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挣扎中的医生：如果你不勇敢，没有人会替你坚强
2016/1/27 医脉通
?导 读?
如果你不勇敢，没有人会替你坚强。
来源：医脉通；作者：吴帅
近日，一位医生投书媒体，写了一封这样内容的信：近几天心情郁闷至极。调到CT室一年出头，竟然出现甲状腺弥漫性改变。作者说，今天中午值班，闲暇时独自静坐，竟不知自己已然泪流满面。那个活泼开朗乐观向上的我呢？二十年工作经历，早已将我磨炼的面目全非了。CT室里两位姐姐甲状腺癌已经手术，还有两位姐姐腹腔肿物，一个腹部癌症术后化疗进行中，一个下周腹部手术，良性恶性待定。
一位医生写给医脉通的一封信
作者：原学宏
近几天心情郁闷至极。调到CT室一年出头，竟然出现甲状腺弥漫性改变。原来有过贫血，血红蛋白9克左右，是因为缺铁。每次补几盒肝精补血素，也就补上来了，可以达到12、3克。刚调来CT室工作时专门查了血常规，全部正常。如今在CT室工作一年多了，查了三次，补了很多肝精补血素，竟然都少于9克。难道接触辐射连血红蛋白都?不上来？难不成我还会因辐射而得白血病吗？孩子才分别7岁和4岁，我都不敢想我们这个家的未来。
今天中午值班，闲暇时独自静坐，竟不知自己已然泪流满面。那个活泼开朗乐观向上的我呢？二十年工作经历，早已将我磨炼的面目全非了。CT室里两位姐姐甲状腺癌已经手术，还有两位姐姐腹腔肿物，一个腹部癌症术后化疗进行中，一个下周腹部手术，良性恶性待定。
我知道我们的生命不值钱，我们死了还会有更多的人补充到这个岗位上来。可我就是想为我们不值钱的生命呐喊几句，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为什么不能给我们正规的定期复查？为什么不能按国家规定执行有害工种提前退休政策？为什么不能有国家规定给我们职业病待遇？
算了，谁会倾听我们苍白无力的呐喊呢？我只当是老天爷在关注我，我向他交待后事：如果我死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不想让我一个人的悲伤，给大家带来一丝一毫的不快，请大家忘掉我。
我的孩子，让她们的父亲努力带吧。愿她们能健康成长，长大不学医。
她追问，我知道我们的生命不值钱，我们死了还会有更多的人补充到这个岗位上来。可我就是想为我们不值钱的生命呐喊几句，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为什么不能给我们正规的定期复查？为什么不能按国家规定执行有害工种提前退休政策？为什么不能有国家规定给我们职业病待遇？
这令我想起，09年，另一位中国医生写给《中国青年报》的一封信。
在信里，那位医生是如此表达的：
在中国，医院是个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瓶子。医生是深深地依附在他所属的医院的，各种法规和现实情况完全限制了医生的流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受到良好训练的医生不能从大医院流出。中国医生的流动卡死，全国人民看病不得不去协和。
他的结论是，把医生紧紧禁锢在其所属的医院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前一个医生痛诉“工作环境的不安全、缺乏职业健康的防护、医院没有给员工健康足够的呵护。”但另一个伴随而来的问题是，为什么她却不愿意离开这种如此不人性的工作环境？既然“婚姻感情”已经破裂，为何不“离婚”而去？
“二十年的临床工作经历”意味着，一个医生在自己的专业技能上已经足够的成熟，又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在职场上应该成为一个抢手的香饽饽才对。
看起来，后一个医生的这封信则很默契的回应了这种“令人不解”。那是因为医生牢牢被禁锢在体制内，很难流动起来。文章说，其实在2009年9月16日，卫生部已经发布了有关医生多点执业的有关问题的通知，这个通知实际改变了医生只有一个注册执业地点的现状。但可以预见的是，在实施过程中很可能还会碰到众多的现实问题，因为现有的很多制度法规以及医院现行的管理方式都与其不完全配套。
遗憾的是，6年多的时间已经过去，但医生多点执业在中国依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步。大多数医生依然被背后隐形的福利待遇，当然还有莫名的恐惧控制，牢牢重复这种一辈子呆一家体制内医院行医的命运。所以，你才会看见眼下这种怪现象：当体制内的医生又累又苦又失健康的时候，解决问题的模式是主要靠希望来源于国家政策层面的帮助，而不是最现实的那一种——比如重新换一份工作，改善行医环境，得到另一种更健康的生活模式。
好的执业环境是竞争出来的，是靠每一个医生去争取博弈回来的。水滴石穿的前提是水能够流动起来，如果死水一潭，石头永远不会穿。前一封信对问题的认识剖析得很到位：医生，你的生命不值钱，是因为你离开还会有更多的人补充到这个岗位上来。这里面，它至少提醒了两件事情的重要性。第一，你要努力成长，成为不可替代的医生，才有话语权和影响力，改变生存处境。第二，不要轻易成为别人的炮灰。你要尽量到一个尊重医生、尊重健康的人性化环境去从医。面对任何企图让你成为炮灰的单位，最棒的选择就是想尽办法远离它，天真的不会因此塌不下来。
6年前，当身心健康透支的我离开体制内医院，放弃编制的时候，也感到诚惶诚恐，充满了对前途命运的恐惧和焦虑。6年后的今天，通过观察自己的生活，以及了解了更多同类医者的生活命运后。我吃惊的发现，一切真的没有原来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我们的生活都在变得更好，而不是更糟糕。
没错，那些霸道和不人性的医院离开了我们，一切照常运转。但别忘记了另一件事情，我们离开这座充满自私和自以为是的医院，生活一样照常运转，只要你足够的努力和提前做好准备。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真的离不开谁，就活不下去。如果两者之间真的存在着这种关系，那么，这种关系也一定是畸形病态的，需要好好修正。
没有谁是救世主，除了你自己。如果你不勇敢，没有人会替你坚强。如果你不喊痛，和远离那些伤害你的人和环境，谁都不会真正同情和改变你的处境。
胡大一教授认为，中国的健康要从医生做起，医生要带头健康起来，并发挥模范示范作用。诚哉斯言!在名利和健康之间，我们本应有一个理性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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