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阴影仍未散去
2015/9/13 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
前天是9月11日，美国9.11事件14周年纪念日。
2001年9月11日上午，两架被恐怖分子劫持的民航客机分别撞向美国纽约世界贸易中心一号楼和世界贸易中心二号楼，两座建筑在遭到攻击后相继倒塌，世界贸易中心其余5座建筑物也受震而坍塌损毁；9时许，另一架被劫持的客机撞向位于美国华盛顿的美国国防部五角大楼，五角大楼局部结构损坏并坍塌。
而14年之后，这场犹如世界末日般灾难带来的阴影仍未散去。据《纽约邮报》报道，曾经参加2001年“911”世贸中心救援工作的人员当中，癌症患者数量直线上升，最新官方数据显示：参与地面营救、清洁的消防员、警察、环卫工人中3700多人确诊患上癌症，其中2110人是消防员，各种数字还在上升。在纽约环境保护与健康部门网站上，甲状腺癌、白血病、肺癌、食道癌、前列腺癌症是9 11相关疾病中最集中的五种类型。
14年前，为了表现出美国没有被恐怖袭击打倒，为了经济不至于崩溃，美国政府告诉群众“一切都是安全的”“尽快恢复正常工作”“空气是安全的，放心呼吸；水是安全的，放心喝。”
而事实上，当时人们眼前两栋百层高楼就有120万吨的高强度高密度建筑材料在燃烧，高楼内有五万多台电脑，北塔就有300-400吨的石棉。空气中除了公布的物质外还有什么？JuanGonzalez是当时最大胆提出质疑的资深调查记者，他采访了美国地理协会的调查人员，拿出了与美国政府说法不同的尘土样本分析，他在文章里写道:“市中心的尘土中含有大量的石棉、铅、人造纤维和多环芳烃，具有高强度腐蚀性，空气碱相当于家里的清洁剂。”
这些物质是什么？它们有什么危害？9.11之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当时参与救援的人员，甚至普通民众罹患癌症？
首先，请大家跟我一起了解一下石棉。
石棉，又称“石绵”，是天然的纤维状的硅酸盐类类矿物质的总称。因为石棉具有高度耐火性、电绝缘性和绝热性，所以石棉被当做重要的防火、绝缘和保温材料。石棉曾是建筑行业中非常常用的建筑材料。但是，石棉具有极大的危害性。
石棉污染环境。世界上所用的石棉95%左右为温石棉，其纤维可以分裂成极细的元纤维，工业上每消耗1吨石棉约有10克石棉纤维释放到环境中。1千克石棉约含100万根元纤维。元纤维的直径一般为0.5微米，长度在5微米以下，在大气和水中能悬浮数周、数月之久，持续地造成污染。
石棉已被国际癌症研究中心肯定为致癌物。石棉本身并无毒害，它的最大危害来自于它的粉尘，当这些细小的粉尘被吸入人体内，就会附着并沉积在肺部，经过20到40年的潜伏期，很容易诱发肺癌等肺部疾病。这就是在世界各国受到不同程度关注的石棉公害问题。在欧洲，据预测到2020年因石棉公害引发的肺癌而致死的患者将达到50万人。而在日本，预测到2040年将有10万人因此死亡。暴露于(长期吸入)一定量的石棉纤维或元纤维可引发的疾病主要有：肺癌、胃肠癌、间皮癌-胸膜或腹膜癌、石棉沉着病-因肺内组织纤维化而令肺部结疤(石棉肺)。
因为石棉具有危险性，所以现在越来越多的国家全面或部分禁止石棉的使用。
然后，我们来聊一聊铅。
相比石棉，多数人对于铅的危害更加了解。铅是一种金属元素，可用作耐硫酸腐蚀、防丙种射线、蓄电池等的材料。其合金可作铅字、轴承、电缆包皮等之用，还可做体育运动器材铅球。铅中毒有急性中毒，亚急性中毒和慢性中毒三种。铅中毒后，会出现心悸，易激动，血象红细胞增多的现象。铅侵犯神经系统后，还会出现失眠、多梦、记忆减退、疲乏，进而发展为狂躁、失明、神志模糊、昏迷，最后因脑血管缺氧而死亡。血铅水平往往要高于2.16微摩尔/升时，才会出现临床症状，因此许多儿童体内血铅水平虽然偏高，但却没有特别的不适，轻度智力或行为上的改变也难以被家长或医生发现。这也是为什么儿童铅中毒在国外被称为“隐匿杀手”的原因。
此外，铅还有致癌作用。铅的无机化合物的动物试验表明可能引发癌症；另据文献记载，不同的个体敏感性很不相同，对人来说铅是一种潜在性泌尿系统致癌物质。
铅是一种慢性和积累性毒物，环境中的无机铅及其化合物十分稳定，不易代谢和降解。铅对人体的毒害是积累性的，人类能够通过食物链摄取铅，也能从被污染的空气中摄取铅。
接下来我们说一说人造纤维。你可能会奇怪，人造纤维不是很常见吗？不错，人造纤维广泛用于制作衣着用品和室内装饰用品，也可用于制作轮胎帘子线、香烟过滤嘴等。可是尽管如此，但是当人造纤维变成了漂浮在空中的人造纤维粉尘，它就可以引起非特异性慢性阻塞性肺病。什么是非特异性慢性阻塞性肺病？这是一种具有气流阻塞特征的慢性支气管炎和(或)肺气肿，可进一步发展为肺心病和呼吸衰竭的常见慢性疾病。与有害气体及有害颗粒的异常炎症反应有关，致残率和病死率很高。这样一来，你还敢小看空气中的人造纤维粉尘吗？
最后，我们谈一谈多环芳烃。你听说过苯并芘吗？这是一种臭名昭著的化学致癌物，致癌性很强，常常被当做多环芳烃的代表。苯并芘释放到大气中以后，总是和大气中各种类型微粒所形成的气溶胶结合在一起，在8微米以下的可吸入尘粒中，吸入肺部的比率较高，经呼吸道吸入肺部，进入肺泡甚至血液，导致肺癌和心血管疾病。
多环芳烃是煤，石油，木材，烟草，有机高分子化合物等有机物不完全燃烧时产生的挥发性碳氢化合物，是重要的环境和食品污染物。迄今已发现有200多种PAHs,其中有相当部分具有致癌性，如苯并(α)芘，苯并(α)蒽等。PAHs广泛分布于环境中，可以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发现，任何有有机物加工，废弃，燃烧或使用的地方都有可能产生多环芳烃。在已知的500多种致癌物中，有200多种和多环芳烃有关，多环芳烃已成为癌症的代名词。
图为3,4-苯并芘
除却这些大量漂浮在空气中和水中的致癌物，许多亲历者还在饱受精神上的困扰。有部分专家认为，9.11亲历者癌症高发或许与创伤后应激反应(简称PTSD)有关。PTSD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PTSD的发病一般在应激事件后的数天或6个月，病程至少持续1个月以上，可长达数月或数年，个别甚至达数十年之久。精神的高度紧张，致使内分泌、精神、神经、免疫系统四部分发生变化，人体开始分泌应激性激素，神经递质开始分泌、血管开始收缩……身体的种种紧张反应，最终体现出来的是内分泌失调，人体的免疫力下降。当人体免疫功能下降后，对肿瘤细胞的识别能力会下降，因此癌症的发生率也就高了。
死者长已矣，生者却还在苦苦挣扎。9.11事件以来，许许多多人逃过了当场死亡的厄运，却仍没有逃脱癌症的魔爪。不单如此，因为多数时候，患者无法证明自己的精神、身体变化与9.11相关，甚至连医生也无法提供能证明病患与9.11直接相关的证据，所以，普通居民一般难以拿到政府的补偿金。即使是当时参与救援的消防员或政府工作人员，有资格拿政府专项补偿金，但因申请人数太多，程序繁琐，等待时间太长，实际拿到补偿金的人数很少。
事实上，昨天正是天津港爆炸事故的满月之日。期望中国政府能够吸取美国9.11事件的教训，保护好受灾人民，尽量使他们免受致癌物和痛苦记忆的困扰。这种关怀应该是长期的、持续的，假如将来参与救灾的消防员、志愿者身体、精神出现问题，不应该由他们个人来承担。愿天津人民安好。天佑天津，天佑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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