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雷不鸣】黑丝 · 嗑药 · 夜航床
2014/10/13 钱江晚报

    

     【小聂，衢州小哥，天涯浪子，吃苦驴友，体育深度中毒者，驾驭文字比驾驭姑娘更高明的才子。

     凉风起天末，黑丝意如何。每年此时，秋风起、蟹黄肥、丝袜出，各路姑娘纷自争艳出击。

     上周进京采访，不料雾霾漫天，伸腿不见黑丝，无比懊恼。北京返杭的航班上，选了紧急出口位置，一黑丝空姐便坐我对面。一上飞机四仰八叉昏睡，结果空姐老让我把脚收进去，然后丫把脚伸了出来……

     黑丝了不起吗？马上掏出随身带的那本《夜航船》不断晃悠，如果空姐足够机智，足够有文化，就应该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夜航船》这本书的起源就是一群人挤在一艘小船上，一书生高谈阔论，一和尚紧张地缩在一旁，让知识分子伸脚上课，结果书生连“澹台明灭”和“尧舜”是几个人都不知道，最终和尚得意的说：“且待小僧伸伸脚。”

     天下学问唯夜航船最难对付。为什么？以前的旅途，没有手机、无线网、搜索引擎，大家挤在一艘小船内，半夜闲聊，瀛洲18学士、凌烟阁24人，露神天乳、风神18姨，四岳、三老、徐夫人……没有办法，“两脚书橱”最是能显神通。

     现在呢？路上聊天，老学究再也难不倒你了，只要4G网络够迅猛，智能手机速度够快，《永乐大典》都可以现场翻出来，所以现在身边朋友间的聊天都是“内事不决问老婆，外事不决问百度。”

     但是这不妨碍我们继续讨论：旅途中，你带本什么的书——这似乎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好比你和武侠爱好者讨论“郭靖的降龙十八掌能否打到18.54米以外”或者和美食家讨论“用吸管吸泡面的可行性”一样老少皆宜。

     昨日，在朋友圈内发了这个话题，各种回复千娇百媚。

     “我老公只会带百度地图”，兄弟媳妇。

     “读者，坐火车必买，文章短，不然看不完”，一大学女教师。

     “40周怀孕全程指导”，一即将当爸爸的哥们。

     “监管改造事务手册，以前是护理三基手册”，一位之前在医院中作，目前在女监做狱医的姐们。

     从体力上论，首先，旅途上带的书不能太重，看过莫高窟的那副《伴虎行脚僧》吗？苦啊，背后一个硕大书架，堪比25公斤负重越野。

     2010年去南非采访40天，就带过去一箱子书，里面有一套正版的柏杨版《资治通鉴》，背是背不回来了，留给南非兄弟等于白瞎，于是一边流泪，一边看一页撕一页，同屋的记者不断问我：“什么书？这么感人。”

     另外，旅途上带的书不能太薄。太薄不够看，尤其旅途上各种千奇百怪的人和事情都有，猥琐大叔、满嘴大蒜味的小嫂、气质女神，有时候，你必须得装模作样拿本书表示拒绝或者勾引。

     当然，现在还用看书泡妞的直接打入低智商行列，你得问个手机号码，用支付宝聊才是与时俱进的土豪。比如，“马尔克斯那本《我那可怜女人的回忆》中那位90岁的老记者真是位情圣”的杀伤力，就远不如你打过去500块钱，再加一句“姑娘，聊个30分钟的？”

     可毕竟还是有些人喜欢在旅途中看书， 奥尔罕·帕慕克就如此比喻等书的人：“就像一个嗑药成瘾的人在等他的药。” 此前也听朋友说，一些经济犯在受审期间不能读书看报，结果一位“书痴”书瘾发作，无奈报告：“给我本地图册也行啊。”

     那旅途上到底带什么样的书最好？

     个人习惯是带些枯燥、难读，平时就算给配仨伴读丫鬟都不会去碰的书。以前不懂事，爱装，去昆明出差时带了本《尤利西斯》，这本意识流的小说实在太令人崩溃，前一句的主语还是个勺子，后一句的主语就变成了一个人，时空、情节混乱的像精神病。一些飞机，立即去买了本《知音·十年版》，总算多少才找回一点人生的美好。量力而行，现在就带些类似《阅微草堂笔记》、《夜航船》的书，抓紧看，抓紧记，晚上酒局还可以吹牛。喜欢荤段子的，建议连夜去买《笑林广记》。

     身边一些文艺朋友最喜欢带散文、中外名著，体育人士则喜欢看球星和教练传记，商界人士一般只选择在机场买“外星人传”，而喜欢用2B铅笔的朋友带的是老黄历——真的是老黄历，只看哪一天适合行房。

     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夜航船》的确不如“夜航床”，带书真还不如带杜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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