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D情史》| 哲学也解释不了的爱
2016/5/20 哲学园

     来源：乐开书店公众号：lekaibooks

     在上海迎接台风灿鸿的那一天，听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声，我读完了一本薄薄的小书《致D情史》。

     这本书是83岁的安德烈·高兹写给身患癌症的妻子多莉娜的一封长长的情书。书中回顾了两人近60年的相守历程，作者的肺腑之言令人感动，并且又充满着对爱情、人生、哲学和政治的诸多思索。

     哲学也解释不了的爱

     读《致D情史》后记

     “思想家”输给了“丈夫”

     很快你就八十二岁了，身高缩短了六厘米，体重只有四十五公斤，但是你一如既往的美丽、优雅、令我心动。我们已经在一起过了五十八个年头，而我对你的爱愈发浓烈。我的胸口又有了恼人的空茫，只有你灼热的身体依偎在我怀里时，它才能被填满。

     这是《致D情史》的开篇，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段文字。其中饱含的深情无法不令人动容。

    

     (图为年迈的高兹和多莉娜)

     安德烈·高兹，法国思想家，萨特的学生、《新观察家》周刊的创始人，1923年出生于奥地利维也纳，后移居法国并加入法国国籍。一生专注于严肃的哲学和社会学的写作，代表作有《叛徒》、《历史的道德》、《艰难的社会主义》等。或许，他的法国思想界同行们绝未想到，高兹还可以写出如此深情款款、平实动人的爱情告白书——《致D》。

     正是我们的爱情故事让我们成为今天的这个模样，经彼此而生，为彼此而生。给你写这封信，我就是为了弄明白我所经历的一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据说，这本书远远超过了高兹以往写过的任何一部著作，书中呈现出来的“丈夫”形象的光辉，盖过了他以往的任何一种身份。惟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这个“丈夫”形象，才更长久地留在世人心中，成为永恒。这也是作者生前所未料想到的吧。

     高兹眼中的爱情

     在认识你之前，和其他女孩子待两个小时以上我就会厌烦，而且我也会让她们感觉到我的厌烦。但和你在一起，你却带我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一点让我着迷。我自童年时代所树立的价值观在这个世界里不再发生效用。这个世界令我心醉神迷。进入它，我就能够逃离，没有所谓的义务，没有所谓的归属...我觉得，我仿佛是在和你一起搭建一个完整的、得到很好保护的世界。

     爱的缘分是非常奇妙的，如果它尚未来临，你所能做的就唯有等待。

    

     (年轻时的高兹和多莉娜)

     和你在一起我才明白，欢愉不是得到或给予。只有在相互给予，并且能够唤起另一方赠与的愿望时，欢愉才能存在。

     爱情就是与另一个人发生共鸣，身体和灵魂的共鸣，而且只能与他或者她发生的共鸣。我们已经在哲学之外。

     是的，虽然当时巴黎知识圈盛行保持“自由”，诸多知名人士比如萨特有着多名“情人”，但高兹和多莉娜一生均对彼此忠贞不渝。

     唯有珍惜和陪伴最长情

     在被刷爆朋友圈的《整容液》作者的另外一部漫画《妻子的记忆》里，丈夫在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妻子死去后，与妻子残存的忆灵相处后才意识到自己以往对妻子的忽略，满怀懊悔和内疚。相比之下，高兹的妻子是幸运的，高兹在她检查出重症后便决定提前退休以陪伴妻子度过余生。

     在你昏迷的日子里，我决定六十岁就退休。我开始计算我们曾经分离的时光。我在做饭做菜中找到了乐趣，我热衷于找寻能够帮你恢复体力的绿色食品，热衷于在瓦格拉姆广场订购顺势疗法医师推荐的权威制剂。

     多莉娜喜欢田野和动物，于是他们搬家至远离市区的巴黎郊区，一起相伴度过了二十几年的乡间生活。

     他的爱，她值得拥有

     所有的女人，或许会非常羡慕多莉娜有一位携手到老、至死不渝的丈夫，但其实，对于这样的爱，多莉娜也是绝对值得拥有的。如同译者袁筱一所说，“世界上只有这样一个智慧的女人，并且逢到了一个罕见的，也有潜力变得智慧起来的男人。”

     在最初确定婚姻关系时，高兹是心存疑虑的，他曾问：“什么能够证明，在十年或二十年后，我们历经变化，而这种生活的契约仍然能够满足我们的欲望呢？”多莉娜是这样回答的——

     如果你和一个人结合在一起，打算度过一生，你们就将两个人的生命放在一起，不要做有损你们结合的事情。建构你们的夫妻关系就是你们共同的计划，你们永远都需要根据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地加强、改变，重新调整方向。你们怎么做，就会成为怎样的人。

     她的回答让他无法抵挡，他们注定走在一起。个人认为这段话是对婚姻非常棒的诠释，也再一次体现了多莉娜的智慧。

    

     多莉娜对于高兹的写作一直是无条件支持和协助的，并且无怨无悔地陪伴高兹度过那些穷苦岁月。

     一九五零年春，《世界公民报》果然让我失了业，而你仅仅是说：“没有这份工作，我们也一样过得下去。”对于常年的困苦日子，你一直拿出一副快乐的态度来对待。你是我们的夫妻关系得以建立的基石。

     高兹在认识多莉娜以后曾投入了所有精力、每天坚持写作《文集》数年，《文集》写完后，虽然有老师萨特的推荐，但依然找不到出版商。于是高兹又开始埋首于一项新的同样前途未卜的写作，但是多莉娜既没有表现出困扰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而是对高兹说——“你的生活就是写作，所以写吧。”

     为了维持两人的生计，多莉娜每天常常做多份兼职工作，丈夫在情书中感叹“我都不知道你是怎样费尽心机找到那些工作的”。如此毫无顾忌地支持丈夫的写作，真是一位非凡女子。所有的男人也会梦想有这样的女人相伴一生吧。

     哲学之外的爱

     我们都不愿意在对方去了以后，一个人继续孤独地活下去。我们经常对彼此说，万一有来生，我们仍愿意共同度过。

     在写完这封爱情告白书后的第二年，2007年，84岁的高兹与身患癌症将不久于人世的妻子一起自杀于巴黎郊区的家中。如译者所说，他们的自杀，“不是一种反抗和姿态，而是一种接受、陪伴和主动的了结。相信这种不带有任何条件的死亡能够维护一段不带有任何条件的爱情。”

     不禁想起了以前曾经推荐过的一本绘本《活了100万次的猫》，在自己心爱的白猫老去后，那只曾经死了100万次的虎斑猫痛哭着死去，并且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重新活过来。

     这些，都是哲学也解释不了的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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