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史研究深刻影响科学哲学
2016/4/10 哲学园

     科学史研究深刻影响科学哲学

     张今杰对科学发现的历史研究可以说明科学家们之所以以某个事物或现象为研究对象、采取某种研究方法的必要性。科学史应该为关于科学发展的哲学解释提供依据和基础。

     库恩在其《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声称自己发明了一个科学概念,即科学哲学中的“历史”。这一概念是针对逻辑实证主义科学哲学的“非历史”主张而提出的。逻辑实证主义主张,科学哲学应该关注的不是具有主观的、心理的特征的“发现的语境”,而是客观的、逻辑的“证明的语境”。库恩对此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他的主张广受关注,以至于在西方科学哲学领域形成了所谓的“科学的历史哲学”。确实,库恩在西方科学哲学中掀起了一股历史主义的狂飙,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着实证主义和证伪主义的哲学主张。将历史的、心理学的和社会学的因素引入到科学哲学中来,这是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全新方法。这种方法甚至还影响了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研究旨趣。当代荷兰哲学家汉斯·拉德的研究发现,西方科学哲学的历史主义转向深刻地影响了科学哲学和科学史之间的相互关系。

     首先,科学哲学的研究需要以科学史作为基础。库恩的科学历史方法的目的在于发展一种关于科学发展的范式,这是一种能够从科学研究活动自身的历史记载中提炼出来的概念。那么,何谓科学?库恩在其《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提出了“科学共同体”概念。对库恩来说,关于科学如何发展的问题,评价不能仅仅依赖于教科书,因为这将很可能会使真正发生的事情遭到歪曲,应更多关注科学家们实际的所作所为。对科学发现的历史研究可以说明科学家们之所以以某个事物或现象为研究对象、采取某种研究方法的必要性。科学史应该为关于科学发展的哲学解释提供依据和基础。拉德赞成这种观点,认为对科学知识进行辩护的哲学理论不应该反对关于科学发展的历史研究,相反,科学哲学应该来源于科学史,因为科学史是各种问题和资料的最重要的来源。历史的方法是科学哲学家最实际、最有效地了解和解释科学的途径。

     其次,科学史进一步为科学哲学理论的评价和选择提供依据。科学哲学需要以科学史为基础,这个基础究竟是什么样的基础?它真的能够提供一个关于科学发展的哲学模型吗?这样的模式是否通过历史资料而得到辩护?我们应该如何评价不同的模型?西方很多的科学哲学家像拉卡托斯、费伊阿本德、劳丹和库恩都声称自己提出的模型是基于科学发展的历史的。同样是基于对科学史的研究而得出的科学发展模型,但他们的理论主张迥异,风格也大不相同。因此仅仅依赖于科学史作为基础来进行理性总结往往会导致不同理论之间的激烈竞争。不同观点的碰撞、相互竞争理论的论辩有利于研究的深入。但我们总得从中选取一个最合适的理论来对科学的发展进行诠释。为此,要对相互竞争的理论进行历史性的评价和选择,我们必须首先要求各个竞争对手所建构的科学发展模式是在中性的语言框架中建立起来并可以通过经验来检验的假说,然后才能通过对科学发展的具体历史案例的研究来确认或驳斥有关的特定的科学发展模式。

     最后,科学哲学与科学史研究存在较大差异。事实上,评估相互竞争的方法论的元方法论实践不仅仅涉及基于历史资料的检验。因此,拉德指出,那些声称历史个案研究构成“可以解决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的唯一来源”的观点已经被证明是不可信的。因为关于科学发展的一般的哲学解释并不能直接从历史案例中研究推断出来。在笔者看来,哲学解释的合理性并不完全依赖于科学家的实证证据。科学发展经常会面临矛盾、异常和反例,问题是科学发展的这些问题将会在何种程度上被科学哲学家所重视。

     对库恩来说,对科学的历史进行研究的主要目的在于得到和检验关于科学的历史发展的通用模式。哈金则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关于类型的哲学概念是一个历史的元概念,它应该依据哲学的充分性而被讨论和评价。因此关于类型的自主性的概念在相对独立于特殊的历史考量的哲学争论中可能被质疑。

     哲学家对于科学的解释往往会考虑本体论的问题。因为,科学哲学家认为,不同的科学理论,往往需要预设不同的本体。例如,如果我们从经典力学来开始探讨,可能会选择一个物理主义的本体论。但是,如果我们致力于关注量子力学的基本理论,将需要设定一个与物理主义完全不同的本体;同样为我们所喜欢的伟大的科学家在解释相同的理论时也会有观念上的分歧,例如爱因斯坦和玻尔对量子力学所做的不同解释就说明了这一点。除了理性重建科学发展的模式之外,科学哲学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要找寻他们所建构的科学发展模式的合理解释。像一般的理论方法一样,科学哲学的解释并不主要是针对科学发展现存的不同事件或历史事件的知识作出分析,而是从科学实践的历史、科学理论的更替过程中总结出更一般的见解,并就这个见解作出合理性的解释。

     科学历史研究对科学哲学研究的基础性作用不言而喻,而科学哲学与科学史之间的区别也是明显的。主要的原因在于科学哲学具有规范性和自反性。科学哲学的规范性无外乎认识论、方法论的规范性,而其自反性则可能是对科学理论的基础、批判的自我论证。增加对科学哲学的规范性和自反性的研究,无疑会拓宽科学的历史哲学的视角。科学哲学的自反性要求我们考虑科学哲学家们研究时的特殊语境、当时的哲学家群体的主流主张或哲学立场,因为科学哲学作为一种理论是不可能避免某种解释和说明的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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