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年后，马基雅维利主义仍有意义
2015/8/1 哲学园

     作者 John Scott、Robert Zaretsky 译者 凯西

    

     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政治系主任

    

     美国休斯敦大学历史系教授。

     1513年10月10日，马基雅维利给他的朋友弗朗切斯·科韦托写了一封信，描述了他与当地的农民共同度过的一天，他们整天都在捕鸟，而这些鸟成为了他们的晚餐。写这封信时，他已经脱下了溅满泥点的粗布衣服，换上了象征佛罗伦萨高级官员身份的长袍。在信的结尾处，他首次提到了他正在撰写“关于政治的拙作”，这部作品就是《君主论》。

     《君主论》与众不同，不仅因为其内容，还与马基雅维利写下这部作品的时机有关。就在10个月前，他刚刚遭受了“吊刑”：双手绑在背后，吊在天花板上，并且不断地向地面“俯冲”。

     他刚刚被赋予审视佛罗伦萨外交和国防政策的任务，就被重新攫取政权的美第奇家族赶出了办公室。新的统治者怀疑马基雅维利有阴谋，用酷刑逼问他。马基雅维利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将要说的话都写进了《君主论》，他文中的“君主”指的正是下令折磨他的统治者洛伦佐·德·美第奇。在这本书中，马基雅维利希望让君主相信，他是一个有丰富政治经验的朋友，而他对于历史先贤的知识能够使他成为有价值的建言者。

     我们无法考证洛伦佐是不是读了这本书。如果他读了，他就应该明白，政治中没有朋友。

     对于那些想要赢得或者保有权力的人来说，《君主论》是一本指南。文艺复兴期间，这样的行动指南如潮水般涌现，但是马基雅维利的不同。他指导君主应该如何面对敌人，在战争中使用武力和诡计。但是，这本书真正的新意在于如何对待朋友。这本书中有专门的章节阐述了他的初衷。

     与普通人对于政治的印象相悖，马基雅维利直接写了政治的本质：在国内和国际政治中，你会遇到盟友，但是绝对没有朋友。在意大利语中，盟友和朋友是同一个词。但是马基雅维利警告，任何将盟友当作朋友的人，都注定会遭到毁灭而不是受到保护。

     这个概念对于今天的美国人来说，无论在国内政治和国际事务中都有意义，但是却受到了抵制。美国人和500年前的意大利人一样，仍然认为领袖应该具备以下美德：慷慨、慈悲、诚实和忠诚。

     但是，马基雅维利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中存在很多并不善良的人，你必须学会不按照道德标准行事。狮子的力量和狐狸的狡猾才是一个领导人需要具备的品质，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他的国家。

     对于这样的领袖来说，盟友只有在符合他的利益时，才是朋友。马基雅维利还认为，领袖不仅应该让他的敌人感到恐惧和敬畏，也应该时不时地在盟友和内阁中激发这种情感。

     如果马基雅维利知道奥巴马总统为他的医疗改革引起的混乱道歉，他会怎么说？他会说，总统根本不会因此被尊重，他会被轻视。

     长久以来，马基雅维利都被认为是邪恶的导师，但是《君主论》的作者并不是为了邪恶而邪恶。他认为君主的最高目标是保护他的国家。而在政治中，遵守美德通常会毁灭一个国家。简单来说，摆在领袖面前的从来都不是容易的选择，因此才需要领导人具有作出艰难决定的能力。那些最不糟糕的决定就是最好的结果。

     那些习惯了用好莱坞式的眼光解读这个世界的人，面对马基雅维利的言论当然会厌恶和退缩。厌恶它也许有道理，但是因此将马基雅维利主义排除在政策之外就不明智了。如果说，马基雅维利关于盟友和朋友的论断让政治课的教授感到不安，那是因为它与道德规范和宗教理念背道而驰。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马基雅维利在他的时代和我们的时代都在被一些人诟骂的同时，被另一些人崇敬。

     美国《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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