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上的,可能是一道通向天堂的扶手梯。
2015/7/28 讴肯传播机构

     一个年轻人的聚集地

    

    

    


     编辑 | Jame

     图片 | 长野阳一

     编者按

     今天的新闻头条都在讲《女子被卷入商场电梯不幸身亡》。我们却不愿在这里二次消费受害者,放上那段传遍了微博、朋友圈的视频。

     或许应了那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于是我们决定,今天讨论一个严肃的话题:我们离死亡有多近呢?

     从出生到老去,我们走过了许多道路,我们是离死亡越远还是越近呢。如果说是越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的出生其实是为死亡做的铺垫。

     但或许,换个角度来看,我们只不过是在踱步绕圈、徘徊在生命的门槛前。

    

    


     我总在想,当某一天我们不再徘徊,准备跨过这条门槛时,大多会踌躇不定吧。一只脚踩在了槛上,瞻前顾后,最后或义无反顾,或眷念不舍地,去了未知的地方,关上了门。留下门外的人继续徘徊。

     我并不打算讲长篇大论的道理,只想讲两个故事。

     医生说那是恶性肿瘤

     我可能活不过四年

     在学校门口那家环境并不怎么好的小餐馆,坐我对面的女生说了这么一句话。我震惊得放下了碗筷、目瞪口呆,而她夹起了一块牛杂正准备往嘴里送。

     她并不是我们找来的采访对象,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也是我的同班同学。而这也本是一个课后临时兴起的饭局。

     我俩认识了两年,我忘记什么时候发现了她胳臂上有一道挺长的疤痕。但我一直没有提及,那天在饭桌上我也只是提了一句: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手上那道疤痕的。

    

    


     她含糊地接到:“那是我小时候动手术留下来的。”

     而当时,我竟很不识相地追问了一句:什么病呀。

     “当时手上鼓起了一个包,我爸就带我去医院检查。后来拍片发现是骨头里面长了肿瘤。”

     再接着就是前面那个有些许尴尬的场景。

     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她又说:“其实当时医生是把我爸叫进房间里面告诉他结果的。可是我那时候站在门口,然后有一个护士出来的时候没把门关紧,我便听到他们一五一十的对话了。”

     “那你当时是什么感受?会不会感到害怕?”

     “其实倒还好,因为才十岁,没有死亡的概念。倒是后来他们后来告诉我下个学期不用上课我还觉得挺好的。”十岁的她就这么被推上了生命的门槛。然而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的是,当时的她懵懵懂懂,却也因此少了一份恐惧。

    

    


     “不过后来经过病理科的医生诊断,他们最终确诊这个肿瘤是良性的。可是手术难度其实也挺高的,需要把手上长了肿瘤的那一段肱骨截下来。再从小腿截一段腓骨移植到手臂上。”

     她讲这些故事的时候语调没有起伏,显得轻描淡写。以至于这么一场手术就像拔智齿一样轻松。

     故事的最后,她告诉我:她的病例是首例。后来切下来的肿瘤样本切片送到了北京,一群专家为此开了一个研讨会。

     或许,有一个肿瘤是以这个在我面前的女生命名的。

     本来,她可能会永远地停在十四岁的那一年。但现在,她和我一样生活在同一个校园里面。

    

    


     我不知道这样子的经历对她有多大的影响。但我看到,她上课的时候会很认真地做着笔记、也结交了很多的朋友,前一阵子还参加了土风舞大赛。

     或许这样子的生活并没有多么精彩,但她总能给我一种亲切而舒服的感觉,既没有冷若冰霜的内敛,也不是大大咧咧的外向。

     或许她努力地融入生活,就像她胳臂上那段腓骨融进她的肱骨那样。

     十七岁的那年的雨季

     我签了我爸的病危通知书

     扳手指头算算,四年前的这个时间这好是我十七岁的雨季。

     南方那座热的滚烫的小城市,正在举办一个世界级的赛事。而我还在策划着应该如何迎接自己的十八岁:

     办张正规网吧的卡

     去献血站捐出自己的热血

     谈个恋爱结束自己的童子身

    

    


     结果这一切都能够如期而至,我只记得那个下午我妈风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让我换身衣服跟她走。她就言简意赅的告诉了我缘由:“你爸进院了。”

     我蒙了,就木讷地跟着我妈走了。一路上,她数落着我爸:

     “天天一包烟,说他还不开心。明知道自己高血压,又不戒口。你看他,那些肥肉啊之类的,什么都往嘴里塞。真是活该。”尽管如此,但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并没有愠怒,反倒是把焦急都写在了脸上。

     来到了医院急诊室,我发现我爸身旁摆满的各种仪器、站满了医护人员。当时他的血压似乎升到了300,要知道正常值只是120。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

     这会轮到我妈呆住了,不断有护士拿来各种单据要她签字、交费,她也就木讷地去签字、交费。

     不知道我妈第几次去交费的时候,护士又拿来一张单子,“你是直系家属吗,在这里签个字吧。”

     我一看,赫然五个大字——病危通知书。

     我条件反射地环顾了四周,找不到我妈的身影,不知所措的答道:“可是我妈不在。”

     “你满18岁了吗,满了就可以签了。你们不签的话,是会耽误抢救的。”她的语气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味道。

     “满了。”明明还差一个多月才十八岁的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接过笔签下了一个潦草的名字。

     医生见我拿起笔就开始着手急救了,等我签完字,他们正好推着我爸的病床出了急救室。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但我下意识地跟着他们跑起来。

     我爸当时已经意识模糊,呢喃着没人懂的话。

     当我回想当时的场景,我原本以为会是像电影那样——一边哭着、吼着:你不要丢下我。结果却发现,我只不过是在旁边一声不吭地跟着。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流露过太多的感情,难得的一次的机会也被我错过了。

     只是,当我最后听清他呢喃的内容。我还是喉咙一干,有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卡在那。

     他重复地说着:

     “算了。”

     “别折腾了。”

     还有

     我和我妈的名字

     故事的结局,或许对不起读者。

    

    


     但是我并没有失去我的父亲,他当天被抢救过来之后在ICU躺了一个月,动了一场难度颇高、费用颇贵的手术。

     手术很成功

     出院回到家之后

     我和我爸还是没有多少情感的交流

     我妈还是经常跟我抱怨着他的胡吃海喝

     但是在饭桌上,我逐渐习惯了用高冷的态度配合我妈,不让他夹第二块肥肉。

     也习惯了,在我妈跟我抱怨他又偷偷躲在哪里吸烟之后,默默地找到他藏起的那包烟丢到门外的大垃圾桶里。

     甚至,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没去献血站、正规网吧亦或是快捷酒店,而是和爸妈难得的通了十分钟的电话。然后像往常那样早早的睡了。

     生活,好像一切依旧,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模样。

     【谈资·第一期】

     主编的话

     今天的话题,是无比特别的。在日常的生活里,我们总好像离死亡很远,但是当这个扶手梯视频传遍网络的时候,却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死亡是如此之近。

     Jame本可以选择讲述一些更加典型的悲情故事,但比起鼻头一酸的感动,他认为,这两个亲身经历、却更贴近我们生活的故事,更能够给我们带来一点启发。

     这也是【谈资】这个新栏目想做的:

     我们理性,也感性。

     我们追求深度,也想和你谈天说地。

     哪怕,我只是一个肤浅的人。

     【今日作者】

     Jame,走路很慢,吃饭很慢,写推送也很慢。

     联系邮箱:tanzi_wyn@foxmail.com

    

     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

    

    


     “我哪里有深度,我只是一池浅浅的池塘。 而你的心里,却有一湖宁静的湖泊。”

     来自读者阿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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