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是一个忆苦思甜的运动
2016/5/23 跑步者说

     从两年前参加第一个马拉松“大马”到今天,大大小小的赛事也跑过几十个了,城市在变、风景在变、观众在变,唯一不变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痛苦”。

     特别是昨天,为了纪念跑马两周年,我顶着北京的大太阳,在冒着热气的奥森跑道上奔跑,目标是完成一个私人全马(42.195公里)。10公里,顺利;半程,也不错;25公里,我放弃了PB(个人最好成绩)的想法;30公里,彻底颓废;35公里,我给媳妇打了个电话,让她往冰箱冷冻层里放一罐啤酒,那是让我支撑到家门的力量所在。

     不由自主的,我想到了过往的那些“痛苦”。除了第一次马拉松后半程思考的主要内容是“生死”之外,剩下的那些痛苦的记忆,全是关于“吃”的。

     北京马拉松,一只烧鸡始终在脑海扑棱;上海马拉松,红透的猪蹄向我招手;厦门马拉松,烫嘴的火锅在胸口沸腾;台北马拉松,鲜虾鱼丸在眼前打转;TNF50公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家里的那半条烤羊腿;烟台马拉松,拖着一条伤腿蹒跚走回终点的信念自始至终都来自于那朝思暮想的鲶鱼砂锅。

     现在想来,奔跑途中那种牵肠挂肚、饥肠辘辘的感受依然记忆深刻,仿佛就在眼前,但赛后享受的那些美味却日渐模糊,归于平淡。这也正是村上春树的失落所在:

     终于抵达终点的马拉松村。

     在烈日下跑完了42公里的成就感,完全没有。

     脑中有的只是:“啊,终于不用再跑了”,仅此而已。

     在村里的咖啡店歇口气,满足地喝下冰啤酒。

     啤酒当然美味。

     但是,远不及我在奔跑时想象中的那么好喝。

     头脑发昏的人所抱有的幻想般的美好,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存在的。

     这就更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极度受虐的过程中痛骂自己,却在空调房里享受冷风时“好了伤疤忘了疼”,那种现实世界中不复存在的幻想般美好,是个体世界不依不挠的心魔。

     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探险、喜欢攀岩、喜欢越野、喜欢徒步、喜欢受虐,只因每一次向未知进发时,那种极端条件里所遇到的畏惧、消沉、痛苦甚至是惊恐,总会轻易的勾起我们对平凡日子里的念想和渴望。而那渴望,从没有功名利禄,只不过一箪食、一张床,就可以勾勒起微薄细小的满足感。

     一代大家尼采如果生在当代,绝对也能算得上资深的户外大牛,因为他说,“极度的痛苦才是精神的最后解放者,惟有此种痛苦,才强迫我们大彻大悟”,虽然彼一时的痛苦更多来源于思想,但此一时的肉体之痛,何尝又不是精神的最后解放者呢。不奢望大彻大悟,只求一点小小感悟,足矣。

     许多人都听信了“跑步是单调枯燥的运动”这句话,而迟迟不愿涉足,其实,跑过的人,特别是跑过马拉松的人都知道,跑步怎么可能是单调枯燥的呢,只要跑动,便会有痛感,只要有痛苦,便从来不会枯燥,因为伴随痛苦而生的,是反抗、委屈、纠结,兴奋、空白和幻想,那沉默冷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个外人无法窥见的世界,痛苦有多大,昏昏沉沉的幻想就有多美好,痛苦有多久,真真切切的体验就有多不同。它怎么又能单调呢,每一分每一秒的痛苦都长着不同的面孔,我们只要把它揽入怀中,用心体会,便可以找到与之抗衡的大喜悦。

     韩寒说,人在坐着的时候常常会想如果我能躺着那该多好;躺着的时候常常会想如果旁边有一盘水果那该多好;吃到了水果常常会想如果有个人在边上给我按摩那该多好。只有在长跑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我能坐着那该多好。

     跑步,就是这样一个忆苦思甜的运动。

     ?老虎闲谈

     千万别告诉我,你们在跑马拉松或者长距离越野的时候,从来没想着“吃”这回事,吃货到处有,马拉松赛场上的特别多。你倒是也来说说,当你跑得又累又饿的时候,最想吃到的美食是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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