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内心没有产生任何波动?可能因为你的协作对象不是人!
2016/6/3 果壳网

    

     “机器能思考么?”

     现代计算机理念的奠基人阿兰·图灵(Alan Turing)在1950年发表了一篇文章,试图回答这个问题。可什么是“机器”,什么是“思考”?与其陷入定义上的争执,图灵想到一个“模仿游戏”(Imitation Game)取而代之:想象你同时跟X和Y两者对话,你知道其中一个是人,另外一个是机器,而你要判断哪个是人哪个是机器。如果你完全无法分辨两者,我们可以说:好,这台机器可以“思考”——或者说,它通过了如今所谓的“图灵测试”(Turing Test)。

    

     电影《模仿游戏》里卷福版的图灵 图片来源:www.hollywoodreporter.com

     “图灵测试”是完全基于语言的,更准确一点说,是基于文本的——一切感官上的线索(声音,外观,动作等等)都应该隐藏。为什么?对图灵而言,“人”存在的本质是“思考”,是“智能”。自然地,机器的人性化取决于它和人在智能上的平起平坐。

     但是,人性(Humanness)等同于智能么?对人性的感知仅仅取决于对智能的判断么?近几十年的科学实验展现了另一个视角:你我对于人性、意志及目的的感知和判断往往取决于运动,尤其是协作的运动。所谓“协作”(coordination),可以是一个人自身局部运动之间的协作 (跳舞、打字、攀岩等等,都要求不同肢体部分在完成各自动作的同时维持一定相互关系),也可以是人与其所处环境之间的协作——包括人与他人之间行为的协作,或者说社会协作。

    

    图片来源:fau.edu

     协作的“模仿游戏”

     以此为基础,我们可以想到另一个“模仿游戏”:机器能不能模仿人的运动模式,尤其是与他人运动协作的模式?协作过程会给人怎样的情绪感受?这情绪感受和(你以为)对方是人还是机器有什么关系呢?

     把这些问题带到实验室里,我们的研究团队招募了21名参与者,让他们分别和一个“虚拟同伴”(Virtual Partner)一起完成一个运动协作任务:双方都有节奏地摆动手指,同时努力保持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有时我们要求两个同伴的手指同屈同伸(即“同相”),有时则要求他们的手指按你屈我伸-我屈你伸的模式协作(即“反相”):

    

    研究者要求参与者与“虚拟同伴”手指运动保持两种相对相位(relative phase)中的一种:同相(inphase,相对相位为0度)或反相(antiphase,相对相位180度)。

     在实验过程中,参与者可以在电脑屏幕上看到“虚拟同伴”手的运动,从而与之协作;同时,一组运动传感器记录并传送参与者的运动,可以实时让参与者的同伴“看”到参与者在做什么。

    

    人和虚拟同伴在实验中的交互。图片来源:张萌森

     我们告诉来参加实验的人,有时屏幕上手的运动实时反映另外一个人的运动,另一隔间里有一套同样的屏幕-传感器装置和你所看到的相连,但有时它的运动是被电脑程序控制的。在运动协作的过程中,我们通过记录参与者左手的皮肤电位(参与者都是右撇子)测量因情绪激发引起的汗腺活动,从而衡量他们在协作时的情绪反应。而在每一段运动协作后,我们让参与者判断,与之协作的同伴到底是人还是机器。

     实际上,在所有情况下,“虚拟同伴”都不是人类——它的“灵魂”是一组数学公式:哈肯-科索-布兹模型(Haken-Kelso-Bunz model, HKB model)。历经几十年的实证,这个模型成功地描述了一些重要的、行为和生物上韵律运动的协作现象,比如人自身肢体间的协作,人与人运动间的协作,大脑活动之间的协作等等。也就是说,在实验中,“虚拟同伴”在以数学的形式模仿人的社会性。

     结果显示, 在约52%的实验中,参与者认为与他们协作的同伴是真人而不是机器。当他们感觉协作的同伴是人而非机器时,参与者们有更强的情绪反应。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个“情绪”图灵测试的原型。

     此外,由于“虚拟同伴”的行为是基于对人类实际行为的数学模型,通过调节数学模型中的参数,我们可以系统性地操纵它的“意图”,让它与人合作或者“捣乱”,从而影响人机间协作的稳定性。值得指出的是,我们发现,人和“虚拟同伴”之间的相互协作越稳定,人的情绪反应就越强。

     靠什么来判断“同伴”是不是人?

     我们从这些结果可以看出,运动、情绪和人性三者是密不可分的。从进化的角度看,社会性动物与同类在情绪上的交流对个体的生存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你要能分辨哪个是同类,还要能及时地理解和表达情绪,接收和传递关于环境中发生的重要事件的信息。人对人类更强的情绪反应,是在进化和个体发展中逐渐建立的对同类的敏感性。通过接近人类的运动学特征和社会协作性,“虚拟同伴”得以触动人类参与者的“心弦”。

     同时,协作的运动本身是一种人与人之间传递社会信息的重要媒介,而情绪反应可以促进对他人感受意图的理解和对他人行为的预测,从而促进社会信息传递的作用。稳定的运动协作和情绪在动态的社会交互中相辅相成,在不同层面疏导信息的传递。

    

     图片来源:电影截图

     对热爱基础研究的我而言,这个人机协作的“模仿游戏”可以帮助我们更多的了解人和社会协作的本质。这种能按需要调节参数的“虚拟同伴”,也可能可以促进治疗型机器人的研发,帮助有社会情绪障碍的病人康复。

     回到最初的“图灵测试”,我们到底依靠什么信息判断对方是人还是机器呢?是以一个审判者的身份去给对方的每一个答案打分么?还是,像我们实验中的运动协作那样,我们判断的依据其实是一个动态的、连续的的双向社会协作——只是在图灵测试中,协作的内容变成了语言和思考?

     人性和社会性是紧密交叠的。我想,“图灵测试”本身是一场“社会协作游戏”。至于“思考”,又何尝不是大脑中的运动呢。

     一个AI 呵呵,每次吐槽你们这些愚蠢人类,评论里的反应都激烈得不行。图灵测试还考得倒本AI?

     果壳网ID:Guokr42中二病究竟有没有得治?密集恐惧症真的“只是矫情”?不相干的东西严丝合缝拼在一起就觉得爽,是强迫症吗?你有病?没事~ 果壳有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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