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君子、小人、愚人,谁的“智慧”更胜一筹?
2016/4/14 中外管理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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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治通鉴》中的管理智慧之一

     表面是武力火拼,真正较量的却是智慧。这智慧又来自于对人力资源的“整合”。

    

     文/本刊记者?王缨 责任编辑/化?石

     从公元前771年周平王东迁,春秋时代开始;到公元前403年三家分晋,战国时代开始;再到公元前221年秦帝国统一,在长达450年的时间里,天子式微、诸侯争霸、大夫擅政、陪臣执国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数十个国家之间、各国不同的政治经济军事集团之间,此起彼伏而千百次地征战不休……“春秋无义战”,说的就是春秋战国时代,交战国之间的战争无所谓正义与非正义之分,就看谁具有真正的竞争实力!

     表面是武力火拼,背后比的却是综合实力。这其中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在起作用,那就是“智慧”。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真正较量的是智慧,是领导人之间的智慧,是领导团队之间的智慧。这智慧又来自于哪里?来自于“人才”,靠的是人力资源的“整合”。

     “德”“才”辨

     《资治通鉴》第一大案例“三家分晋”里,司马光在细述赵、魏、韩三家实力增长的具体过程中,就看到了“智慧”——“人才”是关键。既然竞争取决于人才,什么是“人才”就需要有明确的定义,用什么样的“才”也必定有尺度与标准。因此他说了一段非常著名而又常常让后人不断拿来琢磨的话:

     “夫才与德异,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谓之贤,此其所以失人也。”司马光确定“才”与“德”完全是两回事,如果把这二者混淆,统称为“贤人”,那你用人就必定出现失误。他认为:“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才不过是德可倚仗的资源,而德是统帅。他进一步说明“才”指这样的人:聪明、洞察、强势、执着;“德”指这样的人:正直、公道、包容、平和。一个人“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而用人之术即“标准”,那就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取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找不到圣人,那就用君子吧;与其用小人,不如用愚人。因为君子会把才干用在正道,小人会凭才干无恶不作;愚人即使想作恶,但智慧不济且气力不胜。

     可在这个世界上,难就难在圣人、君子、小人、愚人,并非头上刺字,界限分明,人们往往一时或相当一段时期,甚至一辈子都很难把他们截然区分与辨明。司马光也特别分析了这种情况,那是因为“德”这个东西对人的要求是很高的,而“才”这个东西让人一看就喜欢。于是有“德”的人往往令人尊敬,但也容易让人敬而远之;有“才”的人招人喜欢,对喜爱的人自然就易于宠信专任。可是自古以来,待到或国破,或家败,人们才发现,国之乱臣,家之败子,都是“才有余而德不足”之人。所以司马光加重语气说了这段话的最后一句:如果治国治家者能审慎考察“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那么就不必担心会失去人才了!

     “三家分晋”事件,暂不阔论那个时代的大背景,就从直接缘起的发生,到后果显现出结果这样一个完整的过程,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件事在历史上最少也经历了数十年和二三代人。由此可知,现实中一个领导者的眼睛里要能够真正识“才”,实非易事!《资治通鉴》就把这个案例的精华都浓缩地展现给我们了。

     不一样的“接班人”

     春秋后期,晋国有智、赵、韩、魏四大实力派家族。智家的智宣子和赵家的赵简子前后都进入考虑接班人的时候了。

     智宣子想在诸子中确定智瑶为继承人。但是族人智果说:他不如智霄。智瑶有超越他人的五项长处,却有一项短处。长处是:第一仪表堂堂,第二精于骑射,第三才艺双全,第四能言善辩,第五坚毅果敢。唯一的短处就是居心不仁。如果他拿自己的五项长处来制服别人而做不仁义的事情,谁能与他相处呢?“若立瑶也,智宗必灭!”如果立智瑶,宗族必灭。这样的话是很难听的,因而智宣子根本听不进去。智果于是把姓都改了,脱离宗族,以避后祸。

     赵简子有两个儿子,大的叫鲁伯,小的叫无恤。赵简子想确立继承人。立谁呢?那就考察一下吧。一天,他把日常家族训诫的言词分别写在两块竹简上,交给两个儿子,嘱咐说:“好好记住啊!”过了三年,他突然问起两个儿子,鲁伯完全想不起来了,连竹简也不知丢哪儿去了;无恤却滚瓜烂熟地背诵了出来,还从袖中即刻取出竹简献上。没说的,赵简子认为无恤这小儿“贤”!就立他为继承人了。

     智宣子去世后,智襄子即智瑶主政了。在他眼里,根本看不起韩、赵、魏各家卿大夫,一块宴饮时,席间便随意戏弄侮辱别人,还对提醒他的家臣说:“谁敢对我兴风作浪!”家臣赶紧告诉他:“您这话可不妥。古书上说,一个人三番屡次地犯错误,结下的怨恨可不在明处啊,所以要防微杜渐。君子就是因为能谨慎地处理小事,才不会招致大患的。”智瑶跟死去的父亲一样,谏言是半句也听不进去,此后更是肆无忌惮。他向韩康子索要领地,韩家考虑后,以退为进,给了;他又向魏桓子索要领地,魏家以退为进,也给了;最后他向赵襄子,就是此时已主政的赵无恤索要领地,即刻遭到了赵襄子的断然拒绝!智瑶勃然大怒,他集合起韩、魏两家来攻打赵家。于是赵襄子准备出逃,就问属下:“我到哪里去呢?”属下建议他去长子城,或去邯郸城。赵襄子想了想说:“不行。前者,百姓刚刚修完城池,精疲力尽;后者,刚刚征集了百姓的粮食充盈仓库,现在又要他们为战争去拼杀,谁会和我同心对敌呢!”最终,无恤想到了父亲生前曾告诉他:遇到危难时,一定不要嫌弃尹铎这个人地位不高,一定不要嫌弃晋阳那个地方路途遥远,就去投奔那里,以为归宿。因为当年赵简子派尹铎去治理晋阳时,尹铎曾问简子:“您是让我去抽丝剥茧地搜刮财富呢,还是让我安抚人心作为他日退路?”简子说当然是后者。于是尹铎到了晋阳,便以少算居民户数的办法来减轻老百姓的赋税。无恤非常有信心地对属下说:“我们投奔晋阳吧。那是先主的老地盘,尹铎又待百姓宽厚,他们一定能和我们同甘共苦的。”于是前往了晋阳。

     尽管智瑶追杀到晋阳,并引水灌城,城中百姓的锅灶都被泡塌了,人民对赵襄子仍然是忠心耿耿,誓死不降。而当智瑶得意地说:“这下我可知道水是怎样亡国的了”,魏桓子和韩康子立刻互相碰了碰对方。智瑶的家臣告诉主子魏、韩那两家靠不住,肯定会反叛。智瑶竟把这话随便就透露给了魏桓子和韩康子,魏、韩反驳说:“讲这话的人一定是离间小人,我们哪能放着快到手的土地不要呢?”这就敷衍了过去。而赵襄子后来正是派人来劝说魏、韩,告之以“唇亡齿寒”的道理,于是,三家反倒联合起来杀死了智瑶,尽灭其族。只有智果因早已改姓而得以幸免。

     司马光说:智瑶的灭亡,就在于他“多才少德”。真是空有了一身本事!而赵襄子因为当年父亲没有立哥哥鲁伯为继承人,自己虽有五个儿子,却不肯立为继承人,而是先后立鲁伯的儿子、孙子为赵家的继承人。赵襄子无恤死后,赵国曾发生内乱,但是族人还是合力平乱,并迎立了赵襄子指定的继承人。这位继承人所生儿子赵籍,后来就与魏桓子的孙子魏斯、韩康子的孙子韩虔同受周威烈王的分封,升为诸侯。

     品牌要靠灵魂去维护

     显然,借选拔什么样的人才为“接班人”这个话题,司马光表明了自己的倾向性。那就是:在上者,一定要“宽厚”、“爱民”。这可能会与一时的利益发生矛盾,但“宽厚”、“爱民”仍然是最高领导者“德”之“本”。赵简子当年派尹铎去晋阳,如果仅从提高赵家的“收益”和“利润”来认定竞争实力是否增强,那么,尹铎必然要加大赋税,以此为“经营业绩”,而使赵简子也自认为已坐拥实力。但是这君臣二人都没有那样做。多年后,赵无恤身陷危难,正是赵简子、尹铎“宽厚”的老地盘,给了他转危为安的回旋之地。而赵无恤从言传身教的父亲那里也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安分”的品行,最终把继承人的位置又想方设法地还到了哥哥鲁伯的名下,让鲁伯的后代继续主政。赵无恤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是,旁人已经把他的行为一点点地看在了眼里。一旦国家有难,这些族人便站出来继承他的遗志,灭掉乱政者,回归他的价值取向。因为他们相信:赵无恤“宽厚”,他的选择也不会有错。反观智瑶,一身所谓的才气,其实并不聪明,做人实不“厚道”,骄横狂妄,算计别人,却遭别人算计。用今天的话说:这种人,缺!

     重庆当代系统科学研究院副研究员向虹说:自己也是做企业出身,但是没做成功。不过,他把自己实践中的感悟和求索汇集成了一本管理格言。其中劝导管理者:切不可存“假之图谋、恶之邪念、丑之行径”。因为,企业就是企业家人格的缩影。而企业品牌不仅要靠企业家去创造,还要靠企业家用灵魂去维护。

     来源:中外管理新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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