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救命药价格暴涨 55 倍的华尔街「坏孩子」被 FBI 逮捕了
2015/12/23 丁香园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美国当地时间 12 月 17 日,华尔街的「坏孩子」、让药企颤抖的图灵制药(Turing Pharmaceuticals)公司的 CEO 马丁 · 施克莱里(Martin Shkreli)被美国联邦调查局(FBI)逮捕,罪名是证券欺诈。

     事件起因

     达拉匹林(Daraprim)是美国唯一获准可治疗由弓形虫感染引发的致命疾病的药物,且达拉匹林对被其他种类寄生虫感染的艾滋病人有较好的疗效。该药的老东家是 Impax Laboratories,今年 8 月份图灵制药以 5 500 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达拉匹林在美国的所有权。

     这个上市已经 62 年的老药成本为 1 美元 / 片,原本的售价是 13.5 美元 / 片,30 片一盒的售价折合人民币大概为 2 400 多元。图灵制药的创始人兼 CEO 马丁 · 施克莱里在获得这款药的美国所有权后迅速将价格提升到 750 美元 / 片,一盒的价格就是 14 万多元,一夜之间价格上涨了 50 多倍。该事件立刻在美国引起强烈反响。

     一个资本家的发家史

     马丁这个小伙儿可不一般。在创办图灵制药前是华尔街的对冲基金经理,并且还开了家对冲基金公司,叫 MSMB Capital。那么 MSMB Capital 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呢?

     玩股票的都知道,美国有一家著名的浑水研究公司(Muddy Waters Research),以揭发中国概念股的造假丑闻而成名,该公司在发布研究报告前大量做空而盈利。

     MSMB Capital 的策略和浑水研究公司差不多,往往利用一些自称有小道消息的网站发布信息,称某药物不会获得 FDA 批准,借此打压自己做空的生物科技公司的股价。

     2011 年,马丁创办了生物科技公司 Retrophin。该公司的策略很特别,就是大量收购被忽视的老药的所有权,然后大幅提高价格从中盈利。在 Retrophin 任职期间,马丁将治疗肝病的 Thiola 由 1.5 美元 / 片涨至 30 美元 / 片。

     看来这位哥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这种挣钱的方式真是狠啊!为此,他也被称为「道德破产的反社会者」「混蛋」「垃圾」「资本主义所有罪恶的化身」,而这些还算比较温和的称呼。

    

     帅气的马丁同学(图片来源:Google photos)

     媒体披露

     该事件被媒体披露后,美国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 · 克林顿坐不住了,9 月 21 号她发了一条推文称「专业药品市场这样的定价是非常离谱的,明天我将制定一个计划来解决它」。

    

     希拉里在推特上的发文(图片来源:Twitter)

     当天,希拉里的这条推特直接导致美国生物科技股集体下跌,盘中纳斯达克生物科技指数下跌 4.7%,创下该指数自 8 月 24 日以来表现最差的一天。

     此后一段时间,生物科技股也是「跌跌不休」。 我说马丁同学啊,你什么人不惹为何偏偏惹上希拉里,她可是下一届美国总统的热门人选,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希拉里的推特发文直接导致美国生物技术股集体跳水(图片来源:Bloomberg)

     坐地起价现象很离谱

     事实上,图灵制药并非唯一一个因涨价而被舆论声讨的公司。吉利德公司(Gilead Science)治疗丙肝的药物 sovaldi 在美国的售价高达 1 000 美元 / 片(约合 6 376 元人民币),一个疗程大约需要 8.4 万美元。

     环丝氨酸是一种抗结核药,罗德利斯医疗公司(Rodelis Therapeutics)从珀杜大学旗下非盈利机构珀杜研究基金会购买了环丝氨酸的所有权。随后罗德利斯医疗公司迅速将这个药物的价格从原先的 30 片 / 瓶 480 美元提升至 1.08 万美元。

     此举立刻也是招来一片反对之声。在压力之下,罗德利斯医疗公司将这个药的所有权归还给了该非盈利机构。不过,该非盈利机构在获环丝氨酸所有权后,选择了涨价至 1 050 美元以弥补每年生产该药的 100 万美元亏损,依然相当于原来的两倍。

     4 月份,Valeant 制药于 2 月初购买了两个心脏病药物 Nitropress 和 Isuprel 之后,分别将这两个药的价格抬高了 525% 和 212%。

     强力霉素的价格从 2013 年 10 月的 20 美元 / 瓶迅速跃升到 2014 年 4 月的 1 849 美元。

     高药价伤害了谁?

     美国药价持续上涨已是不争的事实。经合组织数据显示,2013 年美国人均药费支出为 1 034 美元,为全球首位。去年这个数字又再次增加了 100 多美元。

     以抗癌药为例,在过去 15 年,美国新抗癌药平均价格翻了 5 至 10 倍。目前,美国癌症治疗的花费平均每人每年已涨至 10 万美元。此外,由于美国药价高和用药量大的问题明显,该国人均处方药年消费额达 1 000 美元,是加拿大、德国和澳大利亚的两倍。

     然而,药物的研发经费也是相当惊人的。据《福布斯》对过去十年以来上市公司得到批准的 220 款药物进行的一项分析来看,发明三款或以上药物的公司在每款药物的研发上平均花费 43 亿美元,而大公司花费更多:默克(Merck)为 55 亿美元,辉瑞(Pfier)为 78 亿美元,赛诺菲(Sanofi)为 100 亿美元。马丁同学在对希拉里的回应中也提到抬高药价可以迅速为公司带来大量现金,可以更好的搞药物研发将赚来的钱投入临床急需药物。

     在美国,药品的价格完全是市场行为,但好在大部分医疗费用都由商业保险赔付。持续上涨的药价也会给商业保险带来一定的压力,到最后甚至是拒付。这就和中国的医保定额一样,我给你规定报多少,用什么药就由你自己决定了。资本家的本质就是最大的追求利益,这时候你是否感受到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的幸福呢。

     医生有时候也很无奈。疗效好的要因为贵而没法选择,没办法只能选择「疗效较差的替代药物」,疗效差的药必定治疗效果不好,在现在的医疗环境下,这种情况我想少不了要挨骂、挨打,似乎走进了死胡同,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这种不合理的药价会伤害到需要药物的患者群体,使医疗体系无法维持。丁丁在《免费是最贵的》一文中说道:

     用市场的方式来做慈善比政府的慈善效率也高很多,意思是市场比道德更道德。

     但有时候市场也会眼瞎啊,需要人来规范。

     微妙的被捕

     我们再来回顾一下,作为对冲基金 MSMB Capital 公司的经理和 Retrophin 的 CEO,马丁 · 施克莱里涉嫌非法挪用 Retrophin 1 100 万美元的资产,向被他欺骗的 MSMB 对冲基金投资人还债。

     虽然马丁 · 施克莱里后来宣称,图灵生物公司决定下调价格,以便在让消费者能够负担得起。但是此时被捕,耐人寻味,美国制药工业和政府的微妙关系也可见一斑。

     责任编辑:张青

     微信排版:倪佳骅

     王宏,血液内科,广东药学院附属第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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