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院士:好医生是怎样炼成的
2014/12/31 医学界杂志

     导读:王辰院长说:“对于医生来讲,自由从事研究工作的医生,才能站到医学的巅峰,才能引领医学的发展,成为医学的促动者。”

     作者:田栋梁 来源:“医学界产业报道”微信号

     年是中日友好医院建院30周年,也是中国工程院院士王辰就任院长的一年。如今,王院长已经上任三个多月,在12月24日平安夜前夕,王辰院士面对全院数百名职工,阐述了他对好医生的理解。

     要看到临床经验的局限性

     医生和护士大部分的知识和经验是从书本和老师那里学到的,这是间接经验,而对于直接知识和经验,王辰院长在一次查房中问一位医生:“什么是临床直接经验?”医生回答的很干脆:“就是临床摸爬滚打、日复一日积累出来的。”

     王辰院长并不否认这种经验对于一个医生的重要性,但他认为,这虽然是宝贵的,但作为医生必须要知道它同是也是粗浅和模糊的,尤其是没有经过科学方法验证的。“你奉为神圣经验的临床经验很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而且这种经验没有经过严格验证,所以必须客观看到它的局限性。”

     当王辰院长问医生除了自己摸爬滚打积累的直接经验外,还有没有别的直接经验时,那位医生无言了。王院长说:“更高层次的直接经验来自于我们的研究,尤其是针对临床问题的临床研究,这是在发现过去医疗事件中的不足,然后提出和凝练问题,用创新思维和方法解决问题,找出答案,从而改善诊疗事件。这是基于科学的方法得出的,所以是可以重复和验证的,这也是一个医生知识积累的高层部分。”

     所以王辰院长把医生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临床行医者(医匠),受过一定的经验传授,也读过医科,但主要临床经验是自己积累起来的,他可以看病,也有一定解决问题的能力,但在科学素养上有所不足。第二类是科学行医者(医师),经过严格的医学院校训练,有很好的现代医学背景,按照现代医学指南推进和从事临床工作,大部分医院医生都是这样的。第三类医生是医学科学家(医帅),这些人既是临床医生也是科学家,医学新知识的积累,都是由这些人的研究工作和学术活动产生的。

     王辰院长说:“对于医生来讲,自由从事研究工作的医生,才能站到医学的巅峰,才能引领医学的发展,成为医学的促动者。”

     医生天然是研究者

     王辰院士认为,医生天然是一个研究者,临床和研究是天然一体、高度统一的,没有研究无以造就好医生。“每个病例都要用研究的态度去做,每个病例身上都蕴含着科学奥秘,隐含着医学上的重大突破。”

     现在医疗界有种说法:医生不应搞科研和教学,会影响临床工作。王辰院长说:“这是很糊涂的话,如果没有科研和教学才会影响临床,没有科研何来创新?没有教学何来人才?研究工作的目标是为了改善临床实践,我们追求的临床目标是一天比一天好,只有通过研究工作才能达到。”

     还有观点认为医生晋升不应该要论文,王辰院长认为这也是糊涂观念。他认为医生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天然的承担着知识创造的责任,也是对人类的责任,而医生又是知识分子里面的精英知识分子阶层。“现在培养良医的机制还没建立起来,培养庸医的机制忽然广泛建立了,这是最可怕的事情,如果说医生不用做研究了,也不用写论文了,大家觉得释然和放松了,都觉得符合自己的根本利益,但我们的临床工作只有用科学研究的态度做,才能做好,就算是普通的乡村医生也应该做研究,更不要说大医院医生。”

     人文素养决定水平高低

     王辰院长认为,医生照顾病人有三件法宝:药物、刀械和语言。语言代表对病人的人文关怀,在疗效中永远超过50%,一千年前是这样,一千年后还是这样。

     人文素养决定医生水平高低,这是王辰院长的观点。“我们卫生界总是说给病人看病很困难,沟通很费力,实际上究其根源都与医生的人文素养有关,一个医生只有等于和大于病人的人文素养时,在医患沟通中才能争取到主动。”

     在王辰院长看来,从人文素养上讲,中国的教育体系就没有设计好, 而医生这个职业应该多读书,多读文学书,是成就一个医生很重要的方面。“如果没读过那些书,就没法体会那种心态,那种人生感受,医生的人文素养是弥补技术的不足,使患者身心均得其所,他的病可能治不好,在他生命行将失去时,医生要帮助他能得其所,这些事情做好了,真正的医学体系才能建立起来。”

     对于医疗界的一些现象,王辰院士也很感慨,他说:“对于病人,有些医生会说要是早转过来两三天就好了。他之所以这样讲出于几种考虑,一是推卸责任,是病人来晚了;二是蒙骗家属,不对家属讲真实情况;三是无形中出卖了同道,置之前处置病人的医生同道于不义。这就是我们的卫生界,如果这样的情况普遍存在,还怎么取信社会?立尊严于社会?”

     王辰院长说:“只有创造才能引领发展,你才能使明天的医学比今天的医学更美好,否则的话你每天使用着自以为是、奉为神圣、未必正确的临床经验去对待病人,这就是我们临床工作的真实写照,能认识到这点才是一个优秀的医生,才能做一个杰出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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