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2】医生奖金扣剩18元“拒开药”后续:责成调查广州市中医院
2016/4/16 E药经理人

     医院规定医生给病人开的检查费用要和药费达到1:1,不达标就要扣奖金;医生因此只能“恳求”病人不要只开药而不做检查?这则奇葩告示近日刷爆了朋友圈。

     2015年4月,国家卫计委颁布《公立医院预决算报告制度暂行规定》也明确,不得将医院收入指标分解到各科室,更不得将医务人员收入与科室收入直接挂钩。

     但是这一纸规定显然敌不过各地医院的“现管”来得有力。于是有了这一则奇葩告示的出现。

    

     这则告示出自广州市中医院肿瘤科专家门诊的一位主任医生。据报道,该院自2010年起规定医生开药与检查费“开单”须达1:1,若不达标便扣奖金,这位医生上月奖金被扣得只剩18元,有的医生奖金还出现负数。更可怕的是考核“株连制”,一个医生不达标,全科室奖金皆受拖累。有的医生和科室主任不得不辞职走人。

     4月11日,该院相关负责人回应:“所谓‘检查费用要和药费达到1:1’纯属曲解。医院既不允许开具大处方,也不允许滥检查,提倡合理用药、合理检查。我们不仅按国家相关规定对药比进行控制,还制定了相关规定,要求检查阳性率等必须达标。”该负责人称,目前,医院检查阳性率高于国家相关规定,不存在滥检查的行为。

     “浮动津贴方案是经医院职代会审议通过的。浮动津贴根据医生的业务量、医疗服务质量、医德医风等指标综合考核确定。”该负责人说,医院不存在医生收入与经济收入直接“挂钩”及开单提成。医院也不允许以任何借口(包括药占比超标)推诿病人。

     然而,让该院肿瘤科一位医生不解的是:“医院说不存在医生收入与科室收入直接‘挂钩’,那两位数的奖金是怎么来的?”

     4月12日,卫计委官网刊登了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处理意见:责成广东省中医药局对广州市中医院立即展开调查。

    

     但是措辞颇值得玩味,调查针对的是“开单提成等违反医疗卫生行风建设‘九不准’的行为”。

     症结难道不应该是各地医疗单位对于控制“药占比”的变形实施吗?其并不是使得大处方开始减少,或者医疗费用开始下降,而是将现状从“以药养医”扭曲成了“以检养医”。创收冲动使得这些医疗机构既没有动力,也没有意愿,真正从病患的角度来考虑临床用药和检查的方案。对于这些医院的主政者,似乎也有充分理由的潜台词:你也不给我拨款,医生的正常薪酬待遇又非常之低,我怎么可能纯粹以医生之名来运转一个医疗机构呀。

     当一个制度的链条上每一个环节的人都看不到这个链条的全貌时,这个链条上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理由觉得自己是无辜的。而就是这些“无辜”的人们共同的打造了一个恶果,然后在面对这些此起彼伏的“事故”出现时,每个环节都可以理直气壮:肯定有东西坏了,但肯定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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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入与“开单”挂钩 医生奖金扣剩18元被迫“拒开药”

     医院规定医生给病人开的检查费用要和药费达到1:1,不达标就要倒扣奖金,无奈之下医生只能“恳求”病人少开药单,多开检查单。最近几天,广州市中医院肿瘤科专家门诊桌面上,摆出了一纸劝病人少开药的“安民告示”。

     记者了解到,因为收入与“开单”挂钩,目前该院已有众多医生护士科主任由于不堪经济压力离职。

     1奖金扣剩18元,逼着中医开CT?

     广州市民陈伯曾患有直结肠癌,去年经手术治疗后如今一直服用中药调理。然而最近几天,他照常去家附近的广州市中医院开药时,却被医生“劝退”了。

     “吃了快一年中药了,身体感觉也开始慢慢恢复,但现在医生却说不能开药,那怎么办?西药根本吃不起啊。”吃了闭门羹的陈伯决定转战其他中医院。“本来这家医院就在家附近很方便,现在要跑去其他地方,确实很麻烦。”陈伯很无奈。

     羊城晚报记者采访发现,和陈伯一样,来中医院看病的癌症病人,大多数都是在西医院反复治疗过,金钱和身体都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晚期癌症病人,有的是砸锅卖铁凑钱治疗,更有的是众筹捐款治病……再也经受不起过度的检查和治疗,而求治于价廉物美的中医调理。

     为什么限制病人开药单?该院一名不愿透露名字的医生向记者吐槽:“不是不愿意开药,但是如果病人只开药不做检查或者治疗的话,我们就要面临完不成定额,被扣奖金。我们也很无奈。”

     “因为药比超标,上月奖金扣剩18元,医院定额——药费:检查费<1:1,每月结算,超过多少,实扣奖金多少,故此长年只开药不检查者,敬请体谅为感。”记者在该医院肿瘤科看到了上述的“安民告示”。

     据了解,从2012年开始,广州市中医院就实施了新的定额管理制度(浮动津贴分配方案)根据新的定额管理办法,药费:检查费<1:1,即医生每月对病人开出的检查费用应该多于开药的总费用。

     “门诊病人几乎都是要求开中药的,极少有人到中医院做CT等检查,哪怕是开最基本的中药处方,不开中成药、不开西药,也无法达到药费:检查费<1:1的定额标准。”该院肿瘤科医生向记者吐出了苦水。

     该医生告诉记者,上个月该科主任医师月奖金扣剩18元,医师和护士更少,只有12元。“如果再来几个只开中药不检查的病人,下个月的奖金只怕是要负数了!专家又不忍心拒治病人,于是只好出此下策,目的是劝退那些历年都在其他医院做检查而在中医院开药的“药费全贴”的病人,以期能够减少一点药比的负担。”该医生表示,虽然被无理扣钱,也要再三告诫自己:“坚持合理医疗,不能因为被强权扣钱而良心泯灭、丧心病狂转嫁危机,从更加弱势群体病人身上赚回来。”

     2待遇太低,众多医护人员离职

     据了解,广州市中医院肿瘤一区为国家级青年文明号、国家中管局中医肿瘤重点科室,以反对过度用药、反对过度医疗而被病人及病人家属誉为医疗行业的“业界良心”、“市场经济医疗的一方绿洲”,创造了“三级甲等医院”肿瘤科医疗费用的“最低”:平均住院23天/15000元,门诊人均30~50元/天。

     “医生、护士经济效益可想而知,科室近三年平均月奖金1500~2000元。”该院肿瘤科另外一名医生表示,自从医院变本加利推出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苛刻的医保定额、药比每月结算,以及按超出定额的实际金额扣除科室的最终奖金后,经常出现奖金几百元、几十元甚至负数的情况,因为只要有一个病人超标,全科奖金危矣。该医生透露,自从实施了新的定额制度后,医院人员流失很大,众多医生、护士、科主任请辞。

     记者采访发现,目前该医院编制内的医生、护士没有奖金依赖基本工资3000~5000/月,而编制外的合同护士每月医院付1500元/人,但是经过公司发到个人手里只有700~800元。“没有奖金叫人怎么活?”该院一名护士透露,临床医生、护士的奖金越来越少甚至是无,但该院机关、后勤人员平均奖金却有2000~3000人/月,“连开电梯的都比医生、护士,甚至比主任、教授奖金要高很多。”该护士调侃。

     直至记者发稿前,广州市中医院院方都没有作出回应。

     3国家卫计委:医务人员收入不得与科室收入挂钩

     去年4月3日,国家卫生计生委发布《公立医院预决算报告制度暂行规定》。《暂行规定》提出,医院要实行全面预算管理,科学预测医院收入,不得将医院收入指标分解到各科室,更不得将医务人员收入与科室收入直接挂钩。

     “医改成功和医患关系的改观,应该从医院的分配制度破冰,才能有可能在较短时间内取得突破性进展。因为中央的政策再好,没有落实到医院,甚至医院的即得利益集团南辕北辙,制订和执行对抗中央的土政策,上面再好的政策也无济于事。”

     广州市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授级医护人员指出,十年医改失败导致民众极大不满,是因为医改政策动了医院即得利益集团在基建工程、医械和药品采购环节、医院人事安排、职工聘用、职称晋升……等诸多利益的奶酪,医院即得利益集团对待医改自然全力抵制。“所以,医改的最大阻力、医患关系恶劣之根源,都源于医院即得利益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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