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百岁护士长:“我丈夫为湘雅而亡,但我仍爱湘雅!”
2014/10/20 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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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健康界;作者:武海亮 田格媛;

     2014年10月19日,对美国人玛迪(Maude)来说,注定不同寻常。这位湘雅医院曾经的“洋护士长”,在刚参加完湘雅医学院的百岁庆典后,又迎来了自己的100岁生日!

     “我爱湘雅!”能在湘雅度过自己的百岁生日,玛迪显得十分高兴,因为这是她和她的爱人曾经共同工作过的地方。

     在湘雅创始人爱德华·胡美(Edward Hume)所著的《温斯顿·裴文坦的故事》一书中,裴文坦被称作“无畏的冒险家”。

     “他倾其所有,把伟大的勇气、无比的热忱、横溢的才华都奉献在这里,我们--他满怀感激的同事、学生、朋友们,将永志不忘!”在湘雅医学院老校区东南一隅,在裴文坦长眠的地方,他的墓志铭让每一个后来人肃然起敬。

     裴文坦1912年出生于上海,像家里的其他人一样,他有一个真正的中国名字:“裴文坦”。他在上海长大,在北京高中毕业后,进入耶鲁大学本科就读,之后在耶鲁大学医学院深造。他是医学院院长和名医哈维·库欣博士(Dr.Harvey Cushing)的得意门生。医学院毕业的那天,他与玛迪喜结良缘。蜜月结束后,他被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长老会医院外科住院医师项目录取。在那里,他受训于著名的外科医生、外科系主任艾伦·惠普尔(Allen Whipple)博士。

     完成外科住院医培训后,裴文坦医生决定放弃纽约弗农山(Mount Vernon)医院给他的职位,而是选择去中国,以满足长沙抗战的迫切需要。这是在1939年底,当时正值第一次长沙会战(1939年9月17日~10月6日)结束,长沙仍在遭受日军的连番空袭。裴文坦医生和玛迪于1940年5月底抵达香港。然后他们花了4周时间,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抵达长沙。因为当时日本军队已经遍及大部分中国,恐惧笼罩四野、几乎无处不在:害怕军队攻击,害怕空袭,害怕被俘成为劳工,以及害怕被强奸。他们搭乘小船、蒸汽轮船、卡车、火车,骑自行车和步行,甚至穿越漫溢至胸、泛滥成灾的河流。

     终于,他们在1940年6月20日到达长沙。在此之前,湘雅医学院已经撤退到贵阳,而湘雅医院和护士学校迁往沅陵和耒阳。留守医院工作的只有一名雅礼协会的医生顾仁博士(Dr.Phil Greene)等待裴文坦医生来接替他,一名英国医生,多萝西·加尔布雷思博士(Dr.Dorothy Galbraith),一个俄罗斯牙医,迪米特里·阿弗斯盖博士(Dr.DimitriAfonsky),以及肖元定主任和林约翰博士(Dr.John Lin)。护理人员除了1939年从西储护士学校毕业后来到湘雅的玛娇·图克(Marjorie Tooker)外,还有九名中国护士,以及玛迪·裴文坦,一起照顾医院的80张床位。

     当时的长沙,处于抗战前线。湘雅校区被用作避难所,近万人藏身于此。裴文坦医生与日本士兵据理力争,以保护湘雅的资产和里面的难民。同时,他和肖元定医生--仅存的两名留院医生,照顾着65位病重的住院患者以及负责难民诊所的日常工作。

     由于需要治疗在日军空袭中受伤的患者和士兵,血液供应不足是救治那些重伤员的一个很大的障碍。但是当时中国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思想根深蒂固,以致献血遭受着强烈的偏见。裴文坦医生、玛迪和其他的西方医生护士不得不捐献自己的血液,以挽救病人的生命。而当人们知道输血是救命良策后,需求开始增加,来自西方医护人员的无偿献血开始供不应求。由于裴文坦医生的身先士卒,湘雅医院的中国员工慢慢转变了意识,开始主动愿意献血。然后,以一份来自美国的捐款为起动金,他设立了一个基金用以奖励献血者,并资助那些负担不起输血费用的病员。而后。在裴文坦医生的努力和倡导下,湘雅血库得以成立,同时他也收集到全院职工一份70位捐献志愿者名单。湘雅血库的建立,挽救了大量生命。

     1942年夏,裴文坦和玛迪的第一个孩子安(Ann)在湘雅医院出生。但不久,裴文坦医生在益阳行医途中,不幸感染了血吸虫。几个月治疗后,他的症状并未好转。1943年春,他只好回到美国旧金山接受进一步治疗。1944年,裴文坦完全康复,全家搬到圣路易斯。期间,裴文坦获得了飞行员执照。与此同时,他还在巴雷斯医院(Barnes Hospital)接受了6个月的胸外科训练。因为他意识到肺结核病在中国泛滥,他需要掌握治疗肺结核病的技术,救治更多病人。

     1944年底,裴文坦一家四口都已做好返赴中国的准备,但美国政府不允许妇孺赶赴中国战区,最终裴文坦只能独自返回长沙,后随湘雅西迁重庆。抗战胜利,湘雅回迁长沙,但此时的湘雅已被日军焚毁。裴文坦从国际救援委员会筹集到400万的旧币资金用于湘雅的重建。

     对于裴文坦医生,湘雅和它的重建是如此的富有前景和希望。1945年,他在给玛迪的一封信上写道:“现在可以放心的预言当你和女儿们来的时候,生活会很安全,经济上也能负担家里所有的费用。所以如果你还没开始的话,我希望你能立即准备,取得护照并制定来的计划….当你到来时必然会很壮观,好多中国朋友都询问你何时能来。”

     由于战时运输系统毁坏严重,远不能满足需求。裴文坦医生说服了美军以极低的价格出售两辆飞机给湘雅,以帮助湘雅的重建和搬迁。1945年11月13日,他驾驶其中的一架,带着湘雅重建的部分资金和物资从重庆起飞。在这最后一次航程之前,他给中央陆军医院的卢医生留了字条,说到他将在2-3周后返回。在昆明和贵阳短暂停留后,他继续飞往长沙。不幸的是,在他起飞后天气突变,大雾漫山,他的飞机撞到距黄坪约10英里的一座山上。裴文坦医生,于1945年11月18日不幸殒命蓝天。

     裴文坦的遗体被运回长沙,安葬于湘雅医院的北墙附近(现湘雅医学院老校区)。正如张孝骞医生所写:“重庆的湘雅社区都陷入了不可估量的悲痛中…裴文坦医生无私、无畏、无限的为人牺牲精神,将永远给予湘雅师生莫大的激励。”

     “我爱他!”提起丈夫,玛迪的眼中总是泛着爱:“我为他感到骄傲!在他曾工作并为其献出生命的地方度过100岁生日,这是庆祝我生日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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