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者的日常生活
2016/4/19 三联生活周刊

     美国作家本·布加特说,他的一位艺术家朋友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在咖啡馆写作,他喜欢在酒店大堂、火车站等空间思考和写作,这些地方能让心灵以正确的方式漫游,它们还让人感到自由。“有时安静能解放人的头脑,有时运动的活力能解放人的头脑。”

    

     梅森·柯瑞《创作者的日常生活》

     艺术家的创作除了靠天赋,还要靠什么?美国记者梅森·柯瑞写了一本书叫《创作者的日常生活》,研究了161位作家的创作习惯,看他们在一天中的什么时候工作、会用哪些方法激发灵感、保持和提高精力。

     早起

     梅森·柯里研究了161位艺术家的作息,在161位艺术家中,三分之一的人会在早上7点或更早的时间起床。《巴黎评论》的作家访谈档案中,有许多早起的小说家和诗人:海明威“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开始写作”;托尼·莫里森黎明之前起床,然后做咖啡,待日光来临就开始写作;村上春树凌晨4点起床,写上五到六个小时。

    

     海明威

     还有些作家早起是觉得早起之后半睡半醒的状态适合创作。爱尔兰小说家埃德娜·奥布莱恩说早上人更接近无意识状态,而这种状态是灵感之源。美国作家尼克尔森·贝尔也喜欢醒来后就写作,一觉醒来头脑一新,但还有些迷糊,他特别喜欢这种感觉,以致他要从一天里榨出两个早晨来。他凌晨4点起床,写一个半小时,然后回去睡一觉,睡到8点半,再起来整理采访或改写之前写的东西。弥尔顿和康德也是早上四五点醒来,然后冥想一段时间。

     熬夜

     德国诗人、哲学家席勒几乎只在夜里工作,约翰逊博士、福楼拜、普鲁斯特和乔治·桑也是这样。乔治·桑几乎每个晚上都能写20页剧本,有一次,她曾从情人的床上溜出去,在半夜开始写一部新小说。

     托马斯·沃尔夫午夜时分开始写作,并大量饮用茶和咖啡。鲍勃·迪伦曾经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晚上工作。迈克尔·沙邦从晚上10点写到凌晨3点,每周写五个晚上。

    

     鲍勃·迪伦

     德国生物钟学家迪尔·罗森贝格在《内在时间》一书中说,各种文化都认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能拿到腊肉的很有可能是夜猫子,因为我们的一些猎物是在夜间活动的,天黑后更容易捉到。

     哺乳动物是温血的,从而能够调节自己的体温,使它们能够在比较寒冷的夜间活动,在夜间冷血动物以及猎物会变得行动迟缓。早睡早起的人需要十个小时的睡眠,夜猫子只需要六个小时的睡眠。大部分人处于这两个极端的中间,夜猫子在人群中的比例只有1%。

     咖啡

     艺术家中,贝多芬、培根、萨特、马勒都爱喝咖啡。匈牙利数学家保罗·埃尔德什用咖啡补充燃料,使他能够长时间工作。他说:“数学家就是一台把咖啡因变成定理的机器。”

     导演大卫·林奇曾经有七年,经常光顾洛杉矶一家餐厅,点一份巧克力奶昔,四到七杯咖啡,大量加糖。然后灵感迸发,赶紧写在餐巾纸上。

    

     大卫·林奇

     其他艺术家喝咖啡的量适中,但是会精心准备。贝多芬早餐时喝咖啡,他一定要每杯咖啡中有60粒咖啡豆,他通常会一粒粒地数。

     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喝咖啡的方式也很特别:他会拿过糖袋子,往咖啡杯里倒糖,直到糖溢出杯子的边缘。然后倒入黑色的浓咖啡,白糖金字塔慢慢融化、倒塌。咖啡喝到肚子里,跟雪利酒混合,生成额外的能量,蔓延至他的大脑。

     有的作家是喝茶。波伏瓦每天早上都要喝茶。要注意的是,不要让咖啡或茶成为你的创作唯一的燃料。它应该是使你的创意变得畅通,而不是妨碍创意。巴尔扎克说:“许多人声称咖啡能启发他们,但是人人都知道,咖啡只会令无趣的人变得更无趣。”

     坐班

     许多诗人都不是专职写作的。Grant Snider创作的漫画“诗人们的日常工作”中说,布考斯基是心怀不满的邮递员,菲利普·拉金是图书管理员,罗伯特·弗罗斯特是一位失败的农民,聂鲁达是外交官,艾米莉·狄金森是猫咪饲养员……

    

     菲利普·拉金

     英国作家安东尼·特罗洛普每天去邮局上班前写三个小时,他坚持了33年,出了二十多本书。威廉·福克纳在下午写《我弥留之际》,然后去一家发电厂上夜班。

     小说家亨利·格林根本不需要工作,他家里很有钱,但是他每天都去他自己家族企业的办公室去上班,因为他需要那种规律的日程使他保持清醒,另外还可以跟秘书一起八卦。

     约瑟夫·海勒白天在广告公司上班,夜里在餐桌上写《第22条军规》。他说:“我每个晚上写两三个小时。一度我放弃了写作,开始跟妻子一起看电视。电视又把我赶回《第22条军规》。”

     拖延

     艺术家们好像都特别勤奋,也有许多伟人偶尔也会懈怠,有的根本就是懒鬼。爱伦坡说:“我特别懒,又非常勤奋——偶尔为之。”

     许多艺术家都是拖延症患者。卡夫卡每天午睡四个小时,接着锻炼十分钟,然后散步,然后跟家人一起吃晚饭,最后,在晚上10点半到11点半写作——这一个小时里写的还大部分是信件和日记。

    

     卡夫卡

     威廉·詹姆士也是个拖延症患者。他说:“我认识一个人,他要拨一下火,把椅子调直,把地板上的泥块捡走,整理书桌,翻翻报纸,取下任何一本吸引了他的目光的书,剪指甲——一个上午就浪费掉了,就因为他要准备中午一堂他讨厌的形式逻辑课。”

     艺术家之所以需要拖延,是为了积攒压力,达到濒临恐慌的状态,这对他们的神经不利,却有利于他们的创作。英国剧作家汤姆·斯托帕说,能让他去写作的只有恐惧,他只有害怕到一定地步,才能约束住自己写上一阵。爱德华·艾比说,他喜欢拿预付版税,因为他只有承受压力时才能工作。利用拖延术的关键在于,要拖得恰到好处,既积攒了足够的压力,压力又没有大到令人崩溃的地步。

     释放情欲

     1848年,福楼拜在写《圣安东的诱惑》时,在写给友人的信中说:“有时我的头会疼起来。昨天我突然感到很沮丧,就像上学时放学后被老师留下而感受到的驱使我自慰的绝望感。”

     巴尔扎克会自慰到即将到达高潮,但不越界,他认为高潮会消耗他的创作能量。劳伦斯赞同这种观念,他写道:“自慰过程中只有损失。没有接受方。只消耗一定的体力,没有报偿。自慰后身体就像一具尸体。”

    

     巴尔扎克

     约翰·契弗则认为情欲的释放很有好处。他认为他的体格每周至少需要两到三次高潮。他相信,性刺激提高了他的专注力,甚至视力。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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