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去北京工作，却选择回了家乡
2015/4/7 诗歌精选

     抒 情

     有一个抒情的青年

     大学毕业时本可去北京工作

     但他选择回了家乡贵阳。

     原因是他十分怀念他高中时，曾走过好几次的一条小径，尽头有一座50年代的楼房——

     贵阳市科学技术研究所。

     他想象在那里工作的情形，想象着每天在那条小径散步，怀着与世无争的感动，而且这单位离父母家也很近

     多么惬意呀……

     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结果当他真的来到这个单位时，第一天他就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

     是这小径变了味？

     还是自己内心出了问题？

     一种荒凉的安静在等着他

     这一点他勉强能够接受，但研究所门前昏沉的油污

     显出一缕缕衰老的气氛，他看着真想哭。

     就这样，他还是努力适应了几天

     以期唤回从前的感觉，但结果却是灰心、厌烦以及无边的痛苦。

     2009-8

     柏桦

     《为你消得万古愁》天星诗库 北岳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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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君语]

     这首诗就像我的故事。

     若以心态划分，一类人总以大抵积极的状态期待新的阶段，偶尔的担忧也不至影响整体；另一类人的选择区别不大，内部却因被恐惧和担忧占满，习惯逃避而无法做出真正的选择。跟随内心对他们而言是艰难的事，爱情如是，工作如是，任何一个选择都可能如是。我原本就是这另一类人。

     没去大城市，选择回到老家，做体制内的工作。我有十足的理由安慰乌龟般的自己：家乡空气清洁水质甘甜适宜居住；有房有车，工作爱情都稳定；可以照顾家人也被家人照顾。风平浪静，安全感十足，还有什么不满足呢？除了要向想象中的另一种生活道别，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我预备做一个恒温的人。

     结果当他真的来到这个单位时，第一天他就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

     诗里的青年永远停留在无边的痛苦中，和那时的我一样，觉得不对，又无法选择。那时想，心或许可以被忽视。我动用一切暗示压制内心的不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承受着烦躁与痛苦，努力适应着貌似周全的选择。事实上，胆怯的我始终未能做出选择，一方面迟迟不愿向想象中的另一种生活道别，另一方面仍缺乏推倒一切重来的勇气。

     我长久沉溺过，所幸生活是时刻流动的，当痛苦足够浓烈，再胆小的心脏也可能向大脑发起挑战，赢的那方就是最终的选择。可见，超越也罢，妥协也罢，我们怕的不是选择，而是痛苦。痛苦若真是无边，还会那么痛吗？

     另一个抒情青年最终见到了外面的海和外面的人。风浪很大，人们都在专心穿越，而风平浪静的美，也不要忘了才好呀，下海前，她对自己说。

     注：诗歌君语均为个人原创，未经本人同意不可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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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菁 出品 |微信号：upoe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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