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PK篮协：通俗版解读】
2016/1/21 苏群

    

     管办分离的道路上，CBA的一些关键人物：左1肖天，体育总局主管篮球的前副局长，现已“双规”；左2姚明；左3篮管中心主任、中国篮协副主席信兰成。

     CBA全明星周末期间，两条重大新闻几乎同时诞生：姚明牵头成立“中职篮公司”和篮协管办分离获批准。两条新闻发生“对冲效应”，管办分离这一重大事件并未产生期盼中的积极影响。

     显然，CBA职业化的改革并没有球迷想像中的那样简单，比如：姚明出马，篮协靠边，CBA马上变成NBA。篮球通常很容易理解，我进攻，你防守，我赢球，你输球；篮球一旦涉及体制、资本、管理等方方面面，就变得深不可测。球迷通常会将深不可测的内容进行符号化解读，比如把姚明看作改革的象征，把信兰成归结为僵化的体制。

     其实，管办分离既没有那么高深莫测，也并非符号化那样简单。如果要进行通俗易懂的根本解读，那么CBA职业化的核心难题就是“公”与“私”如何协调。“公”与“私”，这两个字的矛盾贯穿了近40年来中国几乎所有重大领域的改革，工业、农业、金融、房产、教育、医疗，概莫能外，相比之下，篮球虽然只是区区一个体育项目，却也逃不过如来佛的掌心。

    

    篮管中心竞赛部部长张雄在1月19日的媒体通气会上，宣读了体育总局关于同意实行“管办分离”、分两步走的细则。

     如果你不能理解CBA改革的难处，那我就打一个比方：在这里，我把CBA比作一块地，中国的土地是谁的呢？属于国家。这是宪法规定的，也是我们讨论CBA职业化改革、管办分离的大前提。无论姚明办“中职篮公司”，还是篮协办“CBA公司”，相当于在这块地上盖房子；家里买了房的都知道，房子是你们家的，地是国家的，所以产权多则70年，少则50年。与此相对应，NBA如果也是一幢房子，房子和地都归30支球队的老板。

     体育总局批准“管办分离”，等于批准了在CBA这块地上盖新房子。CBA本来就有“房”，那就是篮协(其实是篮管中心，本来就是两块牌子一家单位)，20家球队的老板，在篮协的大楼里租摊位做生意，性质和菜农进小区菜市场卖菜没有不同。但CBA和菜市场毕竟大不一样，因为CBA蕴藏着巨大的商机，20几个人管一个菜市场绰绰有余，管理CBA根本不行，最重要的是：明明可以建成一幢摩天大楼，但CBA还只是两层破楼。

     球迷骂信兰成，其实信兰成只是个符号，换作其他人，做法也一样，CBA不是他个人的，其实也不是篮协的。篮协的“老板”是体育总局，总局的“老板”是国务院，国务院的“老板”是国家。国务院发46号文件，现在批准了管办分离，意思是说，CBA各球队的老板可以和国家一起盖房子了。像这样“公”与“私”一起盖房子的改革，在很多领域早已经开始，甚至很成熟，可见CBA乃至中国体育的改革有多么滞后，可以说是所有领域当中最落后的。

    

     作为盈方总裁，马国力(左)面临着姚明牵头成立的“中职篮公司”的挑战。尽管获得CBA的全盘管理权是姚明的目标，但如果不和篮协合作，中职篮公司的最大空间也就是取代盈方成为CBA的推广商，仅拥有招商权。盈方的合同到2017年结束。

    

     在姚明牵头成立公司的过程中，严晓明仍然是非常活跃的成员之一。作为横跨CBA20年的职业经理人，严晓明曾在1998年与上海队总经理李耀明(其背后是上文广的白李) 发起成立类似于“中职篮”的公司，但被CBA宣布为非法而解散。严晓明后来曾先后担任篮协的中篮公司总经理、CUBA总经理，现为辽宁队总经理。

     现在我们对姚明成立的“中职篮公司”和篮协所谓的“CBA公司”，有了更通俗的理解：成立中职篮公司，是18家俱乐部一起凑钱盖房子，房子归大伙儿，还有2家没想好是不是加入；CBA公司是20家俱乐部和篮协一起出钱盖房子，房子既属于篮协，也属于各俱乐部，大家都有产权，但篮协出的钱多，还是篮协说了算。假设这房子有100间屋，篮协有30间，篮协的意思是我屋子多我说了算。凭什么你就得有30间屋呢？你比我们有钱吗？篮协说，因为CBA是国有的，我代表的是国家，所以说了算，所以我得有30间屋；因为我有30间屋，所以我说了算。但是，将来你们可以把这30间买了，你们就有权说了算。

     什么时候各俱乐部能把这30间买了，并且说了算呢？现在还不知道，因为管办分离没有时间表。而且我们要对这种“说了算”有根本的认识：在条件成熟的将来，俱乐部的确可以完全对比赛有自主权，然而，一旦俱乐部觉得自己是这房子的主人，做了一个让篮协不爽的决定(比如，CBA公司说我们要放开外援限制，像NBA一样，但这样会危害中国球员的打球机会)，篮协仍然可以干预——尽管CBA这幢大楼已经归了各俱乐部的老板，可大楼下面这块地，永远是国家的哦。

     姚明和俱乐部老板集资“盖房”，如果没有篮协参与，永远得不到CBA的竞赛管理权，这是由我们国家公有制的性质决定的。即使房子盖起来，也和盈方公司盖的房子一样，只能去抢商务推广权。但CBA的未来，必须由包括姚明在内的俱乐部的投资人说了算，他们投资办比赛，如果不能说了算，就和菜市场卖菜的没有两样，姚明办比赛还可以说因为我热爱篮球，卖菜的不会说我热爱卖菜，他只是为了谋生。

     所以，在CBA这块地上，“公”与“私”必然有一种合作模式，换句话说，在管办分离的第一阶段，CBA这块地上必然是大家一起盖房子，一起住进去。至于将来，篮协搬出来了，它仍然是这大楼终身的主人，平时不出现，紧急时拉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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