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超人阿宝谈医闹: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2015/10/25 医脉通

     ?导 读?

     在医患关系中,到底谁是强势一方,谁是弱者?中国式医患矛盾在舆论中不断升级发酵。阿宝说,现在医闹在很多地方,已经形成一种职业化,专门有一群人在做这件事情,它已经形成了一种生意。

     来源:凤凰卫视

     凤凰卫视10月19日《锵锵三人行》邀请了烧伤超人阿宝做嘉宾,医闹盛行的当今,作为一线医生的代表——阿宝是如何看待的呢?

     视频约27分钟,建议在wifi环境下观看

     以下为文字实录:

     阿宝曝做医生冷静难 挨揍时不得不开打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呢咱们欢迎一位大夫,这是北京积水潭医院的大夫——阿宝先生,来跟我们谈一谈该怎么减肥。我开玩笑。

     阿宝:这事儿比较难。

     窦文涛:阿宝是个网络红人,而且我觉得他这个医生让我看到有性情,其实你跟我们节目已经有过好几次交集,对吗?你看最早我记得是温岭人民医院那个连恩清拿匕首捅死医生的时候,我就引用过这个烧伤超人阿宝的这个微博。

     阿宝:我看到过那期节目。

     窦文涛:看到过。所以我当时觉得,他这个很有性情,作为烧伤科的大夫,我刚才还说,我说那你见的不都是整天血丝呼啦的。

     阿宝:嗯。习惯了就好了,其实医学这个东西吧它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你看现在我们一谈起来说尸体这东西,我告诉你说你要去见一具尸体,大家可能会很紧张。但实际上就是医学院里头大学二年级、三年级的上解剖课的时候,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她们也都不害怕,为什么呢,一旦你进入了一个职业状态,进入了医生这么一个状态,这个东西就没那么可怕了。

     许子东:所以学医的人心理素质跟人家有点不一样。

     阿宝:对。

     许子东:所以有很多事情,一般人觉得难为情的,一般人觉得受不了的或者看不透的事情,学医的人他可以从他的角度,他看法可以比较冷静一点,是不是?

     阿宝:对对对,冷静吧它是一个医生的一个必要的素质。其实有时候你看我们经常在节目上宣扬一些医生哭哭啼啼的之类的,其实这不是一个好的职业表现。医生要求你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一个绝对的冷静。

     窦文涛:包括在挨揍的情况下。

     阿宝:那就比较难了,反正这种情况下我是无法保持冷静。

     窦文涛:对,假如是有个患者家属跟你动粗,你说说你怎么办?

     阿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窦文涛:那就跟他打?

     阿宝:对,我打过的。

     窦文涛:你打过呀?

     阿宝:对呀。

     窦文涛:那是怎么回事?

     阿宝:它有时候,它是这样子,你看这件事情说起来好像有点政治不正确,但是作为一个医生来讲,尤其是像这些北京的大的三甲医院,有时候你每天要碰到几十个病人,几十个病人呢就是一天几十个,一年你想想是多少个。所以,你会碰到形形色色的各种各样的病人,我说绝大部分的病人和家属他都是非常懂礼貌的,非常好的,都是可以很好地解决问题的。

     窦文涛:个别的,你说你怎么跟他打起来?

     阿宝:他就是,他会有些人把你逼到,把你刺激到你的情绪就完全失控的这么一种情况下,就即使你已经在临床修练了几十年了,你觉得你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你觉得你什么样的地痞流氓,什么样的人渣你都见过了,但是还会有些人在某些情况下刺激的你整个人完全的控制不住情绪。

     窦文涛:那是怎么回事呢?你这么一个看着好脾气的人,你那次为什么跟他对打?

     阿宝:我就比如说有一次吧,有一次晚上,我是出急诊,出急诊的话,来了几个年轻人主要是喝醉酒了,喝了酒了,一进急诊就开始在那里骂,就在那儿骂,可着嗓子在那儿骂,骂医生、骂护士,骂分诊台的护士,最后指着分诊台护士的鼻子骂。我当时过去之后,我看那个情况吧,因为这种情况我们碰到过,我就忍着情绪就慢慢地给他处理,但是处理到最后的时候。

     许子东:是什么情况?

     阿宝:也很轻微了,喝醉了酒了,轻微的烫伤,对,那个衣服烫伤之后吧,就是他烫伤之后比较疼嘛,所以被烫伤的那个人他就在那里头喊叫,然后他旁边的那些朋友就在那儿喊叫,然后他们就把这种东西都归咎于大夫,好像是大夫让他疼似的,在那里不断。一开始的时候我很冷静的处理,处理,但是就是一帮人不断在那边骂,不断在那边骂,到最后我终于是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就发生了一些冲突,很快被保安给拉开了。

     窦文涛:打架你吃亏了吗?

     阿宝:脸被人给挠破了。

     窦文涛:女人打架的方法。

     阿宝:他们是一窝人上。

     许子东:烧伤科的医生马上进入外科自己看急诊。

     阿宝:对,然后去了,到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之后,就是说他们酒也醒了,也都清醒过来了,最后呢那个警察教育了一番之后,都挨个地给我赔礼道歉。赔礼道歉完了之后呢,你说我工作也特别忙,我也没时间跟他们纠缠,这个事儿也就那么过去了。

     医闹竟成职业化 刁民政治是主因

     窦文涛:所以现在采访医生基本上都当搏击比赛选手来采访,我为什么跟您聊这事儿呢。这个国庆节又出了一个最新的就是闹得比较大的这个医闹,河南太康县人民医院儿科,我是看到这个视频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这个大夫。就是这家人,婴儿几天发烧、呕吐,就送到这个儿科,据太康医院的讲,说当时他们看了之后,就发了病危通知,而且建议他们转院,但是据说家属就不肯转,就闹。闹到后来这婴儿不是第二天死了,死了之后,他们就几个家属就把这个医生、护士,怎么说呢,就控制在一间房里,然后让这个医生、护士抱着他们这个婴儿的尸体,在医院门口站着。当然,这个事情我觉得分两头说,因为现在这婴儿的爷爷已经被公安机关控制了,他们家属讲,说是说,这个医院有篡改病历的问题,但是医院没有回应。那么,家属说我们爷爷在公安那儿控制着,他有证据,证据是什么,咱们也不知道。所以你可以先看看这段视频。

     阿宝:这段视频看过了。

     窦文涛:您看,您刚才还说做医生的素质是冷静,你觉着刚才够冷静吗?

     阿宝:我说句实在话,我当时看了这个视频的时候,我非常不冷静,非常不冷静,我非常非常地气愤。这个事情吧还有点后续,可能不太了解,后来当地的那个政府发布了后续了调查报告,就所谓的给孩子用错药,所谓篡改病历这些事情都不存在。而现在就是孩子的那个家属就是说拒绝做尸体解剖,所以说现在的话,孩子具体死因还没有完全定论。但是从孩子入院的病情看,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有那个急性脑膜炎,他本身确实是一宗很危重的情况,而且在家属,在家里耽误了好几天才到医院来。但是我现在想谈的并不是说这个病情的这个问题,甚至说现在,因为我在网上经常讨论一些医患的关系的问题,但是这个事情这次我实际都不想去指责这个家属,我想谈的是什么问题呢,我想谈的是政府和当地的警方在这个事件中表现地非常非常的让人不能够容忍。

     窦文涛:怎么说?

     阿宝:首先说你看,就是这个孩子他是27号死的,27号去世之后的话,就是说这个孩子的家长就组织了几十个人,然后拉着条幅、拉着标语,一方面是拉着医务人员去游街示众;另一方面的话,他就把孩子的棺材堵住了医院的大门,导致整个急救车辆完全无法通行。

     窦文涛:我有一个问题,就是咱不了解医院的情况,我觉得纳闷的是,他哪怕是,我看到就是家属就几个人,哪怕是几十个人,你们一个医院几百个人。为什么这个医生、护士有乖乖地听他的,你在这儿待着别动,他就在这儿待着别动,抱着我孩子,他就抱着,为什么会服从呢?

     阿宝:不是,它这就是一个我马上要说的问题,现在的这个医闹的组织,我们可能觉得是一个孩子个人家属的问题,个人的问题,其实完全不是这样子。那我们可以看到这个视频上,孩子刚死不久,你可以看到,一堆人在,而且条幅、标语,这是一个家庭能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能够准备好的东西吗?

     窦文涛:那你的意思是?

     阿宝:完全不是,现在医闹它在很多地方,它已经形成一种职业化,已经职业化,它专门有一群人在做这件事情,它已经形成了一种生意。我们可以看到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后来当地的那个事情闹大之后,当地的政府发了一个情况的通报,这个情况通报以后,我细的我就不说了,我就强调一点。这个事情是27号发生的,27号发生之后,就是孩子的家长一方面是带着医务人员游街示众,另一方面拿孩子的棺材给堵住了医院的大门,导致整个救护车辆和抢救车辆完全无法通行。那么这个棺材什么时候被移走的呢,是29号,也就是说整整两天的时间,这个棺材就堵在医院门口,当地的政府、当地的警方完全没有采取任何的有效的措施来阻止这件事情。当地的政府28号凌晨开了一次紧急会议,那么紧急会议中,它通过了几个决议,其中决议有一条是什么,就是要尽力安抚好患者家属情绪。所以我现在就是,我实际不能够理解的就是说,当一个医务人员,两个医务人员被一群暴徒给弄着去游街示众,两个年轻的,一个中年女性和一个年轻的女性,那个年轻的护士,当这个整个一个医院它被人给拿着棺材堵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为什么没有及时地采取措施。

     窦文涛:它这个医生格外气愤说起这个来。

     许子东:不过刚才看那个画面,我的感受倒是一样的。所有这个整个这个短片里边,我最关心的既不是被抱着小孩的医生,当然她们是被羞辱,也不是那个病人的家属,因为病人的家属你想小孩死掉,他要激愤,也合理。我注意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在那儿悠悠的走过去。

     阿宝:对,完全很木然。

     许子东: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是医院的保安呢,还是某一种合约的警察呢,还是怎么样。就是这个人他好像,等于他的出现是表示这个次序是允许的,因为他穿着制服过去。我就搞不清楚这个人是一个什么身份,道理其实非常简单,因为这是执行私家执法,现在算不算医疗事故不知道,就算是医疗事故,你病人你也要通过有一定的程序来指控这个医院、医生或者有责任,但你不能直接对他私家这样的一个刑法,就等于是游街示众,对不对?其实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是患者,我在想,是不是患者特别有势力,就是说这个地方他本身叫的硬,有一帮人;还是说你刚才讲的,根本是一个职业的医闹集团。

     阿宝:这个都是吧,细节我们也不了解,我们也只好推测,但是的话现在吧,中国不光在医疗行业,中国在所有的行业里边几乎现在都有一个现象是什么呢,就是我原来微博上讲,我说中国现在是一种刁民政治。无论是哪个行业,只要这个人能吵、能闹、能折腾,他就能够逼迫政府给他更大的利益,逼迫政府照顾他,逼迫政府给他更大的利益,这种人、这种现象绝不单纯的存在于医疗行业里面。

     许子东:你是说怕群体事件、维稳心理。

     阿宝:对,就这种维稳心理。而且就是说在这个医院和这个患者之间,像这种情况下,当地政府的话,就是他的选择上他会有明显的有倾向性。首先说医务人员都在体制内的,体制内的人我是好管的,对吧,如果你不听话,我有好多办法可以收拾你,对吧,所以你不敢闹事。即使你敢闹点小事,我也可以很轻松地给你摆平,对吧。但另一方呢,他是一群政府掌控不了的话,掌控不了的一群很暴力的、很暴躁的农民,他们也不在体制内,政府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除非说如果政府采取执法的话,有时候一旦激起群体事件的话呢,它有时候就说和维稳的那思想不相符合,有时候反而会给领导增加很多的麻烦。所以这种情况下,政府的选择往往说就是去欺负好孩子,然后去纵容坏孩子,坏孩子有糖吃,好孩子挨巴掌。最终的结果就是现在整个,不光在医疗行业里头,我们现在整个中国已经形成了刁民政治。

     窦文涛:现在你只要是群体闹事。

     许子东:当地政府就有责任。

     窦文涛:你就说那警察他站在那儿,我能理解,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管,你知道吗?或者该怎么管,该管不该管,这对他来说都是个很难做决定的事儿。咱们先去一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刚才阿宝讲这个,就是说不光医疗行业存在这个问题,我是体会特别深,你就说咱们中国这个一方面是个文明的社会,但另一方面,其实也很野蛮,就是有野蛮的一面。你比如说北京、上海不能代表中国,说不定郊区结合部、城乡结合部代表中国的面还能大一些,甚至于一些更偏僻的地方。你知道医院的事儿我不懂,我有跟你讲,就是这个电视节目,我们是做电视台的,这个事儿有些时候你就觉得中国的这个多面性呈现在一个演播厅里。你知道他们说这个群众演员,包括很多地方这个录像,一般它都在郊区或者在一些便宜点的地方用这个棚来录像,你看这个电视节目不都有这个现场观众吗?我就听他们干这行的讲,很有意思,就是说你知道好多在这个郊区地方组织这个现场观众,这是个行活,这种活计往往据说是当地的黑道在控制着。说为什么需要黑道在控制着,因为中国很多电视节目录起来那真叫没完没了,你知道吗?一录录十几个小时,这观众呢就苦不堪言,没有人自愿去的,都是给蒙,不能说蒙了,也给钱,或者给一盒饭,或者就是说去了之后能看见刘德华,能看大明星,来了。再熬也熬不过三四个钟头,他们就要走,你知道吗?好,我听过那样的,你走,挑头的谁走,里边在录像,外边就在打,这个黑道带着几个兄弟啪啪啪啪打,然后呢这个录像的时候,有人要站起来,底下一大哥你知道站在那个旁边,坐下,那个伙计就坐下。我觉得这种双重性很有意思,就是在台上的演员、主持人他是文明礼貌的,他呈现着,你看你在电视播出的这一面,可是你不知道,它台下这些观众,至少是个别场次的,给打的就根本不敢走。

     许子东:这个画面要这样并制,他们被棍棒打进去以后,在里面气氛一感染,又流眼泪了。

     窦文涛:没错,没错,这边还拼命娱乐他们,还把他们逗乐。

     许子东:然后觉得热闹就这样,这些镜头就被拍下来了,刚才被打的就忘掉了。

     窦文涛:底下大哥说,鼓掌,好,鼓掌。我就觉得你看,文明。

     许子东:我都见过这样的场面。

     窦文涛:你见过吗?

     许子东:见过。

     窦文涛:文明与野蛮,你看它就是同在一个场合。

     许子东:后现代,非常后现代。

     窦文涛:没错。

     阿宝:中国现在吧就是这几十年吧,中国有的时候发展的太快,发展太快吧,它有时候一些旧的一些东西它在很短时间内被改变,所以我们中国很多人他现在追不上时代的这种步伐。

     香港少有医闹 一动粗就报警

     窦文涛:许老师,你说咱平常都在香港看病,你觉得是不是跟内地特别不一样?

     许子东:对,香港呢跟钱,跟医生没太大直接的关系,这一点使得我们去掉了很多,其实一样,有时候你搞不清楚这个医生到底怎么样,对不对?有时候怕病被耽误,而且一去看医生真人生最重大的决定莫名其妙地就交给一个陌生人,对不对?就会有这样(想法)。但是感觉到他们因为跟保险公司有关,所以好像没有直接的金钱的关系。

     窦文涛:你知道我昨天看一个报道,就是在深圳有一家跟香港的医院有关系的这么一个。

     阿宝:港大国际医院。

     窦文涛:你怎么名字都说了,好,我觉着看这个报道挺有意思。就说有个病人急了,踹着护士一脚,说当时就报警。让我奇怪的是,这个报道里就说,说你看他这家医院就是这样,它不会像别的医院那边,就是忍过去就算了,你只要敢碰、敢动粗,它马上有报警。对我来说,我觉得很难理解,我说原来其他的医院都是踹了就踹了吗?以我得到的常识,当然报警了,那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阿宝:如果说你觉得这事不可思议,我可以告诉你件你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前两年就是活生生发生了一件真事儿,就是在福建一个医院,福建一个医院的话,就是因为引起医疗纠纷,医疗纠纷的话呢,就是说当时的那个几十个家属把住院大夫强行地就给拘禁起来了。拘禁起来之后,警察到了现场之后,就完全地不管,让他们谈判解决,谈判解决之后,后来就是那个谈判不顺利,后面一帮医生组织一帮人,就像你刚说的,为什么你不反抗,好,我反抗了,一帮医生去把他们这个医生给救出来了。救出来之后,患者组织了他们村里的上百口人,带着汽油桶,带着车,最后冲到那个医院扬言要把这个医院给烧掉。然后就当地的警方派了大批的警力去维持秩序,然后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呢。就是强令让医院马上赔钱,逼得医院赔钱,把这事情来解决了。你能够想象,就说是当一群犯罪分子过来要把医院烧掉的时候,有几百个警察在这里面对着几百个犯罪分子时候,你的处理原则是让受害人掏钱,你能想象这是一个法治社会的事情吗?

     窦文涛:但是我从另一个角度说,你就说深圳的这个医院,它这个报道里人家同时也说,说是,你要敢打医生护士,他肯定报警。但是另一方面呢,这个医院有一个专门的病人关系科,就是它就处理,病人有任何投诉,它有一个渠道,这个科的人每天要不停地跟病人打电话,就在沟通这些事情。所以说病人的很多问题在这个部门就得到了宣泄,甚至于就说这医院能闹出什么事儿,它就是说动完了手术,检查有一个手术器械的这个尖少了三毫米。手术动完了,这三毫米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就说这个医院也当成盖世奇闻,说竟然人家这个医院会告诉患者,而且这个病人关系科会不停地跟他道歉,或者做工作,反复告诉他,这三毫米对你的身体没有影响的。但是呢,会告诉他。我觉得这又让我有一个奇怪,说难道不告诉又怎么样呢?

     阿宝:跟一国两制没有关系,这件事情我可以告诉讲,第一个,中国所有的医院都有医务处,都有医患关系办公室,它也负责同样的工作。但是它的服务质量未必能达到你说的那医院的水平,但是这个服务肯定是有的,不是没有。再一个,我跟你讲,如果我在手术台上发现手术器械少了三个毫米,那绝对不是说事后告诉病人的问题,我必须把这三毫米找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窦文涛:在他身体里找到。

     阿宝:我不论是在身体里、在身体外,我必须找到这个东西,你手术台上少了一块,你不知道它去哪儿了,你怎么能让病人回去呢,知道吧?你回去告诉他一声就完了吗?万一你真落到身体里怎么办?所以,我们的选择是必须你得把这个都是找到,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也没有哪个大夫敢隐瞒这件事情的,如果说过上一段时间,病人去哪个地方做个X光线,发现我体内有个东西,那这种事情你医院你跑不了的。

     许子东:你刚才讲的那个情况就等于是医患矛盾,上面在处理的时候呢,有点把它看作官民冲突。官民冲突就是说当然我们要安抚民众,不能官官相护,对不对?

     阿宝:对。

     许子东:那是不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它对于医院很严格,对于民众很宽容,这种情况正是建基在平常医院为官方增加很多利润,你明白我的意思没?就是因为平常的包庇,在紧要关头它才要惩罚一下,自己人的关系。

     窦文涛:不是,就是我觉得,当然您是大夫,你觉得这么多的医患冲突,你感觉那都是患者不对吗?

     阿宝:它是这样子。我这么跟你说吧,首先说这个中国的医患冲突我有一个观点,第一,中国的医患冲突它必须像想象的那么频繁。

     许子东:是舆论扩大的。

     阿宝: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像北京的好多医院,好多医院每年的门诊都在几百万,你想一年几百万那是一个什么概念,那是一个欧洲的一个国家的人口数量。那么,这几百万人里头有这么几十个、二十几个素质特别差的,水平特别差的,特别不好沟通的这种,他肯定会有的对吧,你从概率上它也会有的,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它也会有的,对吧?对,所以实际上你看每个医院它每年的所谓的这种医患冲突,它的绝对数量你听着,有十几起、二十几起,听着似乎挺多。但是如果你和这个呈百万的,几百万的这个基数比起来,它其实量并不是很大。

     许子东:能不能这样说,医患冲突闹到像刚才这样的暴力事件了,这就像平常的阶级社会里出现恐怖袭击一样。但是它虽然数量极少,但是它是建基在大量被忍让、被妥协、被忘却的医患冲突的基础上的呢,有更多的情况,病人是受了很多冤枉气,得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苦处,被诈了很多钱,而这些案件大部分是忍气吞声下去的。

     窦文涛:对,我就觉得那些个暴力相向的。

     许子东:恐怖分子是这样出来的。

     窦文涛:那些暴力相向的我们就不知道是谁,你比如说我要是说我或者我身边的朋友,我感觉我们是属于不敢跟医生犯横的,家里人在医生、护士手里,我觉得我怎么敢跟你。有了结果我再跟你说,对吧,在没结果之前,都是很怕医生、护士的。

     阿宝:实际上绝大部分的临床上,临床绝大部分的医患冲突它都是良性的冲突,我称为是良性的冲突。像绝大部分人他对医院他有一些误会,有一些不满,甚至对医疗服务有些不满,他可以去投诉,可以去医务处投诉,像你说的医患关系办公室。通过一个正常的手段来解决,如果说和医院的沟通解决不了的话,他可以走法律途径,通过法律的途径来解决。实际上这两个途径是解决了绝大部分的医患冲突。

     许子东:刚才讲的那种地方黑势力、职业的医闹,甚至用暴力手段对付医生,这个是当然非常不对,但是我想说的,总体上病人进医院,病人总还是弱者。我最近碰到个事情,我牙齿要抽神经,我在香港医院做抽神经,然后抽到一半医生就停下来了,告诉我说他针掉在里面了。

     窦文涛:你也碰见这事儿了?

     许子东:针掉在里边,针掉在里边,然后转一个专科,医生很老实,他就说你针掉在里边了,不敢动了,然后找了另外一个专科,另外一个专科开始说,如果要把它拿出来,很可能这个牙齿就废了。但是你留在里边呢,大部分的可能,百分之九十几是没问题的,就把它封掉,就把它封了的。那我就只能让他封了,我到现在这个牙的根里边就有个针,那我也没办法,我当然要不高兴,而且你要以后他要再负责,他也不负责了。

     阿宝:这是你们香港,在大陆绝对不是这种处理方式的。

     许子东:大陆怎么样?

     阿宝:大陆如果是大夫我把一根针断里头了,而且这个针取不出来,他们这件事情肯定会闹得没完没了的,肯定会闹到最低限度就是一定要赔钱的。这件事情一定要赔钱的。

     许子东:那么更大的可能,医生就根本不告诉这个患者。

     阿宝: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它是这样子。

     许子东:因为你不告诉我,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阿宝:你会知道的,因为你将来会再拍个片。

     窦文涛:比如在你的胃里。

     阿宝:不是,不是,它是这样子。

     许子东:掉在那个牙根里面。

     阿宝:因为这个东西就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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