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健是个谜,每个人都想解开!(王石苦苦探寻)
2015/11/24 管理智慧

    

     导读:为什么褚时健做什么都成功,从烤酒到糖厂、烟厂?为什么年逾古稀,还能种出这么一大片橙园?为什么遭遇巨大的人生和家庭变故,还能以巨大的热情和毅力投身创业?11月17日夜,王石与工商界、学术界、艺术届的朋友们在哀牢山山顶的褚橙庄园围坐夜话……

     文/汪小汉 |来源:万科周刊

     褚时健是个谜,每个人都想解开。

     “您作为这个世界上观察他最近的人,肯定知道他内心里面有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力量,什么样的信念,让他淡定地面对这样一个世界,能够坚持自己的精神做事。”

     话题是欧美同学会2005委员会抛给马静芬的,这位82岁的老人无论风雨始终陪伴在褚时健身旁,大家都觉得她那有一个答案。

     “激情”,马静芬提供了一个关键词,简单说就是“选定好一种目标,不要怕苦,不要怕累地把它做好”。

     “原来红塔集团烟厂那些会计、总会计师都不喜欢跟他坐一个车,坐飞机都是他们坐后面,他坐前面。为什么,就怕他提出问题来问他们。这点我活了82岁,没有看见过第二个。这点能说明问题吗?”

     “不怕苦,做事很踏实,很认真。他能上能下,上来他有本事做好,下去他不会说我什么也不搞了,没有兴趣再做事了,这个是绝对不会有的。划成右派以后人家就把他监督劳动了,到乡下他也做得很好,人家看得起他。他到低谷的时候,做得很好。到烟厂是最高峰的时候,也是什么都管,脱掉衣服就进锅炉房修。这些,用什么文章来形容他,我只能说他的激情。”

     激情哪来的?马静芬说:“他从小就这样,从小就很艰苦。他父亲死的很早,40多岁就死了,他才15岁,他妈妈1952年就走了。只要有事做,都把它做好,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的事。”

     “褚厂长从出生到上学,到参加革命游击队,再到解放之后的干部,到打成右派,在农场当中做老厂长,文革之后又恢复来做烟厂,他就没离开过玉溪。”为什么云南玉溪能诞生这样顶尖的企业家?

     王石自己的解答之一是文明,云南独特的社会文明。云南虽然身处边陲,但在近现代是最早接触西方先进文明的,对外交流十分频繁。

     《战争与革命中的西南联大》一书中介绍了云南,自军阀龙云时代开始,他们做了很多开风气之先的事情,近代民国有两任总理是云南人,民国的教育总长和很多部长也都是云南人,而抗战期间的西南联大对云南影响很大。

     褚时健曾在昆明最好的学校之一龙渊中学求学,西南联大的很多大师为了糊口都曾前往授课讲学,《褚时健传》中对这一段时光的回忆堪称美妙。“他得到过中国当时最精华的人文大师的教育。很多人没有过这样的人生契机,这是他特别难得的人生底色。我觉得这是他工匠精神的一个起源。”《褚时健传》作者周桦补充道。

     民国教育总长王九龄的一位后人认为,从明清这两代的时候,很多官员流放到云南,带来了京城的很多的文化。此外,云南和曾为法国殖民地的越南接壤,滇越铁路更是从越南直通云南。

     毫无疑问,褚时健受到了云南这种独特地方文明的滋养。

     《褚时健传》作者周桦花了一年时间采访写作,他对这种地方文明,或者说来自传统的滋养提供了一个更朴素的说法:“见过好东西,他从来都知道何为精致,何为好东西。”

     褚时健长大的村子叫矣则,是彝族语小小的意思,非常偏僻。但这个村子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当时法国人修建的著名滇越铁路就在他们家的屋子背后,著名的米其林火车就在上面奔驰。

     “当时一个法国人就能够井井有条地把整个车站管理好,褚时健还见到了法国人怎么带领工人维护这条铁路的。他们村里的几个伙伴在铁路上奔跑的时候,从火车上扔下来一个饼干盒子,我采访的时候,他频繁跟我提到那个饼干盒子,说那么精致,保留了很久。”周桦书中有很多褚老的故事。

     另一个故事是褚时健家的祖屋,矣则村重建时,周桦见证了老屋被拆。“当地的老屋都很简陋,几下就拆了倒了,唯独褚时健家的祖屋很难拆,拆完后能够看到那些结实梁架,还有很多木雕。”周桦看来,这是当地最好最精致的老宅子,而褚时健在这里长大。

     “褚老人生里面,他有这么一个契机,他小时候就见到了好东西,知道什么叫精致。”周桦说。

     是啊,一个从小就见过好东西的人如何能忍受拙劣、粗糙、将就。“文化大革命”等一系列政治运动以“反封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名义割断了传统,割断了中国精英阶层、文化阶层的甚至整个社会的趣味与追求,精致是何物?美好的汉语是何物?士绅精神是何物?工匠精神又是何物?

     王石非常惊讶又非常惊喜地,在云南这个边陲省份,在褚时健身上发现了中国传统的工匠精神。

     激情、责任、文明、视野、习惯……这些是褚时健之谜的答案吗?

     周桦的文字提醒了笔者,与直接回答褚时健之谜相比,如果换个思考方式,抽离掉褚橙的商业成功,这个谜又如何解?

     王石有他的答案,2003年他从珠峰下来首次拜访褚时健时,褚橙远远没有取得商业成功,而且王石对这个事是怀疑的,“这个事能成吗?”

     看到褚老蹲在地上和一个果农二十、三十地讨价还价,并且对四年后的规划侃侃而谈,王石被这个76岁的老人折服了,他随后撰写文章,向企业家群体、向社会介绍褚时健,介绍他的事业。

     王石的答案是尊严,企业家的尊严,他对褚时健的欣赏、钦佩超越成败。

     关于这个话题,《褚时健传》作者周桦和王石有不同理解。

     “其实褚老这么多年,他最缺乏的就是尊严。”周桦说,褚老无论是到新平糖厂,还是后来到玉溪烟厂,都是“没有办法,他们让你去你就必须要去,没有你自己的意愿在里面”。

     周桦认为,褚老过去一直是在体制下工作,从解放后到进入工商业领域,都是跟着体制走的,体制一直领导着他。他一直是在妥协于这个体制,他其实尽量在做一个听话的人,我们一直在强调他跟这个体制好像不断的碰撞,其实他是一个妥协的过程。“褚老这么多年,他的妥协是对我而言印象是最深刻的。”

     王石对于尊严,尤其是企业家的尊严有自己的理解。

     “实际上妥协和尊严不是一个矛盾的关系。这个社会中有些不需要妥协,比如我觉得我在这个社会当中非常明智,声明了我不行贿。从民营的特点来讲,妥协应该是一个非常进步、非常包容、非常有智慧的名词。一般说到妥协好像就是屈辱、无可奈何、与人斗其乐无穷。但我在阿拉善学到了另一种妥协。”

     在王石看来,企业家走向独立是尊严。“改革开放,我认为是人性的解放。民间逐步开放,有了工商阶层,尤其是经济位置越来越大,工商阶层的社会地位、政治地位有很多提高。”褚时健经历了这一过程,并且是这一历程中的标杆性人物。“几十年,工商阶层是不是真正形成了自己的独立作风,自己说了算,这是不是尊严?”王石反问道。

     企业家的选择亦是尊严。在人生大起大落后,褚时健依然选择用经商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他给自己终极定位是一名现代商人,而非传统意义上的“官商”。

     褚时健身上的工匠精神也是企业家的尊严,商人以诚信立。无论在榨糖、种烟还是种橙子,褚时健都“不怕苦,不怕累的把它做好”。而现在褚橙已经在讨论如何创造这个品牌,家族企业如何传承的问题,企业家如何自立。

     或许是熊彼特称道的“企业家精神”:企业家与只想赚钱的普通商人或投机者不同,个人致富充其量仅是他部分目的,而最突出的动机来于“个人实现”的心理,即“企业家精神”。企业家有比多数人更强烈的对自我价值实现的渴望与执着,并愿意承受超出常人的压力。这种精神包括建立私人王国的雄心,征服的意志,战斗的冲动,创造的欢乐。

     褚时健人生大部分时间都伴随着“成就感”三字,这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也是他的精神支柱。保外就医后,他需要找到这个精神支柱,满足这种“个人实现”的心理动机。

     什么是企业家的尊严?笔者从《褚时健传》中读到一处细节,又另有感悟。

     入狱后,褚时健的弟弟褚时佐前来看他,燃起了他对冰糖橙种植的兴趣。从此,在服刑散步时,他就开始用步伐计算果树之间的株距和行距,心里再算算一亩地的投入与收成。

     《肖申克的救赎》中的Andy,他在监狱里闲庭信步,仿佛那就是他家的后花园;他冒着生命危险挣来啤酒,只为了自由的感觉;他花十几年时间给州议会写信,终于建起像样的图书馆;他在办公室放《费加罗的婚礼》、给Tommy上课……

     Andy和肖申克,这是关于个人自由、个体尊严与体制以及命运相处的最好隐喻。

     当褚时健无论身处何职,不怕苦累地把任何一件事做好,当褚时健在狱中踱着步子,丈量着果树间距的时候,他的内心一定有一种东西,是体制和围墙触不到也圈不住的。体制之下,仍可有尊严,仍可有心灵层面的自由,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别人给你的,也不是他人或者任何体制所能剥夺的。

     褚时健不是到了哀牢山之后才自由的,他从来都是自由的。

     PS:成功总是让人敬仰,尤其是跌落深谷之后的再次崛起。但是,褚老的一句“为什么不忘了我?”似乎更令人起敬,这也许是就是成功的真谛吧。管理文章投稿请发至jiangb@guanlizhihui.com;沟通交流请加微信jiangbao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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