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跑出某男的房间，刚跑不远，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吓得小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老公站在面……
2016/5/31 玫瑰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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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宋乔这几天心里惴惴不安，这个月过了一周，大姨妈没来，她去药店买了早孕试纸，没有任何悬念，她怀孕了。
正午，天阴沉沉的。尽管没有太阳,却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街边的柳树无精打采，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仿佛凝滞，宋乔站在一幢靠道边的商住两用楼房前一棵树荫下，手插在裤兜里，捏着一张医生诊断。
三伏天，宋乔指尖冰凉，浑身没有一丝热乎气，她郁卒，每次都算准时间，安全期内，而且他极注意安全措施，难道是上月跟他同租的陈志民回老家，那晚刚巧套用完了，懒得去买，中彩率百分之百。
她望着头顶聚拢铅灰色云层，像是要下雨了，透不过气，心里七上八下，躁动不安。
他经营一间小公司，在全球经济不景气大气候下，艰难维持。
她一个姿势站久了，身体僵硬，两脚发麻，等了很久，终于看见他从这幢楼门里走出来，他的公司租用这间居民楼一层，一户民用住房改经营场所，房租低廉。
看见他的身影，她徒然紧张起来，程枫今天穿了一件蓝短袖衬衫，淡淡的蓝，像天空的颜色，他身材颀长挺拔，像一株白杨树，浑身散发朝气，格外的抢眼，他潇洒地向她走来，宋乔呼吸一窒，心底投射进一道阳光，阴霾的天空瞬间明亮起来。
他走近她，眉头微蹙，她心想，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是公司运作出了问题？太不巧了。
他对面站定，不经意地问；“急着找我，有事？”
他一张口，她脸刹那白了，心咚咚地跳，捏着那张纸手指颤了一下，身子不由有点抖，在他面前她一直显得柔弱，也许是他太强势，她垂眸，不敢看他，感到他目光逼视，她嘘了一口气，“没事。”
她恨自己懦弱，没勇气说出来，她知道他现在不想结婚，他事业刚起步，不想家事拖累，她不愿意成为他的负担，可是怀上孩子是个意外，说出来他能相信吗？
他有一丝不耐，“我很忙，你要是没事，先回去。”说完，他转身欲走，她一急，在他身后结结巴巴，“我……我怀孕了。”
他迈出的脚步乍然停住，半天，回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在这种眼神的逼迫下，低下头。
耳边一个冷清的声音传来，“你想结婚？”
她吃惊地抬起头，看见他眼中的狐疑，她的心像针刺了一下。
她胸闷，半天，她吸了口气，轻声道：“我要是真怀孕，你愿意娶我吗？”
她说这话时，攥紧裤兜里那张纸片，恨不得捏碎，她丢掉尊严，求一个男人娶她，她从没像今天感到自己是这么卑贱，这一刻后悔突生出，当初不该心软。
他没说话，静默一会，断然道：“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结婚，我记得早跟你说过。”
他面无表情，语气决绝，对付催婚女友，回答干脆，不留一分余地，她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她气弱，逼婚不成，自己是不是该无地自容。
他看她脸色不对，缓和语气，“我记得每次都是安全的，不会有事。”
她怯怯地，几近哀求，蚊细声道；“万一…….”
“没有万一，你不要胡思乱想。”他露出几分不耐，她从来温顺听话，他当初看上不起眼的她，大概就是觉得她懂事，少麻烦。
她嗫嚅，“我是说如果我怀孕了……..”
“打掉。”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她眼神流露出惊慌，几乎不敢相信看着他，他语气冷漠无情，她熟悉的这个男人是这么陌生，她心打着哆嗦。
她从来都认为自己配不上他，他看上她，她用了几天时间才相信这是事实，她受宠若惊，从此她生活里只有他，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他的烦恼为烦恼，她失去自我，不过她不介意，她深深地爱着他。
她委屈，傻傻的站着，没有一句话，现在想起来，他当初可曾有爱过自己，瞬间不能确定，他感动于她的好，更像是一种施舍，她此刻觉得自己可怜，他或许从没打算跟她结婚，是她一厢情愿，想嫁给他，这几乎成了她理想，当然，她没什么远大理想。
他走了，她还站在原地，许久，天际滚过来团团乌云,云层越来越低,眼看要降雨,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
天空飘落雨星，行人疾走躲到屋檐下去避雨,只剩她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露天地里，雨点打在她脸上，凉凉的，像她的泪。
她衣衫被雨水打湿，浑然无知觉，她木然缓缓离开，茫无目的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街头，一阵雷声响过，雨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倾泻，雨越来越大，雨点打在路边车窗上啪啪作响，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街道两旁的低洼处蓄满积水。
她徐徐从兜里拿出那张长方形的纸片，上面白纸黑字，异常刺眼，她手一松，纸片飘落，在雨水里漂浮，顺着马葫芦半敞开的盖子流下去，她瞬间惊醒，忙蹲身拾起。
商场橱窗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望着廊檐下雨帘，目光穿过人行道，看见马路边的宋乔，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走远，消失在茫茫雨雾中，神情些许落寞。
☆、第2章
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她站在公交车站牌下，车子一辆辆在她面前驶过，溅了她一身泥水，车上的人透过玻璃窗奇怪的看着脸色苍白年轻的姑娘。
傍晚，她回到家，她从小父母离异，她跟着父亲生活，父母重组家庭，继母进门，生了个妹妹，妹妹正读高中。
她家住多层，普通旧楼，两居室，她跟她妹妹住一间，父母住一间。宋家是老式的房子，格局不好，进门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放了个鞋柜，横七竖八几双拖鞋躺在地上，显得房屋拥挤凌乱，父母卧室的门开着，她父亲宋之云看见她进门，脸上有点诧异，责备道：“你衣裳淋湿了，怎么不记得带伞？”
她疲惫叫了声，“爸。”
她走出两步，宋之云在身后道：“你跟程枫怎么样了？他父母没说什么时候结婚？”父亲极少过问她的事，今天宋之云同事的儿子摆喜酒，妻子唠唠叨叨大女儿已经大学毕业，对象处了几年，不提结婚事。
宋乔带程枫回家一次，父亲对程枫比较满意，小伙子有上进心，不像时下有的年轻人啃老，不思进取。
宋乔的父亲宋之云是中学老师，年轻时仪表堂堂，儒雅书卷气，跟她继母耿淑娴是同事，她继母耿淑贤当年长相不错，找对象颇为挑剔，蹉跎年龄大了，便有些着急，跟他父亲日久生情，关系暗昧。
宋之云跟前妻韩慧玲脾气秉性不和，俩口子经常吵架，宋之云自跟耿淑娴彼此有情，便萌生离婚的想法，苦于不敢跟妻子提，妻子韩慧玲听见风言风语，丈夫搞外遇，逼问他，宋之云读书人清高，不屑隐瞒，承认了，并透漏要离婚的意思。
韩慧玲性格泼辣，可不是软柿子，大闹学校，最后闹到区教育局，轰动很大，鉴于她父亲和继母为人师表，影响极坏，造成恶劣后果，区教育局领导下处理决定，宋乔父亲开除党纪，不教课，调到学校后勤总务，继母耿淑娴被学校开除。
夫妻闹到这种地步，当然没法过下去，她父亲宋之云一离婚，跟她继母俩人就结了婚。
耿淑贤如愿以偿嫁给宋之云，工作没了，在家待产，等生了小孩，孩子上幼儿园，她年纪也大了，工作不好找，干临时工，现在正处在更年期，便不出去工作，靠丈夫宋之云退休工资生活，女儿宋姗读高中，花销大，一家四口，日子拮据，便常在丈夫耳边唠叨，嫌继女迟迟嫁不出去。
耿淑娴这时从厨房走出来，跟宋之云念叨物价涨了，宋之云提前病退在家，退休金百分之七十开支。
宋乔大学读美术教育专业，看似工作有多项选择，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宋乔大学毕业半年多，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赋闲在家，宋乔听她继母闲话，耳朵都生出茧子了，她本来打算工作后，攒点钱，出去租个房子。
宋乔就听身后她继母道；“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跟父母多说一句话，好像当父母的活该养她们。”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宋之云的声音。
宋乔回屋，关上门，打开衣柜，找了身干净衣裳，去卫生间，拿盆放水，擦洗干净身子，换上干爽的睡衣睡裤，又洗了头，清爽多了。
幸好她妹妹宋姗去学校补课没回来，她妹妹宋姗念高三，今年高考，课程紧张，宋乔蒙着被子，狠狠地哭了一场，心里痛快些。
这段感情她低到尘埃，太过主动，掏心掏肝掏肺对他好，他今天满不在乎要她打掉孩子，宋乔很受伤，他丝毫没考虑她的感受。
细想起来，程枫跟她在一起几年，一直都是她付出，程枫对她没有她对他十分之一的好，她从小跟父亲和继母生活，受冷落惯了，缺少爱，程枫对她一丁点的好，她都会感动，知足。
宋乔翻来覆去睡不着，冷静下来，她发现这场恋爱，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唱主角，一旦清醒，锥心地痛。
十点多，宋乔听见客厅里大声说话声，是她妹妹宋姗声音，“我姐回来住了？”像是她继母小声说着什么。
她妹妹不满意的声音传进来，“她还没找到工作？”
接着听见脚步声朝卧室走来，卧室门开关声音，很大声，接着挪动桌椅叮叮咣咣声，摔书本的声音，宋乔装睡，青春期的女孩叛逆，又当高考压力大，她妹妹让她继母从小娇惯，爱慕虚荣，跟同班同学攀比，班里的同学都是独生子女，都有单独的房间，良好的学习环境，她还要跟姐姐挤在一个屋里，很不爽。
宋乔蒙着头装睡，宋姗进屋把大灯打开了，屋顶节能灯灯光雪亮，光线顺着夹被缝隙透进来，晃得宋乔闭起眼，她继母推门，端了一杯热奶进来，嘱咐她妹妹喝了。
好容易等宋姗忙活半天把大灯关了，开了写字台台灯，台灯的光微弱，照到范围有限，宋乔稍稍往下撤了撤夹被，悟出一头的汗，静静地躺着，想心事。
宋乔一宿没睡好，第二天醒来，头发沉，昨天淋雨，冻着了，鼻子不通气，她继母在门外喊，“吃饭了。”宋乔本来没胃口，怕她继母抱怨，强撑着起来，一站起来，头晕，差点跌倒。
这时，她继母推门进来，瞟了她一眼，走到她妹妹宋姗床边，推她妹妹，柔声道：“快起来，到点了，一会又迟到了。”宋姗不耐烦地哼唧两声，“知道了。”
宋乔去卫生间洗漱，她继母抱怨，“姗姗晚上学习睡得晚，早上起不来，她整天没事干，吃饱了窝在家里睡大觉，也不出去找工作，还要人侍候。”
她继母拖着长声，朝卫生间方向，“她是大小姐，我是当老妈子的命。”
她继母早已不是当年小鸟依人，对嫁给他父亲想必失望后悔过，宋乔不知道她父亲可曾后悔年轻一时糊涂，毁了事业和家庭，他父亲是个好数学老师，当年学校重点培养的副校长人选。
宋乔洗漱出来，帮着她继母摆碗筷，宋之云问；“乔乔，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宋乔不能跟家里说她怀孕的事，说了，换来她继母一顿冷嘲热讽，鄙视笑话，低头道：“有点眉目了。”
宋之云看饭桌上就有稀粥，一个碟子里摆着两块腐乳，问妻子：“没有小菜。”
她继母把饭碗，用力往桌子上一顿，“过两天粥没得吃？”她继母从旁敲侧击，指桑骂槐，已经到公开表示不满。
这种情况，宋乔更不能跟家里人说怀孕的事。
宋家的小祖宗宋姗打着哈气出来，耿淑娴赶紧盛粥，摆在女儿面前，又从厨房端出一碟子小菜，一碟子里放着两个剥好皮的煮鸡蛋，放到她妹妹面前，宋姗抬头看看姐姐，看了足有半分钟，问；“你哭了？”
宋乔低头喝粥，避开她目光，“没有。”
宋姗端详她半天，“你眼睛都肿了，还说没哭，嘴硬。”她这个妹妹，人精。
宋姗这么一说，桌上耿淑娴和宋之云都朝宋乔看，宋乔掩饰地道；“头晕，有点感冒。”
宋之云说了句，“感冒去医院看看。”
宋姗怀疑地眼神盯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是程大哥不要你了？伤心哭一晚上。”
宋乔放下碗筷，起身进屋去了，她浑身骨节疼，绵软无力，找了一片药，喝口水吞下，拉开被子，上床躺下。
宋姗上学了，屋里安静，只听见耿淑娴在厨房把碗筷摔打碰撞声响，宋乔顾不上生这些闲气。
宋乔躺了一天，午饭和晚饭没吃，这个家里没人问她，宋之云受妻子影响，对大女儿很不满意，宋乔病了在这个家里，没人关心，程枫没打电话，她也没精神头联系他。
倒是耿淑娴怕宋乔的感冒过给女儿宋姗，第二天，一大早上，就进到这屋里，把窗户打开通风，室内空气流动。
立秋后，早晚天凉，宋乔人病着，又吹了冷风，晚间感冒加重，发起高烧，耿淑娴干脆让女儿宋姗搬到自己屋里，跟她们夫妻挤。
宋之云看妻子把小女儿的被子挪到屋里，说了句，“你有空带她去医院看看，别烧出毛病。”
耿淑娴没好气地道；“感冒发烧，什么大病，我看她就是懒。”
宋之云这次也觉得妻子过分，皱眉，耿淑娴铺床，边道：“这个月姗姗补课，花了小五千块钱，哪有闲钱去医院。”
提到钱，宋之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暗怪宋乔，这个大的人，下雨不找地方避避。
宋乔烧得昏昏沉沉，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房间里，恍惚回到小时候，父母吵架离婚，两个人都不想要她，她缩在墙角，她害怕，怕他们抛弃她。
☆、第3章
宋乔病了两三日，烧慢慢退了，她靠在床头，握着手机踌躇片刻，还是给程枫打了个电话，当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宋乔。”
她的眼泪快掉下来，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来，她没出声，他又唤了声，“宋乔，你怎么了？”
半天，她磕磕巴巴，“程枫，你……..你真的爱我吗？”
他的声音传来，些许不耐，“宋乔，我最近公司很忙，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
她刚想说，那头电话已经挂断，宋乔拿着手机呆愣，里面嘟嘟声。
又过了两天，宋乔病愈，程枫没联系她，宋乔不死心，去程枫租住的房子找他，程枫跟朋友陈志民合租一幢楼房的五楼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屋。
宋乔上楼时，腿软，脚步越来越沉重，程枫给宋乔配了把钥匙，方便她出入，宋乔拿钥匙打开门，静悄悄的，西屋门关着，好像没人，跟程枫合租的陈志民不在家。
宋乔进东间屋，西间屋是陈志民住，程枫住东间，屋里整洁干净，看似不像是一个大男生住的，程枫有洁癖，他的东西摆放整齐。
宋乔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曾经的美好蒙上一丝苦涩，她走到东窗下唯一一张电脑桌前，手放在小腹上，犹豫下，从兜里掏出那张纸片，放在显眼的地方，程枫一眼就能看见，窗子半敞开，微风吹入，凉凉的，像她的心。
她没有勇气当面跟他说，她保有最后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宋乔带上门，走了。
从程枫家里出来，她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那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走到路边小花园长椅上坐下，两个少妇推着儿童车经过，小孩子活泼可爱，宋乔羡慕，她渴望有一个家。
晚上，临睡前，她猜测他已经看见那张医院诊断，尽管不抱什么希望，她还是有一丝期盼，接下来，漫长的等待，一天比一年难熬，第五天，程枫还没打电话来，她堪堪绝望。
她拿起床头圆镜，镜子里她消瘦的锥子脸，整张脸，就看见一双空洞的大眼睛，这几天煎熬，她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现在幡然悔悟是否太晚了点，她从来没有像现在深切地体会到贞操的重要。
这是她这辈子记忆里最难忘的一段日子，以后，过去多年，她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形，她恨这个男人，恨这个有眼无珠的男人。
事已至此，宋乔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发了个短信，一句话，“结婚还是分手，你选一个!”
程枫没回短信，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宋乔彻底绝望，沉默无疑默认分手。
a市医院，妇产科走廊里，一个年轻身形瘦弱女孩，脚步踉跄，眼前一黑，朝地上滑去，一个年轻男人正巧经过，一回头看见，错愕，几步上前，扶起她，“姑娘，你怎么了？”
他抬头看一眼，走廊上方高悬妇产科的牌子，瞬间便明白了。
陌生的男人，俊朗的脸，黑色衬衫，得体的长裤恰到好处地突显出健硕的体格及修长有力的双腿，宋乔挣扎站起来，他扶着她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宋乔弱弱的声儿：“谢谢你!”
男人关心地道；“我送你回去吧!”这个姑娘脸色像一张白纸，毫无血色，他不由担心。
宋乔摇摇头，“不用，谢谢!”
男人似乎有急事，“那你坐一会。”便匆匆走了。
男人走到电梯口，回头望一眼这个姑娘，姑娘的头软软地垂下，是那样无助。
电梯门开了，男人进了电梯，还想着方才的姑娘，真是有缘，城市这么大，两次遇见。
宋乔耳边回荡医生的话，“你贫血很厉害，现在不适合做人流手术，你的家人怎么没陪你来。”
没有家人，宋乔孤零零活在这个世界，有亲生父亲，对她冷漠如陌生人，母亲从小离开她，母女感情淡漠，男友，一出事，瞬间变路人甲，不肯为所谓一时不慎买单。
这阵子宋乔一直住在家里，她继母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充耳不闻，宋乔面临艰难选择，打掉胎儿，医生不同意给她做流产手术，生下来，家里显然住不下去，拖着个孩子，没法出去工作，孩子懂事后，容易产生心理问题，要忍受世人歧视和白眼、刻薄的闲言闲语。
宋乔无奈之下，打电话给小学同学杨依依，她跟杨依依从小学到中学都是死党，上大学也没断了联系，杨依依的母亲是一家市医院的内科大夫。
两人在离家不远小时候经常去玩的一个体育场见面，两个人坐在水泥台阶上，杨依依劈头就问；“宋乔，你怎么搞的，这样不小心？”杨依依电话里听宋乔说怀孕了，很吃惊。
宋乔欲哭，“就一次，那个用完了，我没想到出事，要是早知道，打死我都不能答应他。”宋乔懊悔。
“程枫呢？他怎么说？”杨依依自然反应。
“我们分手了。”宋乔沮丧地垂头，小声道。
“什么，分手了？你怀孕他躲了？缩头乌龟。”杨依依不敢置信，前阵子看宋乔一副幸福的样子，怎么没想到今日的结局。
“我们有半个月没见面了，他不打算现在结婚。”宋乔实话实说。
“不想结婚？他痛快了，你怎么办？”杨依依心里骂，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这个人渣。
“我想打掉孩子，医生说我贫血很厉害，不适合做流产手术，医院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宋乔愁眉苦脸地说。
杨依依看着宋乔苍白的一张脸，心疼地道；“都是你继母心眼坏，对你不好，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杨依依了解宋乔家庭情况，宋乔也不瞒着她，小时候，她继母把好吃的都留给亲生女儿，宋乔吃的清汤寡水，没有一点营养，宋乔上大学费用，她生母资助一部分，剩下的都是自己课余打工挣钱，宋乔平常寒暑假兼职做家教，挣钱都填补给程枫，程枫家是三线城市，父母都是工人，下岗职工，家境不富裕。
宋乔抬头，恳求地眼神望着杨依依，“你母亲在医院，能不能帮我找个熟人，做流产手术。”
杨依依为难，看宋乔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回家问问我妈，不过我妈你也知道，古板正统，讲个医德什么的，要是妇产科大夫说你不能做手术，多半我妈不会帮这个忙。”
杨依依看宋乔失望，不忍心，出主意道；“我看你还是去找程枫，他不能提上裤子不认账，孩子是他的，怎么说他也不能不闻不问。”
宋乔眼中流露出一丝倔强，“我找他，要手术费？还是逼着他跟我结婚？”苦笑摇头，她都做不到。
杨依依不说话了，是啊，逼着程枫娶宋乔，程枫心不甘情不愿，以后婚姻要是出问题，宋乔本来命运多舛，从小父母离异，没有家庭温暖，看程枫现在的态度，婚后万一不幸福，宋乔这一生不是太倒霉了。
两人枯坐，想不出什么主意，这时，杨依依的母亲打电话来说有事让她回去，宋乔催促道；“你妈让你回家，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别耽误了，我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杨依依烦恼地道：“我妈找我，能有什么正经事，还不是给我介绍对象。”
宋乔几次催促她，杨依依站起身，“好吧!那我先回去，把你的事问问我妈，看我妈怎么说。”
杨依依晚间打电话来时，宋乔正在厨房洗碗，看是杨依依的电话，忙擦把手，跑去房间里，关上门，杨依依道；“宋乔，我妈不同意，说你这种情况有危险，还是别做了，万一……..”杨依依不敢说下去。
宋乔没说话，她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医生不会拿患者的性命当儿戏。
“宋乔，你还好吧？我们还是在想想别的办法。”杨依依安慰她道。
宋乔沉默，还能有什么办法，撂下电话，听厨房里继母的声，“人又跑哪去了，干点活就偷懒。”
宋乔抓起外套，往外走，耿淑娴听见屋里门声，走出来，看见她在门口换鞋，问：“你碗洗了一半，仍在哪里不管了？”
宋乔没搭理她，砰地一声关上门，她继母厌烦的声音隔在门里。
宋乔第三次遇见王文凯，不能不说缘分不浅，宋乔走在林荫道上，刚下了场秋雨，空气寒凉，宋乔拉了拉外套，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两人同时站住，似乎说，怎么又是你？”
宋乔道：“那天在医院谢谢你。”
男人笑容温和，“你说过了。”两人相视一笑，化解陌生。
于是分开，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走，宋乔走出十几步远，身后传来，“等等，姑娘。”
宋乔站住，回身，男人朝她走来，对面站定，略踌躇，道：“你腹中胎儿是不是需要一个父亲？”
不等宋乔回答，那男人道；“你看我可以做你孩子的父亲吗？”
☆、第4章
宋乔愠怒，微蹙眉，男人赶紧解释，“我需要一个家，对周围所有人有个交代，你孩子出生需要个正当身份。”
怕她不相信，补充道；“你要是怀疑，我带有身份证。”
宋乔打量他，这个男人穿着体面，看似有正当职业，外表看值得信任的人，时尚形婚，看这男人眼里真诚，不像坏人，能帮助素不相识的人，本质应该是善良的。
两人对视足有一秒，宋乔缓缓开口，“你让我考虑一下。”宋乔走投无路，如果有第二种选择，她都不能理会这种不靠谱的提议。
男人手伸进兜里，掏出皮夹子，取出一张名片，“你要是有意向，给我打电话。”商业气息浓郁，纯粹的公事公办口吻，像谈一单生意，签署一个合同。
宋乔迟疑接过，扫了一眼名片上姓名，王文凯，她就像是深陷孤岛，看见海上一艘船，无疑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宋乔仅仅考虑一天，给王文凯打电话，意外是王文凯听出了她的声音，似乎很高兴，两人当即约好见面地点。
深秋的午后，树木金黄，阳光温暖和煦，宋乔按约定时间来到街边一家心语咖啡馆，王文凯坐在靠窗的座位，看见宋乔进来，朝她招招手，两个人是第四次见面，对宋乔是第三次见面，似乎彼此已不很陌生，虽然讨论的议题有点尴尬。
王文凯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在手腕处松松地挽起，简洁干净，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宋乔走到他对面坐下，歉意地道；“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刚到。”
“你喝什么？”王文凯浓黑的眉微动。
“果汁。”宋乔道。
王文凯招呼服务生，服务生走过来，朝这对俊男靓女多看了两眼，礼貌地问；“先生您点什么？”
王文凯点了一杯咖啡，一杯果汁，服务生下去。
王文凯掏出身份证，放到桌上，宋乔随即拿出身份证，拍在桌上，彼此交换，验证身份。
宋乔看身份证上名字，跟名片相符，对照本人，细看发现这男人长着一副华丽的外表，令人炫目，似乎跟那个韩国影星撞脸，苏乔一时没想起来。
王文凯撩一眼身份证上的名字，宋乔，名字不错，指尖拂了下头像，凝神，眉目如画，清秀的五官，依稀…….。
“没有问题，我们开始谈正事。”王文凯低沉富有磁性男中音，不带任何感□□彩。
宋乔既然想好了，不矫情，开门见山，“我答应你，不过.......。”
服务生端上来饮品，把一杯柚子香橙汁放到宋乔面前，王文凯体贴地道：“这种果汁对胎儿有好处。”
宋乔喝了一口橙汁，“不过我们谈谈条件。”
王文凯一副你说我听着，宋乔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重点，“形婚我们已达成共识，就不用说了，我补充几点，如果日后我们双方有一方觉得不合适，另一方无条件答应分手，我婚前没有财产，可以跟你做个夫妻财产公证，婚礼崇尚简约，请家人吃个饭，彼此认识一下，有个形式，你要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我们讨论。”
宋乔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段，端起橙汁，润润喉咙。
“还有什么？”王文凯放松靠在椅背，墨色深邃的眸，看不出情绪。
“没了。”宋乔爽快地道。
王文凯给宋乔加分，这个姑娘果然没看错，不拖泥带水、，不矫情、不做作。
王文凯身体往前探，“成交。”
二人说好，此事由王文凯回去打两份正式的协议。
宋乔感慨，跟程枫四年，没换来一句承诺，跟这个男人见三次面，五分钟之内，决定终身，如果婚姻是对一个女人最好的承诺，眼前这个男人比程枫有诚意的多。
一单生意谈完，两人略轻松，互相介绍一下彼此的情况，王文凯家世简单，父亲病故，母亲定居美国，宋乔的家庭背景介绍起来，比较复杂，颇费了一番口舌，王文凯听完，情绪没什么波动，本来两人是形婚，彼此是否门当户对并不重要。
宋乔最后重点强调一句，“我目前没有工作，不过我能负担我自己和孩子的生活，不会拖累你。”
王文凯一笑，他早看出她的小自尊，淡淡地道；“养活你和孩子我还有这个能力，你愿意出去工作，我无所谓，不过我不会做饭。”
讨论到婚后细节问题，柴米油盐琐碎，既然王文凯不介意养她和孩子，宋乔为他的大度所感，颇为豪气地道：“家务由我包。”她不能占人便宜，王文凯白担她孩子父亲的名。
宋乔想想，再没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婚前说。
王文凯道：“你看那天我见你父母适合？”说着，瞅瞅她小腹，“尽快把婚期订下来。”
宋乔道；“我回家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定下来通知你。”
宋乔回家时，她父亲宋之云和继母耿淑娴都在家，耿淑娴看她进门，心里有气，冲着门口换鞋的继女大声道：“这动不动就甩脸子给谁看？”
宋乔径直走过去，站在父亲面前，平静地道；“爸，我要结婚了!”
耿淑娴刚想说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听她说要结婚，愣住了，宋之云意外，不过脸上马上透出笑容，“程枫他们家着急结婚？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在一起好几年了，老大不小，该结婚了。”
宋乔对父亲真不知该说什么，女儿二十三岁，由父亲嘴里说出来，好像恨嫁的年纪。
不过她有必要纠正，以免王文凯上门时，错喊了名字，于是道：“不是程枫，我的未婚夫叫王文凯。”
宋之云有点糊涂了，以为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不是姓程的，王什么……”
“王…..文…..凯。”宋乔又重复一遍。
这则消息，勾起她继母八卦，“你说你对象换人了？你跟姓程的小子什么吹的？”她继母恍然道：“我知道了，你前些天就是为跟姓程的分手闹出一场病。”
宋之云道；“乔乔，你母亲说的没错吧？你前阵子刚跟程枫分手，这才几天你就找到结婚对象了？”
宋乔无意说谎，道；“是。”
他父亲和继母如何看待这件事，宋乔无视，对父亲道；“文凯问你们二老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登门拜访。”
宋之云咳了声，“既然决定要结婚了，人带家里来看看。”
宋乔转身回房，给王文凯打电话通知一声。
周五，晚饭后，宋乔的父亲特意换上一件体面的衣裳，坐等女儿的男友上门。
宋乔家住的是旧楼房，这一带楼房全都是一个颜色，铁锈红，不好分辨，宋乔怕王文凯找不到，提前去楼下等。
暮秋，太阳一落，凉飕飕的小风，打透单衣，王文凯到时，影影绰绰看见宋乔站在楼门口，抱着肩膀，单薄小身板，像寒风中的小花，宋乔认识他的车，跑过来，“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找不到。”
王文凯停好车，宋乔前面带路，王文凯跟在后面，进了楼门里，宋乔边上楼边提醒，“小心点。”这幢旧楼的楼梯陡峭，有的台阶水泥掉了一半，晚上走路格外注意，宋乔住惯了，王文凯大概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耿淑娴来开门，看见继女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王文凯手里提着给她父母的补品，知道是宋乔的男朋友，朝屋里喊；“老宋，乔乔的男朋友来了。”
宋家父母把女儿的男友让进屋里，客套几句，宋父简单问了问王文凯的年龄，工作和家庭情况，甚是满意，道；“你和乔乔差五岁，年龄相当，你们觉得合适，我们当父母的没意见。”
王文凯恭敬地道；“伯父伯母，我和宋乔打算尽快完婚，伯父伯母有没有什么想法和要求？”
她继母倒是高兴继女终于嫁出去，动了小算计，笑着道：“婚期太急，来不及准备。”
宋乔无所谓地道：“不用准备。”她继母听这话高兴起来，“那你们结婚住哪里？”
王文凯道；“我有套一百平的房子，宋乔要是嫌小，不喜欢，可以另外选一套。”
此言一出，宋家父母对他的好感，立时刷新到一个新高度。
第一次见面，不宜久呆，王文凯告辞。
宋家二老留步，没有下楼，宋之云吩咐女儿，“乔乔，你送送文凯。”
宋乔送王文凯到楼下，王文凯略紧张地问；“表现及格吗？”
宋乔道：“五十九分。”随即笑了，“满分六十。”
王文凯看着朦胧夜色中宋乔纤细的身影，神思恍惚。
宋乔站在道边摆手，看着王文凯的车子离开。
宋姗补课回来，看见她姐姐宋乔站在路灯底下，跟一个高富帅说话，撇嘴，往家走，上楼，刚想敲门，看自家的门开着，推门进去。
耿淑娴以为是继女，问了声，“送走了。”看见亲生女儿，忙过来，“你早回来一会，就能看见你姐的男朋友了。”
宋姗道：“我姐男朋友？我姐不是跟程枫是一对吗？换人了？”
“你姐跟姓程的吹了，又找了一个，我看比那姓程的条件好多了。”耿淑娴心想，这个王文凯要是自己的女婿就好了，便宜了继女那个白眼狼。
这时，宋乔进来，宋姗道；“姐，刚才那个开宝马的男的，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宋乔嗯了声，这丫鬟眼睛毒，专盯着人家开什么车。
宋之云道；“文凯的母亲，亲家是不是要见见面？商量一下儿女婚事。”
宋乔道；“文凯的母亲在美国，听说最近生意上的事脱不开身，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别的都无异议，就是宋乔的继母念叨彩礼的事，被宋乔一句话给顶了回去，宋乔说时下男方过彩礼，女方要陪嫁一部二十万的车子，她继母一盘算，继女论斤卖也卖不出这个价，绝口不提彩礼的事了，王文凯倒是提过，给她父母一笔钱，宋乔给挡回去了，做人不能太贪婪。
婚事定下来，宋乔打电话给杨依依，说问题解决了，杨依依吃惊，打趣道：“宋乔，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真没看出来你有勾男人的本事，佩服。”
“少胡说，我可是前面断干净，才找的。”宋乔笑骂。
“那你跟程枫就算彻底完了呗!他没在找你？”杨依依总是不能相信，宋乔和程枫四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
“不然要怎么样？，他不愿意娶我，我总不能拿枪逼着他跟我结婚。”
“宋乔，接盘的哪位对你是一见钟情？”杨依依好奇心大。
宋乔道：“你以为是小说电影？”王文凯条件优秀，身边一定有不少姑娘追，宋乔确实不清楚王文凯为何要跟自己结婚，王文凯说的结婚理由，显然是个借口，不过宋乔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桩婚事，怎么看吃亏的都是王文凯。
宋乔领王文凯见亲生母亲韩慧玲，她生母听说她要结婚，眼圈红了，硬是塞给她一笔钱，算弥补这些年对亲生女儿的亏欠。
一周后，领证，结婚仪式省略，找个饭店，亲朋好友吃了顿饭，昭告一下，宋家嫁女，顺带认识一下新姑爷，王文凯留美海归，外企白领，人高大帅气，有房有车，硬件过关，亲朋羡慕，场面热烈，宋父觉得女婿体面，当天喝了不少酒。
宋乔搬去王文凯的房子，至于婚前财产公证，最后王文凯嫌麻烦，说算了。
宋乔半个月内把自己嫁了，至于结果，再坏，能坏过当未婚妈妈。
☆、第5章
五年后
盛夏午后，房间客厅落地窗敞开，奶白色镂空蕾丝窗纱垂落，室内影影绰绰，静静的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纱帘织孔透进来，一地斑驳的亮点，里间卧室门关着，空气浮动暗昧，女人细碎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顺着门缝隙流泻出来，缠缠绵绵，撩.拨人，一对年轻夫妻，正在滚床单。
许久，里间静下来，少妇起身，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卧室里男人腰间斜搭着一条单子，靠在宽大的欧式大床头，唇角漫过一丝浅笑，云雨后的满足。
三伏天，方才又一番折腾，宋乔出了一身薄汗，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干爽的衣裳，抹干头发，松松挽了，进厨房，炉子上煲好的汤，她动作利落揉面团，擀面条。
王文凯从浴室出来，他去德国考察，今天刚回来，看餐厅实木桌上已摆上两碟子小菜，几样调好的汁，王文凯坐下。
宋乔从厨房端出一罐面，放到桌上，又去厨房取了筷子和一个空碗，宋乔穿着一身纯棉短袖淡米分色家居服，前胸一个小熊卡通图案。
王文凯看汤清不油腻，面条薄得透明，上面漂浮绿叶菜，看了有食欲，喝一口汤，温热香醇，挑起面条，入口劲道，客厅开了冷气，浑身舒泰，王文凯道：“你厨艺一流，做的汤面一绝。”
宋乔是个好女人，标准的贤妻良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饭店大厨工作？”宋乔坐在对面看着他吃。
“不行，你只能做给我吃，别人那配有这个口福。”王文凯吃得津津有味，很多时候，他推掉应酬，赶回家吃晚饭，就想吃宋乔做的这口。
宋乔听他赞许，心里高兴，王文凯性情随和，不像那个大爷，宋乔回神，今天怎么了？，怎么想起他，这个人在她生活里日渐淡去，这几年，工作孩子老公宋乔忙得没功夫想别的。
宋乔的厨艺，得益于她继母的严苛，程枫挑剔的性格，相比程枫，王文凯好侍候多了，跟程枫在一起时，程枫大男子主义，总是批评宋乔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弄得宋乔特别不自信。
王文凯端着罐子，连汤渣都喝完，接过宋乔递过来的纸巾，擦手，满意地道：“出门这段时间，就想吃你做的面。”
宋乔脑子里冒出张爱玲《色戒》里的一句话，到男人心里的路通过胃。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xx，莫名脸红。
王文凯正好抬头看宋乔面色潮红，神情羞涩，呆了一下，问；“你想什么呢？”
宋乔笑笑，掩饰道：“然然这几天总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念叨说爸爸答应给他买遥控飞机，不知道忘没忘？”
王文凯面上一抹柔色，“头等大事，怎么能忘？”
王文凯站起身，打开客厅地上没来得及动的旅行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宋乔，“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宋乔接过，打开，璀璨夺目，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坠镶蓝钻，海水纯净的蓝，精致华美，富丽堂皇，宋乔眼睛亮亮的，女人天生喜欢珠宝，小声道；“这条项链很贵吧!”
王文凯道；“物有所值，你戴上试试。”
宋乔走去卧室，待她走出来时，王文凯眼前一亮，宋乔颈项修长，白皙光滑，戴上这条蓝钻项链，衬托得高贵美丽，宋乔魅力指数，瞬间提升，王文凯欣赏目光打量她，“正适合你的气质。”
宋乔低头，看蓝钻吊坠正好盖住锁骨处微红的吻痕，这是刚才□□留下的痕迹，羞答答，入骨娇媚。
宋乔抬头看王文凯盯着她看，难为情，指尖掠过长发，“我去接然然回来。”
“岳父最近好吗？”王文凯笑了，这一笑满室阳光，耀眼明亮，干净俊朗的面孔，宋乔突地心一跳，挪开眼睛。
“我爸念叨你好久不来了。”
王文凯歉意地道；“这阵子太忙了，过几天看老人家。”
一晃，两人不觉过了五年，五年，相敬如宾，婚前约定形婚，宋乔曾怀疑他出柜，王文凯却有正常性取向，两个人都年轻，生理需要，住在一个屋檐下，自然而然，发生肉.体关系，宋乔偏冷淡，每次都让他点燃，事后彼此身心愉悦轻松。
刚开始有几次王文凯同她做.爱，喊错名字，不过后来就没有这种情况，宋乔并不介意，她不是少女玻璃心，她有好奇，不过从来没细问过，他也不提。宋乔比较能看开，不矫情，这种事你情我愿，没有谁强迫谁，谁吃亏占便宜，搞得跟被强似的，和谐的律动对彼此是一种享受。
王文凯跻身商界精英，外企高层，每月拿固定家用，数目很可观，足够她过上养尊处优的小资生活，宋乔在一家省幼儿园教绘画和舞蹈，也算学以致用，她喜欢孩子，还可以公私兼顾，然然就在她工作的幼儿园，接送方便，王文凯偶尔工作清闲，开车接她母子，同事羡慕，宋乔命好。
安逸的生活，宋乔几乎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儿子一天天健康成长，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宋乔有时想如果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过去已经翻篇了。
宋乔出门时，王文凯去书房忙工作上的事。
晴好的天气，宋乔一个人往娘家走，享受明媚的阳光，想起，那年大学放暑假，她跟程枫回他家，程枫父母对她极好，当她亲生女儿一样，她感动之余，把他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那时，她认定自己以后嫁给程枫，一半因为程枫父母，可是……她晃晃头，怎么今天想起那么久以前的事。
宋乔到了娘家，敲门，她继母来开门，她继母带着温婉的笑容，“乔乔来了，然然跟他外公玩，你吃饭没有？”
宋乔客气地道；“吃了，我接然然回去。”
宋乔没换拖鞋，不想多停留的意思，一个男孩从屋里跑出来，“妈，妈。”
宋之云跟在外孙后面出来，“乔乔，不进屋了？”
“不了，爸，文凯在家里等我们。”她看父亲两鬓白了，心酸，这两年父亲身体不好，时不常的叫女儿和外孙回来，怎么说也是亲生父亲，偶尔王文凯外面有应酬，宋乔带然然回家看看。
她帮儿子穿鞋功夫，继母絮絮叨叨，“我包的虾仁瘦肉饺子，然然吃了十几个。”
宋乔问了句，“姗姗还没回来？”她同父异母妹妹宋姗，考了个二表普通大学，今年已大学毕业。
“跟同学玩去了。”她继母换上一副笑脸，“乔乔，你妹妹毕业了，文凯接触人多，帮你妹妹安排个工作，我跟你爸退休几年了，也不认识谁，咱家也没什么门路。”
宋乔的继母耿淑娴自宋乔结婚后，对宋乔亲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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