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科医生未来要内外兼修
2015/5/25 医学界杂志

    

     最初开展的复合技术就是简单的1+1,心内科和心外科的大夫共同完成一项工作,但这种简单的结合并不能够把内外科大夫完美的在工作中融合在一起。潘主任说:“由于训练背景及思维方式不一样,内外科医生的意见经常不统一,而且在手术中内外科两个医生无论配合得如何默契,也无法达到像一个人的左右手那么默契,所以我们就想:能不能培养即会做外科手术又会做内科导管的心脏医生呢?于是医院就派我去国外系统学习内科的经皮介入技术。”

     学成归国后的潘湘斌教授在阜外医院开展了一系列的新型复合技术,其所在的病区是一个比较特别的病区,既可以做外科手术,也能做传统的经皮介入技术,还可以做最新的复合技术,其中“超声引导经皮介入技术”就是是潘主任开展的复合技术的典型代表。

     谈到这个技术的开发,潘主任表示完全是被逼出来的,他迄今印象深刻。一个患有白血病的女孩做了骨髓移植后,发现心脏上有个洞,要修补这个洞可以通过外科手术,但由于女孩患有白血病,医生们不敢冒这个风险,而内科介入手术也行不通,因为担心移植的骨髓经过放射线的照射后会引起变异,诱发肿瘤就更麻烦了。

     因此女孩的父亲带着她辗转了国内多家医院,都没有办法治疗,来到阜外医院后,潘主任也觉得很难办,但了解了女孩的身世后,潘主任很受感动。女孩是被收养的,收养她的家庭自己也有孩子,并且已经上了大学了,只是觉得女孩可怜就收养之后带着她四处求医。

     潘主任为这一家人的爱心所感动,很想帮助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既不用开刀,也不用照放射线的技术。其团队经过严密的论证后提出,在超声的引导下做经皮介入手术。潘主任说:“那个女孩是我们这个技术的第一个患者,这个技术开发的原动力也来自于现实需求,并不是我们几个医生坐在办公室拍脑袋想出来的,很幸运的是,第一例手术就顺利成功了!这个孩子术后恢复非常好,现在和他们一家都成了很好的朋友。”

     此后,超声引导经皮介入技术吸引了更多的患者前来就诊,很多无法做外科手术,也不能照放射线的患者终于有了治疗的方式,而且由于这个手术不用开刀,也不用照放射线,越来越多的患者都要求做这个治疗。潘主任说:“现在做这个手术的时候,成年病人甚至不需要全身麻醉,在术中可以与我们交流,心脏手术能够做到“不开刀、不用放射线、不用全麻”,确实是大大降低了风险和创伤。”

     新技术的优势

     超声引导经皮介入术相比传统手术,对医生和患者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潘湘斌教授介绍:“对患者来说,创伤更小,伤口仅米粒大小,而且是从腿上做,而传统手术要开胸,患者长大后胸前会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尤其对女性来说,伤疤会给其造成心理创伤,所以我们不仅治了身病,还治了心病。另外没有放射线,也不用造影剂,放射线的辐射是有伤害的,而造影剂可能会引起患者过敏,造影剂过敏很难预防,也十分危险。”

     医生也从这项技术中受益匪浅,因为在传统手术中,医生要穿防护射线的全套装备:铅衣、铅帽、铅围脖,戴防护眼镜,光铅衣就有十几斤重,一台大型手术往往持续数个小时,对于医生的体力是个巨大考验,而在疲惫状态下的医生很难集中精力于手术。

     而且尽管穿着防护设备,长期曝露于放射线之下,对于医生也非常危险。潘教授说:“比如一位医生一年差不多做600台手术,如果平均一个病人照5分钟放射线,那医生一年得照多少分钟的放射线呀?累积的辐射损伤是非常危险的,国外有研究指出,介入科医生的肿瘤发生率头颈部最高,就是因为做手术时头颈部的防护最差,同时头颈部肿瘤发生在左侧居多,因为通常放射线都是从左侧照射的。”

     超声引导经皮介入术不需要照放射线,不仅让医生无需在手术中穿十几斤重的铅衣,可以轻装上手术台,更重要的是,保护了医生不受放射线的危害。潘湘斌教授说:“我坚信只有保护好医生,才能救助更多的患者。”

     只有少数人能做的技术不是好技术

     潘湘斌教授有一个理念:任何一个技术,如果只有少数人能做,一定不是好技术,因为没有办法推广,就不能让更多人受益。

     超声引导下的经皮介入术被成功应用之后,国内很多医院派医生前来学习,甚至国外也有医生来学习,阜外医院每年开设两期学习班,每期学员都有数百人。除了每年定期的学习班外,潘教授说:“阜外医院的大门是敞开的,我们的病房也是开放的,欢迎大家随时来观摩手术,只要带着医师资格证,到阜外医院医务处登记,就可以参观手术了,每天至少有三到四台手术,周六加班会有十多台,我一直觉得通过讲课是一个学习方式,但更重要的还是要让大家多看看我们在日常工作当中是怎么做的。”

     然而很多医生在阜外医院学习后,回去开展这项技术时,发现失败率很高,而阜外医院的成功率基本在98%以上。对于失败率高的原因,潘主任解释道:“这是因为超声的工作原理和放射线的工作原理不一样,超声引导的操作难度远远大于放射线引导,我们安全性高的主要原因是我们是以复合技术的理念,用一个复合团队去做这项工作,而且我们是在外科手术室开展这项技术,一旦出现并发症或手术失败,可以马上改成常规手术,这就等于为超声引导经皮介入术又增加了一个保险。”

     因此潘湘斌主任强调:最重要的是人才!将来年轻的医生在培养阶段,就应该同时学习心脏外科手术和内科导管技术,这样成长起来的一批人才是真正的心脏专科医生。由于心血管医师的成长周期本来就很长,要系统学习两个专科就需要更多的努力和付出,培养周期会很长,“但不管怎样,这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并且这是未来的大方向。”

     在当前现状下,潘教授为了提高基层医院超声引导经皮介入技术的手术成功率,特意发明了多种手术专用器械,通过器械来降低手术的难度,让现在的医师经过简单培训,就能在新器械的帮助下,开展这项技术,造福更多的患者。潘教授说:“如果有一天,科技进步到按下按钮就能治病的时候,谁去按下这个按钮就不重要了,但是这个时代也一定是人才创造的,所以培养人才与研发新器械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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