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你是一个木头人
2015/3/3 诗歌精选

     家庭

     我,变成了我们。

     我们围着这只木桌吃饭,几个小菜,升起一朵朵云。我们吃完了碗中的粮食,不剩一颗米,也没有

     多说一句话。父亲,我是饱含着爱

     与孤独,来完成这套动作。你认为

     我想着这些,而我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些。

     母亲对我说:“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你也是

     一个木头人。”事实上,我还说了这些,想说的却是另一些。作为小语种的

     缙云话,传到我这一代,早已锈迹斑斑。

     我情愿我是那截木头,无知无识,简单而果断,在火中解决自己。

     最后留下乌黑的炭块,痛苦也好,幸福也罢,埋在更多的灰中,不奢求额外的理解。

     黄纪元

     《2014中国年度诗歌》漓江出版社

     [诗歌君语]

     或许你和我一样,必在生命前半段对诗中的场景感同身受。

     一顿相对无言的晚餐。这仿佛是中国式家庭的通感。深处,是父母与孩子各自的隐衷,还埋着成分复杂的责怪,偶尔忍不住滴落出来,三言两语,又造成更深的隔阂。我们都不质疑父母之爱,却总是没法表达。很容易在爱与隔阂的双重夹击下日渐麻木,只谈必要的话或者干脆沉默,再不触及心里话。

     “我情愿我是那截木头,无知无识,

     简单而果断,在火中解决自己。

     最后留下乌黑的炭块,痛苦也好,

     幸福也罢,埋在更多的灰中,

     不奢求额外的理解。”

     处于那一时期的我一度认为这是无法解开的死结,唯一的出口是写日记,甚至边写边哭。这首迟到了多年的诗如果早一些看到,每字每句都深深安慰少时的我。多年后的此刻读来,仍闪现很多过去的片段,很快我对自己笑了:甚至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释然,但就是释然了。至少,我真的开始从他们能理解的角度去表达我想说的话了。

     他们只会离你越来越远,而你,必与他们越来越近。许多的结也就此被松开。

     附:诗中提到的缙云话,是一种浙江南部的方言,恰好是我爷爷奶奶的家乡话。他们外出读书定居工作地,对外说当地话,回家就说缙云话。“作为小语种的 /缙云话,传到我这一代,早已锈迹斑斑。”也适用于我,能听懂,对着家人没法开口。每每看到街上卖缙云烧饼的摊位,却都忍不住找老板搭话:

     “是缙云人?”

     “是啊,你也是?”

     “……算是我老家吧,我爷爷奶奶都是缙云人”

     “那你也会说啦?”老板换上缙云话,问。

     “稍微会一点点,平时不说的”我挤出缙云话,心虚地答。

     这大概是我唯一说缙云话的时候。

    

     即将到来的元宵节快乐

     诗歌精选

     周菁 出品 |微信号:upoe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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