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家急诊室如何过除夕?这样的故事,也许你似曾相识…
2016/2/9 医学界妇产科频道

    

     除夕这天,医学界小编在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急诊科蹲点一整天,原以为此时科室的人手会比平时少,几乎没有;原以为无法回家的医务工作者会很希望能回家过一次年,结果依然没有……2月7日,除夕的六院急诊科,有的只是日常、日常和日常。

     作者:马丹萌

     来源:医学界急诊与重症频道

    

     在我的记忆里,除夕是一定要和家人一起过的,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守岁、看春晚——即使最后会变成刷微博看吐槽,也是一项必须在家里完成的仪式。

     今年除夕,我作为一名小记者,却想要深入了解急诊科医生在除夕的故事。

     结果,这一天的故事,似乎毫无“亮点”,有点儿出乎意料。

    

     急诊医学科:“要想把病人快疏散,就要全科抱紧团”

    

     急诊医学科在除夕当天压力极大,如果不是危重症,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来医院,再加上一些病情复杂,鉴别诊断困难,治疗棘手的外院转来患者,对医生的医术要求极高,尤其是最近重症肺炎、心脑血管急症、严重外伤的患者数量增多,急诊科近200个床位几乎没有空余,呼吸机也全部用完,甚至还从其他科室借了一部分。

    

    

     但是急诊医学科并没有出现患者拥堵、迟迟得不到救治的情况。急诊医学科主任封启明说,为了尽快疏散患者,一方面,六院急诊科医生都被要求快诊断、快治疗,另一方面,六院有多个转诊基地,病情较为稳定的患者会向下转移,如果在下级医院病情加重,会再转回来,这样的双向转诊促进了医院床位的流动,可以加速患者救治速度。

    

     李永霞,山西人,在急诊科工作11年了,逢年过节几乎都难以与家人团聚,都是平时和同事换班,把休息攒起来和家人聚聚,这样的模式在急诊医学科再常见不过。

    

     急诊医学科的护士长朱晓燕已经做了18年护士,在医院过年对她来说也已经成为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每年除夕有众多危重症留观的患者,尤其是呼吸机使用率高,对护士的要求也非常高,团队里的每个护士都忙于为患者拍背、吸痰,几乎无法休息,更别说享受长假了。

    

     林哲畅,一名工作8年的男护,与许多上海的医护人员一样,常常自愿给外地同事顶班,好让他们能在节前或节后凑出几天假期与家人团聚。

     在采访六院急诊医学科团队的时候,我多次听到他们提到“凝聚力强”“氛围好”“情感联系很重要”这样的词,难怪过年不回家、甚至主动要求顶班在这里根本不足为奇。

     抢救室:处理突发就是日常

     抢救室是与“突发”离得最近的地方,这里的医护人员也是照常排班。

     中午12点半,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被五花大绑推进抢救室,他刚从五楼跳下,被救起后也一直处于激动、甚至是躁狂的状态,所以送他来医院的人不得不对他进行制动。

     到了下午,这位患者看起来平静了不少,护士把约束患者的带子放松了点。下午三点多,一名护士走进他,想要查看情况时,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单手虏过护士,并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护士发出了求救的惨叫,好在隔壁床的高个子家属正好进来看望,马上按住了这名男子,几名男医生也迅速冲上去制止他,并且把他重新约束好在了床上。

     但护士的脖子还是被抓出了很深的伤口,还有些流血。

    

     即使对见惯了“突发”的抢救室医护人员,这一幕也让他们感到震惊和害怕。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患者,护士的惨叫也让我在拿起相机的时候感到紧张,我甚至害怕机械快门的声音会再次刺激这名患者,草草收起了相机。

     急诊补液室:10个护士的无间歇作业

     补液室今天的患者非常多,而且大多集中在早上,不少患者都想着早上输完液,下午还能去置办些年货,或是准备年夜饭。

    

    

     从照片里可以看出,补液室几乎坐满了患者,有些患者想挑一个好一点的输液位置,但人实在多得难以满足。

    

     补液室有10名护士,几乎都是清秀的女生,她们穿梭在补液室的各个角落里,熟练地穿刺、固定、换输液袋,别说和我聊上几句,就是坐下休息几分钟对她们来说都是奢望。

    

     下午来输液的人比早上少,因为不少人都要回去忙年夜饭。不过晚饭后再次增加,除夕喝酒少不了喝醉的人,不久前补液室的一扇门还被一个醉汉撒酒疯撞坏,至今没修好。

    

     无论是躁狂的患者还是撒酒疯的醉汉,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回家过年是急诊科医生无法完成的愿望,那么能不能至少让这些除夕留守的医务人员平平安安?

     后勤:细致备餐、认真清洁,希望给患者提供丰富可口的饮食及清洁的卫生环境

     除此之外,医院的顺利运转也离不开后勤的支持。

    

     我在早上8点去了医院厨房,但其实早上7点半,厨房的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肉糜蒸蛋、油面筋塞肉等许多“大荤”都在今天的菜单上,1400多位患者的年夜饭都是厨房师傅们辛勤加班的“杰作”。

    

     这些菜必须在11点准时被推向各个科室和病房。

    

     医院大厨们大多都不是上海人,年数长的,也有十几年没有在过年时回过家了,他们与医生护士们也始终并肩战斗着。

    

     医院工程部为了防止春节期间很难买到修理用的材料,也提前购置了许多,放在本就不大的办公室里,并设置了临时堆放点,以便最方便地取用,以此来保证水电力的稳定供应。

    

     还有医院的保洁、保安,过年都没有回家。一名保洁阿姨说,她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把地面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样能给来医院就诊的病人留下医院的好印象。

     尾声:不该成为日常的日常

     除夕这天,我在六院急诊科蹲点了一整天,原以为医院人手会比平时少,几乎没有;原以为无法回家的医务工作者会很希望能回家过一次年,结果依然没有……2月7日,除夕的六院急诊科,有的只是日常、日常和日常。

     虽然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可如果不是这样的“日常”,哪来那么多安心?

     只是有一件被护士们说是经常发生的事,我无论如何也想写写。

     那天下午,一个中年女子冲到预检台要求挂号,让医生给开药,护士向她解释,她的情况属于门诊而不是急诊,不能挂号,初三有门诊,可以初三再来。

     结果患者不依不饶,非要挂号,而且嗓门越提越高,说她已经找过医生了,医生让她挂完号再来,凭什么护士不给她挂号?

     护士向医生确认了并没有让这个患者看病开药,并耐心告诉她,要挂号并不是不能给,但是挂了医生也没办法看的,今天就是看急诊的,看不了门诊。

     突然场面失控了,患者冲进预检台试图打护士,好不容易被旁边人拉出预检台后,又在大厅里到处晃悠,逢人大斥护士的不是,说自己得癌症快死了,这家医院不给她看病要她死。甚至一度在抢救室门口踹门,跟保安边说故事边要冲进抢救室闹场。

     还有太多细节我无力描述,总之最后护士长、保安等多方出面才把场面压下来。

     后来护士长跟我说,在急诊,这样的患者其实很常见,如果是平时门诊开着的时候还好,可以把他们引导到门诊去,但是在节假日,常常会有患者抱着“我节假日来次医院不容易,你们凭什么不给我看病”的心态闹,他们对这样的患者除了一遍遍解释也做不了什么。

     急诊是救命的地方,如果让门诊病人占用了医生时间、床位,那么真正的急诊患者就没有办法得到及时的救治。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有一天成为那个需要救治的人。所以让开急诊通道,把时间空间留给最需要的人,可能就是帮助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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