坦贝克

     关于写作技艺:

     在我心里,愉悦的东西有两个出口:第一是对无比诱人的肉体、对女人之甘甜投以饱爱,第二(两者基本同等)则是纸、铅笔或钢笔。

     关于批评家:

     我写的东西总是先念给我的狗儿,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安琪儿,它就坐那儿听着,我感到它能听懂一切。但是查理,我总觉得它只是在等机会插嘴。多年前,我那条红毛蹲伏猎狗把我的《人鼠之间》手稿嚼巴嚼巴吃了,当时我说,它一定是一个出色的文学批评家。

     人可以做一个评论者,或更进一步,做一个批评家,这些好奇心甚重的食人鱼带着愉快的疫情换位感,靠其他人的作品活着,然后用乏味无聊的语言训斥养活他们的食物。

     关于家人:

     他(老斯坦贝克)要想做一个纯粹的人,需要一种他所不具备的高傲,也需要一种他无法想象的自私。

     谈大书比小书更重要:

     我们必须把一本书看作一枚打入个人生活的楔子。当小楔子快进快出时,头脑就会飞快地彻底愈合成受攻击之前的样子,但一本大书或许会让头脑在愈合后留下楔子的形状,由此,当楔子最终拔出时,头脑再也无法恢复到跟它之前一模一样。一本大书的意义更重大,和它共处的时间越长,就能赋予它更大的力量。一本大书,即便不是特别好,也要比一个出色的短篇小说更加有效。

     库尔特·冯内古特

     什么叫大器晚成:我在康奈尔大学学的化学,后来又在芝加哥大学学人类学。我对威廉·布莱克着迷时已经35岁了,40岁时才读《包法利夫人》,45岁时才听说塞利纳。

     如果你研究240毫米榴弹炮,你就连看性病教育影片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们缺的不是优秀的作家。我们缺的是大批可靠的读者。我提议每个失业的人领福利支票前,都要提交一篇读书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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