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曼演讲(三) 非科学的时代(续)
2016/6/6 哲学园

     续前文

     整个统计抽样工作都是十分严肃的事情。这种方法正在开始 得到它应有的声誉,但是,它往往被人们滥用,对此必须非常地 小心。它被用于挑选职员(通过对人们进行考核)、婚姻咨询和 其他事情。它也被用于决定人们是否能考入大学,虽然关于这方 面我不赞成。但是,我将保留我的意见,我将向加州理工学院负 责招生的人们表达我的看法,关于这方面,等我有了成熟的想法 后将回来告诉你们。除了得到样本困难以外,在其他方面,还有 一个重要的特征。这就是,只使用能够被测量的东西作为标准是 一种趋势。也就是说,人的精神和对事物感受的方式,可能是难 以测量的。进行面试和设法修正所得的结论也是某种趋势,可以 使结论变得更好。进行更多的考试是比较容易的,不需要把时间 花费在面试上面,结果是只有那些可以测量东西是有价值的。实 际上,那些东西不过是他们认为可以测量的东西,因此许多有价 值的东西被漏掉了,许多优秀的年轻人失去了深造的机会,所以 这是很危险的,必须十分认真地核查。这些事情就像婚姻问题的 调查一样,使用“你和你丈夫相处得怎么样”等等之类的问题, 出现在杂志上的这类东西简直是废话。他们不停地这样说,“就 这个问题,对1000对夫妇进行了调查”,然后他们会告诉人们被 调查者是如何回答的,他们又如何得出的结论,并且要求你根据 这个结果来衡量一下自己的婚姻是否幸福。下面就是他们所做过 的:他们编排了一组问题,如“你把早饭送到你丈夫的床边吗?” 如此之类的问题。然后,他们把这份问卷分发给1000对夫妇。关 于婚姻的幸福与否,调查者有一个独立的标准,这就是问卷中问 题的内容。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注意到,即使这项调查完善无缺, 也无济于事,因为问卷中的问题并不能衡量一对夫妇的生活是否 幸福。

     他们做的事情如下:幸福的夫妇是怎样回答在床上吃早餐的 呢?他们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和那个问题的呢?你将会认识到,根 据这个样本来确定幸福婚姻出现的概率,这与上述老鼠跑向左边 或跑向右边的例子是完全一样的。他们应该诚实认真地去做的是; 按照他们在上述调查中的记分方法,重复进行调查来检验他们得 出上述结果的正确性。在上述调查中,他们确定,对每一个问题 的积极回答可得5分。按照这种方式,在被调查的1000对夫妇中, 如果他们的婚姻是幸福的,他们将得到相当高的分数;相反,如 果他们的婚姻生活很糟,他们的得分也会很低。现在,要对上述 调查结果进行检验,他们不能采用已经得出上述结论的那个样本, 否则,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他们必须用由另外的1000对夫妇组 成的样本进行调查,看看婚姻生活幸福的夫妇得分高还是低。他 们没有这样做,因为这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假定他们最初的调查 结果是A,后来几次进行检验得到的结果是B,B与A不一致,证明 A不是一个正确的结果。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所面临的困难,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有这 么多非科学的和奇怪的事情。我认为,它们中的许多并不是由于 我们不知道怎样考虑它们,而只是由于缺乏某种可靠的材料。特 别是有许多人相信占星术这一现象,毫无疑问,我们当中就有不 少人。占星术士认为,某些天去医院治疗牙齿要比其他时间好; 如果你在哪一天、哪个时辰出生,你最好在那个日期或时辰乘飞 机,这些都根据星象学按照严格的规则进行计算得来的。如果这 些预言是正确的,占星术将是非常令人感兴趣的事。因为这样人 们乘飞机旅行时会更安全,保险公司的人将会对此非常感兴趣, 并会调整那些按照占星术的规则行事的人们的保险金额。但是, 占星术士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实验,来检验是否人们不按照他们 所忠告的日期乘坐飞机会得到较坏的结果。所以,关于哪天适合 于做生意,哪天不适合做生意,也没有确定下来。那么,这是怎 么回事呢?

     当然占星术或许可能是正确的,但是在另一方面,多得惊人 的事实材料暗示它是错误的。因为我们了解事物是怎样发生和变 化的,了解人、宇宙、恒星和行星是由什么组成的,甚至我们还 知道什么力量使得它们运行,并且我们非常肯定地知道在下一个 2000年中它们将处于什么位置,只是人们不需要查找它们所在的 位置而已。进一步说,如果你留意,不同的占星术士所给出的预 测结果是不一致的,那么,你应该相信谁呢?听从谁的忠告呢? 最好是谁的也不信。他们的预测没有任何依据,纯粹是废话。你 唯一可以相信的一点是,他们缺乏关于恒星、宇宙和类似事物的 起码的知识。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么一回事,占星术将成为 最重要的学科。但是,在大量的其他事实面前,除非某些人能够 以真正意义上的实验,通过选取相信和不相信占星术预测结果的 人们进行严格的实验,并且确实证明占星术的预言是正确的,否 则,不要听信他们。顺便提一下,在科学的早期阶段,曾有过这 类的实验,听起来好像很有趣。我记得,好像是在氧气的发现前 后,人们就做了一些观察,试图发现传教士与船舶失事或船只遇 难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愚蠢的问题,而实际 上是因为人们害怕检验“好人会有好报”这个古老的信念。传教 士终日祈祷、做善事是人们公认的好人。如果有传教士乘坐的船, 比没有传教士搭乘的船发生海难的比例小,也就从某些方面支持 了那个古老的观念。所以,在那时有许多传教土乘船去遥远的国 家进行传教活动时,人们可以收集有关船只出海和船只遇难的材 料,并根据是否有传教士乘坐将这些遇难船只分类,结果并没有 发现有传教士搭乘的船发生海难事件的可能性小。事实上,结果 表明两者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许多人认为船只是否遇难与有无 传教士乘坐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打开收音机——我不知道这儿可以收到多少个电台播 放的节目,可能与加州差不多——在加州你可以听到各种各样有 关信仰疗法的节目。在电视屏幕上,我也曾经看到过一些这类的 节目。这是我所面对的另一个难题,因为我绞尽脑汁试图说明为 什么它是一种荒谬的观点。事实上,纯粹的宗教是令人尊敬的, 有一种所谓的“基督教科学”,是建立在信仰疗法的基础上的。 如果它是正确的,它不应该以个别人的奇闻轶事为基础,而应该 经受得住严格地检验,建立在目前被广泛应用的、有效的、技术 上先进的优秀治疗方法的基础上。如果你相信信仰疗法,你将回 避其他治疗方法,很可能你将要稍微多花一些时间才能去医院治 疗,因为有些人对信仰疗法深信不疑,这将使他们迟迟不去医院 接受治疗。但是,很可能是信仰疗法并不像有些人声称的那样好, 或者很可能它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因此,可能的情况是,对于 相信信仰疗法的人来说,在生病时可能会存在着某种危险,这不 是小事,也是与不起什么作用的占星术不同的。对于相信占星术 的人们来说,他们必须在某个确定的日期做某类事情,这只是造 成不方便而已。每个人都有权知道,由于人们相信耶稣基督的治 病能力,是会使更多的人遭到伤害还是得到救助;采用信仰疗法, 到底是有更多的治疗成功的例子还是有更多的遭到伤害的案例。 也许信仰疗法是另外一种治疗方法,对于相信它的人们来说,不 应该听之任之,而应该对它进行研究。

     广播节目中不仅有人宣传信仰疗法,而且还有人利用《圣经》 预言将会发生的各种现象。我曾经听到一个人说他有一次在梦里 见到了上帝,并且得到了各种各样的具体信息。咳!这个非科学 的时代……但是,我不知道对于这些应该做点什么。我不知道能 采用什么样的推理规则能很快证明这是一种信仰狂热。我认为, 这只是属于对这个世界的多样性、复杂性缺乏基本理解的一种表 现形式。当然,在没有经过更认真的研究之前,我不能证明这些 东西是错误的。或许,作为一种习惯总是要问,那些宣传或者相 信这些东西的人们怎么知道它们是正确的。总之,只要你想到他 们或许是错误的,你就可以避免陷入其中而付出沉重代价。

     当然,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现象,虽然它们只是一般的愚蠢行 为造成的结果,但是你也不能把它们彻底地驳倒。我们都有可能 做蠢事,并且,也知道有一些人比其他人做了更多的蠢事。但是, 要想确定谁做的蠢事最多也没有任何用处。有些人试图通过政府 的规章制度来保护这类事情,保护这种愚蠢的行为,但这是百分 之百行不通的。

     举个例子来说,为了买一片土地我到一个沙漠去了一趟。那 儿要新建一座城市,这项计划的发起人要卖土地,这是多么令人 激动、多么美妙的事啊!尽管地上除了有一些插着标有门牌号码 和街道名称的旗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但只要想象一下你自己在沙 漠上将拥有一块土地,你是一定会去的。你驾驶着汽车穿过沙漠 找到了第4大街,然后又找到了第369号这块地。你在想,这就是 你的。你站在那儿,用脚踢着沙子,与销售员争辩着靠着平坦的 宽马路边上拐角处的那块有多好,因为从那一侧进来很方便。更 糟糕的是,信不信由你,你会发现你自己正在讨论把它建成沙滩 俱乐部,甚至你连会员守则和准许带几位朋友都想好了。我发誓, 我很快便进入了角色。

     当到了买那块地的时候,你将得到一份关于这笔交易的具体 文件,卖给你这块地的人说,这就是有关的法律,我们必须把这 个文件给你阅读。他们把这份文件给你,文件上说,这很像是在 加州的许多其他房地产交易,在另外的一些条款中,我读到尽管 他们说打算在这个地点建一个有5万人的城市,但是,由于没有 足够的水供这么多人生活,他们希望就算从来没有说过这话,敬 请大家原谅。人数少了许多——我记不清准确的数字——可能是 变成了一个5千人的城市,或类似这么小的地方。当然,以前他 们也注意到这方面的情况,并且告诉我们说,他们刚刚在一个离 这儿很远很远的地点发现了水源,并正在设法将水抽出来再引过 来。当我询问这事时,他们非常认真地对我说,他们刚刚发现这 一点,根本没有时间写进这个州里印发的小册子中。哼哼!

     关于同样的事情,我再举一个例子。有一次,我在大西洋城, 走进其中一家像是商店的建筑物,里面有许多座位,有不少人坐 着听一个人演讲。这位演讲者是个非常有趣的人,他关于食物的 知识相当丰富,他正在谈论有关营养和其他方面的内容。我记住 了他说的几句重要的话,如“苍蝇不叮没缝的蛋”等。他讲得相 当好,也相当生动有趣。接着,他继续往下讲,向人们描绘联邦 纯净食物和药品法案,说明这个法案是如何保护你的。他解释说, 关于那些声称是健康食品和期望帮助人们增加矿物质之类的产品, 在它们的包装盒的底部必须要有一个标签,用于准确地告诉人们 里面装的是什么,它有什么作用,并且所有的说明都必须简明易 懂,以免发生什么差错等。而且,他还分发给在场的听众各种各 样的东西。我自言自语地说,“他怎么能赚到钱呢?” 各种各 样的食品从瓶子里倒出来,分给大家。后来,真相大白了,他要 向众人销售一种褐色瓶装的特殊健康食品。眼前发生的情景与他 刚进来时一样,众人变得吵吵嚷嚷,他们开始争先恐后地买他的 健康食品,他忙得不可开交,又是收钱又是递货。贴好标签的商 品卖完了,他也没有时间往瓶子上贴标签。这边是盛着食品的瓶 子,那边是这种瓶子的标签。他匆忙地销售着它们,一只手给你 要买的食品,另一只手给你这种食品的标签,让你自己把标签贴 在瓶子上。这个人真有勇气,他首先向人们解释怎样鉴别健康食 品,告诉人们应该注意什么,然后他自己明目张胆地干起了不法 的勾当,欺骗人们。

     谈到缺乏起码的知识这些问题,除了在特定的方面知识缺乏 外,我认为,我们对许多比占星术更严重的现象也了解甚少。

     为了准备今天这一讲的内容,我特地到我所居住的城镇的购 物中心了解了一些情况。有一家店铺门前挂着一面旗子,那是一 家美国文化中心,全名是艾尔塔德娜美国文化中心。于是,我走 进这家文化中心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后来才知道,原来 那是一个志愿者组织。走进大厅,那儿摆放着《宪法》和《人权 法案》,以及根据《宪法》和《人权法案》起草的一份声明,阐 明这个组织的宗旨和权利,这份声明表达了他们的基本思路。他 们所做的工作只是教育性的,他们有许多书籍供人们购买,这些 书籍的内容大多是帮助或教育人们提高公民意识;在其他方面的 书籍中,他们还有国会记录和关于国会进行的案件调查方面的小 册子等,供研究这些问题的人们阅读。晚上,他们还有学习小组 的聚会之类的活动。既然我对这方面的了解不多,而我又对人们 的权益感兴趣。于是,我就问道,我想要一本关于南方黑人自由 选举方面的书。服务人员告诉我说,他们没有这方面的书。事实 上,那儿是有的,后来她在其他书下面翻出来了一本,我自己也 瞥见了两本,其中一本就是记载的有关密西西比州黑人选举自由 方面的内容。

     为了发现那个文化中心正在做些什么,我还得再详细地了解 些情况,我和那位帮我找书的女士聊了一会儿。她谈到了其他一 些方面的事情(我们谈论了许多事情,并且我们的谈话相当友好, 听到下面的话你可能会感到吃惊),她说她不是白桦会(Birch Society)的成员,她只看过有关它的一些影片之类的东西,当 然对于白桦会她确实知道一些情况。如果你是一个白桦会的会员, 你是不能保持中立的。至少,如果你是白桦会的成员,你应该知 道你赞成什么。因为你不同意它的宗旨,你就不要加入它,这就 是创会者威尔希先生所说的:这就是白桦会的原则,如果你相信 它的信条,你就加入它;如果你不相信它的信条,你就别加入它。 我试图向她解释,没有上面他所说的那种自由,在任何组织内部, 都应该有讨论的余地。骑墙观望是一种艺术,也是很难坚持的, 但是,这样做也是非常重要的,不应该草率地相信或排斥某种观 点。如果你不能确定对或错,不采取行动不是更好吗?

     就这样,我只是随便买了几本他们的书。一本是《丹·斯穆 特的报告》,该书讨论的是宪法,我将它的基本观点概括如下: 在最初起草的时候,宪法的原则是对的,但是后来的有些修订是 错误的;原教旨主义者的观点,不仅存在干《圣经》中,而且体 现在宪法中;在表决中,它演变成给予国会议员申诉的权力,以 及决定他们如何进行投票表决等。在解释了这些的观点之后,书 中又进行了非常具体的叙述:“接下来的是给予众议员和参议员 申诉的权力,让他们投票表决是符合还是违反宪法。”值得你注 意的是,这里说的申诉不只是一种凭空的想法,而是要以事实为 基础。书中的内容都是关于投票过程的记录,实际上没有任何观 点。当然这只是投票表决的记录,每一项都是要么符合宪法要么 违反宪法。我试图说明的是,他们违反他们自己的原则。按照宪 法,所有的事情都应该通过投票来决定。每一条款是正确的或错 误的都不应该事先被确定好的。否则,就没有必要去发明一种由 议员投票的方法。只要你完全享有投票的权力,那么,投票的目 的就是试图让你决定选择哪种方式。对某人来说,在没有了解足 够的有关事实之前,来决定哪一种情况更合理是不可能的。

     这本书开始写得很好,以善、爱和耶稣基督等作为开端,不 断地展开,一直谈到对敌人的恐惧。然后,它忘记了它原来的观 点,甚至完全颠倒过来,变得与一开始的论点绝对地对立。我认 为,像本书作者那样做事的人们,特别是艾尔塔德娜文化中心的 那些女志愿者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并且也了解宪法具有的一 些优点,但是,她们在这样的组织体制中被误入了歧途。我不知 道怎样做、做什么才能够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一点也不知道。

     下面我们来举一个类似妄想狂的例子。一个女人变得有点神 经质,她开始怀疑他丈夫正在有意找她的麻烦。她不愿意让他进 家门,而她的丈夫却想尽各种办法进入家中。在她看来,这恰恰 证明了他要给她制造麻烦。这位丈夫找了一位朋友试图同他的妻 子谈谈,而这位妻子知道来劝说的这个人是她丈夫的朋友,于是, 产生了一种念头,认为这位劝说者也必定偏向她丈夫,从而拒绝 接受这位劝说者的说法。她的邻居们跑过来安慰了她一阵,有一 段时间效果还相当好。后来,邻居们回到自己的家中,替这位丈 夫劝说的朋友也来找她的邻居们谈。现在邻居们也被搞糊涂了, 不知道谁对谁错。然后,邻居们又告诉她丈夫关于他的妻子所说 的所有那些可怕的事情。噢,天哪!她说了些什么呢?她丈夫觉 得不可理解。但是,她继续认为她丈夫正在试图利用这些人来对 付她,她给警察局打电话说,“我感到害怕”,她现在被锁在自 己的房间里。她说,“有人正试图进入她的房子”。后来警察来 了,并且与她进行了交谈,过了一会儿,警察没有发现有人试图 进入她的房子,就撤走了。她忽然想到,她的丈夫是这个城市举 足轻重的人物,并且有一位朋友在警察局工作,看来警察局也成 了他丈夫的同伙。为了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她从窗户里往外 看,发现在马路的对面她邻居的门口,有一些人站在那里,他们 正在谈论着什么呢?在后院里,她看见有某种东西在矮树丛中时 隐时现地活动,“天哪,他们正在通过望远镜监视我”,后来证 实,那只不过是几个孩子拿着小树枝之类的东西在玩耍。就这样, 她不断地为自己头脑中的想象寻找证据,一直到把所有的人都牵 涉进去,认为所有的人都在与她作对。后来,她找了一位律师, 她又想起,这位律师曾经是她丈夫的朋友。在她看来,给她看病 接她去医院治疗的医生,也明显地站在她丈夫的一边。

     摆脱这种妄想狂的唯一方法是进行一定的分析思考,想一想, 整个城市的人都与她作对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认识她 丈夫这个笨蛋,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会为了她丈夫而与她作对, 这完全是一些牵强附会的想象和东拼西凑的结果。所有的邻居、 城市的所有人都与她作对,这是不合乎情理的。这种不合乎情理 的事是绝无仅有的。但是,对这样一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人,你如 何向她进行解释呢?

     这是一种妄想狂现象,也许我不应该称其为妄想狂,因为我 不是医生,我不知道应该称它什么。但是,它确实是一种非常可 怕的现象,它导致了人与人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不信任,必 将给个人甚至全人类带来巨大的不幸。

     另一个这类的例子是著名的犹太元老协议,那是一个伪造的 文件。有人认为,犹太教的元老与犹太人领袖召开了一次会议, 在会上他们聚集在一起制订了一个统治世界的计划。因为在国际 上,许多大银行家是犹太人,而且许多银行是世界性的大银行, 具有非常强大的实力。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个不太合乎情理的 猜测,但是它的不合理程度远没有达到使人们不可相信的地步。 所以,在反犹太主义的发展过程中,这个所谓的犹太元老协议成 为人们反犹行动最强大的力量来源之一。

     我试图寻找的是一种谦虚、诚实的态度。并且,在政治方面, 我们更应该具有这种谦虚、诚实的态度。而且只有这样,我们才 能从那种妄想狂中解脱出来。

     我想指出的是,人是不诚实的,科学家也不诚实。既然所有 的人都不诚实,你诚实是无用的。科学家是不诚实的,但是,人 们通常认为他们是诚实的,这将会使情况变得更糟。这里所说的 诚实,并不是指你只告诉别人正确的东西,而是指你能说清楚事 情的前因后果。也就是说,你要给出有助于其他人理解的某一事 件的所有信息。

     例如,谈到核试验,我不清楚我自己是赞成还是反对核试验, 两方面都有一些理由。核试验会产生辐射,核试验也会带来危险, 更糟糕的是它会被用来发动战争。但是,究竟是有了核试验将会 阻止战争的发生,还是没有核试验将会阻止战争的发生,我不知 道。所以,我很遗憾地说,两种观点都有道理。这就是为什么我 在这个问题上能够保持谦虚、诚实的态度。

     当然,随之而来的一个重要问题是,核辐射是危险的。在我 看来,关于核试验最危险的事情和最严重的问题是,它对未来产 生的的后果。核战争导致的死亡要比核试验产生的辐射导致的死 亡多许多倍,核战争在将来持续的危害要比现在产生的辐射更为 严重得多。然而,达到多大的辐射量会对人体有危害?没有人认 识到一般的辐射是有好处的。但是,如果你在大气中增加辐射的 总量,那么你便正在制造有害的东西。因此,就这方面来说,核 试验会产生有害的物质。如果你是位科学家,那么你有权而且也 有义务指出这一事实。

     当我提出放射性这个问题时,我们要注意随着地点和建筑材 料的不同,辐射产生的效果也有很大差别。如果一个人是在一个 砖结构的建筑物中,而另一个人在一个木质结构的建筑物中,两 者接收辐射量的差别,比核试验产生的辐射量与正常状态下辐射 量的差别还要大。而位于海平面的位置是与位干1500米高的地方 辐射量的一百分之一,这种差别要比由于原子弹试验增加的辐射 量大。

     现在,我想说的是,这也是我在科学界的朋友们常说他们试 图要做的:如果一个人是绝对诚实的,并且乐于保护普通百姓免 于遭受辐射带来的后果,那么,他应该告诉人们哪些地方存在着 的辐射更强,而不是说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数字。假设丹佛市的辐 射很高的话,他应该告诉人们居住在丹佛市所遭受的辐射是相当 严重的,这种辐射量要比原子弹爆炸产生的背景辐射高 100倍, 并且建议丹佛市的所有居民移到地势比较低的地方。但是,真正 的情况是丹佛市的辐射也不大,它与其他地方相比没有多大区别, 只是稍微强一些。我坚信,这种由于原子弹爆炸所产生的辐射差 别,并不比由于地势高低造成的差别大。为了得到这个问题的答 案,我想问你们这样一个问题:正像担心有辐射从而要求禁止核 试验那样,你们是否就不走进砖结构的建筑物?当然有许多充足 的理由使你们觉得应该在政治上采取某种方式反对核试验,但是, 那又是另一个问题。

     在这类科学问题上,由于政府对科学的重视与支持,我们正 在卷入与政府有关的一些事务之中并且失去了所有的诚实。特别 是在那些有关登陆星球和各种各样太空冒险计划的报告及其可行 性论证方面更是缺乏诚实。举个例子来说,我们能够进行水手二 号飞船飞向金星的计划。这是一件令人极度兴奋的事情,也是一 件神奇的事情。它表明人类能够将地球上的一件东西发射到6 000万公里远的另一个地方,即在离金星3万公里远的地方对它进 行近距离观察。对于我来说,这种激动的心情是难于用语言来表 达的,我必须用更多的时间来品味它给我们带来的乐趣。

     在这次航行中发生的事情也同样令人感兴趣和令人激动。飞 船在飞行过程中曾经看上去几乎将要崩溃,事实上是因为飞船上 电池的电能快要耗尽了,整个系统也快要停下来。必须暂时把飞 船上所有的仪器都关闭,然后再把它们打开,让飞船再次发动起 来。那么,飞船又是怎样发动起来的呢?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的 仪器都不能工作,后来又能开始工作了呢?所有的这些偶然事件 都是令人激动的新冒险。正像哥伦布或麦哲伦环球旅行那样,其 中有兵变、艰险和海难,这就是整个过程,形成了一个扣人心弦 的故事。例如,当它又发动起来时,在报告中这样说到,“它又 发动了起来,我们正准备着从中学点什么。”我们究竟学了些什 么呢?如果你知道某些东西,你也就认识到有些东西你是不知道 的。你把卫星发射到围绕着地球的轨道上,并且你能知道它将从 太阳上获得多少辐射。那么,当飞船接近金星的时候,飞船上的 宇航员将受到多大的辐射呢?我们可以根据一个精确的、著名的 平方反比定律来计算。你离得越近,光线就越强。所以,在飞船 表面涂多少白颜色和黑颜色,以便可以自行调节温度,也是很容 易计算出来的。

     事实上,从这一事件中我们学到的唯一东西是,飞船的故障 不是因为任何其他方面的原因,而是由于我们在制造这艘飞船的 最后阶段过于仓促,对一些仪器的内部构造进行了某些调整,以 致于在飞船内部产生了更多的热量,使得飞船抗热要求变得比原 来设计的更高了。因此,尽管我们学到的不是科学方面的内容, 但是我们学会了必须再细心一点,关于这类事情不要再如此仓促, 并且学会在最后时刻仍然要保持冷静的头脑。由于某种神奇的力 量,每当飞船接近金星时,它几乎都能运转正常。就像大家从电 视上了解到的那样,飞船原计划接近金星21次,现在它只完成了 三次。不错,在这种情况下能完成三次确实是一项奇迹。哥伦布 说他是去找金子和香料,他没有找到金子,也只带回来了少量香 料,但是那次航行是一项非常重要和令人激动的壮举。水手二号 飞船是为了更大的目标和寻找更重要的科学信息,但是没有找到, 我是说它没有获得所要得到的信息。但是,这次探索本身就是美 妙的和令人激动的经历。

     关于对金星的观察,在报告中说,他们发现金星云层表面下 的温度是800℃和其他一些东西等。这在理论上已经被计算出来 了,只能算是验证通过了帕勒玛山上的天文望远镜和在地面上对 金星进行观察的结果。人类是如此的聪明!同样的信息既可以是 来自飞船在太空中的观察,也可以是地球上的测量。我有一位朋 友,他有不少关于金星的资料,在他的房间里就挂着一张划有等 高线和不同温度区域的金星图,非常详细。当然,在所得到的信 息中只有一个信息,即与地球周围不同的是,金星周围没有磁场, 这条的信息是我们无法从地面上观察到的。

     关于飞船离开地球、在太空中和在飞向金星的途中也有非常 令人感兴趣的信息。应该指出的是,如果你不准备让飞船在一个 行星上着陆,你不一定非得再携带另外的火箭用来重新发射使它 返回地球,以及额外的内部修正装置。如果你真的要发现星际空 间存在着什么,你也不用准备在金星上着陆,这样你就能在飞船 中携带更多、更好的仪器,为了观察太空而进行更精心地设计。

     另一件事情是关于流浪者计划。当我在报纸上读到在它一次 接一次的试验中,接连五次都没有成功,我心里很难过。每次我 们都从中汲取了一些教训,然而我们还是不能成功地完成这项计 划。我们确实学会了不少东西,我们了解到某个人忘记了关闭阀 门,知道了又有某人把沙粒弄进仪器里了。有时我们会增长见识, 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知道的只是与生产有关部件的厂家的产 品质量或者工程师和科学家的错误等有关的事情,正是由于他们 的疏忽和错误导致一次又一次的发射失败,但是公众得不到合理 的哪怕是简短的解释。我敢说我们的这么多次失败是不必要的。 在这项计划的组织、管理、工程设计或仪器制造等方面,都存在 着问题。重要的是在发射之前就应该认识到这些,我们不值得以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为代价来认识它们。

     有时人们问我,为什么我们要登陆月球?我回答说,因为这 是科学中的伟大探险活动。顺便提一下,这也是为了技术上的发 展和进步。为了在月球上登陆,就必须制造出所需的各种仪器设 备,如火箭等。对于发展新技术来说,这是很重要的。当然这样 的计划也会令科学家感到惬意,如果他们心情愉快,或许他们将 研制出对军事有用的其他东西。另一个可能性是探讨军事上直接 利用太空技术。我不知道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会怎么样,但是 也许最终会证明是有用的。也就是说,如果你制造出了巨大的运 载火箭,那么,你就可以更直接地利用它们从地球上的一个地方 到达另一个地方,而不一定非得到达月球。另一个理由是出于政 治宣传的目的。当然,这些理由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单独地作为 解释我们必须要实施登月计划的理由。然而如果你将它们连在一 起,再加上我考虑不到的所有其他理由,这项登月计划是值得的。

     好吧,关于这项计划我们就谈到这里。

     我想再谈论的另一件事情就是,你是怎样获得新观点的?这 个问题主要是为了让在座的同学们高兴而提出的。你怎样得到新 的想法呢?在大多数情况下,你是通过类比的方法,并且你在使 用这种方法时经常会犯严重的错误。首先,我们以江湖巫医为例。 巫医说他知道怎样医治疾病,他说你的体内有某种邪气,必须用 鸡蛋把它驱除出来,如此等等。在鸡蛋上贴一层蛇皮,并且涂一 些从树皮L刮下来的黏液,结果黏液果然发挥了作用。他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而且不知道他得出的结论是错误的。假设我们生活 在一个原始部落,当我们生病时,我们就得到巫医那里看病。因 为在这方面,他比别人知道得多。但是我能告诉他,巫医也不知 道自己在做什么。总有一天人们会彻底地研究这种疾病的治疗方 法,而完全抛弃巫医这些复杂的想法,从而找到医治这种疾病的 更好办法。

     我还有一个更有趣的例子,这是特别为这里的同学们准备的。 在其他民族中,我想到了中世纪阿拉伯科学界的学者们,他们自 己的确对科学没有做出多少创造性的贡献,但是他们为他们之前 的伟人们的工作撰写注释,他们也对别人的注释进行再注释。他 们描述了别人关于其他人的描述,他们只是不断地写注释,写注 释就成了知识界的一种通病,一种很重要的传统。在那里,探寻 新思想和新可能性的自由被窒息了,在那种情况下,人们认为撰 写注释要比能做的任何其他事情更好。我无权改变这种状况,而 去发明任何东西或思考任何别的事情。就如你们的英语教授,他 们沉浸在传统之中,他们也写注释。当然,他们也教我们或我们 中的一些人语言知识。因为这样,类比的思维方法不再被采用了。

     现在如果我们继续打比方,如果他们有一个具有启发性的世 界观,我们将看到那将会有许多令人感兴趣的问题。或许,语言 中会有多少个部分呢?我们应该发明语言的其他部分吗?那么, 词汇会怎么样?我们单词会太多了吗?不,不会。我们需要它们 表达思想。我们掌握的单词会太少吗?不会。当然,出于某种偶 然的因素,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继承,我们碰巧发展了单词间的完 美结合。

     现在让我们在一个更低的层次上再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大约 三四千年以前,腓尼基人或腓尼基地方附近的人,就能从他们的 语言中发展出一套用符号来描绘声音的系统。这个系统非常简单, 每一种声音对应一个符号,并且每一个符号也对应于一种声音。 所以,当你知道符号的发音时,你再看到单词就知道它怎样发音。 多么了不起的发明啊!现在英语中许多东西似乎不再发生变化。 为什么我们不能改变拼写的形式呢?如果不是英语语言学教授来 负责这件事,那么应该由谁来做这件事呢?如果我对你们说“朋 友”这个单词应该如何如何地拼写,英语教授一定会向我抱怨说 现在的大学生经过几年的学习还不能拼写出“朋友”这个单词。

     或许,如果他们愿意,他们还会争论说在语言学中这是一个 有关文体和美的问题,创造新单词和在语言中增添新内容,将会 破坏语言的结构和固有的美。当然在拼字谜中拼写会使得风格有 所区别,除了这个唯一的例外之外,没有哪种艺术形式或文学形 式会因为拼写的变化而受到影响。如果英语语言学教授不负责在 语言中增加新的内容,并在两年的时间里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那么我们将会请教语言学家和通晓多种外国语言的学者,因为他 们知道怎样做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他们可以用字母写出任何一 种语言,以便当你遇到外来词时,你能按照它在原来的语言中的 读音进行发音吗?这才是他们的真本事,所以仅在英语语言中他 们也应该能做这类的事情。

     现在,我们讨论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在一些肯定的事例中, 科学推理可以发挥作用,但是,我挑选了不少反面的事例。我希 望你们知道我更欣赏肯定的事例,存在着许许多多的正面例子, 其中喜欢动脑筋的人们采用了一些相当有洞察力的方法,并在非 常努力地研究着。例如,人们建立了交通系统,并且将这种系统 推广到其他城市。犯罪案件的侦破在关于如何获得证据、怎样辨 别证据等方面,已经发展到了非常高的水平。

     当我们想到人类的进步时,我们不应该只想到技术上的发明。 有许许多多非常重要的非技术发明是不容忽视的。例如,在经济 领域中关于支票和银行等诸如此类的发明,国际金融方面的调解 等等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发明,它们是完全必要的并且代表着一种 先进的潮流。又如财会制度,企业财会是一个科学过程,或许不 是我所说的那种科学意义上的过程,但是它是一个理性的过程。 法律体制也是一项得到了逐步发展的伟大发明,它是一个有法律 条文体系、陪审员制度和审判制度组成的体系。当然,尽管其中 有不少缺点和错误,我们也必须继续以它们作为处理法律事务的 基础,我对这样的一个法律体系充满敬意。经历了长期发展的政 府组织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尽管某些国家解决问题的许多做法 有时我们可以理解,有时我们不能理解。我提醒你们一点,因为 这一点一直困扰着我。我们不得不忍受这样的事实:军事力量对 政府的控制确实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大多数时期,因为最强大的 军事力量试图控制政府而产生很大的麻烦。不可思议,但并非不 可理解的是,没有掌握军队的人可以控制那些掌握军队的人。这 在罗马帝国时代,是根本行不通的,因为拥有禁卫队的罗马皇帝 必须要比元老院掌握更多的军队。然而,在我们的国家,我们有 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因此他们从不试图直接地控制参议院。不 管我们如何对待他们,我们的文职官员还是能控制住军队。我认 为,这种明确了军队在政府中的地位、军队不干涉政治的职业军 人训练制度,是我们的伟大财富之一,也是最伟大的创举之一。 我认为,我们不应当继续如此强烈地疏远自己的官兵,以免使他 们达到不可容忍的地步,从而摆脱了他们自愿接受的职业角色。 请大家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就像其他任何事物一样,军队也有许 多缺点。

     那好,如果我向前看,我应该讨论未来在机械制造领域的发 展,以及未来将出现的种种可能性。因为我们控制了聚变,我们 也就几乎有了免费的能源。在不久的将来,生物学领域的发展将 产生出前所未有的新前景,当然生物学领域中的这种迅速发展正 在引发出各种各样令人欣喜和忧虑的问题。我没有时间描述它们, 所以我只是向你们提一下阿尔德斯·赫胥黎的著作《勇敢的新世 界》。在这一本书中,作者暗示了未来生物学将涉及到的有关问 题的类型。

     关于未来,有一点令我感到欣慰。我认为有许多事情正在沿 着正确的道路发展。首先,即使有些国家有意封闭自己,但是由 于相互间的交流增多,许多国家在相互地听取着对方的意见和态 度。因为到处传播着各种各样的创新观点,要想疏远或排除这些 观点的影响是非常困难的。

     我需要花一点时间略加说明的另一个问题是:道德和伦理判 断问题是不可能通过科学来解决的,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合适的字 眼或合适的方式来表达它们。然而,我看到了一种可能性,就像 我们必须进行观察实验来证实一个理论,然后才能相信它是正确 的做法一样,在伦理道德领域,我们也需要某种机制,一种选择 道德价值标准的机制。在伽利略时代,关于什么使得物体下落的 问题上存在着激烈的争论,关于介质、排斥和吸引等方面都存在 着各种各样的观点。伽利略的做法是撇开这些争论,而去研究假 定物体下落,它的下落速度有多大,并且只是描述这一现象。在 这一方面,人人都会同意他的结论,有了这个大家都同意的共同 基础,沿着这个方向继续进行研究,尽可能不去想物体下落这一 现象背后隐藏的机制和原理。后来,积累起来的经验事实渐渐地 增多,你就发现隐藏在现象背后的、满足要求的其他原理。

     所以,我们的问题是,关干道德问题是否可以采用类似的做 法(通过类比)。我坚信,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尽管在推理过程 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观点,但是我们最终会达成一致,或许,我 们应该做的不是在推理方面。例如,在基督教的早期,关于耶稣 是像一位神父还是类似于神父一样真实存在,曾在希腊的本体相 类派和本体同一派之间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这场争论尽管看 起来有点可笑,但是双方的感情在争论中都遭到伤害,造成人们 的尊严被低毁,许多人被杀害。今天,我们应当从中吸取教训, 如果我们赞同某一种伦理道德价值,就不要再讨论有关为什么我 们会赞同这些之类的问题。

     或许,我不同意某些有关上帝创造万物的观点和解释机制, 就我个人来说,我也不相信这类观点和解释是早期教皇思想发展 的一种自然结果和完美形式。但是,我不会讥笑这种说法,我只 是不同意而已。我认为教皇表达的这种责任和义务代表着人们的 责任和义务。我认为教皇表达的思想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新未来的 开端。到那时,只要我们最终相信的是同一种东西,或许我们会 忘掉有关为什么会相信之类的问题。

     非常谢谢大家!我感到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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