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媚娘》看酱缸文化与商业文化的冲突
2015/1/25 中外管理杂志

    

    

     “酱缸之人”的悲剧在于所有身处其中的人最终都是失败者,不管你是成为皇帝,还是成为“贱奴”,其宿命无非就是处在不同位置的蛆虫而已,并无本质差别。那么,每一个人该如何选择和创造自己所处的环境?化酱缸为“草原”,化悲剧为喜剧,且看“酱缸文化和商业文化的冲突”。文/中外管理杂志副主编李靖

     最近跟家人一起看了几集《武媚娘传奇》,印象极深的是一句颇“暖人心”的话:“赶紧趁热吃,都没毒……”

     虽然《武媚娘》的故事讲得也还可以,至少以优势地位成为当前热播剧,但也还是不得不说:这依然是一部“酱缸味儿”十足的作品。

     酱缸味,对中国观众并不新鲜,宫斗、谋略、权术、驭人……实事求是地讲,在对斗争水平的表现上,《武媚娘》剧作者功力还差了不少,远不如一些军事作家写起谋略戏来更让人拍案叫绝。相比之下《武》剧给人的感觉还是刻意的阴险偏多,而智慧偏少。

     但此文不打算闲扯影评之类,而是出于对酱缸文化和商业文化的冲突,解析一些非常关键的问题。毕竟酱缸文化的影响力如此之大。

     酱缸文化中,即使成为皇帝也依然是失败宿命

     其实翻开中国历史,会发现宫斗和权术之类,本来就是其中的“主旋律”。只是有时小人拿它们做了坏事,有时君子用它们做了好事。

     看起来酱缸文化自有它的魅力:不仅“实用”,而且有智慧,甚至有相当程度的艺术性。

     但如果仔细看历史中的一个个故事,会发现酱缸文化的惊悚一面——几乎所有人最终都是受害者,哪怕你处在“酱缸”的顶端,也难逃其害。

     例如,历史的脉络常大同小异,斗争逻辑也往往一如,其中对酱缸中的人来说,隐忍能力是在酱缸中获胜最基本“素养”。但会发现:其实大多数人隐忍到死也不得翻身。

     如徐阶除严嵩之类的隐忍典范,被传颂的重要原因之一是,这样的成功就像中彩票般稀缺,更多的人根本没见到能翻身的那一天,不是自然死亡,就是落个非正常下场,更多的人是在隐忍中浪费了生命,但人们需要“中彩故事”的鼓舞,否则多数人又如何支撑着精神度日呢?

     而最值得一提的是,酱缸文化的顶端也往往谈不上获胜,在酱缸中爬得高者,也少有好结果。如同练拳的往往死于拳下,权术中的人则毁于权术。

     比如,皇权制乃是酱缸文化集大成者,而对皇权制的开创者秦始皇来说,不出三代,几十个“在册”的子女就一一被杀——因为他们都有可能成为潜在的皇权继承者,后代除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中有所记载外,几乎一个没留下来。

     皇权制从诞生那一刻就是有剧毒的,首先毒杀掉的就是制造它的人。而达到这种肃杀程度的“毒性”,在之前历史的政权更迭中却很少见到。

     当然有人会说毕竟还有不少稳执权杖多年的皇帝,他们应该是酱缸文化中的喜剧了吧?其实不然,未来可能出现的家族性悲剧,始终是悬在他们以及后代头上的一把剑,在秦始皇式屠门到来之际发出“愿生生世世再不生于帝王家”(南朝刘宋末代皇帝刘准)的悲叹。即使武则天这样的成功者,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不也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吗?而且被武则天亲手解决,连悲叹都来不及发。

     人本来都是人,但人是环境动物,不同的环境塑造着人的不同命运,“酱缸之人”的悲剧就在于酱缸赋予了人们蛆虫般的宿命——从宿命的角度看,不管你是成为皇帝,还是成为“贱奴”,无非就是处在不同位置的蛆虫而已,并无本质差别。所有的蛆虫都在“前赴后继”地往上爬,不被后面的蛆虫拉下来,就被高处的蛆虫踩下去,在狭小的空间里,很多时候和别人一起滚落下去也在所不惜。而即使身居最高位的蛆虫,也难逃“皇帝轮流坐”的宿命,因为他仍身处酱缸,无处可逃。

     怎样才能活得像马一样奔跑在“草原”上

     如此,摆脱酱缸宿命的唯一办法也一目了然,就是打碎酱缸,换一个活法。

     人本来就不应该像蛆虫一样活在酱缸里,而应该像马一样奔跑在草原上,对马而言,有草处处是家乡。

     换句话说,酱缸文化的合理性在于,它是最适合农业基础的社会组织形式,更强调人们若干代人在这块土地上生产、生活的稳定,为此允许牺牲个体的能动性,因为稳定则意味着群体的生存和农业生产的保证。

     而商业文化其实有些类似于草原游猎文化——你这个猎人,没抓到猎物那就是没抓到,再“听话”、再“懂事”的猎人,捕不回猎物也无济于事。

     这时候对个体能动性的要求就更高了,个体的价值也开始凸显。

     因此,成熟的商业文化与酱缸文化的一个鲜明的区别是,商业文化中的人与人关系,在从酱缸文化中上下关系为主,平行关系为辅,过渡到商业文化的平行关系为主,上下关系为辅的道路上来。因为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让“猎人”随机应变、保持个体的战斗力。

     有人会说,有些文化现象其实没有那么丑恶,言之过甚了。笔者其实并不否认任何环境中人性都能绽放出美好的一面,但只是想强调:在酱缸文化中,即使美好,不少道德符号也依然是值得警惕的。

     比如忠诚,比如孝顺,这一干道德符号固然有很多可歌可泣的事迹在背后支撑,但是,归根结底,酱缸文化强调的是对身份关系的忠诚(其实你会发现绝大多数道德符号是在把某种关系界定出“上下”层级来,无论君臣、主仆,还是父子、夫妻、兄弟等等)。

     而商业文化与之最大的差异在于,强调的是对契约和合作的忠诚。即使父子、夫妻、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在向平等关系转型,因为商业环境在让这些关系摆脱对身份的依附(其实这样亲情反而更纯粹)。

     或者说,商业文明中的道德,归根结底是对契约的忠诚,而不再那样强调身份的上下乃至附属关系,在从酱缸式身份的上下关系,向“草原”式平行的合作关系转换。在商业文明中,谁也不是谁的家臣,大家都是社会公器。而商业文化下的合作也是以契约关系来体现和联结的。

     或者干脆说得实用点儿,谈忠臣孝子多的地方,多半是奸佞潜伏之处。反而不如不纠结于善恶,让人自然自由的地方来得真实和可靠。

     不具备“草原”精神的人终将被淘汰

     把话题回到当前,随着社会逐步向成熟的商业社会发育,酱缸文化的历史惯性所带来的阻碍,就非常值得警惕了。

     比如,改革中“干部能上能下”之所以难以落实(不仅是机关里,大多数中国企业的人都很难自如地“能上能下”),这不仅是机制的问题,也是酱缸文化惯性带来的后果。因为酱缸逻辑中,给“上”赋予了过度的价值,而一旦“下”,轻了是面子问题,重了搞不好就意味万劫不复。“上”和“下”都不是自然的状态。

     打破酱缸文化之难,就在于要在“上下”为主的关系之外,在群体心理中逐渐确立“平行”为主的关系模式,而这种模式在多数人的心中并没有“模板”和认知基础。

     所以,从构建群体心理中“关系模板”的角度考虑,笔者对那些集酱缸文化大成的宫斗戏、权谋戏有根本性的排斥,因为它们依然在人们的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刻上“上下”关系中的逻辑,吓唬那些尚不“懂事”的人,而几乎寻不到“平行”和自由关系的踪影。

     另外,说得严重点儿,在商业文明进入去中心化、自由联结的互联网时代后,酱缸文化就更不合时宜了——互联网环境下的社会变迁,从创造外部价值到调整内部架构,在全方位解构传统社会的组织基础。

     这绝不是一个被酱缸文化浸染、从根本上不具备平等和“草原”精神的人所能适应和驾驭的时代。

     所以,就算为自己着想,也还是少受些酱缸文化的熏陶,多关注一下正在变化的世界吧。

     来源:中外管理新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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