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原创小说《愁鬼》,晨读微友太牛了!
2015/1/24 管理晨读
作者:张明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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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言文:
愁鬼者,不知所自起。战国楚怀王时,始依灵均,辗转流离,二千余年。
闻江淮之间有被忧先生,其人亦郁郁之流也。乃谒先生于家,曰“吾故屈氏客也,窃闻先生之郁郁,愿托于门下,敢有以报先生。”
先生离席却行,大惧曰:“汝来将奈何?”挥之去,曰:“子往矣!昔屈子以子之故,始不见信于怀王,掩涕太息,九死不悔,终于投江。
子往矣,毋累我!请从他人!”
愁鬼曰:“先生何弃我甚耶!敢请其罪。”
先生曰:“子以‘愁’为名,其势固足以愁余也。子不闻以子之故:
文君,‘伤离别……凄凄复凄凄’;
魏夫人,‘泪湿海棠花枝处……’;
清照,‘欲语泪先流……蚱蜢之舟载不动许多愁……’;
黛玉,千红一哭,悲葬花魂,泣涕三千……非独女子,丈夫更甚!
阮籍,夜不能寐,忧思独伤怀……;
青莲,白发三千,难销万古之愁;
莲峰,愁如一江春水,滚滚东流……
凡汝愁之者夥矣。吾不能悉数也,而举其一二焉。况吾生即悲,且因先辈千年之愁,又不合于流俗致趑趄于志。”
愁鬼曰:“先生以是为余罪乎?是则然矣。但余亦有可矜者,而其功亦有不可没也。请先生侧耳听之:
文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却‘闻君有二意’;
玉汝,‘记得来时春未暮……暗卜春心共花语’却东君相负轻折轻离……
自古痴情之女多遇薄幸之郎,非吾之罪。
易安,物是人非,感于昔日与夫恩爱之情。
黛玉,质本高洁,怜花如己,不忍污玷。
且天下女子众矣,奈何先生独知之?余之功也。
阮籍、青莲,不达于志,且穷亦独善其身,不平则鸣;峰莲,故国之思乃作耳。
此三君者,皆不忘初心,亦非吾罪。却因余而赋,文名迄今不朽者,则余为之也。后命途多舛者,吟其文慕其节将愈固守其志。且余可使先生歌,使先生泣,使先生忧,使先生愁,辅以酒,助以乐,乃奋笔抒胸中块垒,其何伤乎?”
于是先生与之处,凡十余年,愁甚不能堪,虽无建树,然颇有感,时诉诸笔端,不亦乐乎?携之长终而无恨矣……
以下是白话文解释:
愁鬼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战国楚怀王的时候,开始依附屈原,辗转流离,二千多年。
听说江淮之间有个叫“被忧”(暗示披盖忧郁的意思)的先生,这个人也是忧郁寡欢之类的人。于是到先生家拜访,说“我是原来屈原的门客,私下里听说先生郁郁寡欢,愿意托附在(您的门下)不敢说有什么可以报答先生(您的)。”
先生离开座位倒退着走,非常惊惧地说:“你来这想要怎么样?”挥手让他离去,说:“您走吧!从前屈原因为您的缘故,起初不被怀王信任,掩泪长叹,多次面临死亡的威胁却不后悔,最后投江。您还是走吧,不要连累我,请跟从其他人!”
愁鬼说“先生为什么抛弃我这么厉害呢!敢问(我)有什么罪过?”
先生说:“您用‘愁’作为名字,它的情形必然足以使我愁啊。您没有听说因为您的缘故:
卓文君写下‘伤离别……凄凄复凄凄’;
魏夫人写下‘泪湿海棠花枝处……’;
李清照写下‘欲语泪先流……蚱蜢之舟载不动许多愁……’;
林黛玉,面对落红成阵,痛哭不已,悲伤地去葬花魂,泪流三千……
不只是女子,男子更厉害!
阮籍,夜不能睡,独自一人忧思伤怀……;
李白,白发三千丈,(痛饮三百杯)也难以销除万古之愁;
李煜,愁如一江春水,滚滚向东而流……
总之您使他忧愁的人很多了。我不能都一一数出来,而举出其中的一两个罢了。况且(我)沿袭着先辈千年的愁,又不合于世俗,以致在志向上很是坎坷(空怀抱负)。
愁鬼说:“先生把这些作为我的罪过么?这样那么(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我也有可以夸耀的地方。我的功劳也有不可埋没的。请先生侧耳倾听:
卓文君,想要专得一个人之心,白首到老不分离,却听说夫君心有二意;
魏夫人,记得与夫君当初约会时正值青春年少,心里暗想(寻到并蒂海棠花)与夫君心心相印,夫君却辜负了她,如(海棠花一样)轻折轻弃(与她)轻离……
自古以来痴情的女子大多遇到了薄情的郎君,不是我的罪过。
李清照,(因为)物是人非(夫君去世)感念与夫君(昔日)的恩爱之情。
林黛玉,本质高洁,怜惜花如同自己,不忍心(落花)被玷污。
况且天下的女子很多,为什么先生偏偏知道她们呢?(这是)我的功劳呀。
阮籍、李白志向不能施展,而且身处困境却独善其身(保持高洁的品质),心里不平(于是写诗文)来抒发激愤;李煜思念故国于是写作抒怀罢了。
这三个人,都不忘初心,也不是我的罪过。却因为我而写作,文名到现在还不朽的原因,是我造成的。后世命运坎坷不顺的人,吟诵他们的文章,仰慕他们的节操,将更加固守自己的志向。而且我可以使先生放歌,使先生哭泣,使先生忧愁,用酒和乐来助兴,于是奋笔抒发胸中的不快,难道有什么妨害么?
于是先生与他相处,总共十多年,愁苦得不能忍受,虽然没有什么建树,然而很有感触,时常用笔抒写出来,不也很快乐吗?带着他到死也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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