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博拉疫区亟需更多援助
2014/9/18 医学界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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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医学界》专访无国界医生组织中国代表获悉,在埃博拉治疗中心内,医疗人员高强度的工作仍无法满足源源不断被收治进来的病人--而能被收治进来的,仅是一部分病人,还有许多病人因床位匮乏而不得不被拒门外……
作者:田栋梁 林菲菲 来源:“医学界杂志”微信号
史上最严重的埃博拉疫情踏入第六个月,在西非一些国家,埃博拉病毒已经失控。无国界医生(国际)主席廖满嫦在联合国就埃博拉疫情所做的特别简报中表示:全球在控制疫情这场战役上正节节败退,各国领袖都未认真处理这个跨国的威胁。
“整个医疗系统都崩溃了!”这是廖满嫦医生对西非疫区的描述,“前线医护人员受感染,并且死亡人数惊人,更多的(医生)则因担心受感染而已逃离,民众因而得不到任何医疗护理,哪怕只是最常见的疾病。”
无国界医生组织驻中国代表安娜医生告诉《医学界》记者,在利比里亚,埃博拉治疗中心爆满,轮候诊治的病人已将队伍排到街上,而在治疗中心内,医疗人员高强度的工作仍无法满足源源不断被收治进来的病人--而能被收治进来的,仅是一部分病人,还有许多病人因床位匮乏而不得不被拒门外。
无国界医生驻中国代表安娜医生(图片来源:无国界医生)
对于医生来说,把病人挡在治疗中心门外,这无疑是一项让人心痛的工作,但既然总要有人去做,来自比利时的人类学家特尔博维奇主动义务担负起这项工作。
“我第一个要拒绝的,是个载着患病女儿在车尾的父亲。他是个受过教育的人,并央求我接收他那年轻的女儿。他说即使知道我们不能救活她,但至少也能接收她,让其他家人幸免于难。那一刻,我要走到其中一个帐篷后面哭。我并不羞于我的泪水,但我知道,为了我的同事,我必须保持坚强。如果我们都哭起来,我们就真的会崩溃。”
特尔博维奇站在闸口的前三天,雨下的很大,闸口外等待进入治疗中心的人都淋透了,但他们继续等待,因为已无处可去。
每当有人康复出院,治疗中心的医护人员都会为出院的病人举行一个小仪式。“看着员工聚首一堂庆祝这特别时刻,听着出院病人感谢我们的话,都给我们一个很好的理由留在这里,环顾四周,我看到所有同事都眼泛泪光。”特尔博维奇说,“有时候我们流泪,有很好的理由。”
由于没有证实安全和有效的药物可以杀死埃博拉病毒,也没有疫苗可用,即使是收治进治疗中心的病人,也面临着极高的死亡率。安娜医生表示,目前还没有对抗埃博拉的特效药,在治疗中心,医务人员主要是提供纠正电解质、营养支持等支持治疗。“越早抵达治疗中心接受治疗,治愈的可能性越高,但治疗机会被极其匮乏的医疗资源限制了。”
来自美国的沃森·斯特赖克在塞拉利昂的凯拉洪担任无国界医生健康推广人员,在分流站她见到了一位叫蒂娃的小女孩,她正发着烧,父亲死于埃博拉,让沃森·斯特赖克感到高兴的是,蒂娃的检测结果是阴性。
但一个星期后,沃森·斯特赖克在病人登记记录中看到了蒂娃的名字,她的心一直在往下沉,期待化验结果继续呈阴性,然而这一次上帝没有再眷顾这个小女孩,她的病人编号后面画了个“+”号。
尽管过去的几个月,沃森·斯特赖克已经见过太多埃博拉患者,她也刻意提醒自己,大部分病人都会死去,试图在情绪上维持距离保护自己,但当医生对她说出“很遗憾”时,她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泪水。
感染埃博拉病毒的患者死后,他的居所也受到了感染,但没有人对房子进行消毒,这就是蒂娃被感染的原因。蒂娃的故事反映出埃博拉疫区让人无奈的现实:医疗人员已经无法阻止疫情蔓延。“有时候,好像我们无论如何努力地工作都不重要,因为始终还是不够。”沃森·斯特赖克说,“我们正用喷壶来扑灭森林大火。”
“我们把病倒的父母和健康的孩子分开,又或相反地把病了的孩子和健康的父母分开。我们聆听那失去了10个孩子里最后一个的妇人心碎的哭诉,一星期后我们看到她和孙子在分流站帐篷里,然后看着他们死去。”这就是沃森·斯特赖克所看到的疫区状况,“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人们的对话都是围绕着如何摆放那些没人来埋葬的尸体。”
失控的疫情在蚕食着人们的希望,在分流站沃森·斯特赖克看到了另一个小女孩,但即使这个小女孩的检测结果是阴性,可以把她送回家,但村落里的村民也正要死去,她将会回到一所没有被消毒的房子。沃森·斯特赖克说:“她会回家,但她并不安全。”
世界卫生组织最新数据显示,截至9月12日,埃博拉疫情死亡人数已突破2400人,近4800人感染。廖满嫦医生说:“在利比里亚,我们被迫要建火葬场,而不是新的埃博拉治疗中心。”
埃博拉病毒摧毁了疫区的医疗系统后,一些最常见的疾病正在夺取更多人的生命。由于得了常见疾病的患者也就医无门,在现在的西非三国,因埃博拉感染而死去的民众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人因为常见疾病得不到及时诊治而死去。
坚守在疫区的无国界医生开展的工作有开设埃博拉治疗中心、埃博拉隔离中心(收容埃博拉病人的密切接触者)、开展社区教育的工作小组(对当地居民进行行为干预,预防居民通过葬礼上接触死者的风俗而感染病毒),以及其他疫情防控工作。
但单靠一个组织的力量,远远无法弥补崩溃的医疗系统造成的医疗需求缺口。8月底,无国界医生在利比里亚首都新建成的治疗中心,开设仅一周就挤满病人,120张床位迅速被占满。而根据统计,仅利比里亚就至少需要1千张床位,埃博拉治疗中心亟需扩建。
因此安娜医生表示,疫区需要更多的医疗工作者和物资援助,但无国界医生并不支持没有烈性传染病防护经验的医生进入疫区。她表示自己身为一名妇产科医生,没有相应的防护知识,也没有3级、4级实验室工作经验的她并不适合参与疫区的救援,“我们希望出现国家性的、大规模的援助。”
安娜医生强调,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医疗事件,而是一场广泛性的、需要国际救援力量积极参与的公共卫生危机。如果疫情得不到控制,受威胁的不止是当地居民的健康和生命,还有西非的国民经济、社会发展都受到巨大的重创。以塞拉利昂的凯拉洪(Kailahun)为例,很多村落的小区失去了大部分成年成员,留下很多孤儿和长者。在部分村落,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下田耕种或养家。
为了遏止疫情,疫区需要更多的埃博拉治疗隔离中心;足够的观察病房以收容埃博拉病人的密切接触者,保证不会成为潜在感染源;更多经过培训的医务人员;流动化验室;严密的流行病学监测;完善转诊制度,社区教育等等。
廖满嫦医生呼吁:联合国成员国不能只集中措施,保护自己的国家,只有针对源头对抗疫情才能遏止疫情。“要扑灭这场大火,我们必须走进焚烧中的大楼。”
在廖满嫦医生发出呼吁的两周后,9月16日,中国派出59人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移动实验室检测队赴塞拉利昂开展埃博拉出血热检测工作,以增强塞拉利昂实验室检测能力。而在同一天,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向西非遭受埃博拉疫情肆虐的国家派遣军事人员,总数为3000人,以帮助这些国家建设大型医疗培训中心、推进卫生计划。
联合国人道主义救援机构也已将埃博拉疫区列为第三等级(L3)应急响应地区,这意味着灾区需要全球性应对机制,也是人道主义救援的最高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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